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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 特色讨论区 - » 土豆星 » 土卫一 » 獨一無二,卻不特別。
kameu03 - 2015/8/5 1:13:00
假如仔細觀察的話,人們便會發現,長在同一棵樹上的葉子,每一片都會是獨一無二的。你無法找到無論紋理、抑或形狀都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遑論以更「微觀」的手法去了解當中的差異。顯然,絕大多數的人們並不關心每一片葉子的差異,無論牠們長得一樣與否,都難以影響他們的生活。

對同樣都是「生命」的植物而言,大概也是人類最難以「理解」的其中一種生命,皆因植物與動物的生存方式從根本上存在極大的差異。一顆種子從落地生根、成長、繁植、到老死,從始至終都停留在同一個地點上,無論那是森林、沙漠、花圃、抑或是柏油路之間的裂縫也好。一棵生活在路邊狹縫的樹苗,能因為環境不太好而「搬家」嗎?牠做不到,所以牠也大概没法子活得長久吧。當動物可以透過付出更多努力,去抵消「出身不良」的影響的時候,植物更多時候只可以接受牠們自己的「命運」。

對人類或其他動物而言,先別說「一生一世」了,要長時間一直停留在同一個地方,無論能否活得下去,都肯定無聊得難以忍受吧。看看那些長時間被困在家裡的寵物犬吧,牠們一生最大的訴求,往往就是希望擁有更多外出散步的機會。你問家貓怎麼了?牠們要外出根本不用得到人類的同意。除非牠的住所本身就是一間嚴密設防的監牢,否則以貓的身手要逃出去是輕而易舉的。當犬把人看成「主人」的同時,貓多半只把人當成「僕人」,兩者的差異、以及形成這種差異的原因,又豈是一篇文章的一個段落可以說得清的呢。

植物,跟動物一樣,是有「感情」的存在,但這比起牠們的生活方式,是另一種更難被人類等動物去理解的東西。(如果有朝一日,人類能夠直感地去理解植物的感情的話,他們大概距離「理解石頭的感情」的那一天也相去不遠了吧。)當一位樵夫在森林裡,選中了其中一棵大樹準備「開工」的話,大樹除了為自己即將結束的一生而傷感以外,能做的並不多。如果是一頭被獵人選中的花鹿的話,牠還可以拼盡全力地嘗試逃走。即使在「文明利器」與「高超技巧」之下,逃出生天的機會並不高,卻仍有必須嘗試的價值。

儘管,植物無法以「迅速」的反應來回應周遭不斷變化的環境,卻有充分的「感知」外界的能力。同樣地,這是以動物方式生活的人類,更難以理解的另一種「感知」方式。當植物傾向以「有更多光」的方向去生長時,前提是牠必須擁有感知「光分佈」的能力。與動物「眼睛」的構造不同,植物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去接收和理解「光線」的含義。當一棵被園丁悉心照顧植物,會因為園丁更多向牠說話而長得比同伴更健康時,牠必須擁有感知「人類說話」的能力。與動物「耳朵」的構造不同,植物以完全不同的方式去接收和理解「聲音」的含義。如同人類的五官、甚至「第六感」,植物有牠們自己的一套感知世界的系統。人類無論如何去「想象」,都無法直感地去理解植物的「感觀」,更遑論去理解牠們是如何去看待「時間」。如同一個從出生以來就一直「失明」的人類而言,無論如何向他講述「視力」的運作方式,他的「想象」都是難以容許他「理解」視覺到底會是什麼東西。反之,正常人只是閉上眼睛,也是無法體驗不依靠「視力」來過一生的含義。

「個性」對人類來說,未免太重要了,尤其是那些熱衷於無病呻吟的反叛期青少年。如果植物跟動物都一樣是「有感情的生物」的話,牠們顯然也是會有足以區分不同存在的强烈個性。問題是,跨越種族的「個性」是難以被其他種族去辨認的。人類顯然能夠掌握不同人的聲音的不同特質,從而在聽到聲音的瞬間就認出對方是誰。即使是剛出生不久的企鵝,也能夠單靠「聲音特質」就找回因獵食而分離半年有多的父母。但對人類來說,每一隻企鵝的叫聲卻没有太大分別。反過來說也一樣,對企鵝而言,無論你說的是中文、抑或是英文,也只會是相類似、卻又難以分別的叫聲罷了。如果人類連同樣都是動物的「個性」也難以辨認的話,又怎麼可能要求他們去理解不同植物之間的「個性」呢?

當人們認為,植物向光源生長是「天性」的時候,難道他們又以為,植物没有不依從這種「天性」的能力嗎?當絕大部分人都認同「求生本能」的同時,也總會有選擇否定它的少數人。如果「科學理論」的存在含義,由始至終都只能夠停留在「方便人類自己」之上的話,科學家所堅稱的「客觀」就往往被誇大而又失實。或許,要求人類把寶貴的時間,花費在不太有利於自己的事情上面,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吧。

如果說,每一個人類都是「獨一無二」的話,那缺少了「稀少價值」的「獨一無二」,又會是稱得上「特別」的一種性質嗎?如果任誰都是「特別」的話,這種「特別」又有任何可以讓人自豪的地方嗎?對人類來說,所謂的「特別」,是必須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的一種性質,它容許人類認為自己是特別於天地萬物,而無需為此作出任何懷疑的。
kameu03 - 2015/8/5 5:53:00
任誰都是自私和虛偽的,即使誰都不打算去向他人承認。

然而,兩者都並非并單純的惡,即使它們被無數善良的人所否定。

人的內心並不會因為自私,就失去一切可以關愛別人的空間。

當謊言可以造成莫大傷害的同時,也往往夾雜了同等份量的溫柔。



任誰都明白,即使自己並非「獨特」,卻同時又是「特別」的。

但是,自己怎麼看待自己,卻從來都不是最優先、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問題是,有誰會把你視作為「特別」嗎?又有誰能被你視作為「特別」嗎?

誰都無法、也没有資格去否定他人的這份感情,所以它才會顯得尤其珍貴。

人所追求的東西或許很多,卻絕大多數都比不上這份希望被看重的渴求。



所謂的「愛」,總是擁有轉化一個人的力量,無論改變的方向是好抑或壞。

當一個人,愛他人的程度,比愛自己更甚的時候,真正可怕的事情才會發生。

比起去想「自己的感受」,往往變得更喜歡去想「對方的感受」。

比起跟對方說「記住我」,往往變得更喜歡跟對方說「忘記我」。



一些還未愛過他人的人,或許會以為他們是「自愛」的,直到他們愛上別人。

人往往會因為自己打從心裡地「更愛自己以外的他人」,而重新再愛上自己。

由始至終,都把「自私」視作為「理所當然」的那個自己,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才是「愛」的真正含義,愛得越深,一直以來最被看重的自我就越被忘記。



為了去感受「痛苦」,自我是必需的,如果你把它忘記掉的話,痛苦從何入手?

很多宗教喜歡教人去「冥想」,那也是一套讓人透過「技巧」而忘卻自我的方法。

顯然,跟「愛」從本質上去改變一個人不同,這種速效的方式同樣也是短效的。

可是一味只去歌頌「愛」的話,緊隨着「愛」而來的「恨」卻倒是會令人大吃一驚。

人類,實在是「麻煩得要死」的臭東西,也不失為高度發展的文明好榜樣。
zhangtangyao - 2015/8/7 10:21:00
为什么这么有深度这么有哲理这么有意义的帖子会出现在土卫一
kameu03 - 2015/9/17 9:31:00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被山岳四面環抱的國家,裡面住了一群「與世隔絕」的人。

對這個國家的所有住民來說,他們所能夠認知的「世界」,就只有山岳以內的地方。

皆因,有史以來都未出現過成功跨越山岳的第一人,使他們對山岳以外的地方一無所知。



然而,每過一段時間都總會出現一些勇敢的年輕人,選擇挑戰這個從未被人完成過的創舉。

但是,至今為止,這些年輕人一但出發以後,也就再也没有回到過這個國家裡面。

月復月、年復年,整個國家的住民早就對於這種「挑戰」失去了信心和耐性。

身為父母的住民最為害怕的事情,就是他們的子女又再萌生起「挑戰」的決心和勇氣。

這項「挑戰」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與「尋死」劃上了等號,而被整個國家視作為「禁忌」。

就現實情況而言,他們即使只是繼續留在山岳裡面,也依然能夠過着自給自足的正常生活。

對他們來說,其實也没有「非要走出去不可」的必要性,也因此他們的確這麼選擇。



問題是,年輕人與老一輩的想法總是大不同,雙方一直就這項「禁忌」產生意見上的分歧。

有時候,年輕人甚至會把這項「挑戰」視作為整個民族的「使命」,有着不可被放棄的地位。

又有一群年輕人選擇離開自己的國家,無論老一輩如何阻撓,都没一次能改變他們的決心。

離別時,有為他們歡呼打氣的另一群年輕人,也有在後面搖頭嘆氣、甚至痛哭流涕的老年人。

時光飛逝,曾經年輕的那一群送別者們也不再年輕,他們從來也没有目睹過自己同伴的歸來。

而這一次,又輪到了這一群絕望的老年人,用盡千方百計嘗試阻止他們自己的子女重蹈覆轍。



整個故事,既是這樣開始,也是這樣結束。



在「世界的盡頭」,有唯一一位依然活着,並走到了山岳腳下的年輕人。

只要他再努力一點,成功攀上山峰,就能夠成為史上第一位成功完成這項「創舉」的人。

本來跟隨着他一起冒險,卻又在他眼前一個又一個地倒下去的同伴,又已經有多少人呢?

這時候,一名老年人突然出現在這名傷痕累累的年輕人面前,並引發起了以下對話:


「已經很久没看過有人成功來到這裡了,但我奉勸你還是不要繼續登上這座山岳。」


「從我打算出發以前,就已經有過無數個想阻止我的人,但從來没有一個成功過。」

「現在目標就在眼前,我是没理由現在才放棄的,我為此而付出了的代價也已經取不回來。」

「但既然你就突然出現在這種鬼地方,你或許能提供一個跟他們不同的理由吧?」


「我所擔心的事情,並非是你不能活着爬上這一座山。」

「而是正好相反,要是你能夠成功爬得上去,它將會是你一生中最大的一次失敗。」


「從出發以來,走了這麼遠的一段路程,期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

「我或許只到這裡,就已經能夠猜到你想告訴我的失敗,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了。」

「看來,我從來都不是第一位失敗者,也不會是最後一位。」

「剩下來的,就只有去確認清楚這件事了。最後,很高興能在這裡遇上你。」

說完,年輕人就繼續徒步上山的旅程,再也没有向自己的背後回望過一眼。


老年人目送對方離開之後,就往着相反的方向,也是故鄉所在的方向徒步起程了。

「也是呢,要是大家都能夠把對方的意見聽下去,你和我就不會在這裡相遇了。」

「雖然,早就已經料到會是這種結果,可是,難道又會存在別的選擇嗎?」

「阻止你的人也好,支持你的人也好,誰都没錯,卻又誰都没對,這就是人生。」
kameu03 - 2015/10/6 10:57:00
你不需要知道那些名言到底是誰說的,你只需要隨便說一句看起來很有道理的話,然後在後面隨便安個名字,就像這樣。——尼采


反對目光短淺者——你們真的以為,因為別人把東西一片一片給你們(而且也只能這樣做),那東西就一定是片斷的嗎?


那些聽不見音樂的人認為那些跳舞的人瘋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來反駁我,我本身就足以反駁我自己。


究竟什麼是真理?——不可駁倒的謬誤便是。


我們越是接近事物的起源,事物對於我們就越是變得興味索然。


誰的思想過於豐富,誰就寧願把自己變愚。


優秀者要擺脫這樣一種幻覺殊為不易:他們以為平庸者會嫉妒他們,會覺得他們卓爾不群。但實際上,他們被當作是多餘的人,缺了他們誰也不會感到遺憾。


致被頌揚者,一定要相信:只要還有人在頌揚你,你就還沒有步入自己的軌道,而是在他人的軌道上行進。


在高傲負傷之處,會長出一種比高傲更佳的東西。


思想家不需要旁人的喝彩和掌聲,只要對他自己的掌聲從不懷疑就行——對他來說,這是不可缺少的。有誰不需要自己的掌聲或類似掌聲的讚美呢?


更高級的哲人獨處著,這並不是因為他想孤獨,而是因為在他的周圍找不到他的同類。


不可能的交往——你的思想之船吃水太深,以至於你無法駕駛它在那些友好者、正派者、慇勤者的水域裏航行。那裏的淺灘和沙洲容不下你太多的思想。你將不得不掉頭返航,你將不斷地陷於尷尬。而那些人也很快會陷入尷尬,——為你的尷尬而尷尬,他們猜不出你尷尬的原因。


我們有時對別人的冷漠態度,通常被解釋為我們的冷酷無情或性格缺陷,其實,它常常只不過是我們精神疲乏的表現。在精神疲乏時,別人對於我們來說,就像我們對於自己來說一樣,都是無所謂的,甚至是令人厭煩的。


高處不勝暖——高處要比谷底裏的人想象的溫暖,尤其是在冬季。思想家明白這個比喻的所有寓意。


但願孤獨的高處並不永遠孤獨和自足,也但願高山能降臨深谷,高處的風也能吹至平地。


這棵樹獨自聳立在這山上,它在期待什麼呢? 由於它太接近雲端,或許它是在期待那第一道閃電吧。


我的輕蔑與期望與日俱增。我愈升高,便愈鄙視那些在攀爬的人,他們究竟想到高處尋找什麼呢?


一顆平庸的靈魂,並無值得別人理解的內涵,因而也不會感受到真正的孤獨。相反,一個人對於人生和世界有真正獨特的感受,真正獨創的思想,必定渴望理解,可是也必定不容易被理解,於是感到深深的孤獨。最孤獨的心靈,往往蘊藏著最熱烈的愛。熱愛人生,忘我地探索人生真諦,在真理的險峰上越攀越高,同伴越來越少。孤獨是一顆值得理解的心靈
尋求理解而不可得,它是悲劇性的。無聊是一顆空虛的心靈尋求消遣而不可得,它是喜劇性的。寂寞是尋求普通的人間溫暖而不可得,它是中性的。然而,人們往往將它們混淆,甚至以無聊冒充孤獨。「我孤獨了。」啊,你配嗎?


你這個孤獨者所走的是求成為一個充滿愛心的路。充滿愛心者因為輕蔑現存的一切而想創造新的!


追求者行走於人類之間,一如行走於動物之間。對追求者而言,人類乃是屬於有臉頰的動物。


就像所有的創造者一樣,我已厭倦於破舊的語言,我的精神不想再穿著破舊的鞋子行走。


趨向終點的人會慶幸自己即將成為一個走完全程者。


沒有一貫的蔑視,又怎能不斷地欣賞呢?


孤獨者,你走愛者的道路:你愛你自己,所以你蔑視你自己,就像只有愛者才有的蔑視。


哲學家之所以孤獨,是因為他們感到有一條可怕的鴻溝,把他們同一切傳統分離開來。


你遭受了痛苦,你也不要向人訴說,以求同情,因為一個有獨特性的人,連他的痛苦都是獨特的,深刻的,不易被人瞭解,別人的同情只會解除你的痛苦的個人性,使之降低為平庸的煩惱,同時也就使你的人格遭到貶值。


人最痛苦的時候,最清醒。


只有不斷引起疼痛的東西,才不會忘記。疼痛是本能,是維持記憶力最強而有力的手段。


我的兄弟,聽我說,如果可能,盡量只保有一項美德,已經足夠,千萬不要貪得無厭,多求多覓。輕裝上路,當你過橋時,就會容易許多。誠然,同時保有多種道德於一身,足以讓人艷羨,但那並非人人都能忍受的命運;不同的道德之間,一旦衝突起來,昏天黑地,許多人就因為不堪其苦,自願走上了絕路,親手了卻了人生。


我鐘愛那些非凡的輕蔑者,因為他們正是非凡的崇拜者,以及渴望彼岸的羽箭。


你們所能體驗到的最偉大的事情是什麼?那便是非凡的輕蔑。有時,你們甚至會對自己的幸福感到厭惡,而理智與道德亦然。


一個人抗拒他的時代,把時代拒之於門外,更有甚者,還追究時代的責任。這樣肯定造成影響。他是否想造成影響,這不重要,關鍵是他能。


我生活在一個不屬於我的時代裏,所以我是悲傷的。


在自己身上,克服這個時代。


愛遠處的人和未來的人勝過去愛鄰人,而對萬物和幻影的愛則高於對人類的愛。


熱愛者想要創造,因為他輕視!如果他必須輕視的,偏偏不是他所熱愛的,那他懂得什麼愛呢?


人需要一個目標,人寧可追求虛無,也不能無所追求。


人生沒有目的,只有過程,所謂的終極目的是虛無的。人的情況和樹相同。它愈想開向高處和明亮處,它的根愈要向下,向泥土,向黑暗處,向深處,向惡。千萬不要忘記,我們飛翔得越高,我們在那些不能飛翔的人眼中的形象越是渺小。


物種並不走向完善,弱者總是統治強者——因為他們是多數,他們也更精明!


許多東西被我拋卻,故而被諸君視為傲慢;若從外溢的酒杯裏豪飲,難免灑落許多佳釀,故不要懷疑酒的質量。


一切激動的、吵鬧的、不連貫的神經質行為都與偉大的激情毫無共同之處;偉大的激情在人心深處靜靜地燃燒,吸光了人身上的全部光和熱,使他外表看上去平靜而冷漠……


即使是最有良心的人,良心的譴責面對這樣的情感也是軟弱無力的:「這個或那個東西是違背社會習俗的」 最強者也害怕旁人的冷眼和輕蔑,他是這些人當中受過教育的,而且是為了這些人才接受教育的。他到底怕什麼呢?怕被孤立!這個理由把做人和做事的最佳理由給打倒了!我們的群體本性如是說。


一個人需要朋友是因為他無法單獨。只要一個人需要朋友,他就不太能夠成為一個朋友——因為這種需求把別人貶為一種對象。只有能夠單獨的人才能夠成為一個朋友。友誼不是他的需求,而是他的喜悅;那不是他的飢渴,而是他想要分享的豐富之愛。


當我們勇敢的時候,我們並不如此想,我們一點也不認為自己是勇敢的。


倘若人中俊傑高度評價一種思想,引起了凡夫俗子的譏笑和嘲弄,那麼,這一思想對前者是打開寶庫的鑰匙,對後者只不過是一塊廢鐵。


最高處的夏日、清涼的泉水,以及幸福的寧靜。這就是我們的高處和我們的家。對於不潔者而言,我們的住所太過險峻了。真的,這裏沒有可供不潔者棲身的住所!我們的幸福之於他們的肉體和精神,無異於一個冰洞。


思想深刻的人在與別人打交道時,會覺得自己像個滑稽演員,因為要讓人理解,他們必須先違心地談論膚淺的東西。


你無言的高傲始終違背他們的趣味;一旦你足夠謙虛而顯得淺薄,他們就幸災樂禍。


能有如法官一樣地判斷別人,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快樂。


要和人類在一起生活十分困難,因為不易保持緘默。


一如狗之敵視狼,民眾所憎惡的乃是自由的精神——亦即枷鎖的仇敵、不崇拜任何人的人、住在森林中的人。大丈夫和自由的人往往有如荒漠之地主般地定居在荒漠中。


自由精神者能與女人共同生活嗎?我以為,一般來說,他們這些思考和談論真理的人會像古代的占卜鳥一樣,寧可選擇獨自飛翔。


他們扔給隱士的是不義和穢物,但是,我的兄弟,如果你想做一顆星星,你還得不念舊惡地照耀他們。


我們的眼睛就是我們的監獄,我們的眼光所到之處就是我們監獄的圍牆。


我們不是埋首書本並由書本而產生思想的人。我們的習慣是在戶外思考、散步、跳躍、攀登和舞蹈,最好是在寂靜無人的山間,要麼就在海濱。在這些地方,連小徑也顯出若有所思的情狀。至於書籍、人和音樂的價值,我們首先要問:「它會走路嗎?它會舞蹈嗎?」


我們醒著的時候和做夢的時候,所做的事情是一樣的:我們只是虛構和想像出與之交往的人——然後立即忘掉他。


如果這個卓越不凡的人一旦對自己的不凡產生厭倦的反感,那時,他的美才會開始展現。


平庸是傑出者所能戴的最成功的面具,因為它不讓蕓蕓眾生即平庸大眾感到面具的存在,而他帶上面具恰恰是為了他們,為了不去刺激他們,而且往往是出於同情和仁慈。


人的本性愈高尚,就愈需要隱姓埋名。假如真有上帝,那麼,出於禮貌,他只應裝扮成世俗人的形象。


乞丐們,應被完全清除!確實,給乞丐施捨會使人生氣,不給他們施捨,也同樣使人生氣。


眾人對某人的感激之情達到恬不知恥的程度,某人也就有名望了。


這種情況無法更改:每一位大師都只有一個學生,一個會背叛他的學生,因為他註定也會成為大師。


如果一個人始終只是為人弟子,則他必然不會十分感激他的老師。


敏銳而明快的作家的不幸是,人們以為他膚淺,因此不在他們身上下苦功;晦澀的作家的幸運是,讀者費力地讀他們,並把自己勤奮的快樂也歸功於他們。


我不喜歡那些慈善者,他們以同情別人為樂——他們太缺乏羞愧之心。如果我真的要同情別人,我會站得遠遠地表示。


對於那些無法對自己誠實的「偉人」,我一點都無法承認他們的偉大,自欺的人,令我感到作嘔,無論他們曾做了何種偉大的事業,我給他們的評價還是零分。


瘋狂對於個體,只是相對罕見的事情——而國體、政黨、民族、時代的瘋狂,那就是規則。


基督教的「教」字只是一個誤解,實際上只有一個基督徒,而他已在十字架上死去了。
kameu03 - 2017/3/24 4:42:00
愛情,唯一需要的,就是兩個寂寞的人。

有一些人,在對的時候遇見對方。

有一些人,在錯的時候遇見對方。

有一些人,卻從來沒有遇見對方。



在對的時候相遇的兩個人,在一起了。

然後,再一起從對的時候,走到錯的時候。

對,我們愛過了,然後我們錯過了,分開了。

不知不覺,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直到有一天,我們已經徹底地把對方忘記掉了。

是的,日復一日,一成不變的日子裡,我都從來沒有想起過你。

直到某一天,突然又找到那些封存已久、屬於過去的碎片。



你把裝有訊息的瓶子扔進大海裡,裡面寫著由我來收件。

而當我把它從海灘上檢起來,那已經又是好幾年後的事了。

你在裡面就只寫了一句:不知道我會不會收到。

是阿,我現在收到了,你又知道了麼?你還有等着我回信嗎?

而且,在幾年前,我也曾經收過那些更加古老的瓶子。

你讓我糊塗了,我從來沒有回過信,你為什麼還有在寫?

原本,我以為時間總是會不留情面地摧毀任何回憶,你卻證明了那是錯的。



其實,我是知道的,只要我不去撿起那些瓶子,就根本不用再看到。

甚至,要不是我每幾年就到海邊走走,就連可以撿起的瓶子都不會看到。

大概,跟你寫信的理由也一樣,我也知道這是不合理的。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就回信給你了,不知道你會不會收到。

謝謝你,我似乎沒有其他可以說的,那就這樣了吧。
kameu03 - 2017/5/19 3:20:00
在遠離城市的某個郊區,有一座與森林為鄰的小木屋。

木屋裡住了一個小家庭,包括兩名成年人,一個小孩,還有他們養的家貓。

他們是剛從城市裡搬進來,對這裡的一切都還未熟悉。



有一天,家貓在房子的附近,遇到一隻他從來沒看過的小動物。

這小動物跟他體型相約,外形卻完全不相同,於是他想再走近點,多看清楚。

不過,留意到家貓走近的那隻小動物,一下子就逃得遠遠的。

家貓對此非常失望,因為他知道自己是沒有惡意的,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對方。



又過了幾天,家貓又再看見那隻小動物,而那小動物也同樣留意到家貓。

家貓先是忍耐了好一會兒,只是留在遠處好好地觀察對方。

然後,他還是鼓起了勇氣,溫柔地、慢慢地嘗試走近對方,希望對方不要被嚇到。

不過,小動物一看到家貓正在接近,又立即往相反方向逃開了。

家貓依舊失望,然後不禁懷疑,大概自己是被對方討厭了吧?



在接下來的日子,這一對鄰居都沒有打好過關係,卻又不經意地常常碰面。

家貓就算看到那隻小動物,也再不會打算嘗試接近,只是繼續留在原地觀察。

而只要家貓不走近,小動物就不會突然逃走,只是在遠處靜靜地做自己的事。

有時候,家貓總是會在想,那隻小動物,是否總會有一天,會自己走過來。





在遠離城市的某個郊區,有一個與小木屋為鄰的森林。

森林裡住了大大小小的生物,珍禽異獸無奇不有,其中也包括了一隻刺蝟。

他從出生以來就住在這森林裡面,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



有一天,刺蝟在森林的外圍,遇到一隻他從來沒看過的小動物。

這小動物跟他體型相約,外形卻完全不相同,而他卻看到對方正在接近自己。

刺蝟卻在擔心,自己身上滿滿的刺可能會傷害到對方,於是就立即逃回森林裡。

儘管刺蝟是因為擔心對方受傷才主動逃開,他卻依然對自己的無禮感到自責。



時日久了,刺蝟總是在想,即使我已經避開了用身上的刺去傷害到對方。

但因為這種疏遠的距離,而產生的無形的傷害,又該如何去避免呢?

如果,我們從根本上就是同類的話,就都懂得如何去互相接納而互不受傷吧。

而當這個森林,現在已經被砍伐得所剩無幾時,所謂互不傷害的同類,又該往哪裡找呢?

昨天還是森林的地方,現在就已經是平原了,我們也因此才得以相遇。

你是因為想來這裡,才來到這裡的嗎?我是因為想留在這裡,才留在這裡的嗎?

答案也許不重要吧,沈寂就是我們唯一共享的言語,理解卻遠在彼岸。
kameu03 - 2017/6/8 5:06:00
阿賢對所有人都好,所以人見人愛。對他來說,人生之不幸,在於難以使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人,變得幸福起來。

他認為,對人好是天公地義的事,是他發自內心想做的事,所以他從來不問回報。

所有人都對阿櫻不好,她總是這麼認為,直到她遇上阿賢。

當阿櫻跟阿賢在一起的時候,她最快樂,其餘時間她都不快樂。

然後,阿櫻愛上了阿賢,之後便向對方告白,只希望對方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

對阿賢來說,他並不是因為喜愛阿櫻才會對她好。換句話說,他並不喜愛阿櫻,甚至可能連討厭的感情都沒有。

阿櫻的愛意是如此地「平凡」、如此地「理所當然」,她愛上一個對她好的人,就是如此罷了。如果對她好的那一個人,正是為了她的「回報」才作出各種努力的話,她又何嘗不會得到一個好結果。

阿賢對於世人的「愛」是扭曲的,因為無私從來都不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就算是阿賢討厭的人,他都會盡自己所能,去為對方着想、去對他好。

好一個極端主義者,他用善良去傷透每一個人。他越是愛、所傷害到的人就越是多。就好比太陽因為熱愛地球,而主動拉近兩者之間的距離。於是地球整個被火焰吞噬,就只有太陽自己還原好無缺。像你這種人要是想愛的話,還是站得遠遠的吧。
夹鸡馒头 - 2017/6/15 16:34:00
刚好今天看了《猫物语(黑)》,就当是写读后感了。

其实抛开人类的喜好感情来说,大部分事情都可以区分为,对或错,黑或白,是或非。既然有这些,那人自然就会有对,也就有了错,这再正常不过。然而,人类擅自在客观的对与错之上凌驾了自己的感情,对变成了好,错变成了坏。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比起坏本身,自己是坏才更令人觉得可怕。

就这样一个明明代表着极好的真物,时时刻刻都绝对正确的少女,缺变成了孕育恶的化身,从少女身上映照出自身的恶仿佛变成了少女散发出来的恶,甚至连永远正确的少女本身,也产生了代表错误的怪异。然而,如果错都不需要被苛责,那又有什么理由去批判少女的对?少女只是秉承着真物的本源,做着理所当然的事情,又哪里是恶?能够批判少女正确的只有少女本人,因此能够拯救少女错误的也只有少女自身罢了。

这本身就是一场与对错无关的战争,需要战胜的,只是自我厌恶的感情,是期望落空的失落罢了。当接受了自己的对与错,接受了少女的对与错之后,答案呼之欲出。即便少女的真不带一丝感情,即便对自己的温柔只是一视同仁的正确,但那份温柔对帮助本身并不改变,正是这样的少女,让历为了她想要牺牲自己,让历深深坠入爱河却又立刻失恋。然而这一切的确是无比真实的幸福。

阳光始终都是阳光,感到温暖也好,被灼伤也罢,那只是自己对于阳光的诉求不同造就的结果而已,但无论如何,至少阳光不会沦落至黑暗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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