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最后的流放，最初的自由——Last Exile评价与简析

最后的流放，最初的自由
　　——Last Exile评价与简析

这是投出去的文，转·载·不·许·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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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根命运的丝线都已经被拉下了线轴。极北之地呼啸的风雪下，巨大的多炮塔钢铁战舰在空中排成密集的阵列，向对面那一艘艘造型奇特、而且比自身更加庞大的战舰倾泻猛烈的炮火。在空隙里，小型的先锋艇就像飞翔在巨象群中的蜻蜓一样，灵巧地往复穿梭，躲避火网，投下炸弹；在这一切的下方，舞动着无以计数的黄色触手，火炮的轰鸣和船舰的爆炸声在伟大风暴的黑云里回荡，宛如在天穹上交战的、诸神与巨人军队那愤怒的吼声。地上，在飘荡的触手中，一艘不屈的船影从前方友舰爆炸的烟尘中巍然出现，突破一切阻碍，直向敌军旗舰航去；此时，一架先锋艇正高速从伟大风暴里冲出，在它面前，所有的触手都纷纷敬畏地低垂下来。

　　……在小小的艇身上，闪耀着青白色的光辉。


密言之一

　　存在于天空彼岸之物……
　　——指引迷途的孩子，回到母亲的怀抱——

　　Exile；

　　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故事。那是在苍蓝无尽的天空之中，追求自由，用自己的翅膀飞翔的人们的故事。南方炎热的国度对抗着北方的苦寒之国，在两方头顶的高云上面，则是拥有最高的科技和权威的神秘组织。以伟大风暴和白云之海为背景，人们演出着一幕幕绚丽的活剧；这里是空中战舰先锋艇火枪多炮塔的世界，是飞翔和火焰的世界，是Last Exile的世界。

　　2003年，依然是日本动画界持续低迷的一年。在这已经过去的一年中，Last Exile是其中为数不多的几个亮点之一；这个云海中的世界看起来是那么地广阔、浪漫，吹过云层的风暴也是那样扣人心弦。GONZO的作品也许会带来某些争议，但是动画的优秀却无可辩驳：互相对立的事物并非不能巧妙地加以统一，Last Exile就证明了这一点。就象很久以前有人幻想过的那样，这部动画把在以前分散地存在于各名作中的诸多元素都几近完美地整合到了一起——在严肃细致的背景下，这种浪漫主义的描绘手法、气氛独特的设定，再加上那些性格鲜明个性强烈的人物，就写出了一部天空中的浪漫冒险谈。

　　Last Exile的世界是写实的，但作为写实根基的则是浓浓的幻想。在这个被称为普雷斯提尔（プレステール）的世界中，在将世界分隔的伟大风暴（Grand Stream，这个世界里巨大的暴风云层）下，样式奇特古旧、被称为“先锋艇”（ヴァンシップ，Vanship）的小飞机和战舰在空中飞航；除此之外，一切都是蒸汽时代的风格：火枪手在战舰上排成线式队形互射，先锋艇驾驶员身上穿的是上世纪初、最早期飞行员的所有行头。这部动画的精神也正象开拓时期的英雄们一样，刻画着那些怀抱梦想和希望的人在自己决定的道路上飞翔，贯彻生命意义的一幕幕光彩人生。与此相比，分别占据了这个世界的南北方、将它一分为二的两大国家安纳托利（アナトレー）和狄西斯（デュシス）之间持久的战争正是一块厚重、深邃的幕布，衬托角色的行动、在时代强音的伴奏下将Last Exile的魅力更为淋漓尽致地表达。

　　幻想世界最吸引人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它可以创造出各种非常理的事物，对人们来说，对这些新事物的新鲜感——或称陌生感能引起无限的遐想。Last Exile就是这样：悬在人们头顶上的伟大风暴是物理的障壁，而在住在这个世界地上的人类眼中，那些居住于高空的城市里，拥有难以想象的强大科技的基尔德（ギルド）人虽然神秘，但却是更加确实的存在。以这些构成世界的陌生元素为基础，被称为克劳狄亚的矿物在普雷斯提尔世界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事实上，这实在是最大的、超越一般人认知的设定了：沉重的战舰甚至岛屿能漂浮在空中，飞机不用螺旋桨或喷射引擎就能飞翔。——克劳狄亚（クラウディア，Claudia）这个词在动画中有多种用法：固体的克劳狄亚是一种珍贵矿石，溶化后的克劳狄亚是飞空艇用燃料，以克劳狄亚为燃料的引擎则被称为克劳狄亚单位，同时人们使用的货币单位也是克劳狄亚；正因为如此，所以顺理成章地，掌管着所有战舰用克劳狄亚单位的管理权的基尔德凌驾于两个交战的大国之上，在地上世界占有绝对权威，而在另一面，全世界唯一与它对立的，则是微小却更加神秘的存在，无敌的飞空战舰：“屠杀净尽的”希尔瓦纳（シルヴァーナ，Sylvaner，顺便说一下，这个名字来自罗马神话里的山林之神希尔瓦努斯Sylvanus，一个著名的葡萄品种也是叫这名字。网上流传的“银色战舰”一名是完全的误译）。

　　不管是文学、影视或动漫作品，都离不开能够使观众产生陌生感觉的手法。这或者是幻想的设定，或者是离奇、巧妙的情节；和人们惯常见到的动漫设定相比较，Last Exile给予观众的这种新鲜感更加持久，从开始直到结束：在动画中初次见到这样的蒸汽时代风格，又看见在空中飞翔的先锋艇和战舰时，恐怕在所有人的脑海中首先出现的就是宫崎峻，事实上，从Last Exile中的确能隐约看到《天空之城》或《风之谷》等作品的影子；不仅是宫崎峻，就是那些令人想起《最终幻想Ⅶ》或《天空之艾斯嘉弗洛尼》等作品的地方，也并不在少数。但是，把所有这些都放在战争的广阔背景之下，Last Exile非但不会使人产生违和感，却反而让观众觉得，这些东西本就属于这个世界。这部动画的魅力，最初便来源于此：除此之外，大量商业化元素的加入，以及GONZO那出色的CG及音乐，就使得Last Exile的开场曲有了一种能够抓住人心的魔力。

　　在这个故事里，有一个开先锋艇的男孩子叫克劳斯，坐在他身后导航员位置上的那个短发女孩叫拉维。和所有那些拥有青春、热血与激情的少年少女们一样，他们也坚持，人生的价值就是对明天的希望，也有着一个追随父亲的脚步，去征服伟大风暴的高远梦想。无论是第一次接受三星难度的任务、把带着爱意与对和平的祈望的信件送到炮火硝烟的空中战场上，也无论是在关键的比赛中放弃胜利去救助素不相识的飞行员，又或是从他手上继承任务，使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进入自己的人生，还因她之故被带上希尔瓦纳，卷入改变世界命运的战争，——甚至一直到最后，在一切都走到终结的时候，在心中响着的也是永远不变的一句话。那是贯穿全作始终、概括了这部动画的所有意义的话：

　　——只是想在天空中，自由地飞翔。


密言之二

　　将大地染成金色的波浪……
　　——给予生命恩惠的气息——

　　麦之大地；

　　Last Exile所讲述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故事。虽然推动这部动画情节前进的是战争，但是Last Exile的主线却决不在此；就像《RahXephon》所着眼的不是史诗般的剧情一样，Last Exile也不是一部讲述安纳托利、狄西斯、基尔德三方战争史的动画。从头至尾，它只是把主要的视线放到了对人物的刻画、以及人与人之间心灵的羁绊和吸引上；每部作品都有为自己选定的道路，一如作品中角色们那多彩多姿的自由人生。Last Exile以角色们的视角旁观时代的发展变化，少了几分壮丽的气魄，但却多了几分细致与优雅。

　　十年前。克劳斯和拉维的父亲们，是他们那个时代中最伟大的飞行员。把情节向前纵向追述，这已经是极限了；手持一般人可能毕生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难度十颗星的任务——安纳托利与狄西斯间和平的希望，他们带着两个后辈闯入伟大风暴之中，用消逝的机影把时代的幕布拉开。自此之后，所有的情感之线就都从织者的手指中飞泻出来。

　　——亚列克斯·罗乌。在十年前从伟大风暴中生还之后，他的人生道路就完全被复仇之火覆盖。指挥希尔瓦纳在空中巡航，不断与基尔德对抗，心中燃烧着不灭的执念，彷徨于生者与死者之间，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究竟属于哪一边：是现实，还是回忆？旁观者无从得知。一切都被名为复仇心的墙壁掩盖：亚列克斯说报了仇之后要借用Exile的力量治理世界，其实，他也没有真正地考虑过自己复仇之后的未来。只要报了仇就好了，哪怕搭上性命都在所不惜，哪怕伤害到身边的人也把自己的自责默默承担。出人意料之外，希尔瓦纳舰长的心才是所有人中最脆弱的，只有以复仇为支撑才使那颗心变得坚强；可是一旦复仇的对象不复存在，心也就会瞬间坠入迷雾之中，遗失方向。因为基尔德，因为女王特尔菲妮（デルフィーネ，Delphine）的冷酷，他才被迫走上了这样的人生；除了复仇之外就没有重要的事物，到死都没有向身边的人真正看上一眼，哪怕是那个一直在爱他，几近完美无缺的女人。

　　……索菲亚。你的世界与亚列克斯完全不同，但你们最却走上了同一条道路；开始时是命运的巧合，到后来，任谁都能看出，你的爱是支撑你继续留在希尔瓦纳上的原因。亚列克斯也不是没有发现这份感情吧；然而就是面对和以前死去的爱人一样，长发披肩的你，他也没有作出过多的表示，只用那种一贯的冷酷将内心掩盖。一直认为，在Last Exile全作中，最有魅力的女性角色就是索菲亚——与其余几个女性角色（BT的特尔菲妮不算）相比，她的形象是那么地特出，因为，你是个成熟的女人，而不是脆弱的女孩。要回归真正的身份时，她也确实像亚列克斯冷酷地回答她的一样：“你什么时候软弱到得凭我的话才能决定自己的去留了？”——为了在这艘自己所爱、又搭乘着自己爱人的战舰上留下美好的回忆，她在克劳斯那里寻找暂时的慰藉；然而，最后她也没有能抓住亚列克斯的心。世间多有热烈的爱情却换不回相等回报的；有时无论多少付出却都抵不上一片回忆落叶的重量。哪怕是在斯人已逝之刻，她听到的仍旧是一句“索菲亚”……一句谎言。整部动画中最令人扼腕之处就是这里了吧：善意的谎言减轻的，是之后整个人生历程中的痛苦。就算失去了爱人，但这样聪慧温柔坚强又有着怜悯之心的索菲亚，一定能够成为伟大的女皇，统领联合后的安纳托利和狄西斯，走向繁荣吧？然而，无论处于何等地位，在她心中不变的只有一样东西：她是那个人永远的副官。

　　和在地上生活的人不同，动画中出现的基尔德人，可以分成两种截然相反的极端类型：凡是从基尔德里逃出来的都是特别善良的人，而凡待在基尔德里的人都有一定程度的神经病。基尔德四家族之一的埃拉库雷亚家从很久以前就“肃清”了其余三家的反对者，建立起绝对的威权政治：在这样的社会中，身为刚生下来就已经成为天潢贵胄的存在，狄奥的命运几乎在一开始就已经决定：首先，他是一个对世间一无所知的少年；其次，他是一个虚伪残酷血腥社会中的贵族；最后，他是女王特尔菲妮的弟弟。这三点加在一起，则注定了是一个悲剧——带着那份只属于儿童的天真和残酷驾驶星形战斗机穿梭于战场之上，狄奥追逐着克劳斯的先锋艇，就象雪地里的猎人追逐火红的狐狸：空中的搏杀对他来说只是娱乐，正如在Horizon Cave的先锋艇拉力赛一般。狄奥从很小就习惯于基尔德人残酷的极权世界，这里没有友谊和爱，虽然居住在天空中却没有飞翔的快乐与自由。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如此喜欢“因梅尔曼”——克劳斯吧？正象阿里丝蒂娜作出的同样选择一样：在克劳斯的天空里，可以自由地飞翔。

　　自由。这是Last Exile中奏出的最强音，和对和平的向往不相上下：向往这种自由的气息，狄奥带着随从路西奥拉任性地跑到了希尔瓦纳上，在这里度过了短暂、全新的生活。在童年最后的、宛如祭典般欢乐的日子之后，小孩子长大成人，被强行剥夺一切梦想；看到那样的天真烂漫不复存在，变得麻木、冷酷的“成人了”的狄奥，克劳斯和阿璐感觉到的是深重的悲哀，但其实最悲哀的，莫过于路西奥拉吧。看到变成人偶的狄奥之后，所有人几乎都在猜想他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对路西奥拉来说，狄奥和特尔菲妮就是一切，在两人的利益发生根本冲突的时候，他无论选择效忠哪一方都会直接造成对另一方的背叛。在这种注定毁灭的无望情势之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狄奥而与特尔菲妮对抗，——因为，狄奥是他唯一的朋友；然而，与特尔菲妮对抗也是连路西奥拉自己都无法容忍的反叛。所以，他只有这种很东方式的一个着落，用死来补偿；路西奥拉的悲剧不是他的死本身，也不是他没有能与狄奥在一起：一个人的灵魂被如此地束缚，以至于没有任何自由，为了追求这种自由只能以死来反抗——这才是他真正的悲剧，也是基尔德全体的悲剧，是一切强权专制统治下必然发生的悲剧。

　　他们，终究只是孩子。

　　在Last Exile的世界里有所谓骑士道这样一种东西存在。一开始，很多人都以为这不过是象从前很多作品中的“骑士道”一样，只是日本人的YY，武士道的拙劣翻版；但是，在这部动画中的却是那个时代真正的骑士道，以及骑士精神。无论怎么说都可以，从骑士道僵死的一面，直到充满了热情和生命力的一面——在开始时那一场充满了双方“骑士道精神”的第三次米纳基斯会战里，贵族军官们腐朽僵化的思想都还是三十年战争时代的，真是怀念啊……

　　另一方面，真正的骑士精神却也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克劳斯这种有热血的王道型男主角，近年来在动画界日渐泛滥的阴盛阳衰的大潮下已经很少见了；对工作的意义近乎死板地坚持到底，对萍水相逢的阿璐却象自己的妹妹一样保护，这份年轻人的热烈感情直追松本零士笔下的主角。而最关键的，还是克劳斯和拉维对自由天空的向往，与对生命的热爱和尊重；也就是在第三次米纳基斯会战的时候，两个人用年轻人的胆量直接宣读祈求和平的信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禁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一声响亮的耳光，然后就会一边看着那些白痴贵族们惊愕的脸一边微笑地颔首；拉维性格中那份属于天性的自私，在关键的时候也消散净尽，取而代之的是面对枪口而面不改色的坚强：正是因为对生命的尊重，拉维没有去当战斗艇的导航员，尽管克劳斯就坐在她的前面；也正是这种尊重，使马特赛因改变了死战到底的决定，多少士兵的生命因这一念之差的转变而得救。那一天，马特赛因的妻女不会想到，他们委托往克拉乌·索拉斯上送信件的驾驶员，竟能对后来时代的发展产生这样巨大的影响。这不仅仅是他们表现出了先锋艇在实战中的价值而使舰队战的局面大大改观；马特赛因将军是个好指挥官，因为作为军人，他却始终没有忘记灵魂中被称为人性的东西；直到后来，他在面对困兽之势的狄西斯舰队时给他们退却的机会，并为狄西斯指挥官的正确选择而欣喜的，就还是这个人了。并不是僵死的对骑士道的执念，这是真正的骑士精神；不仅对朋友和善，对弱者谦逊，就是对敌人的生命也给予应有的尊重。

　　是的。就是出于这种尊重，Last Exile才并不象那些杀尽众人的作品一样血流成河。最后，大多数人都活了下来，并且看到了光明的结局；在某个论坛上曾经看到有人在对Last Exile的讨论帖中说“根本没死几个人，没意思”，真是不禁要对这种说法抱以轻蔑的冷笑了。Last Exile的价值，岂在于那无意义的流血和死亡呢？它和那些以死人著名的作品的基调不同，也无须通过杀人来强化自己的感动。Last Exile的精神是光明的，充满希望的，每一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道路，开创属于自己的人生；塔奇亚娜从战斗的迷惘中醒来，克劳斯一直坚持着飞翔于天空之上的理想；而走上了和他不同的道路的人，是摩朗。——这个火枪手也许是整部动画里刻画得最真实的人了；一开始那种对生命的执着和现实主义的精神就使人们眼睛一亮：很久没有看到过这种角色了啊。“各人有各人的选择”这句话再也没有比他诠释得最充分的了：放弃整备员的人生，最后复归火枪兵危险的道路，在那里找到一生的爱人；看着制压克劳狄亚单位之前他和多妮亚互相祈祷子弹不要打中对方时，心中顿时腾起一股热流。那时可真是在心里喊“不要死啊，虽然不太可能，但请都不要死啊”；结果奇迹竟真的发生了：就是最后一集结尾处那莫名其妙的奇迹。见到摩朗背着多妮亚的弟弟（有多少人以为那是他俩的孩子的？）奔跑在金色的稻田中，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还是让人舒了一口气。就象高达0080小说版的结局一样；虽然连作者也自嘲地说“从一流的悲剧沦落到三流的喜剧”，但就是这三流喜剧，却能使人得到如大赦一般的感动。在动画的结局中，世界恢复了平和；一切都变得象阿璐在梦中见到的那样，冰雪融化，蓝天白云金色稻田，先锋艇自在地飞翔其间。在这颗星球上，人类继续繁衍，继续在自己的未来之路上前进，活下来的所有人都是这样：他们有资格得到，最后的幸福……

　　（PS：阿璐太可爱了呀。无论团子头还是长发披肩时都是；连我这不是罗莉控的人都萌得腿发软啊……）


密言之三

　　天使降临之途……
　　——天空飓风之路——

　　伟大风暴；

　　“这是Last Exile的时代，这是热血与荣誉的时代，这是烟囱与舰桥的时代，这是炮塔与座圈的时代，这是链条与齿轮的时代。……以政委之名，你丫无罪。”

　　——摘自《多炮塔物语 第一章·炮塔历史概略》，当然……有少许改编 ^^b

　　这部动画从骨子里就渲染着深浓的浪漫。GONZO的3D技术与动画之间的结合虽然还不尽完善，但已经极尽美感。这样漂亮的画面，加上与画面完美配合的音乐——那正如与基尔德主力舰队决战时那样：正当黄昏，残阳把天空染得血红，一座座多炮塔之城漂浮在空中，风低语着一部浪漫的抒情诗篇。无论在哪一个世界，哪一个时代，人类永不可能将罪恶舍弃；战争从文明的开端就与人类结缘，而且也一直伴随到它的终结。无论是安纳托利、狄西斯还是还是基尔德，只要有不同的利益存在，冲突就自然不可避免。在伟大风暴的边缘，文明的绿洲中，人类因生存而争斗，而那争斗终于毁灭着人类自己的家园。处在灭亡之间，挣扎求存的人类再度将悲剧重演，新的征战与杀伐随之而来。

　　每当看到先锋艇在天空中随风飞翔，空中战舰上，如暴雨般的排炮在云层里轰响，激情和震撼就会从心底泛起。Last Exile对战争情节处理之严肃也许是近年来动画中最出色的，这种只属于战场的雄壮、华丽、残酷和悲哀被全然地表达；无论是舰内通道中满身血污的火枪手，还是打着王旗缓缓沉落的濒死的战舰。疲惫不堪的士兵看着家人的照片，甲板上值勤的人默默地、不约而同地对被云海吞噬的友舰敬礼——Last Exile的主线不是战争，然而从那一个个细微之处中表现出来的，就是战争的气氛：希望与绝望都产生在一瞬之间。在最后突击时，乌尔班号为掩护希尔瓦纳，苦战后沉没，文森特坐在战舰的残骸里向从头顶驶过的希尔瓦纳高喊：“陛下，打倒美斯特罗！”；的确，还有什么能比这一幕情景更能代表这场战争呢？目睹此情此景，再看看跟随在希尔瓦纳身边那安纳托利和狄西斯的联盟舰队，不由得在想，这场战争的意义和价值，其实也就是用自己的手夺回自由的天空。革命的时代必然是浪漫的；尤其是，这份浪漫所依托的情境——齐射的火枪手横队、以四字真言多·铆·蒸·刚装备起来的飞空多炮塔战舰。包括那在乌尔班级上装的链锯在内，这些都是帅到爆的，男人的浪漫啊！……

　　Last Exile的故事虽然发生在异世界，但是在也存留了许多地球的历史。不单是这个世界的人类从他们的地球祖先那里传承下来的记忆；虽然没有直接对应关系，但无论是人名还是纹章，无不暗示安纳托利的原型是德意志，而冰天雪地的狄西斯则无疑是以俄国为蓝本。至于在两方之上、不直接介入两方事务而又保有无上权威的基尔德则对应教会；前面说过，贵族们僵化的思想是三十年战争时代的，事实上，除了科技之外，这个世界也就几乎等同于17世纪的地球。但是，很奇怪地，人们的通用语是希腊语，动画中希腊罗马风味的名字也有很多；这种手法在日本动漫中实属少见，并且用在这个故事中，也更能配合全作的浪漫主义气氛——但是，Last Exile的浪漫之源，仍是飞翔。

　　在空中飞翔自古以来就是人类的梦想。在心理深处，脱离地面，让顺风与自己同在，翅膀就象征着自由；去随克劳斯一起驾驶先锋艇翱翔在云中吧，看到云层像是伸手可及似地从机身旁掠过，就会觉得自己也变成飞鸟，和远方雨之候鸟的群落一样飞翔于伟大风暴之中。人类总是不甘心被一个地方束缚住，他们总是要去展翅飞翔，开拓得更高、更远，这也许便是飞行之梦永世存留于人类记忆中的原因；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Last Exile中对飞翔的那种执着在我们看来才是那样地感动。很羡慕那些人，他们能达成自己的梦想，自由地飞翔：坚持这个梦想，克劳斯一步步地飞了过来，从平凡的先锋艇投递员到登上希尔瓦纳，直至最后达成父亲和自己的梦想，用自己的手，将伟大风暴征服。

　　在Exile被解放后，伟大风暴就消失了。克劳斯和拉维终于成了第一对驾先锋艇穿越伟大风暴的人，并且也成了要向如此险阻挑战的最后二人。他们的努力，给后世开创出一片蓝色而清净的天空；最后，克劳斯坐上了父亲们留下来的先锋艇，身后的导航员位置上也再度坐着那个和他青梅竹马的女孩。在人们的注视之中，和他们的父辈一样，这些梦想着飞行的年轻人在和平时代聚到一起，尽情地用自己夺回来的翅膀在没有任何阻碍的天空中飞翔。在篇幅广阔的画卷最后收尾的一笔，就是像克劳斯所说的那样，人生的意义在此再度表达：

　　“流动的白云，吹拂着脸颊的凉风，
　　我们在这片蓝色的天空下，可以飞到无论多高、多远的地方……”


密言之四

　　存在于记忆彼方之物……
　　——一切诞生与回归之地——

　　蓝色之星。


　　从Last Exile在日本播放完毕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不可否认，这部动画确实是2003年雾影阴霾中一颗明亮的星，甚至说它可以竞争年度最佳TV动画之位也不过份；然而，同样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是在当时还是现在，无论是在观众的心目里还是同好的讨论中，Last Exile都没有被称为经典。这是一部差一点就能成为经典的作品：它是部好动画，但不是伟大的名作；而这种富有魅力的题材、优良的制作和宏大世界观设定加在一起，几乎是必定会产生伟大的名作的。——尤其是在动画前半段那压倒性的震撼与激动过后；结尾处的Last Exile和开始时对比起来是那么地平淡，没能令观众把情感彻底地宣泄出来，于是有些人就认为这个结尾是对自己的背叛。

　　冷静来看的话，应该说，Last Exile缺乏使一部作品成为经典的那种特质。有人说Last Exile是“虎头蛇尾”，这并不正确，因为Last Exile的制作一直到最后都维持在水准以上；可是这个评价也基本上概括了人们的想法。Last Exile缺乏给予情感神经的最后一击，缺少最后的升华，本来已经以如此宏大之势撒出去的情节的经纬线从中间开始就明显收缩得过快，直到最后也没有完成一幅能够让人完全满意的华丽织物。我并不是说结局的处理有问题；就算到了动画的后半，单独拿出任何一段来看，这一段依然拥有打动人心的力量，然而若把视野拓展到整部动画，这种力量就大大消减了。Last Exile的问题早就存在：到结尾双方在狄西斯冰原上最后决战的时候，在这大时代澎湃的浪潮中激荡的人的情感，本来可以使人热泪盈眶；可动画对结局的处理，就只能让人拍一下桌子，叫一声“哦哦，真棒真棒，当浮一大白”。举例而言，狄奥也是这样：有着这样一种性格和经历的一个角色，本来应该塑造得非常出彩，甚至有可能成为在动漫史上留名的经典形象；然而自从路西奥拉死了之后，对狄奥这条线的刻画一下子被掐断，最后草草收场，狄奥在人们眼里只变成了一个“可怜的孩子”。看到事情变成这样，实在不能不说一声可惜……

　　那么，为什么缺少最后的升华？要知道，若要让一个虚构的世界变得真实，是需要大量细节支撑的。不仅仅是细节；在剧情的铺垫上，Last Exile也有不足。动画后半段中过于迅速的情节发展使观众缺乏情感的积累，而只有在心中一点一滴地积聚起情感，激情和热血才会在最后爆发。并且，动画中也省略了对细节的刻画，把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战斗生活和飞行上：整个世界只分为两个国家，其余的势力，除了高高在上的基尔德之外几乎就没有了。先锋艇公会在设定上名为中立，但实际只是安纳托利一国之内的组织，而片中唯一出现的自由都市Horizon Cave则根本就是一个影子。希尔瓦纳号和安纳托利本国之间的关系、安纳托利的内情、狄西斯的现状、环境变化的原因和过程等描写得全都太少；安纳托利的干旱以及随之而来的、民众对水的珍惜——诸多被隐藏的细节，动画里就好象只是在想到的时候才偶尔提一下。此外还有，OP里基尔德星形战斗机对安纳托利城市攻击的场面，观众从第一话就开始期待了，然而直到最后都没看见（推测可能开始时确实想做，但是因为会拖累相关情节的发展，所以后来被删了）；安纳托利皇帝，索菲亚的父亲，在这个世界里也算是个重量级人物，可怜连个名字都没有。事实上，光是安纳托利贵族“越显贵就住得越高”这一设定，就足以做出十分吸引人的情节了，更遑论其它方面。对一个幻想世界中的元素了解过少，人就不能身临其境，在不知不觉中和动画本身有了疏离；因为Last Exile的精良制作，因为那宏大的世界，因为这个故事确实是好故事，所以这种疏离感不会清楚地表现，但是，既然有了疏离，感动也就无从谈起了。

　　其实，这一切的出现，还是时代的缘故吧。现在不是一个产生经典的时代。人们的生活越来越急躁，万事万物的更新都是令人目不暇接地迅速，这直接决定了现在的时代精神，这种变化也不能不随之反映到文艺作品中，毕竟人的思想和时代息息相关。正因为如此，在动画中首先表现出来的，几乎必然是追求外表的光鲜眩目，把正常的生活简单化和游戏化：先不提近年来这种风气越来越盛地在YY作品及至严肃作品中出现，就只说Last Exile里先锋艇公会这种领任务赚奖金，不同难度的任务报酬也不同的制度：实在是太游戏化了。也许，这只是为了让两个没父没母（说回来，为什么一定要他们没父没母呢？）的小孩能生存下来而找的特殊理由？——幸好，作为GONZO的动画，Last Exile最大的一点进步就是有了能够打动人的剧情。在Last Exile之外，《青之6号》（GONZO在Last Exile第9话里也稍微恶搞了一下这个）也是，《战斗妖精雪风》也是，眩目的3D画面也许会令动画惊艳一时，但这种成功只是建立在技术基础上的成功，而技术终究是会被超越、落伍的。

　　——最后顺便再提一个缺憾，这倒和时代精神无关：我是指各话的标题。自EVA以后，在标题的隐喻意义上做文章已经成了一些严肃动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但是Last Exile做得未免太过火了。对标题最起码的要求是得让人看懂吧？可从头到尾，Last Exile所有标题用的不是英语就是德语，除了第20话的标题之外，全是国际象棋的专业术语；观众里有几个是了解国际象棋到这份上，又有几个能看懂的？就算懂一点的人能明白象Sicilian Defence“西西里防御”、Castling“王车易位”这些还算常见的名词，恐怕也无法理解标题的引申寓意。这些标题确实是很有意味，但过于生僻，就连能全部看懂的人恐怕都不在多数，这又有什么用？看日本的动漫同人站上干脆就用片假名把所有标题的读音拼出来，甚至有的站还自己按照剧情编一个普通人能看懂的标题放在各话简介的前面，这恐怕不是想出这些标题的人的本意吧……

　　说到底，Last Exile最致命、甚至也是唯一致命的弱点在于，和这样庞大复杂的世界观比起来，26话的篇幅明显不足。这个弱点绝不是监督的过错：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把一个发生在幻想世界中的故事做到让人看完之后没有不明白的地方，并且做出一个优秀的作品，监督兼编剧兼脚本的千明孝一已经很强了，我们实在可以相信，假如不是处在这样一个时代，Last Exile一定会成为新的经典。可是，时代的潮流和风向却不在这一边：除非是如高达那样注定做了就会大卖的作品，否则现在的动画市场不可能允许随便哪部动画都再象以前一样花上一年功夫，慢慢地展开，慢慢地讲述。某些动画可是已经照着一部十几集每集十几分钟的篇幅做了；这种急躁的市场和急躁的心态就必然在Last Exile身上产生一个悖论：为了赚钱，动画得吸引人；而为了使自己能够吸引人，Last Exile需要庞大的世界观来支撑情节，但是这种庞大世界观的展开必须有确实的篇幅——比如说，52集——作为保证；可无论是GONZO的能力，还是现在的动画市场都几无可能允许更长篇的作品存在，何况GONZO这种大量运用3D的风格还更要花钱。也许，我们可以照着钮先钟爷爷的样子，把欧阳修的名言倒过来说：虽曰人事，岂非天命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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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ast：对普雷斯提尔世界历史的个人推测

　　--其中涉及大量动画情节，建议未看动画者不要看以下的部分--


　　作为Last Exile的故事发生的地方，普雷斯提尔世界的历史在整部动画中都只是作为“遥远迷雾中的暗影”一笔带过的。但是在看完动画之后，观众仍然能从诸多细节和暗示中大概整理出历史的全貌；以下就是我对这段历史的归纳整理，以及个人的推测。虽然只是推测，但我自信，这些推测的合理性是很高的。这些都本应在动画中说明，但是动画的集数实在不足，因此这些过往的历史和传奇也就变成了厚重幕布后若隐若现的影象。

　　在基尔德四家族中流传的四句密言问题依序排列如下。这四句关键性的密言无疑是解释全部历史的钥匙：

　　１（埃拉库雷亚家）
　　存在于天空彼岸之物……？

　　２（达格贝尔家）
　　将大地染成金色的波浪……？

　　３（巴西亚努斯家）
　　天使降临之途……？

　　４（哈密尔顿家）
　　存在于记忆彼方之物……？

　　首先，特尔菲妮在第22话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所谓Exile的正体就是宇宙移民船。我们知道，整个世界中的住民，无论是安纳托利也好，狄西斯也好，尽管人种有所不同，但所有人都是人类。这并不是废话……这个世界的通用语是希腊语，很多名字和名词也都是直接来源于地球：比如因梅尔曼回旋（Immelman Turn）这名词系来自一战时的著名飞行员，又比如动画里所有船舰的名字都是有典故的；这些，再加上最后，回答哈密尔顿家问题的那句密言“一切诞生与回归之地，蓝色之星”——就差直接点出地球的名字了，不是吗？

　　接下来的部分，就完全属于个·人·推·测的范畴了：

　　若是一般的宇宙移民的话，按理来说，殖民星与母星之间不会完全断绝一切关系，殖民星也不至于忘记母星的存在而沦落到这种地步。但是在Last Exile的这种情况下，只能假设有三种可能：

　　１.地球已经毁灭
　　２.象《火鸟》里的世界那样，殖民星与母星间距离很远以至完全断绝联系
　　３.这个殖民星根本就是被母星抛弃的地方

　　如果是如１和２的情况，殖民者们可能会知道地球的情况，也可能不知道。但是从“一切诞生与回归之地，蓝色之星”这话来看，当初创造密言的先人们还是想着终有一天能够回到地球去的；那个穷极无聊的女王特尔菲妮想夺取Exile毕竟也是想回地球。实际上，移民船的名字“Exile”——流放者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些最早的移民，就是从地球流放出去的人。不管是政治犯也好，或者就是一般的罪犯也好，他们都已经被地球抛弃；所以，在把移民们扔到这个世界之后，Exile就变成茧，并且把自己封闭在伟大风暴之中。那些触手的防卫机能，对移民船来说明显强得过分了；只能认为，触手是为了预防船被武装抢劫所以才安装的安全设施（从各种细节来看，Exile搞不好是生体机械也说不定）。伟大风暴是Exile创造出来的障壁，不仅起到分隔地上犯人的作用，也是移民船防卫机能的一部分：巴西亚努斯家的密言无疑就是说明这一部分的（“天使降临之途”一句的回答是“天空飓风之路，伟大风暴”），当Exile的封印被解除之后，伟大风暴随之消失，就更确证了这一点。此外，伟大风暴也使整个世界的气候异常，所以地上的人必须依赖基尔德的气候调节才能生存，这是确立基尔德至高无上地位的一步棋；在移民们忘记过去，各自建国之后，基尔德又把一些克劳狄亚单位的使用权交给他们，也可能有选择地传授给了他们一些技术，从而更加确保地上人对基尔德的依赖。如果说两国连打仗都要基尔德同意的话，恐怕不管说基尔德有多高的权威，都不过分吧。

　　那么，基尔德是什么人？在移民过程中，他们一定也是在移民中占领导地位的人：因为地上人和基尔德之间的生活差别实在太巨大，不可能想象移民中的绝大多数人会自觉地把这样的特权让给一小部分人。如果这些移民不是流放者，那么以上所提到的一切就必是最早的一代基尔德人为了确保自身地位而想出来的手段，如果这些移民是流放者，那么基尔德人就是管理他们的狱卒。无论怎样，他们的行动理由后来却在后代的基尔德人（至少是绝大多数）中失传了，而这些后代也就开始快乐地享受自己的特权，不管其它。最早的基尔德人为了预防地上人（可能也是预防自族里有思乡病的人）真的能抢走Exile，还特地把Exile的启动密码分成四段，由各家族分别秘密掌管，又搞了一个很特别的“钥匙”；这四个家族所掌握的密言也肯定不是随便分配的。我们很有理由认为，得到密言第一句的埃拉库雷亚家就是基尔德四家族里的领导者，至少也是势力最强的家族。这样，到了特尔菲妮的一代（也可能是她的上一代，因为从清洗中逃出来的其它三家的人虽然还都没死，但也很老了），埃拉库雷亚家在基尔德人里对异己者进行肃清也就有充足的资本和理由了。从历史的影子里，也能够看出基尔德堕落的过程。

　　也许，同样是因为埃拉库雷亚家的强势地位，所以为了制衡的缘故，最初在分配密言的时候，哈密尔顿家得到了“钥匙”，也就是阿璐；最后的事实证明这个决断是英明的……可能基尔德人一直抱有回地球去的期待吧？但是过了多少时代，地球也一直没有把他们召回，最后所有人都遗忘了这回事；其实，基尔德人自己也是被放逐的人。他们和地上人的差别，到头来只是特权地位而已：对“蓝色之星”的期望变成传说，到最后只有埃拉库雷亚家还记得真相。进一步推测的话，大概埃拉库雷亚家曾向另外三个家族提出把密言联合起来的提案，但是那三个家族因为传统的制约而否决了；所以，埃拉库雷亚家才会着手“肃清”另三家，企图抢得全部密言和钥匙，回到地球。可是，就算把那三家的势力清除，掌管着密言的人却成功地脱逃了。达格贝尔家的人跑到希尔瓦纳号上当机关长，巴西亚努斯家的人跑到安纳托利去当宰相……埃拉库雷亚家真是没用啊……而且这样看来，阿璐的“钥匙”身份，可能是哈密尔顿家族一支特殊血统中的遗传（日站上有人提出阿璐是唯一一个有着纯正地球血统的人，所以才能够启动Exile，对此本人不发表意见），阿璐也可能从最早的时代一直冬眠到现在。最后，在不懈的搜集下，亚列克斯终于集齐了所有的密言和钥匙；然而，和基尔德人正相反，他的最大难题反而是确定Exile的位置。说回来，亚列克斯强就强在，他已经考虑到在事成之前自己可能被抓去用自白剂逼供，因此根本没看最后送过来的巴西亚努斯家的密言，而是把它直接给了索菲亚：如此细密的思虑，实在令人感佩……

　　在动画的最后，Exile的封印解放了，金色的太空船向天空中航去；这也就是全剧名“Last Exile”的含义，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多少年的流放结束了。对克劳斯、拉维这一代的人来说，他们是“最后的放逐者”，同时也是用自己的手取回自由的第一代；他们已经不再需要回到那颗蓝色的星球，在这个移民星球上，人类开创的是自己的文明、自己的人生。也许，多少年之后，他们的后代又会造出太空船，沿着先人到来的道路再走回去，访问一切由之开始的母星吧？人类的开拓没有界限。只要有这种不挠不屈的进取之心，年轻的新文明一定能够超越重力的障壁，飞翔在比他们的祖先更高、更远的天空之中——

　　——看着在苍穹中飞翔的、少年和少女们的眼眸，我如此地确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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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赠送：
乌尔班（ウルバヌス）级战舰简析

　　Last Exile全作的战舰中，只有乌尔班级和希尔瓦纳的克劳狄亚单位不受基尔德控制。希尔瓦纳使用的克劳狄亚单位相信是雷吉乌斯从基尔德出逃时带来的；乌尔班级原本造来就是为对抗基尔德用，但以安纳托利的技术无法造出战舰用的克劳狄亚单位，于是就采取了另一种办法，在乌尔班级上使用特大的先锋艇用克劳狄亚引擎。所以乌尔班级的构造和别的战舰都不同，严格来说它应该是一艘巨型先锋艇。也是因为没用标准克劳狄亚单位的缘故，乌尔班级的载重明显不如普通战舰。事实上乌尔班级并不大，火力亦很贫弱，只有六门副炮、鱼雷，以及链锯冲角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毋宁称它为高速巡洋舰……

各舰列表
（原文在翻译成中文时传统上均将拉丁式词尾去掉；乌尔班级六艘战舰全是以教皇或圣徒的名字命名的）

*教皇的名字只提最开始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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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号舰　－　ウルバヌス(乌尔班，Urbanus)
　　命名由来：教皇乌尔班一世在位于227-230年，但最著名的是发动十字军的二世
　　结局：最后突击时以己为盾保护希尔瓦纳，被Exile的触手击沉

２号舰　－　マルティヌス(马丁，Martinus)
　　命名由来：教皇马丁一世在位于649-653年，也有一个圣徒叫这名字
　　结局：在龙之牙的战斗中为希尔瓦纳所陷，被其以彻甲喷进弹轰沉

３号舰　－　ゲオルギウス(乔治，Georgius)
　　命名由来：圣乔治，著名的圣徒
　　结局：在龙之牙的战斗中为希尔瓦纳所陷，撞上塞巴斯提安号，塞巴斯提安号被击沉后遭其诱爆沉没

４号舰　－　セバスティアヌス(塞巴斯提安，Sebastianus)
　　命名由来：圣塞巴斯提安，著名的圣徒
　　结局：在龙之牙的战斗中为希尔瓦纳所陷，被乔治号撞上，旋被希尔瓦纳主炮击沉

５号舰　－　ユリアヌス(朱利亚，Julianus)（不是尤里安皇帝哦，他可是被称为叛教者的）
　　命名由来：教皇朱利亚一世在位于337-352年。这里所说的当然是叫这名字的教皇，但也有同名的圣徒
　　结局：同２号舰

６号舰　－　エウスタキウス(优斯塔基乌斯，Eustachius)
　　命名由来：圣优斯塔基乌斯，圣徒
　　结局：与特尔菲妮的决战中为掩护克拉乌·索拉斯号，被Exile的触手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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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