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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原创][已完结]天空之小夜曲 吐槽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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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天空之小夜曲(连载中...) #8

今天上了十一节课........睡了好几节........上课睡觉果然是件美丽的事啊........哈哈哈........
中午好热,TMD上完课发现早上买的准备中午吃的饼干牛奶不见了!![:Orz:] [:Orz:] [:Orz:]
我哭归哭,饭不能不吃........
只好飙车去了食堂~~还好没迟到~~[:Yeah:]
今天大一新生到校,校园里好多车啊........
大众三菱本田奔驰
为什么没有RANGE ROVER啊........
趁着下午的空当,赶紧写了点........
这样下去,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结束啊........[:Orz:] [:Orz:]
不,为了爱与萌,我要勇敢地坚持下去!![:Yeah:] [:Yeah:]
FIGHT,少年!!
祝大家新的学期一切顺利~~[:^^3:] [:^^3:] [:^^3:]



#9

凉宫空月

——我的故乡在遥远的草原 那里有青青的河水和蔚蓝的天空 有奔跑的马儿和遍地的牛羊
还有我可爱的家................




醒来时,窗外的时间早已过了黎明。
我小心地活动了一下刚刚苏醒的身体。
明显的好转。
太好了。
这样子的话,估计不必等到一周以后,只再呆一两天就可以痊愈了。

在屋里呆着的话,看不到广阔的天空。
我想看天空了。
身体差不多可以自由地活动了。
整洁的小屋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像是牢笼。

让我忍不住想起住在封闭结界中的日子。
那黑暗的、孤独的、可怕的日子。
那些日子里,天空是灰色的。
毫无生气。

大家在小村子里苟且地活着,在某种程度上与行尸走肉无异。

但是,还是有快乐的事的。

听爸爸讲述伟大的先祖的光荣的传说。
和姐姐玩着翻花绳游戏。
和弟弟们去小河里捕鱼,戏水。
大家的脸上,是满足的,快乐的笑。

虽然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快乐。
因为——我们失去了自由,只能在封闭结界中活动。
那个世界,甚至不能被称为真正意义上的世界。
只是众多平行世界中的一个断层而已。

我们所知的世界只有一个。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在自身所能感觉到的世界外,还存在着几个平行世界和无数的平行世界断层。
平行世界是完整的世界,与所能感到的世界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但是,平行世界断层就不一样了。
那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无论空间、时间。
在那里生活的人有种轮回的感觉。
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在那个世界里反复地出现。
没有止境。
就像梦的碎片似的,如果打个比方的话。

但是,也会有例外的时候。
当强烈的思念穿越平行世界到达这个断层的时候........
里面的人........就会重新返回原来的世界。
不过,对于长眠在里面的族人来说,这已经永远不可能了。

结果,最后只有我逃了出来。
只有我逃了出来。
虽然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只有我逃出来了。
只有我。
只有我还活着。
只有我自己。

好寂寞。
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只剩下我自己。

为什么试了多少次,都回不到曾经居住的平行世界中去。

这样子........不是太残酷了吗........
为什么我要承受着这一切活着........
为什么........
又一次问着自己。
但是,不管问多少次,都根本得不到答案。
或者,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的答案。
这就是........命运吗。

虽然想拼命否认。
虽然想反抗。
虽然无法认同这样的事。
但是,事实似乎就是如此。

现在,我正躺在风间诊疗所的病床上,接受唯小姐的治疗。
我确确实实地在这里,一个人。
爸爸,妈妈,姐姐,弟弟........谁也不在身边。
只有宗方君经常来看我。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一股强烈的孤独感如潮水般无情地向我袭来。
我措手不及。
泪水瞬间如泉涌。

我........
我................
我........................
好想离开这里。

因为害怕在孤单中醒来。
因为害怕每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
因为无法承受对大家的想念。
因为无法接受看不到天空的事实。

好想,好想,
躺在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上,
安静地看着天空,数着飘过头顶的每一朵云彩。
我........好想回到那里去。

“小月,该换药了。”唯小姐推开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卷新的绷带和一瓶药水。
“啊........!”
我完全没反应过来,慌忙地擦着两只哭得一塌糊涂的眼睛。
“你怎么了,小月?”
唯小姐把东西放在柜子上,坐到了床前。
“你怎么哭了?连被子都弄湿了........难道,伤口又裂开了吗?快,快让我看一下!是哪
里裂开了?哪里?”唯小姐关切地扶住我的胳膊。
“不........不是的。”
“那................”
“我........”
“........?”唯小姐微微侧着头看着我。
“我........”
“................?”
“我想回家啊!!”

我把唯小姐当成了母亲,一头扑进她的怀里,大声地痛哭着。
“................!!”
“呜........我,我想回去啊........”
“................”
“我,我........想........回,回家........”
“........”

轻轻地,唯小姐抱住我,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温柔地抚摩着。
这种感觉........就像母亲一样。
“一定可以回去的。”
“................”
“小月一定可以回到自己的家的。”
“................”
“恩,一定........”
我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唯小姐的怀里。

........
................
................................

“啊,恢复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啊。”
唯小姐解下我身上的绷带,一边查看着伤口,一边似乎很高兴地说道。
“那都是托唯小姐的福啦。”
“呵呵,真是嘴甜的孩子啊~好可爱好可爱。”
“嘻嘻,那倒也没有啦,这是事实啊。”
“这样的话,估计再有两天就可以彻底摆脱绷带了,太好了,身上老是缠着一堆布条的感

觉很难受吧。”
“没有啊,唯小姐缠得很合适,一点也没有难过的感觉啦。”
“呵呵,是吗?那给你多缠两天如何?”
“啊啊,那个就算了吧——”
“呵呵,开玩笑的~”
唯小姐一边笑着,一边去解我下半身的绷带。
“空月!!唯小姐!!”
只听碰的一声巨响,门被人使劲地撞开了。
我和唯小姐一楞,往门口看去。
身上穿着便服,满头大汗的少年—宗方良,站在门口,呼呼地大口喘着气,模样十分狼狈。

他看到我们,一下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了,脸红到了耳根,
张口结舌。
与此同时,我立刻意识到他变成这样的原因。
我的上身是........
脸部温度一下冲破历史最高记录。

“哇啊啊啊啊——————————————————!!!”


久风雪子

——终于,来到了命中注定的地方。


那时,我呆呆地站在海水里。
与少年静静地互相望着彼此。
心跳第一次变得那么快。
脸上莫名奇妙地发热。

如果能与他在一起就好了。
好想与他在一起。
那时,这个想法悄然无声地进入了我的脑海。
等我察觉时,我已经无法集中精神了。

感觉也失去了以往的灵敏,根本不能捕捉那家伙的气息。
如果这时被地狱红组的家伙们偷袭的话,我的子弹恐怕都会打到天上去吧。
真是那样的话,就糟糕了。

这样想来,还真是要好好感谢我的运气。

如果没有什么外力暗中作用的话。

“啊,果然还是东京好啊!好多高楼——”
梅可兴奋地望着车窗外面的景色,兴奋得喵喵直叫。
甚至连路都懒得看了。

但陆虎很规矩地在车道上行驶着,并没引起任何骚乱。
简直就像自动的一样。
她果然是我的使魔啊........
原来还以为她真的只知道吃。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喵哇,小零,你看你看!是东京电视塔!”
“................”
“喵哇!是电车耶!居然在城市里穿行!”
“................”
........烦死了。

“小零,这么好的风景,你为什么不看啊?
“没兴趣。”
“喵呜~不要这么冷淡嘛~人家可是第一次来大城市啊~如果可能尽量多给我留些美好的回
忆吧~~”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我们又不是来这里旅游的!!

“开车。”
三毛猫见我满脸愠色地瞪着着她,两只耳朵耸拉了下去:
“知道了啦........人家一直在好好开不是吗........”
“................”
她没劲地坐在驾驶席上,无精打采地看着前方。
望着她,我突然有点难过。

干什么要这么严厉啊?她只是个使魔啊。
而且,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来东京,心里不免有些动摇。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谁第一次看到大城市都会兴奋得叫出来吧?
我可能真的太过分了。

“................梅可。”
“恩?怎么了,小零?”
“........对不起。”
三毛猫两只耸拉下去的耳朵一下弹了起来。
“........”

“有点过分了,我。”
“啊,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是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的哦!”梅可摇着尾巴答道。
“........那就好。”
“好啦,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吧!都到了东京了,不好好大吃一顿可是对不起自己哦
~~”

“小心变胖啊。”
“喵呜~~真过分~~”

天空向前延伸。
黑色的RANGE ROVER逐渐远去。
在那条路的尽头,是宁静的新空镇。
最后编辑麻雀亚夜 最后编辑于 2007-09-13 21:32:36
自嘲与反自嘲,就是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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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天空之小夜曲(连载中...) #9

再次小小地庆祝一下........第十话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话啊........辛苦你们了,我亲爱的脑细胞们~~[:Sao:] [:Sao:] [:Sao:]
大家继续努力吧~~[:Yeah:] [:Yeah:] [:Yeah:]



#10

宗方 良
平行线之序曲

“喂,阿良,你听我说,是真的耶!!”
“..................”
今天CROSSROAD的生意依然十分兴隆。
不过经过第一天的炼狱,我已经知道如何应付了。加上健的归队,感觉还比较轻松,虽然

是一直忙着,但总能找到休息的空当。

“我真的看到了!是人鱼呀!人鱼!”
“.......人鱼??”
“对啊!虽然只有上半身!但我敢肯定那是人鱼啊!”
“喂,你是不是失一次恋把脑袋烧坏了?”
“你怎么这么说我!!我可是确实看到了啊!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啊?”亚也走过来问道。
“人鱼啊,人鱼!”
“人鱼?”亚也一脸茫然。
“对啊,人鱼!就和亚也差不多大的样子!!”

“哈~?那你的意思是亚也是人鱼了?”
“没、没错.......不,等等!什么跟什么啊?我是说那人鱼的样子看上去和亚也差不多大

啦!!”
“是吗?”我和亚也同时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
“喂、你们两个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啦!当我是傻瓜吗!?”

“不,阿健你并不是傻瓜,你是超级傻瓜,宇宙级的。”
“健君,我知道你失恋了很难过........但你也要节哀啊..........”
“你、你们两个!!”
“喂,那边几个!没看到有客人来吗!!还不快去工作!!”
“啊,对不起!”
.........
....................
.................................

结果,一直到打工结束,健都喋喋不休地说自己看到了人鱼。
还说他一定会证明给我们看。
宇宙级傻瓜这么快就升级到高级宇宙傻瓜,健也真是不简单。

告别了同事们,我们走出快餐店。
健一边说着一定要证明给我们看云云,一面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街道被夕阳渲染。
留着两条辫子的少女走在我身旁。

“健君........应该没事吧?”
“哈哈,放心啦!那个白痴只是还未从失恋的痛苦中解脱出来而已,由他去吧。”
“这样真的好吗?”
“没关系没关系的~你只管放心就好啦。”
“可是......”
“都说了没事的啦,别再为那个傻瓜担心了。”

“......阿良。”
“恩,怎么了?”
“阿良今天......有空吗?”
“抱歉,还有点其他事要做。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啊......不,没,没有......”亚也欲言又止。

“真的没事吗?”
“恩,没有......”少女把头低了下去。
“............”
“......喂,你干吗这样看着人家啦,真的没事啦!你难道还不了解人家吗?”
“......很可以啊,一副酝酿着什么阴谋的样子。”
“哪、哪里会有啦!”她慌忙辩解道。

我们对视了几秒钟。
“............”
“............”
“唉......算了,放过你吧。”
“都说了没事啦......”
“但是,如果有事的话,一定不可以隐瞒!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少女稍微楞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很高兴的微笑。
“恩!”

我们又边走边聊了一会儿,然后在路口分手了。

目送着亚也远去后,我转身沿着路走去。
该去看空月了。
带上必备品——吉田梦想肉包MK-2后,我慢慢地朝风间诊疗所走去。

“下午好,唯小姐。”
“啊拉,阿良,来了啊。快进去吧,空月在里面等着呢。”
“知道了。对了,这个,唯小姐要不要来两个?味道很好的。”我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个肉

包。
“呵呵,谢谢啦,不过我等会还要出去吃,你还是把它们留给空月吧。她正在养伤,需要

多吃一些。”
“没关系的,我今天买的比较多。再说,吃太多的话,那家伙会发胖的啊。”
“呵呵,你这话最好是不要让她听到。如果怕她发胖的话,就帮她吃点吧。”
“我知道,我一定会小心的。不过,帮她吃就免了。每次都是我还没看够那些包子,她就

把它们全吞到肚子里去了。”我一边嘿嘿地笑着,一边把包子放回袋子里,推开里屋的门

走了进去。

少女正在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金色的阳光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头发上、衣服上,显得十
分耀眼。
不知为什么,这景象竟有几分庄严的感觉,令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神圣的寂静,在小屋里流动着。
这家伙,说不准以前是什么地方的公主吧......
我不禁产生这样的感觉。

奇怪的想法接二连三地涌了进来。
说不准以前她身边有一大堆骑士保护着她,向她献殷勤,希望博得她美丽的爱情的呢。
但是,如今却只有唯小姐和我守在她身边。
说不准那些忠心耿耿的骑士现在正在焦急地寻找她呢......
那么,在这之前,就先由我来当她的骑士吧。

但是,我......真的可以保护她吗?
也许可以,也许不行。
这谁也不清楚。
不,我不允许自己把时间浪费在思考这种愚蠢的问题上。
我现在难道不就是守在她身边了吗?为什么会做不到?我只要努力做好可以为她做的一切
,就足够了。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朝床边走去。
“空月。”
“啊,阿良,你来了啊。”
“恩,是的。我来了,主人。”
“......为什么你用这么重的语气啊?像个骑士似的。”
“我就是你的骑士。”我去吻她的小手。
“讨厌啦!阿良!别再开玩笑了好不好,人家都不好意思了......”空月急忙打掉了我的

手。
“公主大人,您生气了吗?”
“够啦!别再闹了!我要叫唯小姐了~~”
“呵呵,好吧,看在你求饶的份上,就饶了你~~”

我从袋子里拿出装着包子的纸袋递给她。
“啊~~~包子~~~”空月立刻两眼放光,伸手要去抓住纸袋,却扑了个空。
“呜~~我的包子~~给我~~包子~~包子~~”
“你啊,就不想想应该说点什么嘛?
“包子~~包子~~”
“接受别人的东西时,应该说什么?”
“包子~~包子~~”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啊??”
“包子~~呜~~~包子~~~~”
完全目中无人了。
一瞬间,我甚至有种想与那些包子互换身份的冲动。
不过,还是算了。
我可不想被吃掉......

一边这样无奈地想着,我一边把包子给她。

“呜哈~~包子~~”空月一口咬下去,满脸的笑容如夏日的晴空一般灿烂。
“............”我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感觉很有意思。
不到两分钟,空月的身边只剩下一堆空空如也,还微微有点发热的纸袋了。
啊哈哈哈......
贪吃的公主啊。

把垃圾清理干净后,我坐在空月的床边。
“唯小姐说,我的伤好得很快,如果可能的话明天就可以彻底拆除绷带了~~”
空月伸着两只胳膊,很有活力地说。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似的,她使劲地转动着胳膊。

“——你看!可以这样子!可以这样子!还可以这样子!还能这样子......呜哇!痛痛痛
......扭到了......呜呜......”
“............”还真是活力十足啊。。。
“呜......总、总之!我很快就可以好了哦!”
“知道了知道了......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稍微安分一点吧......”
“可是......人家好无聊......”

确实如此。
刚才进来时看她的样子,我就已经察觉到了。
不过,在病床上,能做什么呢......
我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住院的经历,所以面对这种问题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但是......躺在床上......只要双手可以动......能干的事其实很多吧?
我看了看空月。
打扑克,听收音机,看书,玩翻花绳......
我环视房间,这间屋子里除了门口的柜子上放着几张纸之外,什么可供娱乐的东西都没有


等等......纸?
我眼前突然一亮。
说来惭愧,我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折纸折得好。
什么飞机坦克手枪,我还小的时候因为没有别的东西玩,整天没事就折那些东西玩。
那时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长大以后,这竟变成了我惟一的特长。
这到底算不算一种幸运呢......我真是说不出来。

不管怎么样,现在,这个特长派上用场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我起身去拿了一小叠纸过来。
空月一脸奇怪地看着我。
“我们来叠纸飞机吧。”我微笑着对她说。

“纸......飞机?”
“对啊,就是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东西——”我说着,张开双臂,模仿着飞机在天空飞

行的样子,在小屋里走来走去。
“啊——看起来很有趣啊!教我!一定要教我啊!”

“嘿嘿......我一脸奸笑地转过头来望着她。
“......哎,你要干吗啊?”
“你啊,在请别人教自己之前,应该先说点什么吧?”
“教我吧!教教我嘛!”
“不——对!不是这个!”
“嗷呜......那,请教教我吧!”
“呵呵......有进步,可惜还是不对。”
“嗷呜......请你教教我吧,拜托了!”
“恩,差不多了......”我微笑地点点头。
“嗷呜,你不要太过分啦......那,阿良大人,请一定教教我吧,拜托您了!”
这次居然连叩头都加上了。
原来也不是没有教养啊。

“好啦,我知道了,你抬起头来吧!”
“啊,真的吗?太好啦!”
“不过,你以后要叫我老师。”
“嗷呜~为什么啊??”
“因为我要教你折纸啊,这可是一项庞大无比的工作哦。所以,理所当然地,你应该称我

为老师——”我还真是振振有词啊。
“嗷呜——知道了啦,阿良......”
“恩?”
“啊,知道了,老师......呜......好别扭啊......”
“你就忍忍吧,这就是学习的代价啊。”
“嗷呜——”
虽然很不满,但空月还是很高兴。
就像发现一片新天地的孩子似的。
就像很久以前,爸爸第一次教我折纸飞机时,欢呼雀跃的我一样......


久风雪子
再会之圆舞曲


我站在沉默的自动售货机旁。
恩......有番茄小豆汤、超浓缩桃子味果汁、还有咖啡、奶茶......
梅可要的是奶茶,这就在眼前。
我本来是想要咖啡的,那是我一直以来的主打。
但是,那个粉红色包装的果汁吸引了我的视线。

超浓......桃子味果汁。
看上去很好喝的样子。
我想了想。
已经喝了这么久的咖啡,我也确实该换换口味了。

于是,我掏出准备好的500日圆,把它丢了进去。(别问我把它丢到哪里去了......)
先按下写有奶茶字样的按扭,再按下写有超浓桃子味果汁字样的按扭。
然后,我等着那早已成为我生活一部分的声音。
......
............
..................

......奇怪。
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用手敲了敲自动售货机。
没有反应。

我把手握成拳头,使劲砸了砸它。
仍然没有反应。
那么用脚揣呢?
没反应。
手脚并用。
自动售货机仍然坚定地保持着沉默。

好啊,你这混蛋东西......想考验我的耐心吗?
我伸手去摸藏在衣服里的贝雷塔。

“怎么了?”
我的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
我转身,一脸不爽地去看那个碍事者。

近乎零距离的接触。
视线撞到了一起。

“啊......”

两个人同时楞住了。

现实与回忆中的情形重合在一起。
脸部温度以极高的速度上升。
心脏那边的情况也是一团糟。
喉咙发干,嘴就那么半张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少年张口结舌,满脸通红,像个木头人似地,定定地站在那里,与我对视着。
结果,我们又像那天一样,呆呆地互相望着。
不过,这次他稍微有了点进步。

“啊,是自动售货机出了问题吗?”
他微笑着问道,极力抹去脸上的局促。
“............”我微微点了点头。
“恩......”他走到自动售货机跟前,仔细研究着那台顽固不化的机器。
他一会敲敲这里,一会按按那里的按扭,一会又双眉紧锁,好象在思考着什么

“可能真的是坏掉了,”他转身对我说,“不过,我们可以试一下。”
“什么?”
“我们两个一起敲这台笨蛋机器,也许东西就会掉出来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更好的主意。
“以前我试过的,和我的朋友一起,真的有掉出来。”
“............”
“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是不是有效呢?”
“............”
也只能这样了。

我总不能当着他的面用贝雷塔把自动售货机打烂吧。
最差也就是损失500日圆,算了。
于是,我对他点了点头。
“好!那么准备,听我的信号——”
“等一下。”
“怎么了?”
“信号。”
“对啊,等我信号。”
“信号。”
“等我信号一响,我们就一起用力敲——”
“信号。”
“然后饮料就会‘磅’一声的掉出来........”
“........”我突然有种想一枪暴他头的冲动。
“信号,给我。”
“........啊哈,对不起,忘记了忘记了~因为我以前经常和一个朋友这样玩的~~信号是

‘Go!’”
我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尴尬的表情。
他应该不是在装傻吧........
“ Go........了解。”
“那么——GO!!”
两个人一起使劲敲了下去。

只听咣啷、咣啷两声,我要的饮料乖乖地从吐物口掉了出来。
“成功了——YEAH!”我们兴奋地击了下掌。
然后,有些尴尬地看着对方。
“................”
“................”

“啊........那个........谢谢。”
“哈........哈哈,没什么啦,小菜一叠而已。”
“那么........我先走了。”
拿出饮料,我朝街角走去。

“啊,等一下!”
“?”
我转过身望着他。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零。”
我转身准备离开。

“喂!你难道就不想问我的名字吗?”
“................”我停了下来。
怎么可能不想。
但是,问了也没有意思。
对于像我这样的人,认识的人越少越好。
居无定所,经常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刚刚和一个人交上朋友就分开。
刚刚知道对方的名字就永远不再见。
我已经背负太多........这样的痛苦。
所以,我不想问。

“宫崎健,这是我的名字!”
“........!!”
少年的声音如晴空的一道霹雳般穿过我的耳膜。
宫崎........健吗。
我慢慢地转身,有点失神地望着少年。
苯蛋........

“我明天会来这里等你的,到时我们继续玩吧!”
“................”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定要来啊!零!”
“................”
我咬紧牙,加快了脚步。
像是要逃走似的离开了。

RANGE ROVER静静地停在路边,里面的三毛猫早就等不及了。
“好慢啊——小零!你到底在搞什么啊?我都快渴死了啦~~”
“................”我打开车门,全身无力地倒在副驾驶的位子上。
“喂,你怎么了?小零!出什么事了?”

我一语不发,只是呆呆地望着挡风玻璃外的天空。

黑色越野车的外面,天空正在一点一点地暗下去。
最后编辑麻雀亚夜 最后编辑于 2007-09-15 16:06:54
自嘲与反自嘲,就是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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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天空之小夜曲(连载中...) #10

暴风雨之序曲
——人,终归要睁开眼睛,去看清那不想被触及的真相.

风间唯

“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店,很好吃的!”
“............”
我使劲瞪了身边的青年一眼。
“喂,别像只被抢了食物的狮子一样好吗,不过是要你请我吃顿饭而已啊。”
是这样没错。

但是............他这句话,如果仔细统计的话,少说也要说了几十万遍了吧。
而本人却从来没有察觉。
或者说,没有想要约束的自觉。
所以,依然露出像第一次说这种话的表情来。
明明说要找工作的,可到现在除了窝在旅馆里,以及跑来这里蹭饭之外,这家伙根本什么
事情也没有做过。

结果又要我来照顾他。
有时真想撒手不管了。
但是,又没办法放下他不管。
我真是被这个家伙彻底打败了。
所以,仔细想来,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完全是我自作自受。

但是,在他嬉皮笑脸的表象下面,隐藏着什么尖锐的东西。
他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当然,前提是先要把他喂饱。

......什么嘛,这样子跟哄小孩子到底有多大区别啊!
我只觉得一阵头疼。
算了算了......反正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就自我牺牲一下,舍钱陪君子吧。

“我们......算起来也有三年没见了吧。”他走在我后面,突然说道
“啊,还以为某个死鬼在外面泡了黑社会老大的女儿,被丢到大海里去喂鲨鱼了呢。”
我没好气地说道。
“唯,你这样说很过分啊。”他从背后用两臂环住我,灼热的嘴唇贴着我的耳朵,“和你
分开的每一天,我都如同生活在地狱里一般......你知道......我这人很挑食的......”

说着,他开始吻我的耳朵。
身体一下变得热起来。
“喂,你这家伙,要干什么......”我红着脸使劲挣脱着。
“要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喂,不要,你给我停下来......喂......这里是街上......有很多熟人的......”
“没关系......对我而言,在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与你在一起......”

他把我的脸转过来,开始吻我的嘴唇。
“别......恩......”
“你也忍了很久了,不是吗?”
“恩......唔......”
“感觉很好吧?这与环境是无关的......”
“够了!!”
“哇!!我的脚脚脚脚脚啊——!!!”

趁着他抱着一只脚四处乱蹦的时候,我赶紧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理了理有点乱的衣服
和头发。
“你这家伙,还是那么没有顾忌啊......”我一边摸着仍然发烫的脸,一边面带愠色地望
着他。
“没办法,谁叫你这么可爱的......让我一见到,就情不自禁地想干你......”

“好了好了,你还吃不吃饭啊?”
“当然要吃,但吃饭之前我想先吃你。”
“..................”
“哇——!!我的脚脚脚脚脚脚啊——————!!”

“不想变成残废的话,就快些给我放老实点吧......”
“呜——唯......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谁无情了,你这个色狼!!”
“唯啊......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一文不值吗?”
“完全正确。”
“唉............”
......
............
..................
博多拉面馆。
头顶的牌子上如是写着。
“我说......整了半天,原来你想吃的就是拉面啊?”
“嘿嘿......你别小看了这里的拉面哦......这里可是包准你来一次就会想来第二次的地
方哦!走,进去啦!”
“喂,等一下啦!”

里面的人确实很多。
我们等了半天后,端着热腾腾的拉面,在人比较少的角落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我开动啦——”
“我开动了——”

味道......的确是不错。

“唯。”
“?”
出乎意料但又在我预计之中的,凯突然放下筷子,很严肃地望着我。
“先和你道个歉......为了调查清楚白犬一族的事,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这么久。”
“好啦好啦,这个就不要再提了,难道你真想变瘸子吗?”
“不......其实就算变成瘸子......也是我活该......”
“............”

“但是,请你原谅不光是因为这件事。”
“什么?”
“还因为......接下来我所要告诉你的一切。”
最后编辑麻雀亚夜 最后编辑于 2007-09-15 23:2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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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天空之小夜曲(连载中...) #10

本章中出现的一切人物、人名、事件均系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Automan:] [:Orz:] [:^^3:]




#11  草原悲歌——逝去的王者


天空没有一丝风。

草原,在诡异的静寂中战粟着。

一群黑色的秃鹫,正在啄食着动物的尸体。

这似乎是只刚死不久的动物,身体上面有些地方的皮肤还完好无损。

当然,秃鹫们不会去专门研究这堆肉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肉的,它们眼下只是关心填饱自
己的肚子而已,至于到底是谁让这只动物变成了一具尸体,就与它们无关了。

突然,地面隐隐约约地震动起来,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了大队人马移动的声音。

震动越来越强烈,地面剧烈地晃动起来,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听得清楚起来。

秃鹫们纷纷拍动着翅膀,飞上了天空,借着气流在上空盘旋着,眼睛一面盯着被暂时放弃
的早餐,一面朝着骚动的源头望去。

一队全副武装的白犬族骑兵由一个骑着大青马的黑发少女带领着,从坡上冲下来,从残缺
不全的动物尸体旁呼啸着一掠而过。

少女的脸庞俊俏而英武,身着轻便的白色大铠,一头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舞,如军旗一般
飘扬着。她打了一个刺耳的呼哨,身后的武士们纷纷抽刀出鞘,双脚猛夹跨下的马,朝前
方冲刺过去,而紧跟其后的神射手们全都已经箭在弦上,等待着前方的目标进入箭的射程


进攻开始了。

箭如飞蝗,刀如鬼影。

人们嚎叫着。
身穿灰白色盔甲的武士们宛如一股灰色的洪流,冲进了敌群,冲散如绵羊一样挤在一起的
对手。骑士们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在人群中来往穿梭,砍杀着惊慌失措的对手。

沸腾的血,在不断发出悲鸣的草原上四处喷溅。


被杀红眼的人们,在崩溃的理性的引导下纷纷举刀扑向死亡。

少女眼中充满了嗜血的狂热和坚冰似的冷酷,游刃有余地挥舞着手中的七尺长刀,宛若死
神的代言人。

敌人不断企图朝她扑来,然后不断地被斩成两块或好几块,鲜红的血喷流如注。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啊!!”对手已经乱成一团,残缺不全的尸体倒得遍地都是,被打翻
的帐篷如鬼一般地横在战场上,到处都是恐怖绝望和疯狂的杀声。

骑士们丝毫不为之所动,仿佛这只是很平常、很合理的事情。

他们像履行例行公务似的,冷静,闪电一般,毫不留情地让手中的利刃变成令人丧胆丧命
的疾风。


这时,只听远处一声怒喝,在骑兵们的右翼方向出现了一群血红色的骑马武士,在一个光
头壮汉的带领下,朝他们猛冲过来。

少女立刻扔下眼下的猎物,掉转马头后撤,白色的骑士们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光头男子见对方逃跑,心中大喜,怒斥手下,不听别人的劝阻,领众人追白色骑兵去了。


他们的马脚程很快,彼此速度几乎不相上下,只因少女脱出及时,双方的部队始终保持着
一定的距离,既拉不开,又缩不短。但光头没有放弃的打算。

对手先前与自己人的部队战斗,不管人马体力皆已有损耗,而自己的部队是刚刚整备完前
来的,状态上谁更有优势,自然一目了然。


所以,就这么单纯的拼体力,他们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如果一直追下去的话,抓住他们只是迟早的事。

如果他逃回部落的本部的话,那就可以把对方直接斩草除根,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然后,他就可以在大王面前博得宠爱,一跃成为整个部族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到那时,他就算鼻孔朝天地走路,也没人敢拦他的道了。

天真的光头壮汉,如是在心中打着如意算盘。


但是还没等他做够美梦,周围就传出了不祥的声音。

马蹄声,近了,清楚了,伴随着黑色的人影。

在红色铁骑的左右两翼的山坡上,几乎同时冲下来一股黑色的骑兵。

如两把坚硬的楔子,狠狠地将来不及反应的红色骑士们一截三段,阵型一下子冲乱。

这时,白色骑士们掉转马头,朝他们反攻过来,与那两股骑兵形成三面夹击之势。


砍杀声霎时四起。

光头壮汉勒住大黑马,一面试图杀出重围,一面呆呆地望着一片混乱的局面。

他的双手因为失败剧烈地颤抖着,他的牙齿因为耻辱紧紧地咬合在一起。

突然,他扭头,赫然看见与他面对面骑着大青马的白色少女。


她的头发被风吹舞着,她的嘴角似笑非笑,她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的脸,有种冷透脊梁骨的
感觉。

缓缓地,他举起爱刀。

几乎同时,她手中的七尺长刀,端过头顶。

空气,在两人之间凝固。


突然,他大吼一声,双腿猛夹坐骑,如一股狂风似的朝少女冲去。

至少,至少......要杀了这个女人!!!


少女微微握紧了手中的刀。

皮肉被撕裂的声音,划过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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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纳兰河畔。

鸨羽舞子抚摩着鼓鼓的肚子,静静望着河面。

“啊,夫人,请小心。”女仆巡小心地搀扶着女主人,沿着河边慢慢走着。

“谢谢,放心吧,我不会跌倒的。”

“请不要这么说!照顾好夫人可是我的职责!为了狼王,为了千万白犬族的百姓,也为了
即将出生的小主人,您可一定要保证玉体才可以!”

“哎,别一下给我扣这么多帽子,我们母子俩可承受不起啊。”

“啊,对不起,我只是......”


“呵呵,你说的没错,”她轻轻地抚摩着腹部的隆起,“这个孩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
就将背负上全族的命运,背负上所有人的希望,”她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可怜啊......
明明只是个孩子,却不得不接受并承受这一切,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有时
候,我真的希望自己没有怀过这个孩子,真的希望这个孩子不要被生下来......”

“您这是在说什么啊!”巡望着脸上没有一点开玩笑表情的女主人,有些害怕地使劲摇摇
脑袋,“请您不要想太多,少说两句吧,您的话会触怒永恒之空(白犬一族对天空的敬称
)的!”


“呵呵......永恒之空......如果他能听见更好......我正有一肚子话想对他说呢......
为什么......要降战祸给白犬一族?为什么......要夺去我们安宁的生活?我们只是为了
能活下去,努力地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这难道也有错吗?难道,为了考验一个人,

就必须要他和他的家人承受战争的考验吗?”

舞子越说越激动,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脸涨得通红。

“夫人,求求你,求求你了!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了!!永恒之空真的会发怒的!我们会
被带进更大的灾难中去的!!所以,求求你了,夫人!不要再说了好不好!?”巡被吓哭
了,咚地双膝跪地,使劲摇着主人的手,然后不住地向天叩头,口中念着祈祷词,请求着
永恒之空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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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报!上杉团和三木团、岛津团歼灭敌人精锐武田赤备团,斩杀其主将武田一镰!!”

探马说着,将一木盒献上。
侍者将木盒接了,小心地捧到狼王跟前,打开盖子。
狼王用眼角瞥了一下那颗带血的光头,就挥了挥手道:“很好,插到外面的长矛上去吧。

“是。”
侍者退了出去。


上杉氏营盘。

由上杉雨燕带头,灰白色的骑兵们浩浩荡荡地回来了,如一条大河般缓缓流入了营盘。

各家的毡包散落在纳兰河边,颜色、外形都差不多。

但是,每个人都记得自己的家的气味、方向,或者只是让双脚带着自己走,从来不会发生

走错家的情况。

很多女人得了消息,早就在帐门口候着,搂着身边的孩子。

白色骑士们下了马,吻吻妻子的额头,然后抱起最小的孩子,一边逗弄着他们,一边慢慢

地向包里走去。


长发少女的马行至一个白色的毡包旁后停了下来,然后拉开帐门走了进去。
里面,一个白袍的老者正站在地毯的中央,背对着她,悠闲地抽着烟斗。

她摘下头盔,对老者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父亲大人,我回来了。”

......
............
..................

“就是说,现在对方还不想和谈了?”

“恩,就目前看,一点这方面的意向都没有。”

“他们是打不过我们的,就凭这种实力。”

“孩子,你还年轻啊......”老人轻轻地吐出一口烟,“你以后会明白的......很多时候
战争的胜利的靠的并不全是实力......”

“............”

“咳,你看我这老糊涂,你好不容易打了胜仗回来,我还泼你冷水。”

“不,父亲大人大智大勇,雨燕谨听父亲大人教诲。”

“这个改天再说吧。快回去看看你阿爸阿妈吧,他们怕是早就等不及了。”

“......我知道了。”

“呵呵,你这孩子......快去吧!”

雨燕对着老人鞠了一躬,走出了毡包。


老人望着少女的背影,轻轻地吐了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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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那个孩子的眼神深深地吸引住了他。

在被掀翻烧毁的毡包旁,在死去的年轻女人的怀里,他们发现了仍然活着的幼小少女。

那个孩子的木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不哭,不叫,也不说话。

仿佛没有生命的木偶似的。

以至于一开始,他还以为她被吓傻了。

但是,他从她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难以言喻的悲伤和熊熊的仇恨的烈火。

这使他觉得十分内疚。

上杉清二环顾四周。

虽然已是快马加鞭,但他们仍然来迟了一步。

豁达依人已经将这个小营盘烧杀抢掠完毕,满载着战利品逃走了。


阴霾的天空下,

到处是伤痕累累的尸体,燃烧着的毡包,以及胡乱插在横在地上的大刀断箭。

原本美丽宁静的草原,现在看来千创百孔。

风呜呜地在耳边吹着,听起来像是在哭泣。

真是一片狼籍啊......

他不愿再多看眼前的悲惨景象,对着手下人做了个手势。

骑士们纷纷下马,开始清理被毁掉的营盘。

首先要把死去的人们的遗体收集起来,然后让牛车送到天葬场去,再处理剩下的东西。

人们默默地工作着。

他站在一旁看着,手里拿着马鞭,一语不发。

从战术角度讲,这的确是一次完美的突袭。时间,地点,天气,实际战斗的指挥,全都无

可挑剔。

但是,从战略角度讲,他们却是在给自己挖坟。

因为,这样做只会让他们的对手在不久的将来下手更加无情。

到那时,复仇的人会把他们杀得一个不留,就算他们跪在地上哭光下辈子的眼泪也于事无

补。


突然,人群中出现了骚动。

他走了过去。

“出了什么事?”

“啊,大人,是这个孩子......”

他循着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两个士兵正费力地把一个小女孩同一个女人的遗体拉开




“阿妈,阿妈!阿妈,阿妈......!!”

两个人好不容易刚把她拽开,就被她使劲地挣脱开,又扑回母亲的遗体身上。

如此反复。

“这个小鬼......!!”

士兵似乎也已经忍到极限了,咬了咬牙,准备来硬的。

“等等。”清二示意两人住手,“让我来。”

他慢慢地走到小女孩的身边,蹲下身去,把两只大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

“孩子,你阿妈已经去了,你就不要再难为她了,让她安心地走吧。”

“阿妈......阿妈......阿妈......阿妈......”女孩根本不理他,只是一个劲地边哭边

呼唤着已经不在人世的母亲。

“孩子,放手吧,让你阿妈回永恒之空那里去吧。”

“阿妈......阿妈......阿妈......”

“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为难阿妈了。”

“阿妈......阿妈......”

“所以,放手吧,好不好?”

“我不要!!阿妈不会丢下我不管的!!阿妈,阿妈,阿妈!!”

女孩突然歇斯底里地叫起来,同时,两只小手抓得更紧了。

他皱了皱眉头,一狠心,两手抓住小女孩的掖下,将她使劲地抱了起来。

“啊————阿妈,阿妈!!我不要!!!”

下一秒,钻心的疼从左手传来。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女孩挣脱不了,索性一口使劲地咬住他的手。

“!!”

“大......大人!!”

被惊了一跳的士兵们刚想上前抓住小女孩,看到清二的手势,不得不停住。

“我没事,你们继续工作。”

“可是......”

“可是什么?”

“啊......不,是,明白!!”

大家四散而去,继续清理还未完成的地方。

他低头看怀中的女孩。

小家伙似乎真是拼了命了,使出全身的狠劲咬着他的手,一点也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就连身经百战的他也真觉得有点疼了。

但是,他忍着,一语不发。

咬吧,孩子,如果这样就能让你阿妈回来的话。

咬吧,孩子,把你心中的悲伤全都发泄出来吧,你的身体还太脆弱,无法承受这么大的悲

伤。

咬吧,孩子。

如果这样做可以让我替你承受一些痛苦的话。

一道滚烫的血印如泪水一样从伤口流下来。

女孩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咬在手上的嘴慢慢松开了。

士兵们默不做声地抬走了女人的遗体。

她抬头望着眼前的男子,清澈的眼中充满了泪水。

他用那只受伤的手温柔地抚摩着她的脑袋。

倔强的女孩再也忍不住了,她一头扑在他怀里,嘶哑地大声痛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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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犬一族天葬场。

一望无际的草原,向远方延伸。

无数的白色云朵如绵羊群般从碧蓝的天空不紧不慢地跑过。

云朵下面,几只苍鹰盘旋着。

神圣的寂静,包围着天葬场。

无数的灵魂,从这里升天。

包括雨燕的父亲和母亲。

所以,虽然没有墓碑之类的东西,但只要静静地站在这里,就像能感觉到他们的的存在一

样。

上杉雨燕闭上眼睛,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风的正中央。

她知道,他们正在看着她,充满欣慰地。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着想告诉他们的话,她知道他们听得到。

幸亏有父亲大人(上杉清二)那样的好人。

他不仅收留了她,像对待亲生女儿那样养育她长大,还接受了她的要求,对她进行了一个

白犬族最精锐的战士所需要的一切无法想象的训练。

清二对她严格训练之余,对她疼爱有加,因为他本身只有一个儿子,而他一直很想要一个

女儿。而她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不论是文韬武略还是礼仪教养,她都一点也不比任何一

个王公贵族的千金们差。

这让清二很骄傲,逢人便夸他的女儿好,以至于整个白犬一族都知道清二有个掌上明珠

似的女儿。

所以,当她说要去参加竞选头狼的决斗时,清二是坚决反对的。

因为规则十分简单,就是打败,或者说杀掉所有的对手。

只有强者,真正的强者,才有资格领导狼群。

但是,她知道,不管先生如何有恩于她,不管自己多么想报答先生的养育之恩,她都必须

去参加决斗。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她活到今天的唯一目的。


成为一个头狼,然后将仇人全部无情地斩杀。

把自己曾经所遭受过的痛苦,原封不动地还给对方。

在被先生救起的那一刻,就扎根在她心里的愿望。

不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也一定要实现的愿望。

所以,清二最后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拦住她。

只能祝福她完好无损地回来。

上天确实总是眷顾好人。

当她满身是血地被以头狼之礼送回清二的毡包时,这个久经沙场,看过无数死亡的男人泪

流满面地一把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然后,她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上杉氏的下一任头狼。

并在首次作战中取得大捷。

现在,她终于可以以这些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了。

可是,即使他们可以瞑目,一切也早就回不去了。

他们即使可以瞑目,也永远无法再复生,再对她笑了。

雨燕忽然觉得脸很烫。

她用手一抹,全是泪。

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流,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泪流进嘴里,有一种苦涩的感觉。她知道,那是无法忘记的过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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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爱的小公主啊。”女仆巡一边逗弄着怀中的婴儿,一边对女主人说。

“呵呵,真的是呢。”

“给她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这当然要由我们的狼王陛下来决断了。”舞子微笑着望着狼王。

“我一时也没有什么主意,就听你的吧,舞子。”

“臣妾才疏学浅,想不出好名字来......就叫樱怎么样?”

“不好不好,听着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那么......就叫绿子吧,有种春天的气息和活力。”

“还是太平凡了啊。”

“清美?”

“不好。”

“智代?”

“感觉很怪。”

“美琴?”

“不行。”

“啊......那个......”

“怎么了,巡?”

“以微仆之见,这孩子长得白净,皮肤纯洁无暇,就如白玉一般,又如天上的明月一般高

贵,不如就叫白月吧?”

狼王和舞子眼前同时一亮。

“就是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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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金帐。

“今天召你来,知道是为什么吗?”

“臣不知。”

“我的女儿白月,知道吗?”

“臣知道,那是指这刚刚出生的公主大人吧。”

“没错。等白月到了习武的年龄,我希望你能担任她的老师,教她习武。”

“臣?可是......”


“没错,你。你的情况我早有耳闻,清二那个老家伙,恨不得让草原上的每根草每只羊

都知道他有个不得了的女儿。在白犬一族的历史上确实有女性头狼,但数量终归不多,可

谓凤毛麟角。你能成为她们中的一员,是极为难能可贵的,说明了你非同一般的素质。所

以,我把我最爱的小女儿交给你,希望你能给我教出一个最高贵最勇猛最善战的公主。”


“非常感谢主公厚爱,但此事非同小可,臣从没有教人的经验,还请主公三思。”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没有经验没关系,你还有五年时间,先想办法磨练一下

自己的技术。如果到时不能让我满意,就治你和你父亲的罪!明白了吗?”


“是,臣明白!!”
“好了,下去吧。”
“是。”
“啊,等等。”


“请问主公还有何事?”
“你也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有没有想过要嫁给谁家啊?”
“啊?......”长发的少女一时愣住了,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哈哈哈,别在意,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毕竟,你是我的爱将,再怎么说我也希望你能
找到个好人家啊。”

“多谢主公厚爱,只是眼下战事吃紧,臣恐怕暂时无法顾及此等小事。”
“也是啊。真是难为你了。等战争一结束,我一定会亲自帮你好好操办此事的!”
“主公所言,臣谨记心中。”
“好,就这么定了!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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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大白马出现在牧羊人岗本正浩的视野中。

大白马似乎受了伤,跑起来脚下给人一种不稳的感觉。

在它伤痕累累的背上,趴着一个人。那人两只手无力地下垂着,好像失去了知觉。

牧羊人赶紧跑过去。

大白马一看到有人过来,像遇到救星似地加快了步伐,在牧羊人身边慢慢地收住脚。

岗本正浩小心地把马背上的人扶起来,背下来,放到草地上。

是个受了重伤的少年。


......
............
..................


“他怎么样了?”

“啊,头狼。已经叫大夫来看过了,这个年轻人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很长时间的休息,估

计暂时动不了了。”

上杉雨燕走上前坐在床头,查看着来者的情况。

这是一个留着杂乱长发的少年,皮肤黝黑,但相貌却给人一种很清秀的感觉。

他身体健壮,胸部受了重伤,四肢没有一条是完好无损的,全都敷着药草缠着绷带,叫人

看着可怜。

她看着他沉睡的脸,心突然抽紧了。

有点难过,又有点喜悦。

奇怪,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我想把这个人带到我的帐中去照料,毕竟,老是放在你们包里,太添麻烦了,也无法对

他进行最好的照顾。”

“头狼所言极是,但眼下这位年轻人身受重伤,恐怕不便移动。至于人手问题头狼无需操

心,我有两个女儿,可以轮班照料他,保证他早日恢复健康。”

她突然有点嫉妒牧羊人的两个女儿。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再多舌。但我会安排部落里最好的大夫每天来这里

看他的,你们照料他所消耗的食物,水和草药,我会让出支(相当于会计)补给你们的。”

“多谢头狼。”

“好了,那么辛苦你了。”

她说完,便起身,拉开帐门。

突然,她的手停在半空,回头看了少年一眼。

我会再来的,她在心里说,对自己,也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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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尔古拉山麓,有一片美丽的草场。

这里是白犬一族的备用草场,只当发生严重的天灾,牲畜们无草可吃时,他们才会使用这

片草场。为了保护草场不被破坏,有一支专门的骑兵在这附近巡逻。

同时,因为风景优美,狼王把行宫设在了这里,作为休息的地方。

这里远离尘嚣,一切都是自然天成,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阿妈---”一个小女孩用还不大灵活的发音叫着她的母亲,伸着双臂,颠颠地朝年轻的女

性跑去。

“哎--”女孩跑到舞子的身前,她一下把她抱在怀中。

“夫人,您休息会吧,让我来照顾白月公主。”巡端着水果走了上来。

“唉,不行啊,我也想歇会儿,可这孩子兴致正高,使劲缠着我啊。”舞子微笑着说道。

“呵呵,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孩子她爸说了,在她六岁之前,就先让她在这里生活,他不想让她从小就在战火的熏陶

中成长,这样对她会有不好的影响的。”

“不愧是狼王大人,考虑得真是周到啊。”

“是啊,也只有这六年,她会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生活......”舞子脸上突然露出悲

伤的表情。

她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

“然后,连我也不愿去想象,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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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康复得很快。

在岗本正浩的两个女儿的悉心照料下,这个如雄豹一样的少年逐渐恢复了活力。

同时,上杉雨燕一有空就过来看他,以部落头狼的名义。

当他逐渐可以开口讲话的时候,他们聊了起来。

少年名叫真田左之助,是居住在纳兰河上游的真田氏头狼的长子。

他们的营盘遭到豁达依人的偷袭,父母兄弟全都生死不明,只有他自己在最忠心的仆人的

冒死掩护下突围逃了出来。

她听着少年的诉说,眼前突然出现了自己小时的情景。

然后,毫无预兆地,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她急忙向少年道歉,然后策马跑回了自己的帐中。

待悲伤平静之后,她决定了。

要帮少年复仇。

无论如何也不放过那些该死的豁达依人。

为了测试少年的能力,她与少年进行了一次决斗。

她惊异地发现,与她一样,少年也是个战斗的天才。

只不过,她是后天的,而他则是继承了英勇善战的祖先的血液。

或者说,天生就是比她还要优秀的战士。

她略略感到了一丝自卑,但这并不妨碍她帮助他复仇。

因为,这仇恨何其相似,简直就如她自己的仇恨一般。

于是,大陆历2001年,上杉雨燕和真田左之助,发动了著名的阿兰卡索战役。

地点就是在距离村上氏营盘旧址只有三里远的阿兰卡索地面。

那一战,只进行了一天一夜,以一个军团的兵力,把豁达依人苦心经营了两年的势力彻底

赶出了一地区。

上杉雨燕因此名声大噪,而真田左之助也夺回了原属于自己部族的百姓和牲畜,继承了他

父亲的位子,成为真田氏的新任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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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剑拿好,目视前方,集中精神,想象敌人就站在你的面前。”

“要战胜敌人,首先要控制自己的气势,用自己的气势去压倒对方,不要让对方把你压倒

。”

“要抓敌人的空隙,也要注意保护自己的空隙,不要被敌人趁虚而入。”

“手握住刀的一瞬间,要清除心中的一切杂念,不要带有任何情绪,记住自己的目的是消

灭眼前的敌人,然后让身体自己去行动。”

“好,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照我说的练吧。首先是气势。想象敌人就在你眼前。然后

放出你的气势,压倒他。”

长发的少女一边帮小女孩调整手势,一边在她耳边解释道。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使劲瞪着两只水灵的大眼睛,紧绷着身体,抿着嘴唇看着前方。

“嗯~~~~~~~~~~~~~”

不到一分钟,她的身体便软了下去。

“......呜............好累~~~~”

“只有四十秒啊......不行不行,再来,站起来。”

“呜......可以先休息一下吗?”

“不行,除非你坚持到一分半。”

“嗷呜............”

“站起来,摆好架势。”

“呜......是............”

“木刀拿好。”

“呜......可是......好重啊......”

“坚持住,习惯就好了!要像这样拿好!”

雨燕一面回忆着父亲大人所教她的东西,一面严厉地纠正着小女孩的错误。

织田白月十分勉强地支撑着,浑身都在颤抖。

她脸上的表情毫不认输,但却无法藏住那丝难以忍受的痛苦。

望着小小的女孩,雨燕在心里沉重地叹了口气,不住地对她道歉。

这么小的孩子就承受这样的训练,主公是不是也太过分了?而且还是个女孩......

即使是以后将成为整个白犬一族的领导者的人,但也不用做到如此吧......

她没有对象地问着。

“呜~~~~~~~~我受不了了......”

小女孩再也站不稳了,扑通一声倒在草地上,木刀扔在了一边。

“一分钟,有进步!起来!继续练!别偷懒!!”

她用手中的木剑不停地打着女孩。

“呜~~~~~~我就是不起~~~~~~呜~~~~~好痛~~~不要打了~~~呜

~~我起,我起还不行吗~~~好痛~~~~不要再打了~~~~”

......
............
..................


洁白的云如绵羊一般从天空跑过。

天空冰蓝冰蓝的,看上去那么高远,又那么近。

织田白月把头枕在上杉雨燕的腿上,出神地望着天空。

“呐,燕姐姐......”

“嗯?”

“天空......好美啊。”

“啊......是呀。”

“我......好想变成一只小鸟,飞到天上去......”

“............”

“那样,应该就不会觉得累了吧......”

“公主大人,不可以这样想啊。大家都在看着你呢,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可是,我真的好累啊......”

“............”雨燕把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小女孩的头上。

“那么至少现在,请您好好地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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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时代怎么变,有些道理却始终不会变。

大陆历2006年。

三木氏头狼叛变,狼王发兵镇压。

而镇压部队打头的就是上杉雨燕。

但是,因为种种原因,雨燕放走了三木氏头狼三木铁男。

狼王大怒,降罪于上杉雨燕。

很多人对上杉雨燕早已怀恨在心,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在狼王面前极尽诋毁之能

,充分发动他们早就半死不活的想象力,把所有可以想到的罪名都扣到了少女的头上。

而狼王生性多疑,对于雨燕强大的力量早就有所忌惮,此时被那些人一煽风点火,所有的

猜疑立刻被确认为现实,决定将上杉雨燕永远驱逐出白犬一族,并凌迟处死。

几个老头狼联名上谏,谏书还没到金帐就被人悄悄地销毁了。

很多人想去面谏狼王,都被挡在了金帐外。

与雨燕一起获罪的还有几个战功累累的头狼,他们的遭遇与雨燕基本相似,或者说有过之

而无不及。

白色的大铠从她身上被剥了下去。

她的双手双脚被束咒所封印,防止她使用身法(类似于魔法,还记得空月的【生死时速】

吗?)逃跑。

她被囚禁起来,送由岛津骑兵团看守。


夜深了,透过天窗,可以看到明亮的夜空和孤独的月亮。

空气格外的寒冷,黑发的少女穿着白色的囚袍,辗转反复,彻夜难眠。

她的脚冻得有点发红,这使她不得不用双手使劲地搓着它们,试图取回一点温度。

她并不害怕死,多年在战场的厮杀,使她看惯了死亡,也早就有了战死沙场的觉悟。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她竟要以这样的方式死掉。

凌迟是先把他们砍头,再用火将他们的尸体烧毁。

白犬一族敬畏火,但是也忌讳火,认为被火烧死是会使灵魂永远堕入地底,永世不得超生

的。

所以,所有的逝者,其遗体都是被送往天葬场的,绝对没人会火葬。

也就是说,上杉雨燕的灵魂将永远无法回到永恒之空的怀抱。

这是让她尤其难过的。

但是,还有让她更难过的事。

父亲大人辛辛苦苦地将她拉扯大,她却无法报答他。这些年因为征战,她在老人身边待的

时间很短,就连弟弟的葬礼也没来得及参加。而老人总是笑着对她说没关系,战事为重,

为了保卫这片草原,牺牲小家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原打算再干两年,就找个好小伙子嫁出去,建立自己的家庭,再把老人接过来和他们一

起住,为他生一窝可爱的孙子,让老人安享天伦之乐。

现在,一切都变成了泡影,成了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梦。

她抬头望着皎洁的明月,拼命地想忍住眼泪。

很多人的脸在她的眼前浮现,如走马灯似地转来转去。这其中,有好人,有坏人,有战友

,有敌人。

不管是谁,经过明天早晨之后,她都将再也见不到了。

总是喜欢在她面前耍酷的牧马人上杉雄一。

跟她说话时总是轻声细语的仆人雅。

心灵手巧的牧羊人岗本正浩。

倔强,聪明,有点爱哭的公主织田白月。

还有......

他。

他的一眸一笑,此刻,都显得那么的真切,又是那么的遥远。一起有过的回忆,变得如星

星般珍贵。

她突然觉得很害怕。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她要是死了,关于他的一切,他的声音,他的容貌,他的动作,以及与他有关的回忆,全

都会如泡沫一般,消失不见。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想和他在一起,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还没有为他生小孩,还没有和他建立家庭,还没有完成和他之间的约定。

她突然站起身,用伤痕累累的双手拼命地挖着脚下的泥土。

但是,她哪里还有力气。

手指破了。指甲劈了。两只手变得血肉模糊,沾满了泥土。

她没有停下,反而更加拼命地挖着,不管这么做是不是徒劳。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耗尽了体力,绝望地瘫坐在自己挖出的小坑旁边。

泪水,顺着脸庞不停地流下来。

“我......不想死啊!!!”

寂静的夜空,回荡着少女歇斯底里的哭声。


-------------片段的分界线----------------


晨雀的叫声划破了黎明。

哭干了眼泪的少女,浑身已经连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尤如一具行尸走肉。

所以,当卫兵进来带走她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反抗。

没有意义。毫无价值。徒劳无益。

她只想再看他一眼,记住他的样子,以便等她来生变成了一只鹰,或者一条犬,好再回来

寻找他,陪伴他,不让他寂寞。因为她知道,他舍不得他,一定会想她的。她不想他因为

想她弄坏了身子。因为,对一个男人而言,他的身体便是他的全部武器,十分脆弱,一旦

损坏,便再也无法复原。

卫兵们把她绑好,推上了押往刑场的牛车。

她木然地望着周围的景色。

头上是一片蓝色。

脚下是一片绿色。

两边......她说不出来,那颜色花花绿绿的,还不时发出声音,分不出到底是什么。

刑场设在岛津营盘的西北面,那里有一大片枯萎的草地,因为长年处死各种犯人,那里的

草几乎一年四季都是黄的,被人们称为“死亡草地”。

狼王亲自督斩,坐在“死亡草地”北面临时搭建的王座上,主斩官就站在他旁边。

正对着王座,用铁架着两个大火盆,里面的木炭正熊熊燃烧着。

三名来自不同营盘的惩罚者手持长约四尺三的无影刃,在狼王面前一字排开。

他们通体深黑,脸上戴着狰狞的白色鬼脸面具,悄无声息地笔直站在那里,宛如三个黑色

的十字架。

王座的左右两边,是各营盘王公贵族们的座位,他们以胜利者的姿态坐在那里,有说有笑

地互相交谈着,等着看和他们作对的人的凄惨下场。

“死亡草地“的外围,是分散开来的四个小队的哨兵,任务是保护狼王和隔离平民。

“死囚什么时候到?”狼王看着天空,向身边的主斩官问道。

“快了,主公。应该还有一分钟左右。”

“哼,没有效率的家伙。”

“臣该死。”

“哼。”


狼王不再说话,不打任何手势,甚至没有一点面部表情。

令人窒息的沉默充斥着周围的空气。


大约过了一分钟,几辆囚车终于到了。

几个王公兴奋地在椅子上挪了挪屁股,然后迅速地悄悄瞟了狼王一眼。

士兵们把死囚押下车,推到“死亡草地”的中央。

一个法师走上前来,向白衣死囚们宣读镇魂歌。

“今日汝等在此,迎接永恒之黑暗......”

黑发的少女抬头四处搜寻真田左之助的身影。

“神祖白犬将永不原谅汝等的罪行......”

但是,只看到了一些令人厌恶的嘴脸和一些陌生的脸孔。

“以汝之血,祭吾之英灵......”

少女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镇汝之魂于三千尺之地底,永世不得超生......”

超生又能怎么样。毫无意义。

“于此以吾主之名起誓,将令汝等永无翻身之地......”

远处的山坡上,一个少年静静地勒住马。


法师转身向狼王鞠了一躬,然后退了下去。

主斩官向狼王看去。

少年拿出长弓,同时搭上五支白色的倒钩羽箭。

狼王伸出右手,五指并拢,向右下猛地一划。

“开斩——!!”


一命名惩罚者将上杉雨燕按住,令她跪倒在地。

少年右臂青筋暴起,手微微颤抖着,弓拉得如满月一般,方向直指“死亡草地”。

黑衣的行刑者对准少女白皙的脖颈,举起了无影刃。

少女漠然地抬起头,望着灰暗的天空。

一切......都结束了。

死神开始倒计时。


四秒。惩罚者手起刀落。

三秒。白色的利箭呼啸着撕裂空气。

两秒。少女静静闭上了眼睛。

一秒。喷涌而出的血的气息,染红了空气。


少女愣住了。这是血的味道。但不是她的血。

“呜嘎嘎——!!”

她转身向后看去,之见白色面具们用手抓着自己的脖子,惨叫着倒了下去。

在他们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支白色的箭羽。

——那个箭羽!

她认识它们,就如同它们认识她一样。

就在最近,她还和他一起,用它们去猎取山中的野猪。



“雨燕——————!!!!!!”

一声熟悉的呼唤如响雷般地灌入少女的耳朵。

她猛地转身扭头,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长发的少年,化成风从山坡上冲下来。

“左之助!!”她的张开早已嘶哑的嗓子,拼命呼唤着他。

少年听到心上人的叫声,使劲地抽了抽身下的马。

他犹如发狂的豹子一般,砍翻卫兵,撕开人群,侧身一把将她抱上马,然后迅速地抽身策

马向南面狂奔。

突然,一团黑色骑兵出现,他拼命勒住马头,掉转方向。

几乎同时,另外两个方向,也出现了大团的黑色骑兵。

“可恶!!”少年咬紧牙关,掉转马头,朝北狂逃。


狼王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望着逐渐消失的白点和黑色云团。

......
............
..................

背后不时传来阵阵剧痛,他知道那是由射中左肩的一支箭

引起的。

他看了看怀中的少女,感觉背后的伤一下子好了很多。

头脑高速运转着,搜寻着逃跑的路径。

三面都是追兵。

他们现在正往寂静之湖奔去。

寂静之湖背后三面环山,深不见底,原本是他们经常去的围猎场。

好啊,这次的猎物是我们吗......

少年恨恨地从嘴角拉出一丝微笑。

他对那里的地形一清二楚,现在,他只希望对手会因为粗心忘记在那里东面山坡的缺口处

布置兵力,否则,他们就真的变成无路可逃的猎物,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被抓了。

“雨燕,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成功逃走的!”

他低头轻声地对少女说道。

“......嗯。”少女虚弱地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微笑。

他对大白马打了个呼哨。

大白马立刻了解了他的意图,调整马头,朝东面的山坡狂奔,四蹄几乎飞离地面。

后面,是无数铁骑震天的马蹄声。

他看到了那个希望的缺口。

快啊,快啊!!还有一点,还有一点!!......

但是,下一瞬间,四起的战争号角无情地摧毁了他眼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三面的山坡上,包括那个缺口在内,出现了无数的神射手,并且全部搭箭上弓,箭头对准

了他们。

大白马绝望地收住蹄,不知所措地在原地徘徊。

“哈......哈哈......哈哈哈......”

“左之助......对不起......为了我......”

但是,少年用手轻轻地按住了她的嘴,摇了摇头。

泪水突然又一次充满了她的眼眶。

“对不起,对不起......无法实现和你的约定,还要让你陪我一起死在这里......”

“傻瓜!你在说什么啊?”他停了一下,然后笑了,那不是强颜欢笑,而是发自内心的高
兴的笑。

“......?”

“我们的约定......马上就可以实现了!!”

说完,他一把捧起她的脑袋,吮吸着她苍白的嘴唇。

她呆住了。

他们身后的一万铁骑呆住了。

山坡上的神射手们也全都呆住了。

空气仿佛凝结了,天上的飞鸟也好像不动了。

“嗯......”她的脸红了,闭着双眼,无视周围的一切,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热烈

地回应着他的吻。

所有想表达的话语,都化作缠绵的热吻,在他们之间蔓延,将他们温柔地包围。

不知过了多久,两双灼热的唇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回味着彼此的味道。

他温柔地看着她。

她温柔地看着他。

“那......去实现我们的约定吧。”

“嗯。”

“抓紧我,要走罗。”

“嗯。”

少年用腿夹了大白马一下。

它对天长嘶一声,然后用冲刺的速度冲下山坡,冲向深不见底的寂静之湖,溅起了无数的水

花。

“!!!”

人和马全都消失在泛着涟漪的湖面上。

风,又开始动了。

鸟的叫声,又能听到了。

铁骑们冲到湖边。

武士们纷纷下马,然后脱掉头顶的头盔,望着湖面发呆。

识水性的战士全都扔掉身上的盔甲,跳进水里,寻找两人的尸体。

搜寻活动进行了一天一夜,最终以毫无所获的结果收场。

狼王听完头狼的报告,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准备择他日再仔细搜索。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和这种闲功夫了。



-----------片段的分界线---------------


在海洛格特大陆,有一片广阔的草原,向东一直延伸到神秘树海,向西与沿海大平原相

接。几乎从白犬一族出现开始,他们就在这片草原上生息繁衍,逐水草而居。他们与沿海

大平原的人们中间隔着厚厚的群山,本来是相安无事的。

但,进入十九世纪之后,由于人口膨胀等诸多问题,大批原本居住在沿海大平原的人开始

迁移到草原,他们被白犬一族统称为“豁达依”。



起先,单纯的白犬一族还很热心地帮助他们建立自己的家园,全然没有发现事情不对劲。

这些豁达依人祖祖辈辈都是在地里种庄稼的农民,到了草原,见那里土地肥沃,自然干起

了老本行,操着锄头把脚下的草地改成了农田。

但是,草原的土地根本就不适合种庄稼,所以,除了第一年,这些豁达依人的收成一年不
如一年,日子十分难过。

而白犬一族十分反对他们开垦土地,一次由一次地强烈要求他们把草地恢复原状。

但对于那些豁达依人来说,事情正相反。在他们看来,那些未开化的野蛮人霸占着大片的

土地不用,还要他们把自己好不容易开辟出来的农田毁掉,这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于是,不可避免地,战争爆发了。

白犬一族天生就勇猛善战,他们的骑兵是最强的,无人能敌。

而豁达依人虽然也很能打,但终归不是白犬一族的对手,在战争中接二连三地吃败仗。

但是,豁达依人有一个几乎是天生的优点,那就是厚颜无耻。

为了赢得战争的胜利,他们低下头去求恶魔帮忙。而此时的恶魔正好需要白犬一族公主的

血复活他们的始祖,于是便与豁达依人达成协议,组成了联盟。

这听上去有些不可能,但事实就是如此。

不过,还没完。狡猾的豁达依人害怕恶魔会在战争中对自己不利,于是又与沿海大平原的

恶魔猎人家族族长久风礼玄(久风雪子的生父)取得联系,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援。

久风礼玄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他开出了比恶魔们更为苛刻的条件。

那就是草原的一半要归为久风家族的财产,并把俘虏的白犬族人的四分之一归为久风家族

的财产,用于各种实验。

豁达依人咬了咬牙,在协议上画下了押。

于是,在上杉雨燕和真田左之助同时陨落的那一年,恶魔、豁达依人、恶魔猎人组成了讨伐

白犬一族的联盟,气势汹汹地朝草原攻来。

战争打得十分惨烈,狼王发动了全民总动员,连刚学会骑马的孩子都上了战场,为保卫草

原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上杉清二临危受命,在布兰斯卡兰战役中壮烈牺牲。

老人的前胸被重机枪打穿,右腿被AWP打断,仍然不放手中的战刀,继续指挥战斗。

最后,是一颗7.62毫米子弹让他永远停止了呼吸,为他荣耀而坎坷

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在战争中,恶魔们果然违背契约,袭击了豁达依人的运输队,吃光了所有人。

恶魔猎人立即采取行动,将他们赶出联军,打回了老家。

于是,豁达依人和恶魔猎人家族作为战争的胜利者,在狼王举刀自尽的前一刻,将白犬一

族的残存者全部抓住,投入了平行世界断层“封闭结界”。

至此,在草原活跃了近一千年的古老种族白犬一族,从地图上被彻底地抹去了。

就连他们世代相传的王者的传说,也在消逝中断流。

只剩下苍凉的风,在孤独的天空中如泣如诉地吹着,仿佛在诉说着那遥远而光荣的过去......
最后编辑麻雀亚夜 最后编辑于 2007-10-06 08:33:05
自嘲与反自嘲,就是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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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天空之小夜曲(连载中...) #11

兄弟们,为了萌与爱的伟大事业,给我冲啊——————————!!

别问我那个KUSO的麻雀物是什么..........[:Orz:] 个人爱好而已.......................................[:Orz:]


#12


延续的平行线

宗方 良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空月的身边.

各种各样的奇形怪状的飞机,如火星生物般安静地围绕在少女的周围.

我不得不怀疑起自已教学的方式.

那些东西,如果也可以算是飞机的话,那么我打赌今天晚上的太阳绝对会从东边落下去,

———被空月的纸飞机打下去的.

我不禁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

似乎不应该教她折纸的.......

“老师~怎么样,我的作品?”少女很开心地问我。

“...................................”

“嗯?老师?”

“啊,啊哈哈,非常好啊,就是不知道能飞多远呢,啊哈哈哈哈哈.......”

“阿良,你很奇怪呢~~”

“哪有,我好着呢嘛~~”

“.......”

“.......”

“..............”

“..............”

“难道.......你在嫉妒我的水平?”

“啊,对呀,第一次就能做这么好,真是让人不甘心哪!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怎么了,别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啊,我又没说谎.......”

“.......”

“啊,我再教你一种更简易地叠法吧,看好哦!”

“嗯~?”

现在只能尽可能地引开她的注意力了。

我可不想被爆发的公主吹到北冰洋去度过余生。

不过,空月学习的速度确实很快。只不过短短一下午,就把我整个童年时代所学到的一半
东西都掌握了。

虽然那作品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不要对她太苛求,毕竟她才刚开始学而已啊。
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

“嗷呜,这、这个!”

“啊?”

“这是马,马对吧?”

“嗯,对啊,怎么了?”

“好漂亮啊~教我啊,老师~~”

“好,好.......我教,我教.......总之先放手.......我快被你勒死了.......咕唔.......”

“啊,啊!对不起,阿良!你还好吧?”

“唔咳.......没死就是了.......”

“对不起,我一激动,就控制不住自己.......”

“咳咳.......算了.......我没事,来吧,我教你怎么叠!”

“是!”



博多拉面馆。


打烊的时间快到了,面相和善的店主开始指挥伙计们收拾桌椅,让老婆再合计一遍账目,

准备回去休息。

他扫视着店里,目光落在靠近墙角的一对青年夫妇身上。

两人似乎是吵架了,现在正一语不发地正对着对方坐着。

丈夫一脸严肃的表情,好像刚说完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似的。

而看起来来二十出头的妻子脸色极为难看,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的样子。

唉,恐怕是两人的婚姻到了危险的边缘了吧.......

店主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回头望了望自己的老婆。

唉,女人嘛,年轻的时候总喜欢闹一闹的,只要好好哄哄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不好意思,两位。小店马上就要打烊了,两位如果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商量完的话

,能不能另择他处?如此冒昧,还请多多包涵。”

“哈哈,不,谢谢,是我们添麻烦了。”青年微笑着说,然后转头柔声对女子说道,“

唯,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我知道了。”女子说完,就站起身来,使劲地整理着自己的双脚站位,但步

履仍然有些琅跄地朝门口走去。

青年急忙追上去,从后面扶助妻子。

“唯,你还好吧?”

“..............”

“唯?”

突然,女人转过身,一头扑进青年的怀里。

“肩膀.......借我用一下。”

“.......随你高兴。”男子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把手掌放在妻子的头上。

“谢谢.....................”她开始低声地呜咽,然后忍不住泣出了声,最后索性什

么也不管了,肆无忌惮地在青年的怀里号啕大哭。

“父亲大人————————————————!!!”


早濑家。


早濑亚也洗完澡,换上睡衣,疲惫地倒在床上。


阿良.......


她抱住麻雀形的毛绒玩具,把头深深地贴在上面。


这只麻雀,是她以前过生日时阿良送给她的。这是只棕色的小麻雀,作出一个张开翅膀飞

翔的造型,一张小脸十分可爱。寓意是希望她能像这只坚强的小鸟一样,在自己梦想的天

空展翅飞翔。


梦想吗.......她望着天花板。

我的梦想.......应该是.......

突然,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不,不是这样的!亚也只是.......亚也只是.......”

“呀~不对啦~不是这样的啊!”她把脸藏进小麻雀里,使劲地蹭着。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

她无力地把毛绒玩具扔到床上,然后走到阳台上,拉开门,靠在栏杆上,呆呆地望着满天
星辰的晴朗夜空。

“唉..............”



陆虎静静地停在路边。


短发的少女躺在副驾驶席上,一会看看身旁熟睡的三毛猫,一会望着车顶,一会闭上眼,

试图睡着。

但是,一股莫名的焦躁包围了她,让她无论怎么样也静不下心来。

最后,少女选择了放弃,就这么呆呆睁着眼,望着虚空。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明白。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情况的,就算她惧怕每晚都做的噩梦,她依然会顺利地睡着

,根本就不会失眠。

这种情况.......太奇怪了。

她开始回忆今天所发生的事。

陆虎。吵嚷着口渴的梅可。无奈地走下车去的自己。奶茶。咖啡。番茄小豆汤。超浓桃子

味果汁(彻底被骗了.......那粘稠无比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五百日元。出不来东

西的自动售货机。突然出现的少年。失速的心跳。白痴似的提议。作出胜利手势的微笑的

少年。询问她名字的少年。名为宫崎健的少年。呼唤她名字的少年。

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冲动。

好想唱歌。

在她还小的时候,姐姐们教了她很多好听的歌,她没事就会拿来唱。

家人都夸她唱得好,父亲说以后要送她去音乐学院,把她培养成一位有名的歌唱家。

但是,自从五年前发生的那场事故后,一切都不在了。

而她从那时起就再也没唱过歌了。

因为,对她而言,可以让她歌唱的东西,可以鼓励她唱下去的东西,全都失去了。

就像一只鸟儿,失去了可以自由飞翔的天空。

所以,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唱过歌,而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没有纯真,没有善良,没有鲜花,也没有歌声,只有日复一日的杀与被

杀,和一个像死神一般可怕的少女。

那时,她常常想,可能她到死都不会再开口唱歌了。


可是,今晚的天空也像其他时候一样,纯净、明亮、群星闪烁,微微有点寒冷,一切都与

过去没什么不同。

但是,那股冲动。她能感觉到。很强烈地。

她喉头发痒,头脑发热,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在哪里都可以。唱什么都行。想唱。想唱。想唱。想唱。就是想唱。


她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抱起熟睡的使魔,打开车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寻找着什么。

街上很静,一个人也没有。

她根本就忘记了会被地狱红组伏击的危险,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深夜的街道上游荡着。

不知不觉地,她来到了街心公园,在一个锈迹斑驳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三毛猫紧紧地蜷缩在她的大腿上,睡得很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陶醉地感受着夜略带潮湿的气息。


在头脑中静静回忆着。

很久之前的歌。

清冽的女声,在宁静的夜色中悄然响起。



还记得吗

那个晴朗的夏夜

我们紧紧偎依在一起

望着满天的繁星

傻傻地等待着那稍纵即逝的流星

只为许下永远在一起的愿望


还记得吗

那雪花飘舞的冬日

我们一起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徜徉

只为了寻找那根本不曾存在的

失去的东西


还记得吗

那学校门前的樱花树

还记得吗

那天台上的夜晚

还记得吗

那球场上狂奔的少年

还记得吗

那夕阳下的拉钩

还记得吗

那小屋里哭泣的少女

还记得吗

那门前握紧双拳的少年

还记得吗

那分别时的吻

还记得吗

那隐藏了很久的告白

还记得吗

还记得吧

请不要忘记

好吗

因为



一直

在等你回来



一直

盼着你回来



会一直等下去

当我们再次相遇

希望我能在你怀里

尽情地哭泣

所以

我一直等着

我一直等着

等着再与你一起仰望夏夜的星空

等着再与你一起在冬日的街头徘徊

等着再与你一起去看焰火

等着再与你一起去寻找

失去的东西



还记得吗.......



很哀婉的歌啊。

少女深深出了口气。

已经忘记是哪个姐姐教的她这首歌了,但她只记得,当时她听到一半时,就有种想哭的冲

动,后来虽然拼命忍住了,但在学的时候她还是哭了。她喜欢这首歌,喜欢得要命。那之

后再唱这首歌时,她就没再哭过,但每次唱时,都会感到一股莫明其妙的悲伤,像是要把

她的胸膛贯穿似的痛着。

真是首好歌啊。

不过,尽管有些悲伤,但一曲唱完后,她感觉心里明朗了许多,那种焦虑也消失得无影无

踪,嗓子也不痒了,身上轻松得像是刚泡完温泉。

回去吧。

她把梅可抱在怀里,站起身,准备离开。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名为宫崎健的少年,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神发呆地望着她。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她来得及去思考这个问题,她的意识就如断电的电视一般,突然失去了连接。
最后编辑麻雀亚夜 最后编辑于 2007-09-27 21: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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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天空之小夜曲(连载中...) #12

天空之小夜曲中秋特别版[:Orz:]


"阿良,今晚去赏月吧!"
我转身,一脸无聊地看着他.
"想去的话你自己去吧.对了,叫上你的美人鱼吧,她一定会很愿意和你一起去的."
"呜哦!好主意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阿良,你的智慧总是让我感动得痛哭流涕~~我走啦,喔喔喔!!"

.........................
那家伙...难不成真的是傻瓜啊...


"那个...阿良...."
"嗯?"
我转身,只见亚也面色有些窘迫地站在那里.
"啊,是亚也啊,有什么事吗?"

"啊...其实...不...也没什么...呜...那个.....这个....."
"怎么啦,有话就说吧,干什么不好意思啊."
"啊.....其实........我............"
"怎么?你怎么了?"
"我...........其实......................"
"其实什么?"
"我...想..............."
"想?"
"啊,啊................."
"哈哈,到底怎么了啊,有什么话这么难说出口吗?"
只见少女使劲憋红了脸,做了几下深呼吸.
然后,抬头,明亮的大眼睛盯着我的脸.
"其实...我想和阿良一起...."
少女鼓足了勇气,准备说出最后几个字.


"阿良----------去赏月啦!快走快走!"
突然,不知什么时候从背后冲出来的少女,一把抓住我和亚也的手(?),就朝楼顶跑去.
"啊----空月,你干什么啊??"
"如此美好的夜晚,怎能不赏月?你这个笨蛋!"
"喂,你快放手,让我自己走!好痛啊!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多么美的月夜啊,唯."
"是啊."
"这么好的月光,让我体内的男性荷尔蒙过度分泌,我已经无法忍受了~所以,来吧,唯!让我们度过一个充满激情的夜晚吧!"
说着,他朝女子扑了上去.
啪咚.
"............唯?"
"你给我安分点....难得这么有诗意的夜晚,你不要又把它搅得一团糟了..."
"可是...唯....我想要啊............"
"你给我去死!!你每天晚上都那么疯狂还不够吗!!适当时候也该休息一下吧!!"
"呜....唯啊.......你不要这么无情啊..............."
"谁无情了!!你这色狼!!变态!!机枪男!!"
"呜......唯啊......"


"你,站住."
我一把抓住那个中年猥琐大叔的衣领,用贝雷塔抵住他的脑袋.
"是是是是是~~请问阁下有何贵贵贵贵干?"
"我饿了,去给我买几块月饼来.对了,顺便带些饮料回来.事先警告你,不要带超浓桃子味果汁回来,否则....你就等着家人来给你收尸吧.明白了?那就快去吧!"
"啊,是!!"
"等等."
"是,是!还有什么事?"
"敢跑的话....我就是追你到天涯海角也要宰了你."
"是!小的不敢!!!"
"去吧!"
"是!"

"小零.....这样会不会太粗暴了点?万一把人家吓坏了怎么办?"梅可有些担心地问我.
"无所谓."
"唉,你啊....."三毛猫无奈地叹了口气.


于是,每个人都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中秋节................................................[:Orz:]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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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天空之小夜曲(连载中...) 中秋特别版

十一了....因为新购入的手办的关系总是静不下心来....于是.....只好忍痛在写东西的时候把她放到看不见的地方....对不起...零...原谅我吧....

感谢各位的鼎力支持~本次更新中出现的一切人物/人名/事件/言论/皆为虚构,与现实无关.


#13  夜的第七交响曲


“那么这是目标的资料。”

“好的,尽管交给我们吧。”

“你最好不要引起别人注意!如果不想我把报酬减半的话...”


“啊啊,您就只管放心好了,我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啊?”

“话是这么说...你若是敢耍什么阴招的话,不要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相田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把黑色的手枪抵住他的脑袋,“我久风礼

玄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还从来没遇到过敢这样跟我说话的人呢~怎么样,相田君,你要不

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试试看?”


“你......!!”


“呵呵呵,别生气啊,相田君。我啊,就是这种人,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手里攥着几个臭

钱,鼻子就翘到天上去,以为可以随便对别人指手画脚的蠢猪了.......每次看到他们,我

总是在想,‘啊,如果对着他们的肥脑壳开上一枪会怎么样呢?一定会哗哗地流出很多钱

来吧’,哈哈哈哈!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和那些家伙长得有点像呢~

~啊哈哈哈哈哈!!”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

“哈啊~?我什么意思?”黑色的大枪被施加力道,枪口狠狠地在那光滑的额头上转了几

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用你被金钱和权利腐蚀掉的烂

脑壳仔细想想吧,蠢货!!”



“所长...”旁边的少年不安地制止道,“虽然杀了雇主警察也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
但毕竟有损我们在道上的声誉,对我们的生意会很不利的。”

久风礼玄刀子一样的眼神慢慢地划过少年的脸,然后表情缓和了下来。

他猛地一推穿着黑色西服的胖子,把枪收了回去。

“哈哈哈哈哈,真是对不起啊,相田先生!刚才只是个小小的玩笑,请忘了吧!至于您吩
咐的事,我们一定会尽快去办的,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哈哈哈哈哈!猎鹰!送客!”


“是。那么请这边走,相田先生。”少年对着男子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后,便引着惊魂未

定的胖子朝着玄关走去了。


久风礼玄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脸上乌云密布。
“早点滚下地狱去吧......该死的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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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风雪子坐在姐姐久风纯子的身边,静静地侧耳倾听着。

纯子正在唱的,是一首关于思念的歌,讲的是一个少女思念她的恋人,默默地等待着他回

来的故事。

小雪子听得入神,脸上蒙着一层忧伤的表情。

纯子唱完一曲,有些舒缓地出了口气。

“姐姐...”

“嗯?怎么了?”

“最后......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就是那个女孩啊,她等的人回来了吗?”

“.........”大她几岁的少女有些愣住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呐,姐姐,你就告诉我嘛,他们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纯子想了想,然后微笑着答道,

“我想,他们应该是在一起了吧。”

“啊...是这样吗...真的是太好了...”

“因为...那是他们的约定啊。”

“约定......”

“嗯。”纯子露出好看的温和微笑。

“呐,姐姐。”

“啊?”

“姐姐可以..教我这首歌吗?”

“嗯,当然可以啊。”

“是吗?太好啦!”



-----------片段分界线--------------



“新世界”酒吧。

一个强壮的青年男子坐在吧台上,手中握着一杯刚喝掉一点的扎啤。

他精悍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他的四肢肌肉发达而不显臃肿,两只粗大的手看起来久经战场。

此刻,男子如岩石一般沉默,他的存在有如石沉大海般地被嘈杂的人声和五颜六色的妖艳

色彩所淹没。

不知他坐了多久,一个脸孔精悍的年轻人推开酒吧的门,悄悄走到他旁边,小声地耳语道

:“头狼,卡雷尔先生到了,现在正在二楼201房间等你。”

他皱了皱眉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带路。”

门卡的一声在他们身后关上了,只剩下吧台上望着一团杯子碎片目瞪口呆的酒保。


“呦,别来无恙啊,三木兄~”穿着黄色T恤杉的恶魔,左右各抱着一个艳丽的妖妓,旁边

站着他的恶魔护卫长。

“承蒙照顾,一切都还好。”

“啊啊,别客气嘛,我们可是自己人啊-哈哈哈哈!!”

强壮的男子微微咬了咬牙。

“啊啊,对不起,我好像惹你不高兴啦---哈哈哈!不过,我今天不是来消遣你的,而

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三木铁男不说话,锐利的双眼紧紧盯着恶魔的脸。

恶魔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充满挑衅与玩弄地观察着男子的脸。

然后,仿佛很遗憾似的叹了口气。

“唉,原来你果然还不知道吗。。。真是消息闭塞啊。”

“......”

下一秒,两人的目光激烈地碰撞在一起。

恶魔难听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中回荡开来。

“白犬一族灭亡了。”

“.........!!!”


“你说什么...!!卡雷尔先生,你对我们有过帮助确实没错..但不要这样来消遣我们,因

我们亦是有尊严的!!”站在铁男身后的青年男子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惊愕与愤怒,大声地

向玩弄着美女的黄色恶魔抗议道。


恶魔一面继续与妓女们调情,一面不屑地瞟了他一眼:“谁跟你开玩笑?你小子TMD当我卡雷

尔大人是什么?撒谎的小丑吗?”


突然,如闪电般地,一直沉默地站着的强壮男子左手一把抓住黄色西服,把他提到半空,

青筋暴起的右拳眼看就要打下去。

两个妓女被吓蒙了,一动不敢动地坐在床上。

“!!!”
“头狼!!!”

但是,恶魔的头并没有被打碎。

三木铁男的眼里闪着冰冷的寒光。

嘴里发出格格的咬牙声。

握紧的右拳就像高速运转的引擎,剧烈地颤抖着。

恶魔被吓得呆了几秒,然后慢慢反应过来,傲慢地与男子对视着。

“放开我,你这蛮夷。”

“.........”

牙齿被咬碎的声音。

“头狼...”

但随后,他的肩膀无力地垂了下去。

“......”

恶魔的脚重新回到了地板上。

他假装镇静地理了理自己的西服。

“对不起,卡雷尔先生。”

“哼。”

“这是真的了。”

“哼。”

恶魔又一次被揪着衣领提了起来。

“那么,请务必告诉我,到底是谁做的...这种事。”




时间倒退到一年前。

久风事务所。


“我们的意思是,贵社派出一到两支亲卫队支援我们,剿灭白犬一族。”

冬日午后惨白的阳光撒在久风事务所会客室的桌子上,反射着纯白的印象。

久风礼玄胸有成竹地坐在沙发上,听着眼前的白痴大说白日梦话。

“然后,等事成之后,我们定会给贵社以厚报,我保证...”

“等等。”

久风礼玄伸出一只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所谓的厚报...具体是指什么啊?”

“啊,这个啊,嗯,就是从白犬一族掠夺得到的财产中,分出三分之一给你们。”

“...”

“...”

“怎么,就这些吗?”

“...!!”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猎鹰!你看这帮家伙--他

居然把我们当笨蛋来耍!!啊--哈哈哈哈哈哈!!”说着,一把掐灭嘴中的雪茄烟,用

惊人的速度和力道抓起来者,“你这个蠢蛋,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慈善机构?托儿所

?残疾人联合会?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帮豁达依啊,真是天真得可爱啊-啊哈哈哈哈哈

!!想不想尝尝脑袋上开个洞的滋味?混帐东西!!”

“...............”

“所长,请冷静...”

“......啊,对不起,啊哈哈哈,真的对不起啊,找死先生,哦不,不好意思,你叫什么

来着?”

“......佐藤隆夫。”

“啊,对啦!你看看我!年纪一大记性就变得这么差!哈哈哈!那么-佐藤隆夫先生-我

们久风事务所其实是很希望能出手相助的,但是你也知道,这两年行情不太好,武器和弹

药又价格飞涨,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再说了,我们本身是商人,亏本生意是绝对不会

去做的-所以嘛...”他伸出一只手。

佐藤隆夫与搭档交换了一下眼色,停了片刻,然后开口道。

“好吧,你想要多少!”

久风礼玄点了一支雪茄,悠闲地抽了一口。

“你最好搞清楚,佐藤隆夫先生,你们的行为是在挑起一场战争,这可是一项高风险的投

资,我们有权利要求更多的保障与报酬。”

“这个我明白。”

“加上你们的无能,换言之,我们将在战争中承担巨大份额的压力,所以,我们有权利要

求得到更多的回报。”

“再加上你们要我们帮你们提防恶魔的袭击,这又会增加我手下的压力,所以,我们得到

的报酬应该是非常大的,足以补偿每个人所受的伤害。”

“..................”

“所以。”

“.........”

“我们要求得到白犬一族的草原的一半,作为固定资产编入久风的家产。”

“...这些?”

“啊啊,请不要急啊。我们还要求得到白犬一族战俘的一半,用于我们的作战实验。”

“没了吧?”

“啊啊,对不起。我们还要求将掠夺的白犬一族的财产的三分之二分给我们。就是这些。

怎么样,佐藤先生,我可是已经给你打了八折了哦,没让你们出弹药费,看在我和大首领

的交情的份上,这可已经够便宜了哦~”

“.........”


佐藤隆夫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久风礼玄用一只手托着脑袋,锐利的双眼略带嘲讽地紧紧地盯着对方的脸。


豁达依人的代表犹豫不决,无论如何,对他们而言,这样的开价实在是太高了。


他使劲看着久风礼玄,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失败了。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满脸只写了三个字:无所谓。是你来求我,又不是我求你,而且,我

这里生意正兴旺着呢,少了你一桩生意还能饿死我们不成?想干就出价,不想干马上走人

,我们还忙着呢,没时间陪你玩。




半晌,佐藤隆夫使劲抿着嘴,涨红了脸,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成交!”

久风礼玄的嘴角,微微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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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
“我回来了--”
“啊,回来了啊,雪子。在学校有乖乖听老师话吗?”
“嗯,当然罗,我可是好学生啊--嘻嘻嘻!”

“呵呵,你这孩子。纯子,怎么样,学校里?”
“还好啦,只是临近考试,估计马上就要忙起来了。”
“呵呵,那么加油啊。”
“妈妈,今晚吃什么啊?”
“猜猜看。”

“嗯!看我的!我的鼻子可是很灵的哦!嗯~~~~~~~啊,是烤肉啊!妈妈--我要

吃啦~~”
“哈哈,别急别急,你爸爸和哥哥们还没回来,再等他们一下。”
“不嘛--我现在就要吃!”
“雪子!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在饭前应该怎么做?”

“呜...应该换好衣服、洗干净手,坐在位子上静静等长辈都入席,再开始吃饭。”
“啊,这不是很明白吗?那就要好好地遵守啊。”
“呜...可是...烤肉...”
“雪子--要听话,懂吗?”
小小的少女把头低了下去。
“知道了啦...”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铃响了。

妈妈赶紧跑过去,拿起听筒。

“啊,是,是,是,我知道了。好的。行。我知道了,可别回来太晚了啊。我也爱你。那

么就这样。”

雪子和纯子朝母亲的方向看去,心里大概已经明白她接下来回说什么。

母亲有些无力地转过身,竭力掩住自己脸上的失望:“纯子、雪子,我们先吃吧,爸爸和

哥哥们有事,不回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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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个!把那边的弹药箱搬上车!小心点!”

“灰熊,去把仓库里的RPG(反战车火箭筒)拿过来!留二十个在里面就行!”

“猎鹰,再清点一下武器,看看单子上的东西是否都齐了!”

“明白!AK103,100支;M4A1,56支;MINI,30挺;AWP,10把;MG43,15挺;XM107,3把;
MP5,50支;高爆手雷,400个;T35型闪光弹,300个;C4胶粘炸药,100个。都齐了,所长
!”


“很好!黑虎,突击小队集合完毕了吗?”

“都已经集合完毕了,随时准备出发,所长!”

“羽蛇,卡车到了没有?”

“他们去加油了,预计16点48分到达,所长。”

“好!传令各小队,原地待命!”

“明白!”


久风礼玄抬头看了看天空,突然一阵猛烈的风刮来,把他的头发吹乱,但他毫不在意,反

而露出得意的表情。


“所长...”

“怎么了?”

“我们...真的是要去参加一场战争吗?”

“哼,有什么疑问吗?”

“不,属下不敢!”

他刀子一样的目光划过少年的脸。

“哼...‘像我们这样,去和一群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人进行一场战争,真的是正确的吗

?'”

“...!!”


“嘿,没必要吃惊啊,你这小恶棍。你心里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再明确地告诉

你一遍,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对与错,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有的只是利益而已!这仅仅是

一场战争,绝对没有半点浪漫可言!所以,不要去给我做无用的白日梦,明白吗?”


“......”


“猎鹰啊,你很优秀,甚至超过了年轻时的我。但是,你毕竟还太年轻,经历的事情还太

少。我所说的话,对现在的你来说,很可能是无法理解的,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说

的每句话,都是经过无数次考验的真正的真理,是不可抗拒的。”


“......所长的教诲,猎鹰一定谨记在心!”

“对,就是这个眼神。你最好给我记住,到了战场上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他的闲事不要

多管,交给别人去处理。否则...就不要怪我无情。”


头低着的少年咬紧了牙。


“属下明白!”



时间回到一年后。


三木铁男像往常一样坐在吧台上,静静地喝着他最喜欢的扎啤。


面孔精悍的年轻人,满脸醉容地趴在吧台上,一边继续使劲往嘴里灌着苦涩的淡黄色液体

,一面说着胡话。


“我...真是...个...混蛋...啊...如果...那...时...我...把...她一...起...带走的...

话...如果...我当...时再脸...皮...厚一...点的...话...我...我...我...就不...会...

像现...现在...这样...眼睁睁地...眼睁睁地...眼睁睁地...”


“够了,别再说了。”


“你...说...什...么...?”


年轻的男子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强壮男子的衣领。


“你...以为...是...谁...把大家...带到这...种...境...地中来...的?你...以...为...是谁...让大...家...背井离乡的?

啊!?你说话呀!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呀!是谁!是谁?是谁啊!!到底是谁把事情弄成现在

这个样子的啊?!回答我,回答我!!你哑巴了吗?啊?你说话呀,你说话呀!!!你倒是给我说呀...!!!!!”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在酒吧里弥漫开来。



两只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抓得生疼。



“阳一,我现在以三木氏头狼的身份命令你:马上放开我,然后紧急召集所有人到老地方

去...我要召开秘密军事会议。十分钟后。迟到者一律...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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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新世界”酒吧。

如大海边的岩石般不起眼的强壮男子,一如既往地喝着他喜欢的扎啤。

一个打扮时髦的瘦长小伙子走了进来,在他身边坐下。

“头狼。”

“嗯。”

“已经调查清楚了,久风家族人员的分布情况。”

“很好。”

“那么,下一步。”



强壮的男子喝了口啤酒。



“开始对久风家族的生活规律进行调查。每个人的都要,包括佣人和客户。两个星期。”


“是。”

“没你事了,去吧。”

“明白。”

小伙子离开吧台,朝另一边坐在小圆玻璃桌旁的金发女郎走去。


“嘿,美女,一个人吗?”


三木铁男则继续品尝他喜欢的扎啤。


不一会儿,一个体型中等,长着一副大众脸的男子推开门,走进酒吧。

“头狼。”

“嗯。”

“与南里士满的兄弟们取得联系了,他们同意联合作战,大部队十五号会来集合。”

“很好。北卡罗来那的弟兄们呢?”

“仍然在联系。他们好像与当地的黑帮发生了火并,被打散了。”


“让鬼雁带两个小分队去把他们全都找回来。注意尽量不要与北卡罗来那的那帮家伙发生

冲突。我们的目的是去找人,而不是去找碴。叫上狂。那家伙闲了很久了,注意别让他乱

来。让他的部队二十四小时待命,随时支援鬼雁。”


“明白。”

“没事了,下去吧。”

“是。”

大众脸男子混到舞池的人群中,不见了。

三木铁男继续喝着他喜欢的啤酒。


酒吧里的人渐渐稀疏了。

酒保闲了下来,他往强壮男子的对面一坐,就看起了报纸。

三木铁男的眼睛迅速地在报纸上面划过。

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一会儿,酒保把报纸翻过来看。

三木铁男的眼睛又一次在上面快速瞟过。

无聊。


他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这时,门支呀一声开了,面孔精悍的男子走了进来。

“头狼。”

“回来了。”

“是。”

“军火商那边怎么说?”

“因为武器管制法的原因只能提供冷兵器和老旧枪支给我们。而且开价很高。”

“是吗...真麻烦啊。那么...然后呢?”

“龙二和英吉带着小分队砸了他们三家店铺,然后对方说还有一批AK103闲置在仓库里,可

以半价全给我们。”

“就这些?”


“还有三十支RPG和三十箱弹药,全部免费送给我们。”

“是吗。虽然少了点,不过已经够用了。”

“但是...等会儿黑龙帮的人恐怕会来找麻烦。因为那个军火商是他的保护对象。”

“交给我。我会好好跟他们讲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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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虽然太阳刚落下去没多久,天空已经因为暴风雪的关系变得十分黑暗,有如子夜一般。

暴风雪暴虐地吹着这座城市,仿佛要把一切全都冻住似的。

所以,人们能不外出就不外出,想尽一切办法逃避去外面办的事。

大部分人都躲在温暖的家中,房子外面的玻璃上蒙着一层厚厚的蒸汽。

他们谁也不知道,一场重大的事件,即将发生。


三木铁男披着写有“三木”的纯白军衣,在三木阳一的陪同下,慢慢地走上临时搭建在港

口仓库里的讲台,面无表情地扫视着下面。



猛烈的风,将他披在身上的白色军服吹得猎猎作响。

他高傲地昂起头,话语如同脱缰的野马,如洪钟一般在巨大的仓库里回响.


“潜藏在黑暗中的我白犬一族的同胞们啊!”


“你们都是伟大草原母亲和永恒之空骄傲的孩子,你们的血管里,都沸腾着我白犬一族的

满腔热血!”


“大家虽然境遇不同,有人是被流放和驱逐出草原的,有人是自己逃离草原的,但我们都

有一个永远不变的共同的名字,那就是白犬一族!!!”他的拳头高高地举起,下面霎时

欢声如雷动,几百个拳头一齐朝天空挥舞着,很久才平息下去。


“我们将永远无法忘记一年前的今天,是的,无法忘记。”


下面的人都沉默了,几个人偷偷地用粗壮的手擦了擦湿润的眼睛。


“就在一年前的今天,我们可爱的草原,我们不朽的民族,全都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消失

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的家人,朋友,爱人...统统在豁达依崽子挑起的战

争中,永远化为了灰烬和回忆!!!”



“我们永远不会原谅豁达依崽子,就算他们把自己的项上人头砍下来送给我们,我们也一

样会用手中的刀把他们全都剁成碎末!!!!”


“复---仇!”

“复---仇!”

“复---仇!”

“复---仇!”

“复---仇!”
...

下面的众人举起手中的武器,齐声高喊着,巨大的声音把仓库顶上的积雪震了下来。



“但是,还有更可恨的。”


人们渐渐沉默了下去。


“与我们素来无冤无仇的久风家族,也参与了这场与他们毫无关系的战争!!”


“他们为豁达依人充当急先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我们可怜的同胞们,难以计数的人,倒在了他们的枪口下,倒在了红色的血泊中!!”


刺骨的寒风使劲地吹在脸上,有如刀割一般,但是没有人为之所动。


“他们带给我们的灾难,比豁达依崽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舔着我们同胞的鲜血,完好无损地活下去吗?”


“难道我们只能像个懦夫一样别过头去,如行尸走肉一般若无其事地度过每一天,每一季

,每一年吗?”


“难道我们只能如怨妇一般,每晚对着思念的人的亡灵,一边留着眼泪,一边悄无声息地

舔拭着难以愈合的伤口吗?”


“我的回答是:绝不!”


“就算让我们的全身浸满无法洗净的鲜血,就算让我们的灵魂永远堕入深不见底的地狱之

中,就算让我们的世界被永恒的黑暗所覆盖,就算让我们的身体被烈火烧成永远无法复合

的灰烬,我们也要举起手中的刀与枪,用7.62毫米子弹,用磨得快得不能再快的刀子,用

我们的牙齿,用我们的双手,用我们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去终结我们的仇敌的美梦,让

他们在痛苦和绝望中孤独无助地死去!!”


“欧-------!!”


AK103粗旷而疯狂的怒吼声此起彼伏。


“复--仇!!复--仇!!白犬一族万岁!!”


“复--仇!!复--仇!!复--仇!!白犬一族万岁!!白犬一族万岁!!”


“复--仇!!复--仇!!复--仇!!复--仇!!白犬一族万岁!!白犬一族万岁

!!白犬一族万岁!!!”


时间回到一年前。


久风礼玄站在一片狼籍的草原上。


眼前,是前所未有的惨烈的战场。


白犬族骑兵,豁达依骑兵,白犬族弓兵,豁达依矛兵,以及他的手下的尸体,横七竖八地

躺在被鲜血染红的草地上,纠结在一起,很难分出彼此。带着新鲜血迹的各种兵器,毫无

秩序地扔在或插在什么地方。由爆炸引起的火堆,一块一块地贴在草地上,有气无力地燃
烧着。


他在默默地清理战场的人中间踱着步。


走着走着,他看到一个被乱箭射死的久风突击队的队员。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孩子,看外表像是二十刚出头。


他的胸口竖着四五支黑色羽箭,脸上的表情被痛苦所扭曲,看样子是中箭一段时间后才死

的。


他是以仰面朝天的姿势倒下的,有点发黑的已经凝固的血从半张着的嘴中流出来,变成了

一道道黑色的血印。他的眼睛保持着睁开的样子,毫无意义地望着硝烟弥漫的天空。


久风礼玄摇了摇头,用伤痕累累的右手轻轻闭上了他的双眼。


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不过,这种感觉几乎是从他的头脑中一掠而过,紧接着就变成对得失的评估了。


他站在那里,想了很久。


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与他一开始的想象相比,弊大于利。尤其是人员的损失,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逼得他最

后还从总部又调了一支预备队过来。


一丝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头久久地徘徊,他说不出那是什么。只是无论怎样也挥之不去。



-------------片段的分界线----------------


2007 . 12  . 25  16:30  P.M.        -私立第十三中学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了,请大家早点回家,不要让家人担心。”


“起立,敬礼。”


久风雪子哼着小调,把书本收进包里。

“雪子,今天去宠物店吗?我听说那里进来了几只小猫,很可爱的哦!”

“啊,是吗?我想去!当然想去!可是...妈妈叫我今天早点回去,因为今晚有家庭聚餐

呢...”

“没关系啦,一起去吧!再说,大人们的时间从来都没准,你回去早了说不准也是等呢~”

“可是...”雪子望望窗外。

“这有什么,只不过比往年的雪稍微大一点而已嘛!再说,我可以送你回去嘛!好啦,别

再磨磨蹭蹭的啦,走吧!”

“啊,啊...等等啊,不要拉我啦,我自己走就好了...”


2007. 12 . 25  16:30  P.M.      -布鲁克林大街


“猎鹰,礼物买好了吗?”

“啊,马上好,还差小姐的礼物没买。让我看看,那小丫头很挑剔的,差一点都不行。”

“唉,真是的。你快点啊。”

“知道了,好好地在车里等着吧。”

“切。”

...
......
.........

“好啦,真是不容易。”

滴滴。


“唉,你啊。”


滴。


“...!”

“嗯?怎么了?”


下一秒,巨大的爆炸和黑黄色的火焰,将黑色的汽车连同猝不及防的两人一起,贪婪地吞

噬掉了。



2007  . 12  . 25    16:45    P.M.        -洛克菲勒大厦外


“小宝贝,今晚我要你陪我玩个够~”

“讨厌啦~灰熊~你每次都那么勇猛,让人家怎么办才好啦~”

“嘿嘿嘿,放心,今晚我有新的花样给你看,绝对让你美到天上去~”

几个穿着白色西装,带着黑色墨镜的男子挡住了两人的路。

“啊~?几位,为何挡老子灰熊的路啊?快点给我让开,老子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打架.”

“灰熊是吗。”

他不屑地回应着,

“是老子。到底有什么P事,快说!没见老子正忙着呢吗!?”

“呵。我们有个礼物要给你。”

这时他才发现,他们已经被白色西装包围了。

“...!?”
到底什么时候...!!


消声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指向他们。



2007  . 12  . 25    16:47  P.M.      -独立战争胜利广场



黑虎穿着新买的黑色熊皮大衣,在路口等待着羽蛇。

他左等右等,怎么也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他拿出手机,拨了羽蛇的手机号。

这家伙,平常都很准时的啊。

“先生,请问你在等人吗?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俊美少年微笑着问道。

“是又怎么样?”他一面看看没人接的手机,一面打量着少年。

“其实,我是来替他传话的。”少年走近他,右手伸进了口袋。

“?”

“他去了另一个地方,希望您也和他一起去呢。”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

他突然感到身子一震,惊愕地望着少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如同坏掉的人偶一般,贴着

少年的身体倒了下去。



2007 . 12  . 25    16:48    P.M.    -莱克斯威尔街的小巷



久风礼玄一脸不爽地望着穿着黄色大衣的恶魔。

“有什么事,快点说吧。”

“哎,您着什么急啊,不是说了想让你见一个人吗——”

“我忙着呢,要见的人多了,如果他还不来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

“...”
这不是恶魔的声音。

这个声音沉稳、有力,绝对不是黄衣恶魔那样的小丑。

久风礼玄转过身。

“初次见面,久风礼玄先生。”

身高足有七尺,手持长刀,一身白色风衣的强壮男子,笔直地站在他身后。

久风礼玄下意识地想去摸怀里的手枪,但忍住了。

“你是哪位?我们好像没见过面吧?”

“的确,我们是没见过面。但是,你的话我一眼便能从人群中找出来。因为。。。你的身

上,沾满了我同胞的鲜血!!”

“...!!”

时间停了一秒。

下一刻,急速启动的四尺长刀【仇恨】和怒吼的沙漠之鹰将静止的时间和空间撕得粉碎。

“我要用你的血祭奠我死去的族人!!”

“切!炎龙王卡塔尔,出来!!”

一瞬间,两人之间的空间被巨大的火焰撕开,巨大的火龙——炎龙王卡塔尔怒吼着填满了
两人之间的狭小空间。

“呦,原来礼玄你的使魔长得这么猥琐啊——哈哈哈哈哈哈!!”

坐在楼顶上的黄衣恶魔得意地大笑着。

“卡雷尔,你!!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记着!!”

“啊啊,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和你的家人吧,哈哈哈!那么后会有期啦,如果你到时还活

着的话!”

“可恶!别跑!!”

久风礼玄全身突然像过了电一样,一个激灵。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白衣男子,厉声喝道:“你把我的家人怎么样了?!”

男子低沉的声音,像雷一样击穿他的大脑。

“我说过吧...我要用你的血来祭奠我的族人。”

强壮的男子稍微调整了一下刀尖,

“但是,只有你一个是不够的。我还要你的家人以死向永恒之空谢罪。”

久风礼玄的脸,已经不能用扭曲来形容了。

久风礼玄的理智管理系统,彻底崩溃了。

“你这个混蛋!!!!!!!!”

炎龙王狂暴地进攻着三木铁男。


“不要怪我。

这一切——全都是你们逼的。”


2007 . 12  . 25      16:50    P.M.    -久风事务所


两辆白色加长型轿车在事务所门前停下。


正在往里收拾东西的警卫奇怪地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喂,兄弟,今天我们不开门,另外,所长出门了,有什么事请留下预约——”


还没等他说完,一把手枪就从摇下的车窗探出头,打爆了他的脑袋。


车门打开,白色的复仇者们走出来,抬头望着高楼,然后低头看了下表。


“16:52 P.M.开始行动。预计十五分钟清除大楼内所有有生目标。各小队按原定计划行动

,在清除指定区域后迅速脱离,在这里集合。开始对表!”



同时刻,久风别墅。


十三辆汽车从不同的方向开过来,停在别墅外围。

身穿白色西服的男子,全副武装地从车里走出来,将白色的大房子团团包围。


久风惠子小心地拉开窗帘,迅速朝窗外看了一眼。


“妈妈...”

“不要怕,没事的。”


她朝屋里看了一眼。


因为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家庭聚餐的日子,久风家所有的亲戚都来了,本来是准备要好好玩
一玩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这样的事以前不是没有过,每次到这当口,久风惠子的作用就变得十分重要。


作为家族的女主人,她必须稳住军心,不能让敌人打乱他们的阵脚,然后尽量拖住对方,
等着丈夫回来救大家。她的丈夫是个很厉害的人,几乎没人能打得过他。她知道,她现在
只能相信他,竭尽全力做好她所能做的事,然后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次,事情发生了变化。



2007  . 12  . 25      17:00  P.M. -约翰宠物店           


“哇,铃,你看这只小白猫,好可爱啊~”

“是吗?可我觉得那只三毛猫更可爱啊~”

“唔?可是我还是觉得白猫更可爱些。。。”

“不是吧?我记得雪子你以前可是一直说三毛猫可爱的啊!”

“那是以前嘛,现在我觉得白猫更可爱些~是不是呢~”

“啊,五点钟了,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吧!”

“哎?哇,是呀!都这个点了...”

“我们快走吧!”

“嗯,哇,别拉我啊——”


同时刻,莱克斯威尔街


街道在燃烧着。


久风礼玄和三木铁男,赌上性命的死斗。


凭借着强大的使魔“炎龙王卡塔尔”,久风礼玄得以占据少许的优势,但三木铁男的刀不

是摆设,无论速度、力量还是走位,都控制得恰到好处,外攻内守,令对方根本讨不到便

宜,却也无法脱身。


他们周围的房屋在火焰和刀影的肆虐下不断地崩坏,哭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但是,他们眼里、耳朵里、心里,除了对方,已经几乎再也装不下任何别的东西了。


久风礼玄暗自咋舌,这么难缠的对手,他已经很多年没遇到过了。


更要命的是,他在这里跟这个疯子耗,虽然不会有什么损失,但家里后院起火,自己却无

暇顾及,也不知道其他人(指猎鹰等人)现在怎么样,他心里一阵阵的不安如滚雪球一般

越来越大,那股焦躁追着他,缠着他,让他一刻也不得轻松。


不能这样下去了。


必须尽快分出胜负。或者至少,要尽快从战斗中脱身才行。


只好用地狱火了吗...


地狱火是卡塔尔的三大绝命杀之一,破坏力巨大,放出的火焰范围广、速度快、温度高,

能在一瞬间把一个战车旅全都烧成灰。但相对地,对恶魔猎人的体力消耗也是十分巨大的

,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不敢轻易使用。


强壮的男子已经进入【生死时速】状态,举刀狂野地向他冲来,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必须快点回去,否则惠子还有其他人都会有危险。

没时间了,久风礼玄!!

“以吾之血,换取地狱之业火——!!”(咏唱咒文,此句为上半句)



2007  . 12  . 25    17:15  P.M.    -久风别墅


三木阳一用脚揣了揣脚下的男人,确认他是否已经死了。

他环顾一片狼籍的大厅,寻找可能的幸存者,然后补上一枪。

耳中的对讲机响了。

“组长,A区清理完毕!”

“很好,搜寻幸存者,然后处理掉。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明白。通话完毕!”


他走到一个在大门旁边巡逻的突击队员身边,向他问道:

“弘义,有烟吗?”

“有,请等一下,组长。”

年轻人把枪背到身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克莉斯”,拿出一根递给他。

“火。”

“好的,请稍等。”

年轻人把手伸到口袋里,去掏打火机。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他身后跑了进去。

“...!!”
他吃了一惊,端起枪追上去。

“组长...火!”

“先别管这个!有人进去了!!控制好你的负责区域!”

他跟随那个急促的脚步声冲到里面的卧室,只见一个小女孩趴在刚刚死去的女人身上,拼

命摇着已经没有生命的母亲。

一瞬间,某个熟悉的光景若隐若现,与眼前的东西有些重合。

可恶...!!

他使劲摇摇脑袋,举起AK103。

粗旷的枪声霎时充满了整个房间,压过了女孩的哭声和尖叫声。

死了吗?

他让手指停下来,向目标刚才所在的方向看去。

一行红色的血迹顺着床边,一点一点地,从另一个门逃走了。

“见鬼!!”

他痛恨自己地骂了一句,然后顺着血迹追了出去。


血迹顺着楼梯,跑进了久风礼玄的书房。

“该死的小鬼...!!”

他端着AK103,警惕地走了进去,然后关上门。


你跑不掉了,乖乖出来领死吧。



这是一间很大的书房,地面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最里面的大型办公桌上




在办公桌的正上方,一把大型狙击步枪被固定在特制的金属框架中,如艺术品般地挂在墙

上。


他使劲地观察着地板,却无法分辨出血迹。


“给我出来,死小鬼!!”


他端起枪,发泄似地在书房里疯狂扫射。


四处乱飞的子弹壳在他脚下跳来跳去,四处乱滚,满地都是。


桌上的纸片被打得四处乱飞,台灯碎掉,书本被打得千疮百孔,作为装饰的狙击步枪被打

掉,桌子后面的墙上,天花板上,挂满弹痕,伤痕累累。


“呼,呼,呼,呼,呼...”


他喘息着。


那小鬼...还没死。


他能感觉到。

但是,那股凌厉的杀气,与刚才那个小鬼的气息完全不同...真的是她吗?

迅速上好新弹夹,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向前搜索。

必须干掉那个小鬼,不管她躲在哪里。

突然,长度约有一米半的大型书桌被整个掀起来,直直地朝着他飞过来。

“!!”

三木阳一躲避不及,只得本能地把枪横在身前作为缓冲。

书桌准确无误地砸在他身上,仍然后劲十足,带着他撞烂门飞到了外面的墙上。

三木阳一的头骨被巨大的冲击撞得粉碎,当场毙命。

那个小鬼...


“组长,A区再清理工作完结。请指示。组长?组长?三木组长?听到请回答!三木组长!

三木组长!可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2007  . 12  . 25    17:20 P.M.  -久风别墅


久风礼玄脚步琅跄地走到燃烧着的别墅前。

右肋的伤口不断传来剧痛。

但是,当他看到在冲天的烈火中熊熊燃烧的别墅时,顿时忘记了疼痛。

我...还是晚了一步吗?...

他只觉得膝盖一阵无力,就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呆呆地望着他的家。

惠子...纯子...雪子...大家......

两行滚烫的眼泪,顺着他伤痕累累的脸流下来。

突然,他感觉到了什么。

他抬起头,朝着别墅的方向望去。

在火焰肆虐的大门里,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

“雪子...!”

他顾不上全身的疼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琅跄地朝那个身影跑去。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了他的耳朵。声音是少女的声音,但是那口气,却是他很久之

前就认识的人的。

“呦,礼玄啊。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啊?”

“...!!”

脸上身上溅满鲜血的女孩,背着大型狙击步枪,左右手中各握着一把AK103,用略带嘲讽的

目光望着他。

一看到那目光,久风礼玄觉得自己仿佛又一次一下坠落到了地狱的最底层。

他咬紧牙,颤抖着说出那个他一直无法忘记的名字。

“久风...晴矢...”

“你女儿的身体相当不错啊,很有潜质。我决定暂时先借用了。”

“你这个混蛋!!你到底是怎么从封印中跑出来的!?”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我现在醒了。没时间陪你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再见

啦!”

“...等等!!”

他刚想追上去,就被少女一脚踢中,昏死过去。

雪...子...



2007  . 12  . 25    17:45  P.M.    -豁达依人营地。


“呜啊啊!”一个豁达依人惨叫着倒了下去。

旁边还未死,但已斗志全失的卫兵全身颤抖着,盯着对准自己额头的黑色枪口。

“那么,请告诉我吧,关押白犬一族的封闭结界传送门在哪里?”短发的少女微笑着问道



“呜呜呜咯咯...我我我我...不不不不会说的的的的!”

“是吗?”少女开心地笑了,然后用枪狠狠顶住他的额头,“那么,你是想尝尝这个了?



“呜呜呜呜呜...不——!!我不要啊!!请别杀我!!我真的不知道!!传送门在大巫师的

手里,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啊——是这样吗?那大巫师先生住在哪里?”

“就...就...就在那边!”

“哦,原来是那里吗...嘻嘻,谢谢你啦,阿兵哥——”少女说着,扣下了扳机。


2007  . 12  . 25    18:05 P.M.    -封闭结界


白犬一族的村庄在大火中熊熊地燃烧着。

最后的村庄,最后的声息地,也终于被毁灭了。

手持双AK103的短发少女,看着大火,一边大笑,一边流泪。

自己到底是在高兴呢,还是在难过?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开着枪冲进村里,把她遇到的每个人都杀了。

老人。小孩。年轻的女子。年老的女子。青年。壮年。男人。女人。

然后,她放了一把火,把整个村子点了起来,就像白犬一族的复仇者们把白色别墅点起来

那样。

难怪他们要放火。

原来点火是这么有意思啊。

她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而同时,滚烫的泪水也顺着脏兮兮的脸颊流了下来。

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一切...都在这里结束了。

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这时,背后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那个...”

“谁?”

她呆住了。

是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少女。白犬一族的少女。

最后一个吗?

好啊,你也给我死吧。

你死了,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求求你,让一切都结束吧。

但是,短发的少女并没有扣下扳机。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你说的话,我也想说啊。

“究竟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究竟为什么啊。

“这明明...是我的一切...”

那也是...我的一切啊...

“为什么!!”

!!!


一道耀眼的白光,以白犬族少女为中心,向四周猛烈地扩展开来。

犹如核弹爆炸一般,吞噬了整个封闭结界。

两人同时失去了意识。

在可怕的地震中,一个黑色的男子突然现身,抱起二人,然后迅速地消失在即将崩毁的世

界中。
最后编辑麻雀亚夜 最后编辑于 2007-10-06 08:2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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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天空之小夜曲(连载中...) #13

本作中出现的一切事件、人物、言论均系虚构,与现实世界无关,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4        交错的命运


宫崎健


我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晚上夜游。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习惯的。

今晚我跟以往一样闲得无聊,便索性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反正到处乱逛也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

在记忆里追随着这样的黑夜的脚步。

对了.......是从父亲和母亲离婚起吧。

父亲和母亲,在我十二岁那年离婚了。

因为父亲移情别恋的关系。

他喜欢上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结果就和母亲离了婚。


但是,还有比这更荒唐的,那就是法院把我判给了父亲。

母亲伤心欲绝,第二天就从这座城市消失了。

而我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半,精神变得极度不稳定。

继母待我其实并没有不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再也找不回从前那种家的感觉。

我开始频繁地和父亲发生冲突,频繁地在外面惹是生非,频繁地为难我可怜的班主任。

父亲开始还很耐心地教育我,后来见我不吃他那套,就改变方式,转而来硬的。

少年期就是这样,越逆越反。到最后,我不想再忍受父亲的打骂,于是,在我又一次犯事时,

父亲刚对我举起皮带,我就跳起来一口咬伤了他。

以那起事件为转折点,我与父亲的父子关系严重破裂,虽然还没到反目成仇的地步,但

再往下发展就很难说了。

我开始频繁地夜游甚至夜不归宿,回家不与任何人说话,继母有时好心想逗我开心,招

来的只是我冰冷的斜睨。

我离心了,这个家对我而言,除了维持我身体基本功能的正常运转外,已经失去了任何

的其他意义。

于是,上高中后,我提出搬出去一个人住。

继母当即表示反对,但看到父亲严厉的眼神,就立刻缩了回去,再也没说半句话。

协议通过,条件很简单——我搬到外面租房住。每月的房租和生活费由父亲负责。

搬家那天,继母想来帮忙,被我瞪了回去。

我竭尽全力清除了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一切痕迹,恨不能把自己身上掉下来的每粒灰都收

起来打包带走。

就像我从来就不是这家的孩子一样。

我坐上搬家公司的汽车,继母出来对我说再见,我置若罔闻。

而那天父亲根本就没来。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在小川公寓开始了我新的生活。

然而,一切似乎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顺利。

搬到公寓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失眠了。

眼前总是浮现出从前一家人一起快乐地出去玩的情景。

春天开满鲜花的公园。

在空气中四处纷飞的樱花。

温柔地笑着的母亲。

脸上半醉半醒,开怀大笑的父亲。

这一切.......都不复存在。

我坐在陌生的墙角里,紧紧抱着双膝,泪流满面。

我多么想再回到从前。

我多么想再像原来那样,生活在一个三个人和睦相处的温暖的小家里。

但是,回不去了,我心里清楚得很。从母亲在这个城市消失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我再也回不去了。不管我再怎么挣扎,再怎么悲愤地控诉命运的残忍,我都回不去了。


从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家,心里的家。

所以,我恨那个女人。

那个让我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的女人,我永远也不会原谅的。那时,我在心里

这样默默地这样发誓。

就这样,只属于我的漫长的抗战开始了。

我承认,继母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性,性格也比母亲温柔很多,但是我恨她,我认为她

的温柔贤惠全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取悦我父亲,让他无暇再去想我的母亲。

因此,在家里的时候,我总是顶撞她,不管她跟我说什么。

父亲为这件事不知找我谈过多少回,后来甚至开始用皮带说话,但我就是不改。

不要怪我,你既然敢抛弃母亲和原来的家,我就敢搅黄你现在的家和未来的幸福生活。

因为对我而言,家这东西已经无所谓了。


不知不觉,滚烫的眼泪又充满了我的眼眶。

我停止思想,开始朝经常去的公园走去。

当原来的家还在时,每年的春天,樱花盛开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会带着我,去那里赏花



对我来说,那里,还残留着家的味道。

也是惟一还残留着家的味道的地方。

这到底算是件好事呢,还是坏事?

我自嘲地摇了头。

夏天的夜空是绚丽的,填充着各种各样的星星。

夏天夜晚的空气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像熟识的老友一般,从来都不会认错。

路上车很少,长长的马路上来回游荡的只有幽幽的蝉鸣。

在宁静的气氛中,我远远地看到了公园的树梢。

快要到了。

突然,不经意地,空气中传来少女清冽的嗓音。

带着淡淡的忧伤,在夏夜温暖的空气中缓缓地扩散开来。

歌词,隐隐地传入耳中,投影到脑海里。


还记得吗

那个晴朗的夏夜

我们紧紧偎依在一起

望着满天的繁星

傻傻地等待着那稍纵即逝的流星

只为许下永远在一起的愿望


还记得吗

那雪花飘舞的冬日

我们一起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徜徉

只为了寻找那根本不曾存在的

失去的东西


还记得吗

那学校门前的樱花树

还记得吗

那天台上的夜晚

还记得吗

那球场上狂奔的少年

还记得吗

那夕阳下的拉钩

还记得吗

那小屋里哭泣的少女

还记得吗

那门前握紧双拳的少年

还记得吗.......


一刹那,过去与父亲母亲在一起时的幸福场景,如电影片段般地快速地在我眼前切换,

我站在其间,徒劳地伸出手想抓住它们,却只能看着它们像蝴蝶一样轻盈地从我双手的

缝隙间飞走,然后一点一点地化为灰烬。

脸上很烫。

伸出手,一抹,全是泪。

我.......什么时候.......?

..............


一丝苦笑悄悄爬上我的嘴角。

嘿嘿.......还真是狼狈啊。难得这么美好的夜晚,我干吗要去想那些无聊的事情啊?

无名少女那渗透到灵魂深处的歌还在继续,我侧耳仔细听了听,判断它是从公园里传出来的。

听对方的声音和节奏,似乎也只是夜里闲来无事,自己跑出来唱歌解闷。

这倒还真是巧。我正好闲得没事,不如就帮这位小姐捧捧场,给她点掌声吧。

一边这样想着,我一边重新启动双腿,朝目的地走去。



然后,当留着短发的少女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呆住了。

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

呼吸变得紊乱起来,像刚跑完一千米。

脸上微微发热。一摸,干的。

我.......为什么会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

我有些困惑。

有很久了吧。

从父母离异、我开始新家的生活后,一股难言的抑郁始终笼罩着我。

尽管在同学的眼里,我是一个既活泼开朗、又帅气好动的同伴。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只是我保护自己免受生活更多伤害的一个虚伪的面具而已。

面具就是面具,不管你演得多像,那终归都是假的,永远不可能变为现实。

但是,我现在没有戴着我的面具。

但是,我现在兴奋着,极度兴奋着。

一个奇怪的想法,悄悄地在我心中醒来。

如果是那个女孩的话.......说不准可能。

让我重新找回家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我又往前迈了几步。

我想起来了。

在海边看见过的少女。

白天的时候,在自动售货机旁,一脸不爽地看着我的少女——零。


是她?

老实说,我有点意外。

因为她的样子,给我的感觉更像个体育生,而不是艺术生。

不管怎么说,现上去打个招呼啊。

我这样想着,脚却死活迈不动了。

怎么搞的?

既然这样,在这个距离,大声向她喊一声,应该会引起对方的注意吧。

我张开嘴动了动嘴唇,却只发出几乎连我自己也听不到的声音。

可恶,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即使意识到自己的紧张,身体还是无法自由地行动。

只有呼吸和心跳自顾自地加速混乱着。

极度的兴奋和紧张纠结在一起,像锁链一样,把我捆得结结实实。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我决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我看了看双腿。

平时生龙活虎的它们,此刻却如怯场的高考复习生一样,连一步都动不了。

我试着动了动嘴唇,还是只能发出蚊子飞大小的声音。


这时,歌声停了,只见少女舒服地在长椅上喘了口气,深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抱起膝

上熟睡的猫,起身准备离开。

不要走!!拜托你千万不要走!!求你了!

我毫无办法,只能像个修女一样默默地拼命在心中祈祷起来。

神啊,你捉弄我也有个限度,偶尔也给我一点阳光吧!!难道你就这么想我咒你死吗?

我的眼神紧紧追随着少女。

想追上去,身体却无法启动。

少女白皙的双腿迈开了。

然后,她微微抬起头。

下一刻,像等了很久似的,我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少女有些吃惊,脸上的表情很微妙,既不像是高兴,又不像是悲伤。

我想我脸上的表情应该也很奇怪吧。

毕竟,这样奇特的相遇,已经是第三次了。

等等,第三次?为什么我刚刚发现?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考虑这第三次到底意味着什么,对面的少女就如断电的家用电器一

般,在我面前晕了过去。



久风雪子


梦。

又一次回到了梦中。

但是,这次梦的内容却发生了变化。

我躲在某个墙角里,偷偷地向自己家的方向张望着。

两个穿着白色西服的陌生人,拿着枪在门口来回走着。

是今天聚餐临时雇用的保镖吗?

我很疑惑。

忽然,从白色的别墅里隐隐传来连续不断的枪声,中间夹杂着人的惨叫声。

我搜索着记忆,没有找到类似今天这样的游戏。

一丝不祥的预感,悄悄地涌上我的心头。

我决定进去看个究竟。

并且,最好不被那些白衣的可疑家伙们发现。

打定主意后,我开始观察那些人的巡逻路线和站位,仔细地寻找他们的空隙。这个游戏

从前父亲常跟我们玩,而我虽然是最小的,却是玩得最好的一个。

一番周折后,我成功地潜入了大厅,但是也被人发觉了。

我赶紧往母亲的卧室跑。

其实就算没有被发觉、没有被人追,我也会跑。

因为,大厅里横七竖八陈列着的,全都是熟悉的人的伤痕累累甚至面目全非的尸体。

那景象,让我想起了故事书里的一个词——地狱。


我没命地跑进母亲的卧室,插好门,回头,却只看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母亲。


那一刻,世界在我的眼前崩塌了。

我跑过去,拼命地摇着她,抱着死灰一般的希望。

大颗大颗的泪滴,掉在母亲仍然残留着体温的身体上。

我大声呼唤着她,希望把她从梦中唤醒。

这时,门被粗暴地揣开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了进来。

我扭头,只见一个拿着枪的白色男子站在我对面不远的地方。

他一看到我,先发出痛苦的悲鸣,然后怒吼着扣下了扳机。

我知道他手中的玩艺是干什么用的,也知道那东西一旦发起怒来有什么后果,所以,我

拼命地寻找着掩蔽之所。

我不得不说,那天,命运之神几乎彻底背叛了我。

我的右腿被乱弹射中,剧烈的疼痛让我差点哭出来。

但我忍住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必须逃走,想办法逃到安全的地方去。

趁着他发呆的空档,我从侧门跑了出去。

这时,我才绝望地发现,这间偌大的房子里,到处都是和白色西服男子一样的人。

换言之,我很可能要死在这里。

我不想死。

有谁,有谁.......

来救救我!

谁都可以,救救我,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不想,我不想啊!!

一边拼命地,没有方向地奔跑,一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祈祷着。


——到这里来。

一个声音,悄无声息地飘进我的脑海。

我环顾四周,没发现人影。

——快点!如果想活命的话!!

我看了看通往二楼的楼梯。

后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听天由命吧。

我不顾刺骨的疼痛,迅速地顺着楼梯跑了上去。

“小鬼,你给我站住!!”

——看到你右边的门了吗?里面没人,快进去,你会看到一张很大的桌子,躲在后面,

没我的允许,不要出来!

我推开门,跑了进去。

原来是父亲的书房。

我曾经和姐姐哥哥们玩捉迷藏的地方。

那个声音说的桌子,自然是指父亲的办公桌。

我一瘸一拐地跑过去,钻到桌子底下。

呼吸急促地变换着。

汗水顺着头发流下来。

我把身子缩成一团,止不住浑身的颤抖。



右腿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呜,呜.......”

——不要哭!忍住!!!不想死的话!!

“咕,咕.......”

我拼命地咬住嘴唇,眼泪如泉水般地从眼里涌出来。


突然,那催命的脚步声近了,走进了书房。

“给我出来,死小鬼!!”


——别出声。千万别。你可以做到的!

“咕....”

这时,头顶上响起了狂躁的枪声。


和东西碎裂的声音。

我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咬破了嘴唇。

哐的一声巨响,某个东西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我好奇地睁开眼,一把巨大的狙击步枪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就是现在!拿住那把枪!快!


头顶的枪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的脚步声。

我拼命地向前伸出手,触到那冰冷的枪身。

下一瞬间,我如同被过电般地全身一个激灵。

——好的,BABY!你实在是太棒了!下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久风晴矢大人来办吧!啊哈哈

哈哈哈哈哈!

“..............”

这个声音离我近了很多,好像就在我身边似的。

我吃了一惊。

但是,下面发生的事更是让我难以置信。

我的身体自做主张地动了起来,仿佛精神被身体解雇了一般。

刚才还让我疼得死去活来的痛觉突然消失了。

不止痛觉,除了视觉、听觉和味觉,其它的感觉都消失了。

就像精神与身体失去了连接一样。

我的双手在自己的身上乱摸着,而那个声音同时不停地述发着感叹。

——哈哈哈,棒极了!这回可是中了头奖!惟一可惜了的就是是个女孩的身体.......算

了,无所谓了,BABY,让我们来大干一场吧!!


那个声音说着,我的右脚突然提起,对着桌子就是狠狠的一脚。

那不是伤脚吗?会痛的啊!

但是,我并没感到痛。

老实说,这种感觉我有点不太适应。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刚才还是我掩蔽之所的桌子从地上飞了起来,直直地朝那个人顶了上

去,撞烂书房的门,留下溅了一墙的血。

我的身体站起来,对着墙上的血迹作了个轻蔑的手势,然后开始快速熟练地调好了手中

的大型狙击步枪。



——来吧,BABY,睁大眼睛看好,我将为你奉上的一场——盛大表演!!

我的身体单手举起巨枪,朝着天花板扣了下扳机。

——统统给我准备下地狱去吧!!


下面的景象,只能用匪夷所思四个字来形容。

我,不,是我的身体,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和技巧将冲进来的白色西服们全都杀掉了。

我第一次看到血,想闭上眼,却做不到。

我冲出书房。

屠杀继续上演。

鲜血四处飞溅,点到了我的脸上,身上,衣服上。

不要,不要,不要.......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啊!!

任凭我怎么哭喊,我的身体只是以极其快速准确的行动和极其毒辣的手法,将映入我眼

帘的每个人都变成尸体。

——罗唆死了!给我安静点行不行!

可是,有人死了,有人死了!被我杀死的,被我杀死的啊!!

——那么,你想就这么放下武器,任由他们把你射成蜂窝吗?!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面对现实吧,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这就是你所处的最真实的世界。

不.......不.......

——那么,就是说,你想死啦?

不,不是啊.......不是这样的!!

——那就闭上嘴,给我安静地看着,好好学习吧!

我的心中,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碎掉了。


又一个白西服男子惨叫着在我的枪下倒了下去。

我在自己的身体里缩成一团,不再说话,只是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结束。

那四处纷飞的鲜血,到处燃烧的黄色的火焰,不断倒下去的白色身体,渐渐地变成了一

片抽象的符号,消失在我白茫茫的视野中。
最后编辑麻雀亚夜 最后编辑于 2007-10-06 10:2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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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不安的平行线


宗方 良

“我要拆绷带了,请你回避吧。”

“对了,如果敢偷看的话,就是死刑哦,死刑!”

表情严正地警告我之后,少女用力地关上了门。

我自然是无奈地耸耸肩,嘴角撇出一丝苦笑。

我知道啦.

话说...这死刑到底是指什么啊。

身子贴在紧紧关着的门上,我无端地开始想象空月那动人的身体。

和她可爱的脸。

....

啊啊....

我真的好想偷窥啊......

...........

算了吧...

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我可不想因为看了网络上随处可见的东西被缩减阳寿。

毕竟,人生苦短啊,哈哈哈。

....


今天不用去打工,我呆在公寓里闲来无事,就跑过来了.

其实一开始出门我是想去公园里的,但当我的双腿停下的时候,我一抬头,发现自己居然

站在风间诊疗所的门口.

不过,稍微想了想,倒也觉得无所谓.

真是搞不懂啊.

我费解地挠挠头,推开门走进去.

"啊拉,今天怎么这么早啊,阿良?"

见进来的是我,唯小姐露出惊讶但又半猜中的表情.

"其实也没什么,不知怎么的就过来了."

"哈哈,被空月吸过来了吗?"

"才不是呢!只是碰巧路过,觉得不进来看看的话有些说不过去罢了."

"那不还是很在意吗?"

"......"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啦,不要一副很难过的表情嘛.刚好我也要去给她检查,我们一起进

去吧."

"是."

我们走进屋里,只见空月正在努力地叠着一匹马.

虽然已经掌握了要领,但似乎还不是很熟练,空月手中的东西,与其说是马,还不如说是四

不像来得更为贴切.

而长发的少女丝毫没有察觉到我们,赌气似的憋足了劲,鼓着嘴,来回翻弄着那张可怜的
纸.

我觉得她手中的四不像快要变成六不像了.

"空月."唯小姐温和地叫了她一声.

"啊,是唯小姐吗?不好意思,能再稍微等一下吗?我马上就好了,还差一点点..."少女一边

继续把六不像变成八不像,一面头也不抬地答道.


"我是无所谓,只怕我旁边的这位先生等不及啊."唯小姐苦笑着说道.

".....!"空月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有些惊恐的眼神一下子和我的脸相撞.

少女的脸一下子烧得绯红,如秋天的晚霞一般,一面手忙脚乱地把手中的杰作藏到了身后

.

"......"

"......"

"你怎么来了?"

"你好像没说过我不能早上来吧.话说回来,你刚才在叠的究竟是什么啊,火星人吗?"

我一脸坏笑地问道.

少女的脸变得更红了.

"你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我我可是很努力地在复习老师教我的东西呢,你怎怎么能这么过

分地说我呢?

"努力我承认...可是那东西真的很像火星人啊."

——啪!!


"咕哇!!"

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不偏不倚地砸在我脸上.

我把那东西拿下来一看,原来是空月刚才叠的八不像.

"火星人的逆袭吗?你果然是很有创意啊,空月."

"嗷呜~~~~~~你~~~~~"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别再闹了."

唯小姐叹了口气,把我往后推了推,又把快要从床上弹起来的空月压住,"真是的,你们这

些孩子啊,就不能稍微让人省点心吗?老是这么闹腾."

"对不起..."空月低下头.

"我也不是存心的,只是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而已啊."

"你的心我懂,阿良,但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啊,不要太过分了."唯小姐温和地训斥着我.

"是,我知道了."我低下头,表示认错.

然后,我就被推出了小屋,只能在幻想中偷窥空月那动人的曲线.


等了一会儿,唯小姐打开门,我刚想进去,就被她阻止:"你如果不想像上次那样的话,就不

要进去.绷带是拆完了,可我忘记了,空月的衣服已经被我扔掉了,我得帮她找件可以出去

穿的衣服."

什么...这不是说...空月现在的状态,是全裸不是吗!!

我的脸部温度一下子升高了,耳朵发热.

唯小姐一脸无奈地看了看我花痴的脸,抓起我的衣领:"反正你现在也没事,不如帮我一起

给她挑件合适的衣服出来吧.来,走啦."

我不要...就是冒着被判死刑的危险,我也想看空月的裸体啊...!!

唯小姐头痛似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说,把我拖走了.


风间诊疗所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是会客和诊断的地方,一部分是病人住院处,还有一部

分就是唯小姐自己的房间,是她换衣服和存放私人物品的地方.


第三个部分因为是唯小姐的私人空间,所以我去得也很少,就算她不在的时候我也不敢轻

易随便地进去,这既是出于对她的个人隐私的尊重,也是出于对她身上一股奇特的气势的

震慑.虽然她从没明确地说过不让我进去,但我敏锐地感觉到,如果我真的私自进去了,肯

定会发生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而且绝对不会是好事.


不过,如果是她本人允许的,就另当别论了.


"来吧,全在这里啦."

仿佛很高兴似的,唯小姐打开我面前的巨型衣柜.

"......."

不是我数学学得不好,可是...

怎么会有这么多衣服啊?!


"哈哈,被吓到了吗?说实话,我第一次给凯看的时候,他也吓了一大跳,张着大嘴,半天都

说不出话来呢!原来男人对衣服都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吗,哈哈哈..."

当然不是那个原因.

是确确实实被你吓到了啊!就算是女性,就算是爱美,这也太多了啊啊啊!



"哈哈,所以我在想,那孩子的身材和我的差不多,也许会找到一两件很合适的呢_"

"哈...哈哈,我想会的吧..."

"那还愣着干吗,快过来帮我挑啊!"

"...啊,是!"


我一边在衣服的丛林中翻着,一面悄悄地感叹.

没想到唯小姐还有这种爱好.

这么多衣服...难不成她半天就要换一件?

但是,唯小姐的身材我暗地里也仔细研究过,确实是无敌啊,可以说完全能去做模特.

因此,穿什么衣服都合适,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所以,绕回来,这个爱好对她来讲,应该是再正常不过了的吧.

算了...

还是看看有没有适合空月的衣服吧.

我继续在衣服丛中翻着.

"啊,还真是伤脑筋,到底什么样的衣服才适合她呢_"

唯小姐似乎是很认真地为这个问题烦恼着.

直接带她出去买不就可以了.

不过...她没有衣服,根本就出不去啊!

我使劲地砸了砸自己的后脑.

算了算了,这么多衣服,总归会有一件适合她吧.

正这样想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跳入我的视野.

我觉得眼前突然一亮.

"唯小姐,这件,就是这件!"

"嗯?哪一件?我看看."

我拿出那件白色连衣裙给她.

她接过来在身上比了比,又稍微想了一下,

"嗯,这件也许可以.真看不出来,阿良你眼光很不错呢."

"哈哈,只是凭感觉而已啦..."

"呵呵,别谦虚嘛."



"哇————!!"

"...!!"

"!"

突然,从小屋的方向传来了空月歇斯底里的叫声.

伴随着杂乱的扔东西声音,

和一个色男幸福的哀号声.


"凯...!!"

只见唯小姐脸色陡变,把衣服往我身上一扔,就跑了出去.

"啊,唯小姐,这个..."

见她根本就没回应,我只得拿着衣服追了出去.

我刚冲出过道,就只见一个人朝我飞了过来,身体狠狠地撞在旁边的墙上,然后软绵绵地

倒了下去.

我赶紧把他扶起来,一看,原来是那个吃白食的宅男.

"呜哇哇......好幸福的天旋地转....哦哦哦...白色的...粉色的...满天飞舞....好幸

福啊哈哈哈哈......"

"前辈,前辈!你没事吧?"

"啊哦?我...啊?当然没......"

还没等他说完,唯小姐就如下山的猛虎一般扑过来,一把抓起他的衣领,一个大背,把他摔

到会客室里去了.

"你这死性不改的家伙!!"

"很危险啊,唯~~~~呜哇呀呀呀呀~~~~~~~~"

——#@%$&*)(*^!!

唯小姐一边两眼喷着火舌,一边如大猩猩般地朝会客室走去.

接着,就是我预料之中的如地震般的拳打脚踢声和如丧家狗般的跪地求饶声.

我无奈地拍了下自己的脸.

同时暗地里庆幸.

还好没有偷看.



不管怎么说,当务之急是赶紧让空月穿上衣服.

这样才能从根本上平息事端.

于是,我无视外面的骚动,谨慎地走到小屋门口,用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空月,你在里面吗?"

"......"

"空月?"

"阿良吗?"

"是我.放心,我不会进去的.刚帮你找了件衣服,不知道合不合适.我把它放在门口的柜子

上,你试试看吧."

"......"

"空月?怎么了?"

"好吧,你放那吧.不要...偷看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可不想被判死刑啊."

"......笨蛋."

"好,那我放了."

"嗯."

我小心地把小屋的门打开一道缝,把手伸进去,摸到柜子的位置,把连衣裙递进去,然后轻

轻关上门.

"就是那件,你试试看吧."

"绝对不要偷看啊!"

"我知道啦,我会躲得远远的,哪怕天涯海角..."

"笨蛋,我没说让你走啦!"

"我也没说我要走啊."

"...笨蛋."

......

趁着等待空月换衣服的空当,我走到会客室,想确认一下宅男前辈是否还活着.


"给我添茶!"

"是,主人~~"

"别磨磨蹭蹭的!快点!"

"是~"


".........."

还活着呀.

只是...

这到底是怎么样一种状况啊.

前辈可怜的样子让我想起温驯的女仆.

不过,看唯小姐的样子,就知道已经没有大碍了.


确认前方安全后,我走了过去.

"唯小姐,前辈."

"啊拉,阿良啊,怎么样,衣服挑好了吗?"

"只挑了一件,已经给空月了,就等着看效果了."

"就是那件白色的连衣裙吗?"

"是的."

"一件不够,女孩子嘛,总要有件替换的衣服才行.你再进去挑一件,我就不和你一起去

了,"她指了指身边的男仆,"我不放心这家伙,得好好盯着他.没关系,我相信你的眼光.不

行的衣服扔床上就好了,我回头会收拾的.UNDERSTAND?"

"YES SIR!!"

恭敬地行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后,我又重新回到了唯小姐的巨型衣柜旁.


真是个怪差啊...

我叹了口气,一头扎进衣服的汪洋大海中.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又找出了两套感觉比较不错的衣服.

这样就可以了吧.

我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选择,然后朝外面走去.


"空月,唯小姐,我选好了——"

我走到客厅里,一个白色的少女转过身,略带羞涩地望着我.

"啊...啊..."我一时哑口无言,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换上新装的公主.

出人意料地,那件连衣裙十分合空月的身,简直就像为她设计的一样.

并非耀眼,却让人有些感动.

并非华丽,却让人有些动心.

穿上它的少女,给人一种既纯洁又不失高贵的感觉.

空月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面带愠色地说道:"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啊,白痴!到底合

不合适,我在问你啊!"

我从无限的遐想中回过神来,慌忙答道,"当然啦!一点都不差!啊哈哈哈哈!是吧,唯小

姐?"

"呵呵,对呢,我也觉得很合身,阿良你真的很有眼光呢_"

"哈哈哈,你看是吧空月,大家都说很合适呢_"我转过头来对着她,一脸傻笑.

少女有些微微脸红.

"傻瓜..."

"这里还有几件,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再试一试看吧_"

空月接过衣服,放在手臂上.

"有空我会再试的.现在拆掉绷带了,好想出去走走_"

"嗯,说的也是呢,空月在小屋里也闷了好几天了,是应该好好出去散散心了,"唯小姐赞同

地点点头,"二等兵宗方良,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了,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望

的,RIGHT?"

"OF COURSE, SIR!!"我猛地站直,又敬了一个军礼.

这个好像还没刚才那个标准.

空月在一旁,噗哧一声笑了.

"喂,你笑什么啊!"

"嘻嘻...没什么,只是觉得阿良你好乖啊."

"好啦好啦,快先把衣服收好,我们走啦!"

"嘻嘻...好的,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空月抱着衣服,连蹦带跳地跑到里屋去了.

我望着少女的背影发呆.

她的活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

"啊啊,年轻真是好..."唯小姐满脸羡慕地感叹着,"啊——又口渴了,给我拿茶来,列兵相

良凯!"

"是,长官..."前辈没精打采地去端茶.

什么时候又变成勤务兵了...


"我准备好啦,走吧,阿良!"

正在我对这个问题左思右想都不明白时,空月出来了.

"啊...好的.喂,别拽我啊,我自己走啦!"

"再见——好好玩啊~~"唯小姐双手捧着冒热气的茶杯,微笑着向我挥手道别.

(如果空月回来不高兴的话,你就死定了...)

...笑里藏刀...

我一边在心里画着十字(耶稣保佑),一边和空月跑出了风间诊疗所.


夏天的街道,太阳毒辣地在头上晒着,给人一种要被蒸发掉的感觉.

身旁的少女却好像全然不在乎,只是兴高采烈地走在前面.

"好热..."

"什么嘛,连这点温度都忍受不了,阿良你还算是男人吗?"

"喂,我现在的身份是少年,还未成年啊."

"我不管!少年也是男性啊,男性就是男人啊,这是绝对的!"

她到底从哪里听来这歪理的......

算了,说这些干什么...虽然出是出来了,可应该去哪里,却毫无头绪.

"说起来,空月...你这么想出来,到底是想去哪里的啊?"

"诶?这个嘛...其实我也不知道..."

啥?

少女逃避我目光似的低下头.

"我只是想出来...而已."

"............."

"真的,我没骗你."

"........................."

原来我是在陪傻瓜瞎转.

"谁是傻瓜啊!"

不,也许不止是傻瓜那么简单.

"喂!"

对了,应该是傻瓜加精力过剩的超级小白...


——咚.


头部又受到重击.

"痛啊!干什么打我啊!"

"我想到了!"

两眼放着耀眼光芒的,空月激动地望着我.

"哈?"

"去那个公园啊!"

记忆突然鲜明起来.

我仰望天空的那个公园.

和她相遇的那个公园.

对啊,看来我也有点脑子退化了,这么半天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今天早上刚出门的本来目的地就是那里.

原来如此...又一次回到原点了么?

也好.

于是,我对少女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

"嗯!"



早濑亚也



闹钟响了.

我勉强地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摸索着那打搅我美梦的源头.

卡嗒.

缩回身子,我继续蒙头大睡.

蒙头大睡.

反正今天不用去打工.

正好可以约阿良出去玩.

对啊,可以约阿良,两个人一起...

我怎么忘了!


我噌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拿起闹钟.

九点......!

啊啊,只是想再睡几分钟而已的!

我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穿衣、刷牙、洗脸.

然后,胡乱往嘴里塞了几块面包,就离开了家,朝阿良住的公寓跑去.


阿良的房间门紧锁着.

我先是按了半天门铃,见没人应,又开始用拳头砸门,结果把阿良的房东大婶引了上来.

"那个年轻人啊,一大早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呢."

"啊...是这样吗,谢谢您啦,对不起打扰了!"

道过谢后,我赶紧朝公园跑去.

阿良这家伙,实在是太单纯了.

休息的时候他会去哪里,我全都一清二楚.

这个时候,自然不用说.



不会错的.这个时候,他一定是一个人,坐在那里的长椅上,一个人仰望着天空——

这样想着的时候,我渐渐看到了远处公园的树梢.

我跑进公园,因为疲惫不停地喘着气.

然后,抬起头,寻找那熟悉的身影.

我习惯性地朝那个方向望去.

我记得很清楚的.

有一处长椅,阿良经常在那里,一个人仰望着天空.

而我则经常远远地望着他,不敢过去.

这次...我不想再这样了.

我需要一点改变.

只要一点就好.

哪怕会一败涂地.

那怕会羞得无地自容.

我也要迈出这一步.


终于,我的眼睛捕捉到了那个人.

我的目标,只差一步就可以实现了.

小小的一步.

准备了一晚上的一步.

鼓足勇气、决定一切的一步.

我只要再迈出这一步就可以了.

只要再一步,我的梦想就可以实现...


但是,我并没有迈出这一步.

因为,在黑色少年的身边,赫然坐着一个可爱的白色少女.
自嘲与反自嘲,就是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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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天空之小夜曲(连载中...) #15

新好男人健...
中年大叔...
失忆的少女....
节奏,逐渐地放缓,流动.....



#16        安静的喧嚣


宫崎 健


清晨有些耀眼的冰冷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有种温暖的感觉.

睁开眼睛,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对了,那个少女...

我环顾四周.


少女安静地睡着,呼吸轻到只能微微听到的程度.

是累了吧...

不过,只是唱了首歌,不会累成这个样子吧?

轻轻呼吸着的少女,脸庞十分惹人怜爱.

真的是...很奇怪啊.

在和她对视时的那种凌厉的气势,此刻一点也感觉不到.

说实话,我就是被那股气势吸引而去接近她的.

一般的女孩子是不会引起我注意的,就算是校花级的女生最多也只不过引我多看两眼,然后

让我失去兴趣.

但是,这个女孩...从第一次和她相见的时候,就有某种东西,在潜意识里深深吸引住了我,

让我情不自禁地对她感到好奇,想知道她的心情,想知道她的故事,想看她微笑的脸.

是的,这个年龄的女孩,脸上大多有半天真半妩媚的笑脸.

但是,这个女孩,从来都没有笑过.

或者,就像出场的瑕疵品一样,忘记了安装可以让她像普通女孩那样笑的零件.

不知为什么,我很在意.

很想看看她的笑脸.

很想想办法让她露出笑容.

不止一次地在脑海里想像她微笑的模样.

当然,全都失败了.


腹部微微传来空空如也的感觉.

对了...中午做点什么来吃吧.

虽然已经好久没有认真地做过饭了,但我想我还是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的.

虽然是一个人住,但我其实是会做饭的.


但正因为只有一个人,加上精神长期处于低谷,从搬到外面一个人住起,我一顿饭都没做过.

不是因为懒,而是因为实在没有心情.

做饭并不是很麻烦的事情,但一个人的话不管做什么都会有吃不完的危险.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很可能就都要在剩菜的陪伴下度过了.

这可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所以,虽然原因很复杂,但事实就是,自从搬到小川公寓来之后,我一次饭也没有做过,

或者用泡面打发,或者去商业街上的店里吃饭。

至于钱的问题,有人会帮我解决,根本不用我担心,出来打工并不是钱不够,而只是无聊

和烦闷而已。

我想找一种方式,让自己把那些不愿去想的事全都忘掉。

这是我与良不同的地方。

当然,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这个秘密只属于我跟我自己,其他任何人都无权知道。

即使是我的好朋友也一样。

况且,良能不能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还是我所不确定的。

因为,不知为什么,总感觉我们之间存在着某种难以逾越的隔阂。

它并不时常表现出来,但却时不时困扰着我,让我无法进一步地与良进行交流。

于是,就会出现有时我们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是坐在一起,望着天空各自发各自的呆的情

况。

不过,我觉得这样也不坏。

所以,除了有一点困惑之外,我并不在意。

毕竟,我们都是喜欢仰望天空的孩子。

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别的什么,无所谓。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拿起钱包和手机钥匙装好,小心地关上家门,走到外面。

温暖的阳光,霎时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我突然有种预感。

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

或许。

...
......
.........

因为是早上的缘故,超市里人不是很多,主要的顾客都是像我这样出来买菜或购置其他家庭

生活用品的.

不过...几乎都是家庭主妇.

因为我拿着和她们差不多一样的东西(我指种类),所以售货员难免用有点好奇又好笑的目

光看着我.

......

很久没出来买菜,果然变得有点不习惯了吗...

算了,慢慢就好了.

我对她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拿出钱包付款.

"谢谢光临——"


我抬腕看了看表.

九点半.

还早呢.

停下来,稍微想了想.

做饭反正不用急,不如去公园呆会吧.

我调整方向,朝熟悉的路走去.


......

"请不要这样!"

"哈哈,别害羞嘛,我们只是看你一个人这么寂寞,所以想陪陪你罢了_"

"对啊对啊,把这么美丽的小姐一个人抛下不管,大哥哥们会过意不去的哟_"

"放开我!不要!"

"啊啊,你还是放弃吧,这里偏僻,是没有人会听到的_"

"而且,大哥哥们脾气不好,如果不想吃更多苦头的话,还是放弃反抗,乖乖地服侍我们吧_"

"不要,不要!放开我啊!求求你们了,不要啊!"

......!

我判断声音的来向,抓紧手中的袋子,用冲刺的速度朝那个方向跑去.

眼前的情况简单到一目了然.

两个样子二十出头的不良青年把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堵在墙角里,正准备实施犯罪.

"住手!!"

"嗯?"

"哈?"

两人同时转过身来,用看蝼蚁一般的眼神望着我.

女孩恐惧地抱紧身体缩在墙角里,一动也不敢动.

"你是哪来的?"

"......"

左边的家伙身体高大,估计以前是打篮球的.

"喂!你傻的吗?大哥在问你话呢!!"

右边的家伙虽然略矮,但十分强壮,两只大手上面青筋暴起.

"唉,原来只是个来看现场直播的,算了,我们别管他,继续我们的正事吧,大哥."

"好的!我早就等不及了!"

"喂,等等!不要无视我!你们这两个混蛋!!"

"嗯?"这次两人脸上露出了十分不爽的表情.

我突然热血沸腾.

仿佛又回到了母亲刚离开时,那段极不稳定的时期.

很久没有好好打一架了.

虽然结果已经十分明了.

不过,无所谓.

我抓紧手提袋,突然猛地一甩,整个袋子脱手飞出,直直地砸在高个子的脸上.

"呜啊!!"

"你胆子不小啊!"

壮汉提起右拳向我打来.

我身子一矮,一拳击中他的右肋.

...!

右拳传来钻心的疼痛.

好硬的身体...这家伙,肌肉未免也太多了点吧?

我急忙回退,与二人拉开距离.

"哼哼哼,小哥,干得不错嘛_"

高个男子冷嘲热讽地微笑着,眼里露出寒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柄的刀子.

麻烦了.

我一边小心地移动着,保持距离,一面朝女孩的方向望去.

她似乎已经被吓傻了,仍然维持着缩成一团的姿势,呆在墙角里,一动也不敢动.

可恶,这个样子的话,那我做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不是白白送命吗!!

我不禁怒从心头起.

必须想个办法.

至少要让女孩顺利逃走.

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破坏这本来无比美好的早晨.

"霍呀!!"

"死吧!!"

"!!"

还没等我想出什么对策,两个人就左右夹攻,朝我扑了过来.

我低下身子,脚底猛地使力,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撞在墙上.

少女就在我身边,全身不停地发抖,充满绝望地望着我.

一股无名的怒火又在我胸腔里熊熊地燃烧起来.

"起来,快走啊!!"

我粗暴地抓起她的手,拉着她在小巷里狂奔.

"不要跑,死小鬼!"

我使出平生所有的力气跑着.

仿佛这已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段路程.

双腿拼命地加速着.

呼吸快到不能再快.

但少女不知为什么,脚底始终使不上力,被我半拖半拽地强行军.

"可恶!你跑快点啊!!"

"我...."少女难望着我,一脸悲伤的表情.

"快啊,再快点!"

"给我站住,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肺快要爆炸了.

"再快点!"

"不要跑!!"

"站住!!"

现在离岗哨还有一定距离.

只要坚持到那里,就不会有问题了.

突然,从路口走出来一个黑色的中年大叔,正好挡住我的去路.

"请让开!"

"...?"他扭头,朝我的方向望过来.

糟了,来不及了,要撞上了!

我闭上了眼睛.

下一瞬间,我脚下一个不稳,带着身后的少女一起倒了下去.

"哇啊!"

"呜!"

完蛋了.

...
......

为什么...

刚才我不应该和大叔撞上了吗?

我扭头,只见大叔高大的背影挡在我们身前.

什么时候...?

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叔飞起两脚,将两人踹倒在地.

"可恶!!老子跟你拼了!!"

我听到大叔微微叹了口气.

下一秒钟,连续不断的打击声充斥着我的耳膜.

"特别优待...就送你们每人44连击吧."

话音未落,两个倒霉鬼又各自挨了大约十几拳,才飞了出去,估计暂时是站不起来了.

"哼...垃圾."

黑色的背影不屑地对着他们骂了一句后,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身上顿时一个激灵.

那双眼睛,是纯粹的黑色,连一点光都射不进,犹如黑洞一般.

那个人,一袭黑色的风衣,披着散乱的黑发,下巴上有浓密的黑色胡须.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吃力地扶起少女,一句话也不说.

我反应过来,急忙道谢.

"谢...谢谢!"

"......"

他又定睛看了我一会儿,看看我身旁的少女,转身离开了.

"啊,等等..."

中年大叔并没有停下,在前方的拐角消失了.

我的身子一软,坐了下去.

少女软软地倚在我身上,不住地喘息着,似乎是累坏了.

我都变成这样,何况她呢.

"喂,你没事吧?"

"......"

"......"

看样子还好.

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只是,估计我的午餐计划泡汤了.

...
......
.........


小心地打开门,换下全是汗的鞋子.

我走进里屋,把装泡面的袋子放在茶几上.

少女还在睡.

很可爱的样子.

虽然无法好好地做一顿饭了,但我还是决心拿出一道手艺_煮方便面.

在最近的便利店买了方便面回来,又跟房东大婶借了两个鸡蛋.

有这些就足够了.

只是...

我看着少女.

她一时恐怕还是醒不过来.

还是等一等再说吧.



久风雪子


身体被什么东西包裹着,很温暖.

眼前有光.耀眼的光.

好像有谁...在等着我.

缓缓地,我睁开眼.

陌生的天花板.

没见过的被子,盖在我的身上.

环顾四周,陌生的房间.

我...到底在哪里?

"啊,你醒了."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从哪里呢,我记不起了.

接着,一个少年的脸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也是好像见过的模样.

在哪里呢,我努力回忆着,却引起头的剧痛.

"呜..."

"怎么了?头疼吗?"

我微微点了点头.

"嗯..."

一只手伸上前来,摸着我的额头.

那感觉,暖暖的,让人心里忽然有些鹊起.

"嗯...没有发烧啊.估计是因为你睡太多了吧?"

我用抗议的眼神望着他.

"哈哈,开玩笑的,不要当真啦.饿了吗?"

"......"

"哈哈,其实我也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呢!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去做饭!"

说完,少年似乎很高兴地离开了.

"......"

话说...这里到底是哪啊.

还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厨房里传来丁丁当当的碗筷碰撞声,和少年哼着的欢快的小曲.

我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从被窝里爬出来,工整地叠好被子.

嗯...

有一个角歪掉了.

打开被子,重新叠.

再次审视.

这回另一个角歪了.

打开被子,再重叠.

嗯...好了.

审视.

上下好像不一样齐啊...

再打开被子,重叠.

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吧.

再次审视.

......角又歪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平常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啊.

正在我绞尽脑汁地思考这个问题时,背后传来了少年的声音.

"饭做好了哦,零."

"......"

零...他是在叫我吗?

"咦?别发呆了,快过来吃饭吧,零.被子等会再叠就行."

确定了.

是在叫我没错.

可是...为什么要叫我零?

我叫什么名字?

头又痛了.

"喂,再不吃的话,我可都吃掉了哦!"

不管那么多了.

我看了看眼前的被子.

无论如何要在饭前搞定这家伙.

...
......
.........

"我说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我泄气地望向他.

"啊,被子吗?都说了吃完再叠就好了."

"......"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我身旁,俯下身去,两下叠好了被子.

完美...

我充满崇拜地望着他.

"好啦,快点吃饭去吧."

他略略有点不好意思,抗议似的说着.

...
......
.........

"我还是再做一份去吧."

少年一脸苦笑地说.

我吃惊地望着他.

"你连我的那份也一起吃掉了,我总不能饿肚子吧.再说,看你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饱嘛."

"......"

"没关系的,居然有人这么喜欢吃我做的饭,这还是第一次呢."他微笑着说.

"......"

我略带歉意地望着他回到厨房的背影.

真是个好人啊...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和某个人有点像呢.

到底是谁呢,我想不起来了.
自嘲与反自嘲,就是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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