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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 从言文一致角度浅谈新文化运动中的反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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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从言文一致角度浅谈新文化运动中的反对声音


历来提及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支持文言的一派往往遭到贬斥,作为“反派”角色出现,评语往往也是:维护旧文学,是腐朽落后的顽固派一类。在我们的课本(中国现代文学史 高教1999修订)上也以“逆历史潮流”“虚弱本质”“阴暗心理”评价;新旧文学之争中的文字也被冠以“诽谤与咒骂”“恐吓与污蔑”的称号(或许确有此种内容,但这样以偏概全是否有失公允)。本文试从新文化运动的本质——即“言文一致”出发,论证在新文化运动中保守派声音存在的必然性与保守派观点的合理性。

新文化运动所提出的“提倡白话文”、“提倡新文学”等主张,实质上是一种言文一致运动的论调。而言文一致并非中国所原创,在日本早在19cen80s就有言文一致的论调,并在80s后期由二叶亭四迷与正冈子规等人在小说,俳句,散文付诸实践。中国的言文一致运动晚于日本,但是否受日本言文一致的影响并不敢轻易下定论。
但是这并不是关乎根本的问题。对比中日的言文一致,既有相同之处:在言文一致运动之前都有长时间的铺垫(如中日的古白话小说);都由受西方思想影响的学者提出;都在文学界得到实践并推广,最终取得成功;也可观察出很多不同:日本的言文一致得以推行得到了明治政府的支持并成为明治政府西化政策推行的工具,中国的言文一致产生于军阀混战时期,并无政府顾及,主要是学术界内部的争论。
但总体来说,中日言文一致运动的相同多于相异。可以说,中日的言文一致走了一条相类的道路。从打倒文言文(汉文)到推行白话文(口语体),两国的文字都在极短的时间里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并没能再恢复过原来的样子。
以日本举例来说,在正冈子规与他的写生文运动,以及“写实主义”兴起之前,日本的文学以汉文为最优秀的文体,为日本文学的正统,虽然有古口语小说的出现,但基本局限于话本之类,不入主流(虽然紫式部《源氏物语》以某种方式表达了对汉文的反抗但并不能因此否认汉文在日本古代文学的统治地位,当然也不能否认非汉文文学在文学史上确实有过作用)。甚至可以说,汉文作为 “面具”已经拥有了掩盖与超越其“内面”的地位,被视为不证自明的东西(柄谷行人《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在言文一致运动后,由于明治政府在教育上的有力改革以及文学界大部分作家的普遍认同,口语体得到了迅速的发展并取代汉文及其他古典文体,成为日本的通用书写语言,并发展出一套完备的理论系统。最终沿用至今。自言文一致运动后,汉文再无出彩的作品出现,也逐步沦为教科书与研究资料中的文体。可以说,日本的汉文创作在经历了言文一致运动后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中国亦是如此,文言自古作为汉文学不证自明的存在形式而长期居于统治地位。当新文化运动刚刚掀起波浪,开始冲击文言统治时,没人会想到短短十数年后这种看似新生的文体会成为文坛的主流,而屹立千年的文言巨木竟会零落至此。当数十年后,毛泽东被称作中最后一位古体诗人时,文言文、古体诗的创作,已如日本的汉文般难觅踪迹,教科书中也只学习阅读其作品,偶尔的一两篇高考古文甚至被捧做天才之作,但这却正是我们的古人自幼耳濡目染,最基础的能力。
言文一致运动不仅仅是简单的文学运动,更是一种思想运动,更详细的说,是一种根本目的在于学习西方的思想运动。伴随言文一致运动的,是或多或少的西化思潮。在翻译西方的著作时,中日学者不约而同的都感到了文言文(汉文)的弊端。而西方历来就有言文一致的传统,学习西方使用简单易懂,更贴近西方文化体系的口语体(白话文)似乎成了最好的选择。
这时他们面前出现了这样一个选择:
1.选择白话文(口语体)作为书写文体,便于翻译西方著作吸收西方思想,顺应西化思潮。但是要放弃本国长期的传统文化,并可预知的不可恢复。
2.继续使用(文言文)作为书写文体,保持本国传统。但是意味着对西方的思想的形式上拒绝。
在日本,很多学者因此陷入了困境之中,如被誉为“国民作家”“孤独的巨峰”的夏目漱石:“漱石走上了作谓洋学队队长的道路,却又时时有从中逃出来的冲动。”(柄谷行人《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
漱石少时曾经饱读汉文,励志成为汉学家,但后来受新思想影响,转投英文学。但他并未像很多中国的学者那样,抛弃汉文而成为西文的拥趸(具体中国的学者是真正抛弃还是只是为了宣扬思想而作假暂不作讨论),而是在西文与汉文的取舍上苦苦纠结。
漱石在这道选择题面前犹豫了,虽然他的小说是言文一致后的口语体小说,但他无法抛弃汉文。但是言文一致运动并未因他一人的犹豫而停下脚步,结果一如上面所说。
可以说,在言文一致运动中,漱石既是支持者,又是反对者。而由于日本的言文一致在政治意义上的特殊性,这种反对并未转化为尖刻的言论,而是趋于含蓄,更多的体现在知识分子的矛盾性上。但至少由此可见,言文一致运动并非是百利无害的,言文一致运动的反对声音的存在是有其客观依据的,是由其自身的矛盾性所导致的。日本与中国的实践都已经证明,言文一致运动是一个东与西的选择题,两者并不能兼得。且选择一方后,都意味着对另一方的拒绝且不可恢复。
反观中国方面,当白话文运动刚刚兴起之际,以至后期发展中,一直都有保守派的声音,如林纡先生,严复先生,刘师培先生,甚至西学出身的梅光迪先生等等。他们清醒的意识到了古代文学,传统文化的重要性,以及历史积淀的不易:“然吾之文化既如此,必有可发扬光大,久远不可磨灭者在。” “吾国数千年来,以地理关系,凡其近邻,皆文化程度远逊于我。故孤行创造,不求外助,以成此灿烂伟大之文化。先民之才智魄力,于其惨淡经营之功,盖足有使吾人自豪者。”(梅光迪《学衡》发刊词)“知腊丁之不可废,则马班韩柳亦自有其不宜废者。吾识其理,乃不能道其所以然,此则嗜古者之痼也……吾辈已老,不能为正其非,悠悠百年,自有能辩之者。”(林纡《论古文之不当废》)
而甚至是当初最先提出推行白话文的胡适先生,在后来也不止一次的提出“整理国故”。(当然胡适先生对古文的态度一直是批判继承,但这也表明了胡适先生在废古文一事上的犹豫与矛盾。同样如此的亦不止胡适先生一人。)
从个人来说,我是赞同新文化运动采用白话文以代替古文的。毕竟白话文那个时代具有古文无法比拟的优势,落后陈旧的中国需要改变,变革思想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改变传播思想的媒介。“今欲革新政治,势必不得不革新盘踞于运用此政治者精神界之文学。”(陈独秀《文学革命论》)白话文对于中国,对于中国人是一片崭新的田地,而这片田地里种下的第一颗种子就是西方民主科学的思想。
中国需要新思想,中国需要白话文,中国需要变革。变革意味着新事物替代了旧事物。文言文,白话文,二者势必只能留存一支。变革势必伴随着阵痛,而林纡等先生正是这种阵痛切身的体会者,为什么他们会拒绝白话文,因为他们在白话文上感受到了一种危机感。日本的言文一致已经开始近40年,其效果显而易见。正如我所论证的,中国其实是正沿着前车之辙前进,林先生不会不知道其结果。林先生是古文大家,他知道文言文发展至今的不易,知道文言文是中国的传统文化之根基,所以当文言文的权威受到威胁,大厦将倾之际,林先生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悠悠百年,自有能辨之者。”我从中读出的是一代文言家的辛酸与无奈。
明治时代与中国19cen初期是十分类似的时代。明治时代是一个大变革的时代,不仅仅是文学,思想、政治、衣食住行、社会制度各个方面均是如此。明治时代的人生于幕府,长于幕府,他们的文化认同是日本所固有的传统文化。应该说,日本的文化变革并不是自发地,而是受外力逼迫的,这一点中国也是如此。从普遍上讲,日本大部分人是不承认西化后的日本文化为日本文化的。当明治全盘西化的车轮开始运转,日本人发现自己所熟知的一切正渐渐消失,而且可预知的不可恢复,这时他们产生了一种文化上的危机感。
维系一个国家之所以为一个国家的,不是领土疆域人口国名,而是它的文化。譬如中国之所以改朝换代后仍是中国,是因为中国被游牧民族征服后很快的同化了他们的文化,中国的文化得以延续;而现代埃及虽然与古埃及是同一个地域与名称,但由于文化上的本质差异使他们并非一个国家。并且,文化决定着人以何种方式与面目存在。人之所以能适应社会生活,是因为他在社会中找到了属于他的位置,找到了其位置所固有的存在方式,生活方式。而这从根本上讲都依赖于文化。因为是他所生长的文化环境决定了他的社会位置,社会“角色”。改变这种文化,无疑是在否定他们已经习惯了的“角色”,并否定其之前“角色”的存在价值。而他们则不得不寻找并适应一种新的“角色”。
日本在面临明治维新的时候产生的危机感,不仅仅是改变生活习惯这样简单,而是关乎国家存亡的危机感,关乎自身存在价值存亡的危机感。之所以西南战争中曾经高呼“尊王攘夷”的西乡隆盛会倒戈叛乱,也是因为感受到了这种文化危机。
同样,中国也在感受文化的危机。那个年代的中国人出生在成长在古文的环境里,在四书五经的浸润下长大,千年的文化是他们骄傲的资本,老祖宗的东西被他们奉为经典。这是一个已经运作了千年的文化环境,如果不是西方的外力作用,它还会这样运行下去。与日本相同,中国的文化变革并非是自发的,而是受西方逼迫的。与中国的政治变革相同,中国的文化变革等不及其自身自发的发展,而只能跟着西方身后亦步亦趋。而西方的文化系统与中国的文化系统千差万别,如果要选择一个就必须要抛弃另一个。保守派与改革派也好,漱石的逡巡与犹豫也好,都是这两种文化系统斗争的产物。
对任何一个人来说,做出改变都是痛苦的,对于一个国家,一种文化亦是如此。而对于中国来说,它不得不改变,也不得不接受改变。我们不得不承认,西方的民主思想在当时确实领先于中国。也只有选择白话文,选择接受西方的思想才能拯救那个时代的中国。但我并不想以历史学的口吻来讨论历史潮流的必然性,并且我一直十分质疑这种研究方法。因为时隔100年的时间,在100年的历史运转后再去研究这种必然性未免有会使历史沦为胜者的历史之嫌。通过历史的材料,去还原一个真实的时代,在时代观察个体,从个体反观时代,在我看来才是历史的意义。
在那个时代的中国,中国仍然是古文的天下,那么多的先生,自幼接受古文的教育,研读古文,他们对古文是带有极深的感情的。古文是中国的传统文化的标志与基石,他们是对中国的传统文化有归属感,认同感的。同时他们也在看世界,也在看西方,也知道新文化新思想。其中的代表莫过于刘师培先生,刘师培先生是率先接触与学习西方民主科学思潮,进行民主运动的先锋,同时也是清末《文选》派的代表,在古文上有很深的造诣。当五四提出尽废旧文学之际,刘师培先生所编辑的《国故》月刊提出:“……昌明国学,而以发挥新义、刮垢磨光为急务。并非抱残守缺,姝姝奉一先生之言;亦非故步自封,驳难新说。时至今日,学无新旧,唯其真之为是。”,“凡学无论其属于国故,抑属于欧化,皆有研究之价值,皆当尽力发挥……二者正宜相助而不宜相斥。今之但知抄写欧化者,恒谓研究国故者无世界眼光。夫以国故为至高之学,谓即此已足,无事外求者,信乎其无世界眼光矣。然但知欧化而蔑视国故者,其无世界眼光正与之等。……吾为斯言,非反对输入欧化也,……不过借外说以补己说之不足耳。”应该说这种论点是很有道理的,并代表了当时很多有识之士的看法(当然这也是言文一致运动的矛盾性在中国文人身上的体现)。但我们的课本上(中国现代文学史 高教1999)却只是将他们当作新道德、新文学的阻碍,旧道德、旧文学的拥护者而加以批驳,未免有失公允。
当然,我们不能否认保守派在维护古文的同时,也客观上维护了以古文为媒介的某些传统文化中的糟粕部分,也确实对西方先进思想的传入造成了阻碍。但维护三纲五常并不是他们的目的,这一点必须予以明确。(虽然林纡在后期思想上趋于保守并有“忠于故君”思想,但是他所说的“故君”为光绪帝,并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忠君思想。)而正如我所说,选择文言文代表着对西方文化形式上的拒绝,这一点是不可避免的。
当新文化运动带来了新文学,这个古文的世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一种他们爱着尊敬着的,长期被视为唯一的东西遭到了巨大的打击,并很快的失去了正统的地位。“知腊丁之不可废,则马班韩柳亦自有其不宜废者。”他们意识到,若文言废止,则中国之千年传统文化废止,这是动摇其文化根基的行为。让他们抛下传统文化,他们不舍得。因为不舍得,他们便为维护它竭尽全力,声嘶力竭的在新文学的浪潮中发以微声,却又很快被淹没。而这样的话却还要被冠以“诽谤与诅咒”“恐吓与污蔑”的名声。其实他们所说的哪句话,有那句“打倒孔家店”适合这个名声!
改革总是会有反对的,我们习惯性的认为改革中的反对者都是“逆历史潮流”的。而如我在上面所说,历史潮流在我看来只是胜者的历史,并无客观规律可言。在历史的长河中,敢于不被历史裹挟,为了自己坚持的理念,真正做到溯流而上以发声者,是不是更应该得到我们的敬重呢。可惜斯人已去多年,当年的风骨也寻不回了。
客观来讲,当我们从现在回首近几十年中国的历史,文言文——以及文言文所代表的中国的传统文化,正在消失且可预知的不可恢复。这是言文一致运动所不得不付出的代价。想起当年那些“逆历史潮流”“虚弱本质”“阴暗心理”的先生的话,有的真的很对。近些年来也在试图恢复中国传统文化,为什么收效甚微空有其表,“知腊丁之不可废,则马班韩柳亦自有其不宜废者。”林先生说的清楚,根基没了,空谈恢复也只能是天上楼阁。
我并不是反对新文化运动,我也并不是反对白话文。正如我说的,中国需要文体变革,也必须要接受文体变革。但是,当文体变革已成既成事实,我们是否可以至少公正的来看待这场发生在上世纪初,距今已逾九十载的文坛争论。胡适先生曾说:能不能“多谈一些问题”而“少说一些主义”。慎思之,我们因为“主义”动辄进行全盘否定与肯定,诚然前进得势如破竹,但倘若我们能回首,便会发现身后也已只空余残竹横陈,狼藉满地。慎思之,是不是一切问题都需要一个大帽子?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要被塞进某个派里的位子?

私以为:陈独秀先生,胡适先生,钱玄同先生所指出的白话文,是中国的一种未来,一种选择;林纡先生,严复先生所指出的文言文,是中国的另一种未来,一种选择。两种选择各有利弊,我们不能简单的肯定一方,也不能简单的否定一方。但我们是不是可以少一些“腐朽落后”“虚弱本质”,多一些反思:当我们的历史已确定不能再改变,我们要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它。



二、几点说明


关于为何选择中日言文一致进行对比:
选择日本的言文一致来对比中国的言文一致,是因为它们有共性的东西,从这个共性中可以较为粗浅的分析出言文一致运动这种文化现象的共性,而通过这种共性我们便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理解言文一致运动中的保守派的思想,并得到一个结论:文言与白话是一种对等的选择,虽然文言文化中包括“三纲五常”等,但保守派的绝大部分思想并不存如左派文学评论中所说的“维护旧道德”“维护封建糟粕”的内容。

关于日本言文一致的阻力问题:
日本的言文一致是伴随着明治维新进行的,是日本借由天皇政府的政治力量强行推行的全盘西化链条的一环(至少后期是如此)。所以我们不能说日本的言文一致不具有选择,也同样不能说日本的言文一致不存在阻力(反对的声音),而只是趋于含蓄。日本的作家相对于中国一个很大的特点是他们并没有立场化的泾渭分明的党派,而是体现出一种犹豫,这种犹豫就是言文一致的正确性遭到挑战的证明,之所以没有成为切实的阻力,我想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它是由政府的力量强制推行的,当然众多的文学家本身对于言文一致的积极尝试也是重要原因。

关于源氏物语与现代日语:
源氏物语所说的和文,并不是现代日语。现代日语是言文一致时被创作的,当然并不是没有之前和文的影子,但是和之前的和文并不是一个概念。现在日本卖的源氏物语基本上日本人都需要翻译才能看的懂,很多古寺庙里写的东西也并不能用现代日语的语法与单词来解释。所以说,虽然它们同时都是由假名书写的文字,但并不能说的一种文字,甚至可以说是两种文字。日本的言文一致是一种“言=文的创造”,在这个意义,日本与中国的言文一致都是在三个选项间的选择。

关于中文于西文的异同:
中文与西文的异同,最大的方面来自于文章的书写方式。中文的文言文章,受中国古代哲学的影响,往往重在体悟,重在感受,有话说一半的习惯。这就是为什么看古文往往知道他在说什么却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理解是否正确的原因。而西方的文学则相对直白,易于理解。所以当传播西方的思想时,晦涩难懂,没有固定理解的文言文就产生了很大的弊端。一方面引进时不易,另一方面传播时也不易。

关于批判的问题:
首先需要明确一点,即我是赞同中国选择白话文的。我认为,文言文与白话文是两个对等的选择,两种选择都有利,同时也有弊端,同时也是不可兼得的。所以我并没有批判新文化运动,也并没有批判白话文。我批判的对象从来只针对左派文论对保守派的有失公允的评价。即这是一篇针对文论的文论。
对于左派文论中的看法,我摘录了他们的论点,对他们的论点进行了驳斥,并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至于批判的力度,我想凡是争论都是在保持理性的基础上的,超越了这个界限就叫做吵架。文学上的争论也是如此,有不满,所以我表达出不满,并说清楚不满的理由。这就够了。如果你骂过来我骂过去,就落了层次了(当然写的激情迸发一点是可以的)。

最后,由于本人所阅所学并不多,很多名词可能使用有误,概念的注解也或有偏颇,文章亦会有断章取义之嫌,如有这类错误,也请大家指出。如有不同意见,也欢迎讨论。

最后编辑Decorated~38324 最后编辑于 2012-09-28 20: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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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逝啊,一直觉得,文字与言语相分离,纵使智慧再高深,知识再渊博,也会变得难以传播。让白话文广为流传,反而是一种还道于民的表现。虽然还是会有还憾,未曾见到过去那样辉煌的文言体系。

    嘛,对逝来说,文言文也是一种极其难学的学问啊。
    若非伊甸园中有蛇,人类现在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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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这篇文章不是在讨论白话文言孰优孰劣的问题……
    谈一点个人看法的话,当然文字与语言相分离会造成难以传播,白话文是还文字之道于民,这点是没错的。但是还道于民真的是正确的么?或许我们听了太多的论调说文章要平民化,通俗化,似乎认为,平民的通俗的大家都能懂的就是好的。(我们接受的思想似乎认为民主永远优于专权,但其实民主政治和精英政治也是互有利弊。很多时候我们接受的思想被当作思考时不证自明的框架而出现,但其实有时这样得出的结论是很偏颇的。)但是换言之,为什么要大家都能懂?从文学本身而言,大家都能懂势必造成文学烂俗化。当懂不再有门槛,那人人都可以跳出来说自己懂,对文学的谦卑何在。
    当然白话文在社会应用上确实很有优势,这也是白话文普及的原因。所以我并非反对白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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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 3# Decorated~38324 的帖子

    就逝来说啊,逝觉得专制传承有问题,民主决策有问题。

    因为不懂,所以愚,继而会带来错误的念想与决断——当然了,如果这种“错误”是绝大多数的话,也就变成民主的正确了。

    至于要让人人都懂,可能不太现实吧。现如今也只是安上一扇门,但确确实实有在为某条路铺上沥青,算是可喜可贺了。

    逝到对文言或者白话没有好恶,有人通大道,有人走小径,仅此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啊,到底哪边才是大道,哪边才是小径呢——这么问,大概也是没有意义的吧。

    在逝这个讲自己故事的人眼里,文字是不需要谦卑的。你可以抱有虔诚的心去写,怀着诚挚的意去读,但没有必要有谦卑的念头呀。如果每一个读过逝的故事的人,都能找到些什么值得记忆的东西,那可算是大功告成了。

    要说烂俗的东西……么,在逝眼里,那些算不上文学啦,还谈不上。应是商品经济下的产物,与读者群产生共鸣以后,诞生了更多效仿者的关系吧,哪一面都有一些。原本该看些陶冶心性的文章的人,怕是也还会去看的。至于因而自诩饱读诗书的人,原本的有限也只是换了一个角落被禁锢而已。
    最后编辑忘却心音 最后编辑于 2012-09-28 10:33:40
    若非伊甸园中有蛇,人类现在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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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还是要说,我没有讨论文言白话孰优孰劣的问题,对文言与白话也没有个人的好恶,也不想对文言与白话的选择提出自己的看法。局限在这个问题上未免就偏题了。
    让人人都懂,其实无甚必要,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均未以让人人懂得为目标,何以文学是然?想懂得的,不用普及他自会懂得,不想懂得的,即使普及也枉然。当然写的浅显也只是为让那些想懂得的更好懂得,而并非让人人懂得。
    文学浩如沧海,而你我只是一粟,甚至可以不客气的说,不入门的一粟。前人千年的脚步注定不会让我们和他们是对等的存在,时刻要知道自身的渺小,才能有所进益。切莫与夜郎般把自己看得大了,所知越多,未知越多。
    至于文学烂俗化,就是因为门槛低了,没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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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群众基础的东西就没有生命力,这跟对文学的态度没有关系
    仿生人会吃到电子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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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没有群众基础就没有生命力这个结论是如何产生的?群众是什么?为什么没有群众基础就不会有生命力?
    然后,这句话和本文的关系何在?能不能具体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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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 5# Decorated~38324 的帖子

    实际上,想让人人都懂得的是读写的能力,而非文学的底蕴。拥有了读写的能力,也就有了学习其他知识的可能与基础,就好像你说的物理学、化学、生物学,若统统用文言文表达,又有几人能识得个中道理呢?怕是都要靠“悟性”了吧。这也只是授人以渔与授人以鱼的故事而已。

    至于夜郎自大,所以逝才说,这根本还谈不上文学呀。
    最后编辑忘却心音 最后编辑于 2012-09-28 12:54:38
    若非伊甸园中有蛇,人类现在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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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啦。语言是一切意识形态和具体事物的衍生品,作用在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而已。如果依存的事物意识都不存在了的话,空留着这些符号有何意义?过去的东西是绝对无法还原的,人还是要在真正属于自己的环境里寻找自己的生活方式。底蕴之类的东西,如果喜欢就去想去找吧,本身不喜欢而被迫着接受的话,传承下去的真货又有几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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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在看到“言文一致”这个词时没什么概念,而后看完楼主这篇文,基本把握了这个词的意思,明白了楼主所要表达的思想。不过如果这篇文是文言文,我就不会这么轻松了吧- -

    对于楼主所说的“胜者不应当只是胜者的历史”、“通过历史的材料,去还原一个真实的时代,在时代观察个体,从个体反观时代,在我看来才是历史的意义”、“左派文论对保守派的评价有失公允”我很赞同。

    就我对近现代史的理解而言,中国的近现代化与西方的影响是密不可分的,经济上,从封闭的、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向与现代机器大生产相适应的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过渡,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博弈中,相信也不乏类似的“有失公允的评价”;**上,专制转向民主;思想上,高中历史里主要是一系列强国的探索,师夷长技,君主专制,民主共和,到后来的马列主义,对于文学形式的探索,只是隐约记得新文化运动那一课中有一句提倡白话文之类。

    单从楼主节选的刘师培那段观点而言,教科书中“只是将他们当作新道德、新文学的阻碍,旧道德、旧文学的拥护者而加以批驳”确实是“有失公允”。怎么看,这一段都和蔡元培的兼容并包思想异曲同工啊,大约是刘师培先生在**上犯错误了……

    其实新文化运动本生就和**有联系,日本的是自上而下改革,那么中国就是自下而上革命了,谈民主,谈科学,就是要对抗专制和愚昧。当时革命风潮正盛,孔老夫子都被误伤,被烧到的刘先生也只能自认倒霉。现在又有楼主给他翻案,他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开玩笑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然后我又胡思乱想了一通,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点:

    1.汉赋、唐诗、宋词、元曲到明清小说,新的文学形式不断出现,这条线是从工整规矩向着通俗自由转变,这么看来,从明清小说再到白话文岂不是顺理成章?我倒觉得传播西学更多只是一个催化剂而非主要原因。

    2.
    为什么要大家都能懂?
    文学创作不强求雅俗共赏。不过知识则是越普及越好。所以选择通俗易懂的白话文来普及知识无疑更有效率。

    3.古文还是白话文,只是写文的形式罢了,表达的内容才是关键。文言文可以用来传播先进思想,白话文也可用来为反动服务。试图对这两个写文的形式分个高下,判个对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1.选择白话文(口语体)作为书写文体,便于翻译西方著作吸收西方思想,顺应西化思潮。但是要放弃本国长期的传统文化,并可预知的不可恢复。
    2.继续使用(文言文)作为书写文体,保持本国传统。但是意味着对西方的思想的形式上拒绝。

    我对这个二选一很有意见,这种时候就应该开后宫嘛(pia~

    4.写文不同于文学研究,不一定要抱着一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心情。要不然我写篇日记都会累死orz

    5.
    文学是指以语言文字为工具形象化地反映客观与现实的艺术,包括戏剧、诗歌、小说、散文等,是文化的重要表现形式,以不同的形式(称作体裁)表现内心情感和再现一定时期和一定地域的社会生活。(来自wiki百科)

    我对于现在“文学烂俗化”不太理解,是说现在的客观与现实烂俗化了,结果拖累了文学?

    優しさには いつも感謝してる だから強くなりたい(I'm on the way) 進むために敵も味方も歓迎じゃん    
      ——《again》 Y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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