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yFC欢迎致辞,点击播放
资源、介绍、历史、Q群等新人必读
KeyFC 社区总索引
如果你找到这个笔记本,请把它邮寄给我们的回忆
KeyFC 漂流瓶传递活动 Since 2011
 

水仙 Narcissu 很个人的东西……

[ 16765 查看 / 11 回复 ]

海浪声,拍着空气从耳边掠过。有一点带着悲伤的潮湿。风拂过黄昏中的世界,一切都被阳光的余晖映射,就像老久褪色的相片。空虚的眼中反射出的,是深蓝色的海面,如同翡翠色的忧伤。向着时间的末端,一段冬日的故事已走向终结。但在这岸的边沿,岛的尽头,不管什么已经悄悄离去,它还会开放——洁净如斯的水仙——向着生命彼方的希望。很多事情过去了,忘了。太多的经验在心里的刻印如此之浅,时间就可以将之磨平。然而,Narcissu作为一部有声的小说,把震撼深深楔入我的灵魂。在一生为数不多的几次里,思维如断线似的被拉到了生命的边沿——人在无虑的生活中最不愿记起的:不是单单的生或死的概念,而是某种模糊意义的存在,徘徊在麻木和绝望的交界。
一月份为了找clannad的资料无意在kfc上发现了这个东西。很快下下来,花两个小时看过一遍。然后,我感觉有有种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愣在电脑前,放着里面的音乐,任凭自己被这忧伤的潮水拍打,一遍又一遍。很多地方看得太快,一掠而过,但又不想回头。直到完结,也不止一次地想再重新看一遍。但鼠标仅仅停留在那深蓝色的封面,永远也移动不了。我生命的安逸已被沉重控诉,而思维停滞:这不是哭泣就可以救赎的,也没有谁会哭泣——此后两个多月过去了,时间的消蚀终究是有了作用。随着那份莫名的伤痛离去,我又有了足够的勇气面对这部作品。那么,再来一遍。用最平和的心态,观过这走向尽头的日子。(不是什么理论客观地分析论述,只是感觉,主观地宣泄。)
很灰色的,都这么说Narcissu,而且是灰色到了极致。也许吧,对于作者本身就偏暗的Narcissu来说,其思绪根本就不是像kanon一样是淡淡的忧伤。对kanon来说,忧伤播散出的是幸福的种子;而Narcissu,收获的是更沉重的悲伤。故事一开始就没有希望,宿命握着镰刀在主角面前微笑,连逃避都躲不开的重量。但生命是顽强的,平凡无力的反抗一次次唤醒了神奇。在这冷峻的灰色中,我不止一次地感到了生命的温暖。虽然就像暗影中的烛光,微弱无比,但生命毕竟在燃烧着,以自身的存在书写了伟大。灰色调不代表什么消极的感觉,仅仅是颜色而已,涂在故事的后面,就像背景。不是感动也不是悲伤,灰色只是公正地将这故事包裹。就和柔美的音乐一样,只有配着这独一无二的水仙,旋律中才有了在那灿烂冬日凄凉和希冀的共存。所谓灰色,也只是这独特世界下的主观显现,任意涂撒。
黑色的背景,伴随着最无情的数据,自杀者的行动在暗示压抑。1996年,濑津美的历史被宣判终结。提前的死刑把本该最旺盛的生命扔给绝望。生存的世界一下子崩溃,取而代之的是苟且的边缘。在这生命的边缘,死神召唤中的时间失去了概念,一切的苍白在述说社会的虚假。不论是朋友还是家人,初始的关心终于被时长间的倦意所磨平。身边的人们一个个离去,灰色的孤独慢慢浓郁膨胀,自己的世界逐渐缩小。梦想如沫,轻轻一点早已破碎。即使希望再起,也被立即否定:妄想的越多,失去时越痛。6年过去,麻木变成了习惯,所有的尾声都留给了7楼——家与冥河的中转点。在这洁净无瑕的7楼,空头的希望都不再赐予,15cm的窗口束缚了最后的憧憬。就在这归宿般的楼层,同样是对这一切已经麻木的“我”,邂逅了被绝望冻结的她。
“在这个只看得到自己的世界里……我送走了不知多少个季节……多少次下着梅雨的苍白天空”。也许只有同样面对死亡的“我”,才有见证这一切的资格。
对于濑津美也罢,还是故事中那个“我”也罢,心中的世界早就变成了一个人的场所,无人可以介入。就算别人的关心是真诚的,死亡的痛楚依旧可以将他们理解成虚伪。然而正是两颗同样孤寂的心,在这同样孤寂的屋檐下才有了彼此的交集。为生所弃,只好以死相依。7楼或家里,离去的地点都早早决定。当濑津美用平淡的语气向“我”传达了7楼住民的心得之后,才是第一次来到7楼的“我”还并没有残酷的实感。然而濑津美是最后一次了,选择已经迫在眉睫。即使同样是死亡,能决定的仅仅是地点。所谓的B车站,也只是毫无意义和目标的逃避,不论有多少次出走,到头来还是空虚。“你想……劝我留下来?还是……想随我一起来呢?”毫无表情的侧影中这才透出了一丝悲哀。长久的逃避可能会换来少许微弱的安逸,而当选则来临之际,好不容易营造的安逸也无处可循。只有哀伤。但希望模糊的影子还在那里,电视中闪过水仙的画面时,濑津美开口了“那耳咯索斯”,生机显现。
“冰冻住时间,冰冻住内心,在心口留下巨大的伤痕……”22年的人生缥缈而过。
“为什么……就不能让我自己选择一次呢?”冰冻的时间,出现了裂痕。
所以当车钥匙偶然地落到“我”手里,后续的发生完全成了必然。带上药品,关掉电视,静静地钻进银色的酷派里。发动机响起,无谓目的也无谓理由,出发本身就是一切。车体摇晃,“第一次开车……”。然而,这段冬季的故事,早已经开始。
在广阔的大地上,天气的影像交错铺展。天空和海岸线的纹路指引着前进的路线。这是幻想的景色。“只是不断积累着毫无意义的知识”。当旅途开始,好似对一切已经死心的濑津美才令人惊奇地展现了她对外部世界的渴望。在时间几乎停滞的6年中,除了无聊的等待,濑津美把对命运的不满宣泄给了某种信息的获得。“在虚无中,不断地汇聚着自己的憧憬”。而这信息又恰恰代表了希望——一个生活在正常世界的人也不会沉迷于地图和车辆的研究上。而这完全是一个对生命和世界的希冀远大于对虚伪现实的摒弃的人——旅行者才会有的兴趣。只是为了风景,或许,连风景也不是吧。一开始就没有目标的旅行者在陆地上旋转。车轮的轨迹划过虚无的路线。淡路岛,一个不经意间由水仙花引出的地名在最初无法成为任何寄托。在那个月光明亮的夜晚,蓝色夜空映照着同样深蓝黯淡的海面。浪淘拍打的岸边,冷风割过。“……假如就这样走进大海的话……会轻松地死掉吗”孤独的身躯走向大海。“你会……拉住我吗?”然而脚步开始犹豫。凝视的目光对着“我”,强风卷起的雾状水花拍打在脚上。这世界,虽然孤独冰冷,但也无法就此抛弃。不是活在梦中,而是梦的时代早就结束;不是对死的恐惧而留念,而是对生的不甘。大量的知识到此前为止都是摆设,而如今正可以使用。即使是风一样的旅行,不会在他人眼中留下任何印记,但自己的足迹在生命之路上写下的是真实的存在,不可抹杀。心中的冰雪开始消融,希望重新燃起。淡路岛,和之前一样的地名,不再是空虚中的调侃,而变得充满实感——这是信誓旦旦的目标,夹杂着生命最开始和最后的寄托。
“呐,我们就到你以前说过的那个淡路岛去,怎么样?”于是上路了,向着陆地另一端的岛屿。逃避有了目标就成了向往:睡衣换成了肥大的牛仔裤又换成了美丽的裙装。激动,含羞,红润的表情在曾经无色的脸上闪现。白色的塑料手环还在,但也束不住反抗的脚步。雪花飘下,唯一的主题曲响起。在这冰雪还未侵蚀的湖面,濑津美又一次停住了脚步。不需要犹豫。一号公路,这是第二次踏上,而沉重变成了轻快。900公里,名石海峡大桥。打开车门,是强烈的海风。取出相机,两个人的合影。“莫非,我们看起来很像情侣吗?”“……什么嘛,你明明比我年纪小……”转过头去,羞涩反射在车窗上。
然后,终于到了。空旷无人的沙滩上,兑现的诺言。在黄昏哭泣般酷派的声音中,“我”为她颁发了驾照,这对生之世界的唯一证物。夜晚到来,两人人在漆黑的车里等待着黎明,有最后电力通过的仪表照耀。身体,不,是心已在一起。
光明降临,早先电视里的影像和现实交合——Narcissu, 洁白的水仙无言地抒发存在。真实,黯之末路上唯一的真实。
再次的黑夜,希望开始退却。濑津美向“我”讲述了Narcissu的由来。水仙,那耳喀索斯还有艾歌。贴近的现实与遥远的神话一一对应:
那耳喀索斯,被万人追求的美少年。被妖精艾歌诅咒而爱上自己映在泉中的倒影,最后化为水仙花——这美丽而充满幻觉的世界,但幻想的水晶冻结着残酷:任何人自从诞生,就被这个世界赐予了某种不平等的待遇。有人被幸福的环境包裹,悠然而舒适;有人在逆风的雨中奋斗,困难但充实;而有人却被弃以破损的身躯,没有幸福的大门,也没有坚强的出路,在黑暗等待死亡。虽然这不是世界的过错,但对不公平的个人来说,这一切,是否该受到诅咒呢?
艾歌,爱上那耳喀索斯的妖精。她只能重复与对方相同的话语,最后因诅咒那耳喀索斯而消失——被世界和命运抛弃的人们:命运没有对他们说出的,他们也无法说出;世界没有对他们给予的,他们也无法回报。在生命边上的人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诅咒这一切,这世界带来的不公。但这也没有任何作用,世界不会像那耳喀索斯一样沉迷。社会的齿轮依旧旋转,让时间碾碎这些没有也不能在历史中留下印记的人们……
水仙,最初是电视中美丽的影像——现在是旅途也是心灵的最后归宿。宿命逃不开才叫作宿命,在濑津美生命最后的15天里,水仙的意象成了或真或幻的寄托。“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抱过任何希望。因为我放弃了一切。”“放弃希望,就不会有失望。消极的人生不会快乐,但同样不会痛苦。”对一直用旁观者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濑津美来说,她内心的矛盾借着水仙表现得已经很明确。“即使闭上上双眼,身边的世界也不会就此消失;即使捂住耳朵,雨声也不会停止。”逃离世界。可是世界又是怎能逃得掉的?现实比死亡还要真切地袭来。没有诅咒这世界,因为已经不再憧憬;一直在逃避,因为不再希冀。一直一直,以冷漠的瞳孔穿过自己的表面,不停地告诫着自己周围冰的温度,把灵魂封起。然而,然而在这路的尽头,水仙保卫着的圣地,时间完全熔化,麻木的胸口再次产生了撕心的疼痛。哭泣,双肩剧烈地抖动着无奈。不要再想起那7楼,虚伪的家也是一样,融化的液体中已经包涵了奇迹。瑟缩的身体放出了无限的温度。
海鸥鸣叫,泛青之穹,翡翠之海。濑津美决定了。虽然只是比基尼而已,但这是自己在生之世界最后的梦想。那么,实现它:“害羞地将一只手搭在腰间,将另一只手伸起”……伸向东日的晴空。“……笑一笑……”多么平常的要求,然而在此时,是多么不容易。“……什么嘛……你明明比我年纪小……”快门清脆地响起,捕捉了第一次笑容。多么美丽的笑容,时光就这样被封印了6年。时间到了,塑料手环交给了“我”。这是第三次了,脚步再也不会停下。心,破碎了,而手继续敲打着键盘……背对这世界,“那么……再见……”。雪花飘扬。Narcissu,就着样我们960km的旅途结束了……

——为什么,该被诅咒的应该是我们呀!为什么,你不怨恨悠然看着这一切的我们啊!在摇曳的音乐中,我从一开始积累的感情终于决堤。第一次看到这里时,我只有忧郁。但现在,泪水开始侵蚀我的灵魂,视线模糊——安逸,终将受到审判。是的,不是我,我感受不了也无权感受。不能以“我”的身份拉住她;不能以一个“玩家”的声音对她说:“濑津美,你已经努力了,你也达到了目标。所以,即使是走进大海,你也反抗过了,你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实。”;更不能单纯认为,只要有一个目标,就一定能找到幸福……这些都太虚假,太敷衍。生命不是可以随意谈论的沉重。

冷静,再冷静。其实无所谓这灰色结尾。那个冬日的故事自己便是救赎:拯救了他们也拯救了我们。一张照片包涵不了太多,但它诚实地记述了过往。回忆,是否灿烂也不重要了,因为回忆也真实地记录了发生。写了这么多,第一次有了穷尽的感觉,似乎用什么话都无法表述这种被放逐和拯救的矛盾结合的剥离感。不止一次地看着这黑白相间的画面,三分之一的色彩,两行的文字,心里总有种声音在哀求在控诉。……但不论如何,我自己的路在前方,你的路也在前方。这不是一般的悲剧,甚至可以任性地说它不是悲剧:因为Narcissu没有把美好撕裂在你眼前。悲哀是注定的,但拯救也是。拉不住也不能去拉,濑津美用自身的勇气冲散了灰色的绝望。从来没有觉得生命是如此脆弱和坚强的集合。一点点想哭的感觉已经止住,心里的灰黯也慢慢消散。回过头来,窗外的夜幕早已降临。不求每个人在这部作品的最后都看到生之伟大,但一定要记住,这冬日晴空的的回忆。

还有,在这里,请活得灿烂。

对我,是2个小时;对“我”,是15天;对濑津美,是22年。
“……但是……尽管是仅存的一张照片……”
“……它也是我们所留下的痕迹……”

几个个人理解的关于: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关于濑津美的兴趣。也许在第一次看完故事后觉得濑津美对地图和车辆的兴趣没有太多在意之处。但看完整个事情后,我不能不说这是个相当精妙的设计。首先这为最后的目的地提供了条件,多了个领航员;再是反映了憧憬和现实的矛盾,卧居病榻和外出旅行是两个极端的感念;三是对车的熟悉给了两个主角有了语言上的交集,正是因为濑津美对车的热爱,才有了最后“我”教她开车的一幕。驾照本是“我”对现实世界唯一的连接点,但是在故事的最后也成了“我”与濑津美的交融桥梁。正是源于这样的设定,所有的意象都有了多层意义,而每层意义,都在推进故事的发展。另外的,不是所有处于绝望边沿的人们都会把时间的最后寄托在知识的获得上。社会为消极的耗散准备了很多颓废的玩物,在生命的最后,逃避也不是过错。时光无意义的消磨是最适普的方法。而这消磨的最后是对世界的极度厌恶,自杀的数据也由此而生。也许作为一个在社会的温床里长大的人来说,我根本无权评价。但是我要说,正是濑津美不同于他人的执著给了我无比的震撼,也正是由濑津美心灵深处对世界渴望给了这个冬日故事无比绚烂的光彩。旅行的全篇都由灰色所覆盖,但是终点却又如此的明亮,这渴望已经超出了人类本能的涵义。奇迹正是为这样生命的终点所点缀,不是改变了命运,而是征服了宿命的放逐。不是怜悯,只能惊叹。

关于“我”,也就是男主角。从故事的一开始,作者就反复强调了“我”对从一个所谓正常人到绝症患者的陌生感。“但是……我却冷漠地旁观着自己。仿佛这是别人的事情似的,仿佛正在看着电视画面似的。”用一个旁人的眼光审视自己,一方面表现了“我”对这突如其来命运并没有切实感,噩运太快没有给人思考的时间。冷静,茫然,漠不关心的“我”的心情也许是所有被命运抛弃的人的第一感觉。但这样设定的一个更重要的目的是:观众的视点是被安放在男主角身上的,所以“我”的感觉在很大程度上要与刚刚接触这残酷的观众重合。不论疑问也好,对自身的看法也好,这都是主人公在观众的视角上发出的——由此产生一种带入感,让我们更真切地接触那个边沿状态的世界。当旅途开始后,这样的设定也有助于让观众慢慢接近濑津美本身。虽然这个冬日的故事是由两个人组成,但本作讲述的人物只有濑津美一个。濑津美的思想并不是一开始就展现在我们眼前,而是像一幅卷起的水彩画在人面前慢慢打开。从第一章开始,每一节的开头都有对濑津美内心的一部分描写,但是每一部份都十分有限。因此在整个故事的过程中我们都是对濑津美的言行举止报有疑问的,相同的是故事里的“我”。这样“我”的疑问也就是变成了观众的疑问,借着主人公的视点,我们才能在旅途的进展中逐渐接近濑津美伤痕累累的心灵。“为什么要这样啊?为什么就不能积极一些呢?”可能在大家观看这故事的时候,这是疑问最多的一句话。同样“我”,也问出了这个问题。“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明白,一切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于是,这回答,终于送出了濑津美最初也是最终的凄凉。

关于还有的,现在没感觉,以后再补……
2

评分次数

    本主题由 管理员 Roc-Dark 于 2011/6/4 5:44:50 执行 设置精华/取消 操作
    分享 转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