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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一介草庐琐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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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解:(1)        琐忆者,取其琐碎点滴之意,或几十字或数百字成一则,凡所见闻回忆,随兴而记,不为谋篇也。其内容则或风物乡俗,或草木虫鱼,或人物故事,皆不拘。故唯此可云琐忆也者。
        穿女裳:(2)
        余幼时形容或似女子,常为人所误识。有邻人比邻而居数载,皆以余为女身。一日见余立于庭中解手,方大惊顾谓余母:向以此子为女儿,不意竟是男儿身。余同辈堂亲皆红粉,余幼时相薰习,或不免于脂粉气,余亦不以为意,常着堂姊裙妆,众人服之甚合。
        落汤青:(3)
        此或吾乡独有,别处未尝见之。大叶,色青暗,多皱如老妇颜面。时令秋冬,唯落霜后味始佳。盖经霜冻而苦味始除也。其名落汤青者,殆旧时多以之下汤面、粉干、年糕之类,其汤略见青黄,味入也。余家现时则多炒食,鲜以入汤。加豆干、猪肉,剁碎,略翻炒便成春饼馅料。吾乡年节时多有治此,春饼之俗,不唯吾乡所有,然以落汤青为馅,则直比鲈鱼莼羹乎!
        前数年,政府欲借黄大仙故里之名,招商引资,旅游兴市,遂令改落汤青名为大仙菜,里人多引为笑谈。设家宴辄常笑呼,来一盘大仙菜云云。落汤青之名虽不甚雅,犹不失质朴野趣,若大仙菜之流则卑微矣,合该并里人亦哂之。
        光明饮食店:(4)
        余幼时最爱此店小吃,若馄饨、包子之属皆一时之冠,至今犹怀念。余家境不丰,故不得常为客。唯每患恙自医院归,吾母辄携余入店买一碗馄饨、四五包子以蔚余。付款后,伙计便扔出数枚塑料片,或圆或方,或红或绿,间亦有竹片,以代名数。携之入店堂后部,交付伙计,便可取得鲜热饵食,其味之美,今日已不可得。余北游数年,惯食北国面食,早弃江南馒头包子如敝,唯此记忆中故物犹不可替也。余小学时,光明饮食店即不复在,其原址近西门,今则为足疗店、咖啡馆之类所据。
本主题由 见习版主 Decorated~38324 于 2012/7/22 21:54:12 执行 主题分类 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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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只要是温暖的回忆,即使再细小,也会在今后成为宝贵的财富
(2) 求楼主幼年照片一张...
(3) 这个到是第一次听说,古狗了一下,原来是浙江兰溪的特产,以后出差时若有机会一定要试试
(4) 当年的东西之所以好吃是因为民风淳朴,做东西时落足了料子
而现在大咬一口包子却不见馅的情况则很多
所以即使那家小店还留着,今日与往昔的味道也不会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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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鸭子
    我是不吃鸭子的,所以大家都认为我不喜欢吃鸭子,包括我的父母。其实,我只是不吃鸭子,而不是不喜欢吃鸭子。似乎很拗口,但是事实。
    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不吃鸭子,除了我自己。因为那是自己对自己的一个约定,一个孩子时候的孩子气的约定。
    小的时候,我家宿舍外面有个园子,园子外面有一小片自留地,小自留地里有一个小池塘,池塘里夏天会长满浮萍。所以,那时候每天春夏之交街上开始叫卖小鸡和小鸭子的时候,我也总会让爸妈给买几个鸭子。之所以不买小鸡,因为小鸡总养不了几天,相对而言,小鸭能够活得更久。尽管真正把鸭子养大也就只有一回。
    也就是这么一回,鸭子长大了,爸爸妈妈商量着要把鸭子杀了吃掉,可我不想。当时的我正好看了一篇文章,上面作者说自己因为不愿意自己的狗被打死吃掉,而从此拒绝再吃狗肉。我当时只是一个孩子,我没有能力保护什么,于是也就决定从此不再吃鸭肉。
    于是我就真的从此再也不吃鸭肉,连自己都感到惊奇,小时候的一个孩子气的承诺竟可以成为一种习惯,一直一直延续下去。
    从此以后,我家再也没有养过鸭子。
像喜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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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的游戏

2007-07-17 07:35:47


  小时候做过很多残酷的事,对于没有反抗能力的弱者,最典型的受害者就是蚂蚱。

  很少有小男孩会不喜欢捉蚂蚱,我也没有例外,在秋天的田野里,总是会有我的身影,当然还有我的小伙伴的。捉蚂蚱,小时候我还是挺有自信的,现在却不行了。因为捉蚂蚱也是一项需要全身心投入进去的事情,紧紧地盯着你的目标,小心地慢慢靠近,然后在合适的时机,作“雷霆一扑”。就像小猫需要通过玩耍学习捕猎的技能,男孩子的这种游戏,大概也是远古以来就流淌于血液当中的本能吧?

    但是真正残酷的并不在这里,而是对于“俘虏”的处理,直接把头拔掉还是好的,把腿拔掉,把翅膀拔掉然后就扔到地上不管,就像是吕后做的“人彘”,就已经很残酷了,还有残酷的是用砖头垒起简单的炉灶,将捉到的蚂蚱全都串起来,放到里面活烤……这些残酷的刑法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心悸,不过当时却是很自然的。

    2001年的时候,我参加大学生绿色营去云南思茅协助IFAW在那里开展的亚洲象保护和社区发展的项目时,和朋友们在聊到如果发现孩子们类似这样的残酷行为时应该怎么办。当时大家讨论的结论是:这种行为是很自然的,而且也是孩子认识自然,与自然进行交流的一种方式,不应该去责怪孩子,不过应该引导孩子不用那么残酷的刑法。

    然后,有一天,几个孩子跑过来找我们,说是他们发现了几只受伤的小鸟,来问我们应该怎么做才好。现在想起来,孩子的行为其实往往在于大人的引导和以身作则的影响,孩子的残酷行为是一种探索,并不附带价值判断,是一种自身成长的需要,不过却可以由大人的行为进行引导和改变。
像喜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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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读的书
    小时候读的书很少,几乎没有童话,也没有儿童故事,即便是大人看的书也极少,于是大量的时间都是花在疯玩上。已经记不清到底都疯玩了些什么,但是童年也总之是快乐的。

    说是读的少,当然也不是没有。记得大约是在上幼儿园那个年龄,家里也是订过几年《儿童时代》的,之所以还记得,是因为曾闹过一个笑话。那是在某一期的杂志上刊登的一个故事,故事里的女孩在上体育课的时候腿上无缘无故地流出了血(有这么夸张么?不过在我的印象里,当时应该就是这样理解的),女孩有些慌张,老师知道后安慰她说,这证明从今以后,女孩就成为大人了。故事里似乎并没有解释这是为什么,于是那时候我就想,原来成为大人是要流血的呀,我以后是不是也要这样呢?稍微有一点点的害怕。

    自然,当我长大的时候我并没有像那个女孩一样流血,也知道了,那种现象叫做初潮,是只有女孩子才会有的。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一些害羞和好玩。

    我真正的阅读习惯大概是在初中时候才培养起来的,初二那年,我自愿做了班主任的语文课代表,于是开始了从厌恶作文到痴迷于读书和买书的生命历程。
像喜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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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墨 奶奶的老屋
    我家住的是宿舍,爷爷奶奶则有自己的老屋,那个年代,很多家庭都和我一样。奶奶的老屋是一座一层半的小屋,有一个小小门院。之所以说是一层半,因为顶楼其实只是一间小阁楼。

    阁楼挺小,也不常开,所以对于幼小的我来说,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其实阁楼里并没有放什么东西,只是有一套爷爷的油墨工具。爷爷是印刷厂的工人,很早就在印刷厂工作了。曾有段时间,常有编写金华印刷史的人来找爷爷了解核实史实,因为还在世的人里面,爷爷算是资格最老的之一了吧。不过爷爷常用记不清了,去问别人的借口推阻采访,他是一个低调、不爱惹是非的人。有时候我也会想,到底爷爷对我的性格影响有多大呢,尽管他其实并没有怎么要求过我。爷爷退休以后又到一座小印刷作坊干了一段时间,小时候的我常去那儿找他,所以从小就闻惯了油墨味。那时候还是用铅活字排印,印刷机一开一合地开动着,非常好玩。

    阁楼的侧窗对着邻居的院子,那里有一棵柚子树,我常常对着柚子树发呆。我还喜欢站在阁楼上玩纸条,就是撕一张纸条,折一下,扭几圈,展开两片叶子,再从窗口小心地放下去。小时候的我很喜欢看纸条旋转着飘落。

      院子里种过两株葡萄,我也记不清有没有结过果子,但倒似乎偷过邻居家柚子树上的柚子,不过也可能是记忆出错,把电影或书里的情节当作自己的亲身经历。

      院子里还养过鸡,老母鸡下蛋的窝是在灶台下面,母鸡下完蛋出去吃食时,我就会钻进去摸出鸡蛋,热乎乎的,温暖极了。

      奶奶的老屋,现在当然只是存在于记忆中了,而且也只残留了这么一些。但是那条通往老屋的弯曲的小巷,仍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梦中……

哎呀,无意中变成刷屏了啊……
像喜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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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大概是我送走的第一个亲人。

    那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吧,一个很平静也很平常的下午,我正在教室里上课,妈妈急匆匆地进来,不知跟老师说了些什么话,就把我带了出去。我有些疑惑,也有些高兴,因为小时候的我并不怎么喜欢上学。回家的路上,妈妈略微带点哭腔地对我说,外公死了。

    我有些茫然,当然并不是不懂死的含义,只是不知道怎么接受和传递吧。据说外公走得很突然,也很安详,就是静静地坐在天井边的藤椅上,没有任何征兆地停止了呼吸。后来,大人们常说,外公是预见到自己在这一年会遇到大劫的,所以才会走得那么安稳吧?

    外公走得早,我对外公的了解也很少。但还是很清晰地能够记得外公对我其实很好。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外公每次来看我,总会给我带许多好吃的或者好玩的小东西。至今想起外公,就会想起某年的冬天,外公给我买的一盒摔炮。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记忆似乎刻得很深很深,但是这很深的理由,却没有留下影子……
像喜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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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

2007-07-30 07:41:05


    外婆的事其实已经不记得多少了,作为个人,外婆并没有在我的生命里留下太多的东西,但是外婆最后的几年那种悲哀却是我遗忘不了的。

    外婆在外公死后又撑过了几年,这是很悲哀的几年,虽然对于外婆来说,或许她自己未必能够感受得很深。外婆是得的老年痴呆症,那是越来越向库比人的特征发展的病,对于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会忘记掉,渐渐的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再认识……那是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我不知道。

    外婆曾经失踪过一次,偷跑出去,回不了家。大家着急地在电视台登寻人启事,四处地寻找,最后据说是被人在一个稻草垛边上发现的,还据说吃过垃圾……

      从此之后,外婆就被看管得更紧了。最初是几个儿女每家人照顾几个月,到后来就全都交给最小的女儿家,每个人出点钱给她,到了最后,据说是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请了一个保姆来照顾。

      外婆最后的日子,我并没有在边上,我在自己的家里读书,想着自己的心事。就连外婆具体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我都没有弄得很清楚。也许是不想让我学习分心,所以父母并没有告诉过我。

    于是,不仅是最后一面,就连送别我都没有为外婆做到。如果是奶奶的话,一定就不会是这样的了吧。所以想起外婆来,总会有一点悲哀。
像喜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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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和院子外的植物

2007-07-31 07:41:54


    小时候院子里有种着几棵树,不是很多,大约就十来棵吧。有枇杷树,不过从来没结过枇杷;有广玉兰,每到春天就开出大朵大朵洁白的花;有柏树,常常被我们揪下那清香的枝条和绿色的球果玩;有马尾松,在庭院中间的那棵是院子里最大的树;还有两棵芭蕉树,肥大多汁的枝叶常常被掐。在所有这些树里,最喜欢的大约就是芭蕉了吧,因为并不常见,而且好玩。

      除了树,院子里还种了几株蓖麻,种了丝瓜和南瓜。绿色的蓖麻籽总是很吸引孩子的注意,常常偷偷去摘了来,绿色柔软的刺儿球又好玩又好看。剥开绿色的外皮,里面硬硬的黑色种子很光滑,手感也非常好,所以我很喜欢抓几颗蓖麻籽在手里摸着玩。丝瓜和南瓜黄色的花朵非常漂亮,结出来的果实都是小小的,奇怪的是,我们居然都没有去偷摘过,真是很不容易呢。

      院子的外面是块小自留地,但是让至今觉得不解的是,我几乎没有怎么看见过有谁在这块地上干活,但是每年地里的那些庄稼都总是好好地生长、成熟着,然后不知怎么就被人收割了,只留下茬儿。不过没有农夫看着,对于我们孩子来说当然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可以自由自在地在田地里疯跑,疯玩。抓蚂蚱、逮青蛙、捞浮萍、摔跤打滚、偷摘庄稼……

    现在记得田里的庄稼有:稻子,看着稻子的穗子慢慢地沉重低垂是一件乐事,摘几个稻粒,剥掉谷壳,嚼嚼雪白的新米粒也很好;棉花,略带紫色的棉桃是颇带神秘感觉的事物,拉开紫色的外皮,里面就是洁白而潮湿的棉絮,里面还有一颗颗硬硬的黑色种子,让人生疑,就这东西怎么能做成蓬松温暖的棉衣呢;豆子,有大豆,有扁豆,也有蚕豆,还有作为杂草的野豆子,蚕豆,我们方言叫佛豆,方言里叫蚕豆的,反而是豌豆,我不大喜欢蚕豆,但非常喜欢吃豌豆;其他还有油菜、青菜什么的啊,就不多说啦。总之油菜花是我很喜欢的,那一大片黄色的花海,漂亮极了。只是有一句不好的谚语一直跟着油菜花:“油菜花开,疯子遍地跑”。这句俗语是初中时候,一位来我们学校作普法讲座的警官跟我们说的,当时大伙只是哄笑着,拿这句话当作新鲜好玩的东西四处引用。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就一直一直记着了这句话,并且为了它而写了篇《油菜花开》。

    当然野菜也是少不掉的。印象最深的还是狗尾巴草、苍耳和一种我们管它叫“通讯草”的杂草。狗尾巴草是每个孩子都会喜欢的野草吧?毛茸茸的头爬过手臂痒痒的,很舒服;在平地上推着,毛茸茸的头就会像是一条毛毛虫似地蠕动着;最复杂的玩法就是用来编指环和其他小编织品,不过男孩子大多是做不好的。喜欢苍耳也算是男孩子的本性吧,偷偷地忘小伙伴的衣领里扔一个苍耳进去,就沾得牢牢的;还可以拿来玩打仗游戏,扔到对方的身上,一般都会粘住,这样就可以看出谁赢谁输了;不过要是被苍耳粘在了头发上,那就有点不太舒服啦,会很难拿下来,而且扯动头发,还会有些痛呢。至于“通讯草”,那是因为它长得很像爱国影片里面通讯员背着的通讯包,那三四根天线,于是也会拿来作为打仗游戏的道具。后来中学的时候,我还给好几种植物取了自己的名字,不过这就是题外话啦。
像喜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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