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我们当初的梦想

感覺從小時候開始就毫無夢想，既沒有想做的職業，也沒有特別感興趣的事。9歲以前一直想著：「如果可以，永遠不要長大，當小孩最輕鬆，當大人很辛苦。」不過這種願望固然不會實現。對於一個月後才發生的事，本來覺得很遙遠，但一眨眼又已經過了好幾年。

初中時期，學業一帆風順，不過對交朋友完全不感興趣，與所有人都保持距離。即使心裡明白，比起世界上很多的其他人，自己平淡的人生完全就是一種幸福。不過沒有目標的人生，也實在讓人感受不到任何意義，在努力和怠惰之間不斷徘徊。於是一有時間，就躲在學校圖書館看各種哲學書籍，嘗試找出一個所謂的答案或方向。

隨著歲月流逝，累積了一堆對學業無直接幫助的知識，頭腦越見清晰，不過對尋找夢想也毫無幫助。「無論怎樣的人生，也只不過是喜怒哀樂的不斷循環，做任何決定亦沒有真正的自由可言。」沒有尋死的意慾，因為不想讓任何關心自己的人傷心，同時對活下去也不抱有熱誠。在馬路上等交通燈轉換時，經常想著是否會有汽車失控，向我站著的地方衝過來。我既不會逃開，也不會主動衝出去，死亡似乎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高中時期，為了談戀愛不再關心其他事，從品學兼優變成叛逆的問題青年。認為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全心全意地投入在戀愛上，希望這能夠成為自己唯一的夢想。除了她以外誰都不關心，如果是她的要求，即使要當上壞人也毫不猶豫。對於戀愛完全沒有經驗，以為只要待對方好，萬事以對方優先就一定沒有錯。雖然現在才發現可能顯得沒有主見，對女生口是心非的態度亦不甚了解。

一但回家就佔著電話好幾小時，無論做什麼事都不想掛線，每天聊到深夜，甚至到睡覺也還在繼續。當她有了手提電話，更是直接在浴室裡保持通話，當時的行為實在各種搞笑。我知道現實不可能是那麼理想，「白頭到老」說的容易、做的難，即使我會盡力去維持這段關係，但心裡一直明白這些快樂的時光早晚都會結束。所以我珍惜著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願望從當年的「不想長大」蛻變為「時間停止」，直接停在跟她在一起的這個瞬間。只希望時間不再流逝，第一次覺得一天只有24小時是不夠用的。

就像坐過山車一樣，越大的快樂會伴隨著越大的悲傷，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更是如此。某天，她跟我說了一些話，然後那天晚上我做了個決定，告訴她「我們從現在開始不要再有聯絡了，這樣對大家都是最好的。」兩人對現況的不滿足，總是無時無刻地不斷累積著，就像人性的貪婪一樣，永遠想取得更好的。我們誰都盡了力，用了接近一年的時間去確定「已經再也不可能繼續下去」的結論。因此誰都不會怪責對方，也一直履行不再聯絡的諾言。但要承認這種結論，否定一直以來下過的努力，也確實帶來讓人心碎般的悲傷。

那段時候最喜歡的歌曲之一，唯一能體現出自己心情的一首歌：



從那段關係裡獲得解放，用「充實自己」來「逃避自己」，一直以來我「浪費」了太多，我把這種「浪費」充份地表現出來。誰都覺得我比以前更有幹勁，無論什麼事都做得更好，也更勇於接受挑戰。尤其熱衷於演講和辯論的比賽上，甚至在結識其他異性上也表現得更進取，即使並不真心喜歡上。有一次，一位老師找我聊這種轉變，她說「人不可能突然就會改變，一定是有過什麼契機。」因為失戀所以決定變好，這種理由固然也說不出口，我只好說什麼也沒發生過。用智代說過的話：「希望對方在未來會覺得自豪，曾經跟過這麼厲害的人在一起。」當自己發現，內心深處也有一種「想讓對方感到後悔」的想法後，我對「現充」的熱誠也就冷卻了。

又過了好幾年，已經投身工作，在為人處事上更是累積了不少經驗，不過「夢想」這概念卻依然是那麼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