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回忆
   



    呐，过来喝杯茶吧，听我讲一讲我的故事……也许等下就会失去兴趣也说不定，所以请在我还想要说的时候，听我说，好吗。
   
    今天坐公交车去了一趟老城，搬家过来念书之后就很少过去了。所以今天会想要回去。
    老城没变。一如半年前，那时的我正居住在它心脏的路口，现在的我却在它新成长起来的钢筋混凝土的边远地方，平时都没有办法去亲近。
    很少有看到比较旧一点的建筑了，稍微破旧的房屋也在地震后拆了要重新规划，我不禁自问为何对它仍有如此的怀念。走街串巷。入秋之后少有看到坐在巷口乘凉的中年人了，但巷内的阿婆面，卖早点的摊子，烤串的哥哥，都还在。曾经是最熟悉的东西，现在却觉得好遥远好遥远，回过哥哥的招呼，不好意思地收下刚烤好的鸡翅膀：离开了你们，却几乎没有想念……对不起。
    副食店的那个孩子还在对着电视屏幕打着红白机的游戏。现在的红白机几乎已经绝种了，我不禁想起衣柜顶上我放了七八年的那台小霸王，即使有心保存下来现在也不想去玩它……它还能用吗?是不是连上了电视，再插上卡，就又可以玩了呢?现在的我们玩着高质量的游戏，摆动着摇杆模拟垫鼠标，却都是从那样的岁月走过来。魂斗罗一次又一次地破关，超级玛丽奥那时是叫作踩蘑菇……现在，再听到这些游戏熟悉的声音之后，不禁回想起当年，那是怎样的岁月呢……
    副食店的孩子不耐烦地按下了reset，然后新选了一个游戏。
    超时空要塞，画面上的LOGO，同昨天看完的动画LOGO，重叠了起来。哪个有F，哪个没有，明明白白。
    孩子熟练的按着A，B。变形。再变。回忆里是哪个孩子，这样按着它，平面的画面简单的音乐，曲调却和最近听过的被称作“对MACROSS的怀旧”的音乐一样。
    那时的自己，称画面中的小小的可以变形的战斗机为飞机机器人，不，对很多其实都是那样称呼。直到后来看了，电视台播的，太空堡垒，才知道那东西其实有个更帅的称号，那个称号叫做骷髅战机。一条辉很帅明美很可爱，剧情却是完全搞不懂也不在乎，偶尔连续上了前因后果也会高兴上半天，喜欢着飞弹齐发的画面，认为那才是片子的最大卖点。
    脑海中画面一幕幕的闪过，根本没有想过现在的自己竟会在这么多年后再回到童年时迷恋的那个系列，肆无忌惮地翻着T2的本还到处叫嚣“绿毛去死女王万岁”这些那时的自己会觉得奇怪的话。
    有时候在想，现在的我还算真正在看着一部动画吗?是不是那时候的自己才算真正在看一部动画呢?
    画面上的骷髅战机被击破了，又一架新的，从画面左边飞了出来。
   
    晚上做作业的时候习惯性的开音乐来听，IPOD的光标有意无意地移向了名称是AIR ORIGINAL SOUND TRACK 的文件夹。
    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些旋律了呢?一个月?或者更久?夏影?青空?还是事实上，全部?
    我摁了下去，岁月从耳机里流淌出来。
    夜想，银色，双星，月童。每一段音乐都像是一把钥匙，把对应的回忆打开。
    那时的自己，还没有搬走。
    那时的自己，住在七楼。
    那时的自己忍住了不去看动画而先玩游戏。那时的自己选择了不看攻略。
    那时的自己还不知道，会在H来的时候慌张地退出或者跳过。那时的自己坚持要把每一句话都听完。
    那时的自己在出BE后会骂自己太笨。那时的自己不常碰电脑，所以真正通完观铃线前后用了一个多月。
    那时的自己，在哪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还是在哪个万籁俱寂的夜晚，痛苦地呜咽，悲伤得流下泪来。
    后来的自己，为了它的所有DVD节省了又节省。一遍遍地看着这个温暖但是悲伤的故事，尝试去刺激自己日渐冷漠的心情。
    再后来的自己有了PSP，会在夜里瞒着父母一次又一次的通它，将那些画面，声音，场景，感触，还有眼泪，全部记录在心头。
    再后来的自己看到了GBA上AIR简单的画面，一样的旋律变成了单调的组合音节，精致的画面变成了色块拼凑出来的模样。即使是这样我却没有讨厌它，对，AIR其实就是这样简单，就算只是这样的画面，键社却一样可以做它出来。感触着单纯电子音组成的鸟之诗里透出来的，努力也想把这个故事传达给我们的心情，再一次在心头记录下别样的感动。
    再后来，再后来，那时的孩子就成为了现在的我，靠在皮椅上，任耳中的旋律流淌，也随眼里的泪水划过脸庞。
   
    回忆是人类最大的财富，是唯一可以终身伴在身旁的东西，回忆在不断增加，古早的便被挤到了角落。
    那些录音带一样的回忆记录我们的历程。原来人生就是这样简单，我们的生命就是这样充满着单纯的色彩。
    当那些重要的回忆被重新播放出来的时候，那些味道，那些声音，那些画面，那些场景，那些人，那些事。必定是胜过其它任何什么的感触与温暖。
   
    “这心灵深处的欢畅，
    “这情绪境界的壮旷；
    “任天堂沉沦，地狱开放。
    “毁不了我内府的宝藏!”
   
    －－摘自《曼殊斐尔》。
   
    Fin.


    2008.9.29.3.00 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