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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这个狭小的空间被晦暗填塞着，看不清楚任何东西。我艰难地呼吸，到处都是发霉的气味，还有浓浓的血腥——它们混合在一起，通过我的鼻咽，无可阻拦地直入胸肺。
嘴里也充满了腥腻的味道。我使劲把它们咽了下去。血，是的，这些液体原本是鲜红的、温暖的、流动在我的体内；现在却奢侈地从每一个伤口涌出，淌在地上，凝固，褪色，剥落。
一副镣铐箍着我的手腕和脚踝。它们割破了我的皮肤，鲜血又把金属和破损的皮肉紧紧地粘在一起。每当我稍稍挪动肢体，新生的皮肉都会随着镣铐一同撕开，如此反反复复。已经习惯了吧，禁锢、创伤、屈辱、痛楚——这副镣铐给我带来的一切，它们注定要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沉重的镣铐拖着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厚实的墙壁上。我被禁锢在这里，是因为我有一双翅膀——没错，我曾经有一双坚韧的翅膀。但现在它们已经折断，脱落的羽毛沾满了血迹。疼痛，早已是次要的了；而那片天空已永远不再属于我。
几缕黯淡的日光照射下来，弥散在屋内混浊的空气里。我抬起头，被打伤的右眼中依然是一片模糊的鲜红。我知道，在这空间之外是那个广阔的世界，曾几何时，我也如同鸟儿一般尽情地翱翔……那里的天空是明朗的，那里的阳光是明媚的，温和有力的风托起洁白的羽翼，让我向那更高、更广阔的地方飞去……
永别了，我深爱着的天空。
身边响起一些细碎的声音。我低下头，黑暗中有小小的眼睛在端详着我，一双、两双……呵呵，你们是来陪伴我的吗？陪伴我这个被禁锢着的生命？你们很早之前就和我在一起了，对不对？……谢谢，真的谢谢你们，我知道我并非孤独的。谢谢你们眼中的同情、劝慰，还有多多少少的不解，只是，有些事情，我自己扛下就可以了。
我听见我的心在胸腔内热烈地跳动，那种震颤让我感到自己真真切切地活着。虽然我的身体被镣铐束缚，但这颗心，是那些人永远都锁不住的……好吧，就算把它挖出来，你们将会看见它是如何充满活力地跳动着！
所以，我要活下去。
我要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尽管我的双翼已经折断。尽管那片天空已永远不再属于我。
但我还有一双脚。锁着钢镣的双脚。
哪怕是终生被枷索束缚，我也要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走下去。
是的，这就是生命。这就是真正的生命吧。
2008.3
我并不质疑世界，我只是质疑某些人对世界的强制性诠释。
野心是个很含糊的词语。在一个暧昧的时代，一个把需求、欲望、责任、良知，以及自以为是的干预统统混为一谈的时代，有些人，注定要面对一切来自外界和内心的双重质问。只是，对于我们中间的少部分人，这些质问来得太早，太早。
画中长着翅膀的少女，永远只是个13岁的孩子。孩子没有错。错的是其他一些人。
坚强起来吧。认可自己。黑暗是别人注入你内心的，但你可以用它来映衬光明。
“接受现实”是用来威胁懦者的。“适者生存”是强权对下层的恫吓。真正的现实应该在你心里，也只能在你心里。我相信你足够聪明。
它并不是处处对立的。找。世界之大总有可以容纳你的地方。勇敢一些。主动的探寻将使你忘记无奈。疲惫的时候，没有必要吝惜自己的泪水。
永远记住，自己要干什么。然后，你会找到可以并肩奋斗的人。于是你将不再孤军奋战。
你就会懂得自己存在的真正意义。
祝好运。
20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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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http://www.totoroclub.net/forum/viewthread.php?tid=11684&extra=&page=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