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08.11 NO标题

天气真冷啊。
      我在大街上游荡着，不停找着可以果腹的食物。周围到处可以看到卫兵穿着盔甲，手执长枪在巡逻。在这个动荡的年代，有很多饿死的人，也有很多舌苔厚的肉味都吃不出来的人。在人都无法生存的情况下，身为一直流浪狗，我还能上哪里去找食物？
      不行了，我找了一处避风的墙壁蜷缩了起来，身上的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差不多了，这样的我是过不了这个冬天的。我看着自己的爪子，心里想着是不是应该一口咬下去的时候，慢慢的失去了意识。突然一阵剧痛袭及了全身，我惊叫着跳了起来，然而鼻子里却传入阵阵香味，这是对面店铺牛肉汤的味道！我顿时忘了烫伤的身体，伸出舌头就添，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一个拿着空碗哈哈大笑的男人。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丢下碗转身离去，就在转身的时候，那个男人的正上方传来极不和谐的声音，虽然很轻微，但是逃不过我的耳朵。对，那是拉弓的声音，对于天天看着卫兵练习射靶的我不可能听错。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男人吼了一声，男人回头看我的瞬间，一支箭插在了他的胳膊上。如果他没有做回头这个动作，也许这支箭就会插在他的心脏上吧。偷袭的家伙很明智的选择了撤退，男人冲上去找了一圈毫无收获的下来了，然后站在我的身边，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那个男人把我领了回去，目的当然不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因为他看到了我对于他的价值，所以他对我进行了残酷的训练。尽管我很通人性，但是要完全了解他的意思是不可能的。于是就有了无数次的尝试，无数次的失败，再加上无数次的惩罚。今天的内容应该是判断人数吧，男人把我带到了一个酒馆，来到一个有3人的隔间，对我伸出了3根手指。他又带我走到另外一个门关着的隔间，狠狠的盯着我。我把鼻子凑近了嗅了嗅，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前两天因为完全不能顺着他的意思走所以一直没有饭吃，睡了两天露天坝，天上还在下雨。里面到底是5个人还是6个人，如果我是正常状态，应该完全没有问题，但是现在... 我勉强伸出爪子晃了6下。男人点点头，一把推开门，里面...是5个人。他气愤的回头就是一脚，我感觉肚子里剩余一点点胆水都要被踢出来了，躺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男人扬长而去，我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类似的事情常有发生，暴打，挨饿，最气愤的一次他把满身是伤的我仍进了河的中心，我都以为我死定了，拼命的刨水。结果当我回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在河边了。经过这种严格的训练，我也渐渐的开始了解男人的意思，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苦头也越来越少，不过也不代表我的生活越来越好，每天依然是一顿饭，睡的依然是地板。只是无论吃的是什么，我都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再后来男人带着我夜闯了很多宅子，有了我的帮助，什么方向有几个人他全都有数。不管是杀人还是盗窃都来的轻而易举。渐渐的男人的生活开始变的阔绰，街边小店不在光顾，原来的房子也卖掉了买了一个新的，就连夜晚领回家的女人，也从开始的糟粕样变成了现在的一身珠光宝气的样子。只是我的生活依然如旧，倒不是男人刻意舍不得，他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才会想起我，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独自添着伤口。我不停的告诉自己，在这个世界，能生存下来就已经是一件偷着笑的事了。除了男人和我，没有人知道我就是男人的秘密武器，甚至连男人的真实身份都没有人知道。不过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终于有人找上了门来。看他们的穿戴，应该是二皇子的手下，因为国王已经年迈体衰，膝下两个儿子只有一个人有继承权。二皇子的要求是，毫无声息的干掉大皇子。皇宫内不仅道路复杂，守卫更是森严，并且不能有失败。于是就找上了最近让大家谈之色变的神秘盗贼。我一阵心寒，大皇子守了10年边疆，这次回来就是想要重振国家的威风，决心改革。恪守边疆的他很清楚，战争有多么残酷，以现在的国力无论如何都抵抗不了周边早就虎视眈眈的众国。
    这种事，推是推不掉的。男人认真的准备了一番后，带着我在一个无月之夜出发了。一路上男人尽量绕着人走，我也尽力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终于，我们来到了大皇子的寝宫，男人轻松的干掉了周围的守卫，就差最后一步了。可大皇子毕竟是常年征战沙场的人，即使是睡眠中，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足以惊醒他。黑暗中，手无寸铁的大皇子和男人对峙着。
    “是二弟派你来的吧。”
    “你没有必要知道。”男人开始移动。
    “愚蠢！现在你要是杀掉了我，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这跟我没有关系。”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回答，我趴在黑暗中，享受着最后的呼吸。我很清楚，这个是我最后一次和男人合作。只要大皇子一死，二皇子许诺的重金也好，我也好，男人都会放弃。突然黑暗中我听到了很多人的脚步声，灯光大亮，居然是二皇子带着贴身部队冲了进来，男人的脸开始扭曲。
    “大哥，安心去吧。”
    终于，利剑还是插入了大皇子的身体，二皇子拍拍手，大声喊到：
    “抓刺客啦，大哥被刺杀了！”
    “什么！你...”
    “... ...”
    二皇子什么都不说，贴身部队慢慢的缩小了包围圈，门就在男人的不远处，要是出去了，就有逃生的机会。所以他现在需要一个空隙，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空隙也行。最后他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咚！”男人一脚把我踢向了门口的守卫，我连反应都没有做出，前爪传来一阵剧痛，眼看着一阵刀光通过，我的爪子就这样活生生的被分家了。我倒在男人的身边，泪眼朦胧的抱着血流如注的前爪，不停的呻吟。男人又是一脚把我踢到一边，
    “切，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
    “放弃吧，即使你这个时候逃出去了，杀死大皇子的罪名足以全国通缉，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要是我逃出去了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哈哈哈，没有这只狗的你，什么都不是。”二皇子走到我的身边，对着我举起了剑。
    男人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将手中的刀高高的举向二皇子，二皇子抽回剑刺向男人，而我，用最后一点力气扑向了二皇子。我是男人的狗，我可以选择我死，他活着，也可以选择我们一起死，但是我不能让他死在我的前面！
    剑，穿过了我的头，刺进了男人的心脏。此刻，时间忽然停止了，远远的有个声音传来：     
    “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命运呢？”
    “因为我不想让我存在变的一点意义也没有。”很奇怪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回答了。
    “在大户人家的日子过的不好吗？大鱼大肉，温暖舒适的窝，为什么要从那里跑出来。身为一只狗拥有了这些你还想追求什么？”
    “因为那一切都不是通过我的努力得来的，每天过着施舍般的生活让我很羞愧。这样的生活虽然轻松，却没有一点价值。虽然我是一只狗，但是我也有心。”
    “一颗人的心？”
    “不。是一颗期盼有价值的心，一颗期盼有存在感的心。而这种心，不是只有人才有的。”
    “你难道不知道男人在做着什么事吗？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你的价值就体现在这些地方吗？”
    “就算我有心，我依然是一条狗。我要做的，是全力以赴主人的命令与百分之百的忠诚，除此以外，我做不到其他。即使他是一个罪无可赦的犯人，他也是我的主人。如果我连他都背叛了，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直到最后，你都没有放弃呢。后悔吗？”
    “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