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在被查出了癌症。胃癌,晚期。已经随着淋巴系统扩散了。但他还不知道。
癌症几天前在烟台体检时查出的。医生说九成把握是胃癌晚期了,但还不能完全确定。于是送到南京来,做最后的确定检验。
人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即使是医生这种保证下,我都不觉得爷爷真得了胃癌。心中一直希冀着一定是长了一个良性瘤子。直到下午,检验结果出来。确实是癌症。印戒癌,一种难以发现且难以处理的癌症。
手术已经做不了了,也没啥用了。医生推测化疗的收效不大。如果做化疗,应该能坚持8,9个月。不做只能撑半年左右。真的很纠结。这个决定可能还要爷爷自己做。我真的觉得这反而没啥意义了。只是徒增痛苦而已。若是我的话,甚至可能会在病情恶化后安乐死吧。当然,这并不合法。
爷爷半个月没好好吃东西了,只觉得胃里发胀。脸色原来黝黑,现在变得发黄,脸颊也开始变得消瘦。即使这样,他依然还能爬个6楼到我们家。真难以想象啊。我现在都难以想象他几个月后就要离我而去了。
爷爷是个典型的山东汉子。他身体强壮,可惜的是,59,60,61年的饥荒使得他的身材并不魁梧。爷爷是个要强的人。生产队里,他是生产队长。他经常跟我们讲他当年收麦子,抗洪水,饿肚皮的故事。文革结束后,他成了村里的村长。同时也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认字很少,却总是督促我父亲好好读书。农民的金钱收入并不多。但是他还是抽出钱来供我父亲上了大学。
小时候,我和爷爷一起生活了5,6年。他总是很疼爱我。小学时,班里的同学玩陀螺。我也想要。校门口的小摊里一个陀螺就要6,70块钱。爷爷用表皮发硬的手拿出钱给我买了3个。我高兴坏了。晚上,和他拿个洗脚盆玩了好久。
爷爷的父亲,就是我太爷爷,在我6岁时死了。当时,爷爷穿着白色的孝衣教我怎么往火盆里烧纸。他说只要烧纸,太爷爷在天上就会有钱用。我当时深信不疑。抓起一捆捆的纸钱往火里送。长大了后,我开始觉得这种东西是糟粕,对此不屑起来。
爷爷兴许是感到了些什么的。昨天跟说一定要给他烧纸钱,没人给他烧纸钱是万万不能的。我突然想到了之前小时候的故事。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病的多重,而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就要夺眶而出。我似乎理解了为什么人们清明都要回去扫墓。我从前只是觉得厌烦。现在倒觉得,若是爷爷真的有灵,看到我们还记得他的话,一定会高兴的。
明天带着爷爷奶奶去河边转转吧,说来惭愧,一直没有和他们合照过,拍一张吧。就像nagisa的相片一样。今后一定会充满会想。
人总有一死。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大几十年后。然而人只要看不到人生的尽头,就会肆意挥霍自己的人生。躺在床上,一直在想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但是思来想去还是发现没有意义。个体的生命是没有意义的。人死了之后归于虚无。人世间的万物皆与他无关了。但是,我们任然为生活中的美好而喜悦,为了美好东西的逝去而悲伤。对于物种来说,生命的意义是传承。而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生命的意义在于体验。
突然想到kanon里的栞,栞与祐一的对话中,总是飘着淡淡的忧伤。然而,她却总是笑着的。当大家给她开生日会时,周围喧嚣吵杂,她会不会有一刻想到她将归于尘土,而感到落寞呢。我曾经对栞线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带着这样的心境,又把京都的kanon栞线的几集拿出来看,现在反而越来越喜欢。
大家珍惜眼前人。
心情有点杂,写的比较乱。就当是随笔吧。
“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你归了土,因为你是从土而出的,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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