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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25岁的蛇叔 - 2012/2/15 21:44:00

小李飞刀版《藤野先生》


中原少林寺会馆的门房里有几本剑谱买,有时还值得去一转;倘在上午,里面的几间厢房里倒也还可以坐坐的。但到傍晚,有一间的地板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响得震天,兼以满房烟尘斗乱;问问精通时事的人,答道,“那是在学武功。”


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呢?


我就往再南边去。从中原出发,不久便到一处驿站,写道:蛾眉山。不知怎地,我到现在还记得这名目。其次却只记得桃花岛了,这是宋的遗民黄药师先生客死的地方。江南是一片莺燕,并不小;冬天冷得利害;还没有关外的侠客。


大概是物以希为贵罢。北边的乞丐到了南边,便用红头绳系住木棒,倒挂在手里,尊为“打狗棒”;大理生着的和尚,一到北京就请进皇室,且美其名曰“南帝”。我到中原也颇受了这样的优待,不但喝酒不收费,几个小二还为我的食宿操心。我先是住在大牢旁边一个客店里的,初冬已经颇冷,蚊子却还多,后来用被盖了全身,用衣服包了头脸,只留两个鼻孔出气。在这呼吸不息的地方,蚊子竟无从插嘴,居然睡安稳了。饭食也不坏。但一位小二却以为这客店也包办囚人的饭食,我住在那里不相宜,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地说。我虽然觉得客店兼办囚人的饭食和我不相干,然而好意难却,也只得别寻相宜的住处了。于是搬到别一家,离大牢也很远,可惜每天总要喝难以下咽的芋梗汤。


从此就看见许多陌生的侠客,听到许多新鲜的八卦。有一天我来到一家酒馆。其时进来的是一个黑瘦的先生,无须,挟着几瓶大大小小的酒壶。一将酒壶放在桌子上,便用了缓慢而很有顿挫的声调,向大家介绍自己道:——


“我就是叫作李寻欢的……”


后面有几个人笑起来了。他接着便讲述飞刀在中原发达的历史,那些大大小小的酒壶,便是从最初到现今他讲解关于这一门学问所喝光的。起初有几壶是米酿的;还有关外葡萄酿的,他们的酿制和研究新的制酒,并不比关外早。


那坐在后面发笑的是在中原江湖混的不好的,在武林已经几年,掌故颇为熟悉的了。他们便给客人讲演每个大侠的历史。这李先生,据说是穿衣服太模胡了,有时竟会忘记带银子;冬天是一件旧外套,寒颤颤的,有一回上马车去,致使赶车的疑心他是扒手,叫车旁边的客人大家小心些。


他们的话大概是真的,我就亲见他有一次上酒馆没有带银子。


过了一时辰,大约是卯时,他使助手铁传甲来叫我了。到得他的座位边,见他坐着——他其时正在研究着飞刀,后来有一个排名在江湖的兵器谱上发表出来,他排第一。


“我请客,你能坐下来喝么?”他问。


“可以喝一点。”


“那来我这里喝!”


我不想欠他的,就交出所挣的银子给他,他收下了,但第二三天便还我,还给了我一封信,并且说,此后每一星期要陪他喝一回,还要指点我武功。我听时,很吃了一惊,同时也感到一种不安和感激。原来我的武功已经从头到末,都被他看透了,在信里,他不但增加了许多脱漏的地方,连内力的错误,也都一一订正。这样一直继续到他结婚。


可惜我那时太不用功,有时也很任性。还记得有一回李先生将我叫到他的客店里去,翻出我那秘籍上的一个图来,是下臂的血管,指着,向我和蔼的说道:——


“你看,你将这条穴位移了一点位置了。——自然,这样一移,姿势的确比较的好看些,然而武功不是耍帅,招式是那么样的,我们没法改换它。现在我给你改好了,以后你要全照着秘籍上那样的画。”


但是我还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道:——


“姿势是我摆的不错;至于实在的情形,我心里自然记得的。”


那年武林大会之后,我便到关外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中原,兵器谱排名早已发表了,侠客一百余人之中,我在中间,不过是没有落第。但这回李先生却担了罪名,他所担任的罪名,是梅花大盗。


他在少林寺关了大概七天,他又叫我去了,很高兴地,仍用了极有抑扬的声调对我说道: “我因为听说名门正派是很龌龊的,所以很担心,怕他们不肯放我。现在总算放心了,没有这回事。”


但他也偶有使我很为难的时候。他听说龙啸云和夫人是不和的,但不知道详细,所以要问我怎么办,还叹息道,“总要看一看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有一天,江湖的名侠到我客店里来了,要借我的剑看。我找出来交给他们,却只翻检了一通,并没有带走。但他们一走,邮差就送到一封很厚的信,拆开看时,第一句是:——


“你受死罢!”


这是《射雕英雄传》上的句子罢,但经很多武侠小说家新近引用过的。其时正值武侠小说风行,金老先生便写了一部给华人看的书,中间便是这一句。王朔很斥责他的不逊,文学青年也愤然,然而暗地里却早受了他的影响了。其次的话,大略是说我能在江湖混的那么好,是靠李寻欢照我,所以能有这样的成绩。末尾是匿名。


我这才回忆到前几天的一件事。因为要开武林大会,侠客便在木板上写告示,末一句是“请全数人员无论如何都照样到要”,而且在“照”字旁边加了一个圈。我当时虽然觉到圈得可笑,但是毫不介意,这回才悟出那字也在讥刺我了,犹言我得了李寻欢照我,才出来混的。


我便将这事告知了李先生;有几个和我熟识的大侠也很不平,一同去诘责江湖名侠的无礼,并且要求他们将证据发表出来。终于这流言消灭了,名侠却又竭力运动,要收回那一封匿名信去。结末是我便将这金庸式的信退还了他们。


关外是穷地方,所以关外人当然是低能儿,能在江湖混得好,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无怪他们疑惑。但我接着便有参观屠杀关外人的命运了。第二年江湖上添加了一个金钱帮,帮会形式是全日制的,一天已完而还没有到完的时候,便找几个好欺负的混混围殴,自然都是金钱帮胜关外人的情形。但偏有关外人夹在里边:给金钱帮人做侦探,被金钱帮捕获,要砍死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关外人;在旁边看的还有一个我。


“万岁!”他们都拍掌欢呼起来。


这种欢呼,是每砍一次都有的,但在我,这一声却特别听得刺耳。此后回到关外来,我看见那些闲看砍人的人们,他们也何尝不酒醉似的喝彩,——呜呼,无法可想!但在那时那地,我的意见却变化了。


到第二的终结,我便去寻李先生,告诉他我将不在中原混了,并且离开这江南。他的脸色仿佛有些悲哀,似乎想说话,但竟没有说。


“我想去海上,先生教给我的武功,也还有用的。”其实我并没有决意要去海上,因为看得他有些凄然,便说了一个慰安他的谎话。


“为在中原而混的武功之类,怕于海上也没有什么大帮助。”他叹息说。


将走的前几天,他叫我到他家里去,交给我一把飞刀,后面刻着四个字道:“小李飞刀”,还说希望将我的剑也送他。但我这时适值没有剑了;他便叮嘱我将来有了寄给他,并且时时通信告诉他此后的状况。


我离开中原之后,就多年没有拿过剑,又因为状况也无聊,说起来无非使他失望,便连信也怕敢写了。经过的年月一多,话更无从说起,所以虽然有时想写信,却又难以下笔,这样的一直到现在,竟没有寄过一封信和和一把剑。从他那一面看起来,是一去之后,杳无消息了。


但不知怎地,我总还时时记起他,在我所认为我朋友的之中,他是最使我感激,给我鼓励的一个。有时我常常想:他的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诲,小而言之,是为关外,就是希望关外人有好的武功;大而言之,是为武术,就是希望好的武术传到关外去。他的性格,在我的眼里和心里是伟大的,虽然他的姓名并不为许多人所知道。
  
他所改正的秘籍,我曾经订成三厚本,收藏着的,将作为永久的纪念。不幸七年前迁居的时候,中途毁坏了一口书箱,失去半箱书,恰巧这秘籍也遗失在内了。责成运送局去找寻,寂无回信。只有他的飞刀至今还挂在我海外寓居的东墙上,书桌对面。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仰面在灯光中瞥见他黑瘦的面貌,似乎正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了,于是喝上一杯二锅头,再继续练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武功。


十月十二日。
永远25岁的蛇叔 - 2012/2/15 21:44:00
向大家分享一下,有点搞,挺好玩的
画ノ音 - 2012/2/16 2:51:00
有一间的地板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响得震天,兼以满房烟尘斗乱;问问精通时事的人,答道,“那是在学武功。”

那啥,看到開頭就笑出來了。相信還記得原作這句話是怎樣的人也會有相同的感受才對。
由於不同的點太多了實在懶的一個一個指出來。嘛,不過在這裡只讓自己看著有趣實在可惜。
總之有興趣的同學請猛擊下面這玩意兒展開來看看原作寫的是什麼樣子。

[wrap=《藤野先生》,0]
東京也無非是這樣。上野的櫻花爛熳的時節,望去確也像緋紅的輕雲,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結隊的“清國留學生”的速成班,頭頂上盤著大辮子,頂得學生制帽的頂上高高聳起,形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辮子,盤得平的,除下帽來,油光可鑒,宛如小姑娘的髮髻一般,還要將脖子扭幾扭。實在標致極了。

中國留學生會館的門房裏有幾本書買,有時還值得去一轉;倘在上午,裏面的幾間洋房裏倒也還可以坐坐的。但到傍晚,有一間的地板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響得震天,兼以滿房煙塵鬥亂;問問精通時事的人,答道,“那是在學跳舞。”

到別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呢?

我就往仙臺的醫學專門學校去。從東京出發,不久便到一處驛站,寫道:日暮裏。不知怎地,我到現在還記得這名目。其次卻只記得水戶了,這是明的遺民朱舜水先生客死的地方。仙臺是一個市鎮,並不大;冬天冷得利害;還沒有中國的學生。

大概是物以希為貴罷。北京的白菜運往浙江,便用紅頭繩系住菜根,倒掛在水果店頭,尊為“膠菜”;福建野生著的蘆薈,一到北京就請進溫室,且美其名曰 “龍舌蘭”。我到仙臺也頗受了這樣的優待,不但學校不收學費,幾個職員還為我的食宿操心。我先是住在監獄旁邊一個客店裏的,初冬已經頗冷,蚊子卻還多,後來用被蓋了全身,用衣服包了頭臉,只留兩個鼻孔出氣。在這呼吸不息的地方,蚊子竟無從插嘴,居然睡安穩了。飯食也不壞。但一位先生卻以為這客店也包辦囚人的飯食,我住在那裏不相宜,幾次三番,幾次三番地說。我雖然覺得客店兼辦囚人的飯食和我不相幹,然而好意難卻,也只得別尋相宜的住處了。於是搬到別一家,離監獄也很遠,可惜每天總要喝難以下咽的芋梗湯。

從此就看見許多陌生的先生,聽到許多新鮮的講義。解剖學是兩個教授分任的。最初是骨學。其時進來的是一個黑瘦的先生,八字鬚,戴著眼鏡,挾著一叠大大小小的書。一將書放在講臺上,便用了緩慢而很有頓挫的聲調,向學生介紹自己道:——

“我就是叫作藤野嚴九郎的……。”

後面有幾個人笑起來了。他接著便講述解剖學在日本發達的歷史,那些大大小小的書,便是從最初到現今關於這一門學問的著作。起初有幾本是線裝的;還有翻刻中國譯本的,他們的翻譯和研究新的醫學,並不比中國早。

那坐在後面發笑的是上學年不及格的留級學生,在校已經一年,掌故頗為熟悉的了。他們便給新生講演每個教授的歷史。這藤野先生,據說是穿衣服太模胡了,有時竟會忘記帶領結;冬天是一件舊外套,寒顫顫的,有一回上火車去,致使管車的疑心他是扒手,叫車裏的客人大家小心些。

他們的話大概是真的,我就親見他有一次上講堂沒有帶領結。

過了一星期,大約是星期六,他使助手來叫我了。到得研究室,見他坐在人骨和許多單獨的頭骨中間,——他其時正在研究著頭骨,後來有一篇論文在本校的雜誌上發表出來。

“我的講義,你能抄下來麼?”他問。

“可以抄一點。”

“拿來我看!”

我交出所抄的講義去,他收下了,第二三天便還我,並且說,此後每一星期要送給他看一回。我拿下來打開看時,很吃了一驚,同時也感到一種不安和感激。原來我的講義已經從頭到末,都用紅筆添改過了,不但增加了許多脫漏的地方,連文法的錯誤,也都一一訂正。這樣一直繼續到教完了他所擔任的功課:骨學、血管學、神經學。

可惜我那時太不用功,有時也很任性。還記得有一回藤野先生將我叫到他的研究室裏去,翻出我那講義上的一個圖來,是下臂的血管,指著,向我和藹的說道:——

“你看,你將這條血管移了一點位置了。——自然,這樣一移,的確比較的好看些,然而解剖圖不是美術,實物是那麼樣的,我們沒法改換它。現在我給你改好了,以後你要全照著黑板上那樣的畫。”

但是我還不服氣,口頭答應著,心裏卻想道:——

“圖還是我畫的不錯;至於實在的情形,我心裏自然記得的。”

學年試驗完畢之後,我便到東京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學校,成績早已發表了,同學一百餘人之中,我在中間,不過是沒有落第。這回藤野先生所擔任的功課,是解剖實習和局部解剖學。

解剖實習了大概一星期,他又叫我去了,很高興地,仍用了極有抑揚的聲調對我說道:——

“我因為聽說中國人是很敬重鬼的,所以很擔心,怕你不肯解剖屍體。現在總算放心了,沒有這回事。”

但他也偶有使我很為難的時候。他聽說中國的女人是裹腳的,但不知道詳細,所以要問我怎麽裹法,足骨變成怎樣的畸形,還嘆息道,“總要看一看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有一天,本級的學生會幹事到我寓裏來了,要借我的講義看。我檢出來交給他們,卻只翻檢了一通,並沒有帶走。但他們一走,郵差就送到一封很厚的信,拆開看時,第一句是:——

“你改悔罷!”

這是《新約》上的句子罷,但經托爾斯泰新近引用過的。其時正值日俄戰爭,托老先生便寫了一封給俄國和日本的皇帝的信,開首便是這一句。日本報紙上很斥責他的不遜,愛國青年也憤然,然而暗地裏卻早受了他的影響了。其次的話,大略是說上年解剖學試驗的題目,是藤野先生講義上做了記號,我預先知道的,所以能有這樣的成績。末尾是匿名。

我這才回憶到前幾天的一件事。因為要開同級會,幹事便在黑板上寫廣告,末一句是“請全數到會勿漏為要”,而且在“漏”字旁邊加了一個圈。我當時雖然覺到圈得可笑,但是毫不介意,這回才悟出那字也在譏刺我了,猶言我得了教員漏泄出來的題目。

我便將這事告知了藤野先生;有幾個和我熟識的同學也很不平,一同去詰責幹事托辭檢查的無禮,並且要求他們將檢查的結果,發表出來。終於這流言消滅了,幹事卻又竭力運動,要收回那一封匿名信去。結末是我便將這托爾斯泰式的信退還了他們。

中國是弱國,所以中國人當然是低能兒,分數在六十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無怪他們疑惑。但我接著便有參觀槍斃中國人的命運了。第二年添教黴菌學,細菌的形狀是全用電影來顯示的,一段落已完而還沒有到下課的時候,便影幾片時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戰勝俄國的情形。但偏有中國人夾在裏邊:給俄國人做偵探,被日本軍捕獲,要槍斃了,圍著看的也是一群中國人;在講堂裏的還有一個我。

“萬歲!”他們都拍掌歡呼起來。

這種歡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但在我,這一聲卻特別聽得刺耳。此後回到中國來,我看見那些閑看槍斃犯人的人們,他們也何嘗不酒醉似的喝彩,——嗚呼,無法可想!但在那時那地,我的意見卻變化了。

到第二學年的終結,我便去尋藤野先生,告訴他我將不學醫學,並且離開這仙臺。他的臉色仿彿有些悲哀,似乎想說話,但竟沒有說。

“我想去學生物學,先生教給我的學問,也還有用的。”其實我並沒有決意要學生物學,因為看得他有些淒然,便說了一個慰安他的謊話。

“為醫學而教的解剖學之類,怕於生物學也沒有什麼大幫助。”他嘆息說。

將走的前幾天,他叫我到他家裏去,交給我一張照相,後面寫著兩個字道:“惜別”,還說希望將我的也送他。但我這時適值沒有照相了;他便叮囑我將來照了寄給他,並且時時通信告訴他此後的狀況。

我離開仙臺之後,就多年沒有照過相,又因為狀況也無聊,說起來無非使他失望,便連信也怕敢寫了。經過的年月一多,話更無從說起,所以雖然有時想寫信,卻又難以下筆,這樣的一直到現在,竟沒有寄過一封信和一張照片。從他那一面看起來,是一去之後,杳無消息了。

但不知怎地,我總時時記起他,在我所認為我師的之中,他是最使我感激,給我鼓勵的一個。有時我常常想:他的對於我的熱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誨,小而言之,是為中國,就是希望中國有新的醫學;大而言之,是為學術,就是希望新的醫學傳到中國去。他的性格,在我的眼裏和心裏是偉大的,雖然他的姓名並不為許多人所知道。

他所改正的講義,我曾經訂成三厚本,收藏著的,將作為永久的紀念。不幸七年前遷居的時候,中途毀壞了一口書箱,失去半箱書,恰巧這講義也遺失在內了。責成運送局去找尋,寂無回信。只有他的照相至今還掛在我北京寓居的東牆上,書桌對面。每當夜間疲倦,正想偷懶時,仰面在燈光中瞥見他黑瘦的面貌,似乎正要說出抑揚頓挫的話來,便使我忽又良心發現,而且增加勇氣了,於是點上一枝煙,再繼續寫些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惡痛疾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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