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s far away
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被痛感所包围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只是稍微晃动一下脑袋都觉得疲劳无比。视野里只有自己的枕头,还有胸前焦黑变形的身份识别牌在荧光灯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第一幕
“哟……”
踩着地上的树阴向前走,一直走到台阶处才停下来。看着这只有两阶的台阶,我回想起了入院时的事情。人果然只有在受伤的时候,才会明白健康的重要性啊。
“哎……”
那个时候拄着拐棍都很难应付的台阶,现在已经能够很轻易地通过了。眼前绿色的草地令人眩目。我走向中庭里的长椅。
“嗨,哈……Прибытие(到达!)!”
在长椅上坐着一位我认识的人。那个人刚才正在呆呆的望着天空,因为我的声音而回过神来,转过头来看着我。她就是那个事故前令我有些害怕的原风纪委员长。今天早上听说她自引退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加寡言少语。
“……库德利雅卡?”
“今天的风真舒服呢。”
“这么大太阳还那样蹦蹦跳跳的,库德利雅卡真是很活泼啊。”
“我很喜欢身体能够自由活动的感觉。”
“这样啊。”
“我在病床上一直在思考呢。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该怎么办呢?要怎么做才好呢……之类的问题。结果越想越不安,整个人就像是要崩溃了一样。不过……因为我很认真地在做复健……”
扑腾扑腾的试着跳了几下。
“万事OK哦!”
“真好呢。实现梦想的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健康啊。”
“是的说!……咦?”
这才注意到长椅的一边放着一个纸袋。
“那是什么书呢?”
似乎纸袋里放了几本很厚的书。
“已经是不要的东西了。”
“这样啊……我看看可以吗?”
“……那些书很没意思的哦”
她从纸袋里拿出几本书来。
“关于法律的书吗?”
啪啦啪啦地翻了几页。大量的细小的文字飞入我的眼帘。似乎每一本书都被翻了很多遍,纸面都有些旧了。而且上面的笔记也很多。《基本六法全书》、《民事诉讼法》……尽是一些这样的标题。
“这些书你不想要了是因为已经学习完了吗?”
我打开手上剩下的最后一本书问道。这本书的封面是《修正儿童福利法概论》。
“法律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学习完的专业。”
正当我想问为什么的时候,她小声地说道
“因为已经放弃了啊。”
“放弃?为什么呢?”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悲伤的笑了一下。
“库德利雅卡,你还准备待在这儿吗?我有事得先走了。要是你对那些书感兴趣的话就送给你了,没兴趣的话就把它们扔了吧。”
“二,二木同学”
在叫她的时候我的舌头像是打了个结。我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叫“二木同学”的时候总有一种不习惯的感觉。既然我曾经请求过直呼她的名字,那么叫她“佳乃多同学”本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说。
“怎么了?”
“那个……恩……”
但是我对站在那儿的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虽说已经出院了,但是还是不要太调皮了啊。”
那个人留下了这温柔的话语低头离去。我一直目送着她。突然间我的视线落在了一本书上,贴在那书上的便条上写着这样的条目:
“……‘(所有的国民)应当为了儿童能够身心健康的出生,成长而不断的努力’,‘(所有儿童的)生活应当一视同仁地得到保障与爱护’”(注1)
条目的字迹很潦草。上面写着的是便条底下印刷字的内容。那些印刷字似乎已经被圆珠笔刷刷的涂掉了。从笔迹上可以看出她涂掉那些字的时候应该是很焦躁的。她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面对着本书的呢?我不明白。
第二幕
我拎着纸袋回到了宿舍。
“啊,欢迎回来,小德。”
在玄关遇见了三枝同学。
“我回来了的说,三枝同学。”
空气中飘来软绵绵的黄油和砂糖的味道。
“好香啊。”
“啊呀?是吗?”
三枝同学略带些奇怪的闻了闻自己的上衣。
“我闻不出来呢……”
“很细微的味道。你是做了什么甜食吗?”
“恩,做了雪芳蛋糕。这次做得很好噢。……嗨!”
“唉,哎呀—!?”
三枝同学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紧紧地抱住了我。
鼻子贴在她的上衣上,味道变得更重了。有新鲜的,凉丝丝的桔子薄荷的气味。这个味道让人觉得有些伤感。但是,我在心中默默的说“这真是太好了!”。我感到带着桔子薄荷味的三枝同学没有了平常那种微妙的刻薄。
“我现在终于明白唯姐的心情了。”
“是,是什么呢?”
“很放松的心情。”
“那,那真是多谢夸奖的说……”
虽然来个谷同学也喜欢这样做,但是总觉得她是拿我当抱枕了的说……一有空隙就跑过来紧紧抱着我。话说被来个谷同学抱住得时候感觉是“轰隆—”;被三枝同学抱住时感觉是“噗呦—”,被小毬同学抱住得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被铃同学抱住的时候大概是“咩”的感觉……然后大概……所有抱过我的人都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吧……
呜呜,明明每天喝牛奶为什么我就是长不大呢……难道是因为妈妈的光溜溜遗传基因的缘故吗?。
“三枝同学现在比我还喜欢抱别人吗?”
“这个……”
三枝同学的手臂松开了。我伸展了一下身体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她的怀抱。
“我还没有一下子就到那种地步啦。虽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总感觉现状是好不容易前进三步却又后退了两步一样……”
三枝同学左手贴着自己的额头上笑了起来。她在吐露真情的时候,一点也看不见平常那样故意装作滑稽的表情。现在三枝同学展现的才是她真实的一面。很多人只看得见自己乐意看到的东西,这些总是从外表来决定一切的人实在是太可悲了。
“三枝同学一定能够做的很好的说!”
“要是这样就好了呢。话说,那是什么?”
“啊,这个……”
我迅速把纸袋藏在背后。
“只是些书而已。”
“哦?这样啊。又要读那些难懂的书啊,小德真是努力的孩子呢。”
虽然三枝同学有些疑问,但是她似乎不打算深究下去。
我们一起走了起来。
“三枝同学再不努力的话是不行的说。补习考试还没有考完吧?”
“是的呢。我文科完全不行啊,或者说我除了数学和物理全部都不及格,啊哈哈。”
“大概是我教的不好吧。”
“啊呀,不是小德的问题啦。是我太笨了,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从来都提不起兴趣。”
“挑食的话是会发育不良的哦?”
“话是没错啦。但是小德啊……”
“恩?”
“你什么都吃不也这样吗?”
“哎,哎呀?”
“软乎乎,软乎乎”
“在,在摸哪里啊?”
“恩,胸部……在哪来着?”
“这,这个疑问句让我很受伤的说……”
“啊,对不起。我只是想说特例也是有的……”
“不要打哈哈。”
“呜呜,小佳踩雷了么……”
“三枝同学老是这样,把你的胸部分给我一点的说。”
“我真想多多的分给你呢。”
三枝同学停下脚步。
“怎么了?”
“嘿!”
“哎,哎呀—!”
三枝同学不分青红皂白一把把我拉了过去,紧紧地抱了起来。
“——!”
我的头埋在三枝同学胸前。
“你和我身高差距太大所以胸部都贴不到一块儿去呢。”
“噗哈!”
“啊哈哈,等你长高一点我再分给你吧。”
“请你不要忘记你的诺言的说。我现在正在一点点地长高的说。”
“啊,这样啊。”
“在医院作检查的时候测出来我长高了。”
“这样啊,太好了。”
三枝同学就像自己遇上了好事一般高兴地笑了起来。
“听说航天员选拔对身高有要求。”
“是的说!”
从她的手腕里解放出来我们开始爬楼梯。
“小德有梦想真好啊——”
“三枝同学不是也有梦想么?”
“虽然有梦想,但不像小德那样是关于将来的梦想呢。”
“啊,这样啊……”
“我完全预测不了将来会发生什么,光是处理现在的事情就已经觉得很辛苦了。所以我很羡慕小德呢……”
三枝同学笑了笑。
谁都会有烦恼的时候,而那个烦恼却只有自己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们两个人都了解这一点吧,我们总是才能够笑着谈论这些事情呢。
在走廊上,时不时地会遇上以前的同班同学。
“欢迎回来——”
“Yahoo!”
“你好的说——”
在大家的招呼声中,我感觉得到出院的同学是越来越多了。
“三枝同学,请问你有空吗?”
“恩?怎么?”
“我在想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来喝一口茶呢?”
“恩,可以啊。反正我是悠闲星球的人。”
“悠闲星球在哪里?”
“恩……从那个拐角拐过弯以后,一直朝前走走到大天亮,大概—”
我们就在房间的门口聊着这些没啥意义的话。
把纸袋放在椅子上,我开始准备红茶。从电热壶里取来开水注入茶具当中,眼睛注视着茶叶的飘落。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屋里的三枝同学环顾四周说道:
“单人间呢。真不错啊——”
“三枝同学是住三人间的吧。”
“恩,欢乐祥和的三人间。……啊,当然也不都是欢乐就是了。这事儿先放一边,话说你为什么不募集室友呢?”
“虽然是想过要募集啦,但是那个时候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了。所有房间的同学们都已经跟自己的室友打成一片了。”
“你很寂寞么?”
“是的,很寂寞呢。不过我对这个房间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放书这件事情很满意的说。”
茶叶静静的飘落。琥珀色的液体映出桌面上的景象。那是从灰色的纸箱漏出一角的一堆书。里面有英语和俄语的辞典,航空从业资格考试的参考书,还有无线从业资格考试的题集等等。
“三枝同学,你要放多少白糖呢?”
“有方糖吗?”
“没有。不过有冰糖哦。”
我从抽屉里拿出袋子给三只同学看。
红茶一倒入马克杯里,锡兰乌巴红茶特有的香味就开始散开来。
“我很久都没有喝红茶了。”
三枝同学接过杯子说道。
“这个红茶叫什么名字?”
“锡兰乌巴的橙黄白毫红茶……啊,所谓橙黄白毫就是……”
“就是根据采摘位置的不同而命名的品种吧?”
“是这样。”
“我经常听姐姐……”
三枝同学在那个词卡了壳。这个词语真的那么让人觉得害羞吗,她的头都低了下来。
“……经常听姐姐说起这个呢。”
“啊哈哈。真像二……二木同学的风格。”
“恩?为什么舌头打结了?这音很难读吗?”
“这,这个……并不是这样。”
“……这样啊。”
马克杯在手中转来转去。我们陷入了沉默。虽然还没有回想起所有的事情,但是总觉得那些记忆就像无论怎么伸手也够不着的星星那样,虽然看起来近在眼前,实际上却是远在天边。
也许,称这些记忆的碎片为“思念”应该更加恰当。
“总觉得……‘二木同学’这个称呼听起来很寂寞。但是我也只能这么称呼她……”
因为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有记忆的碎片残留了下来,只有那一开始就存在的东西才能残留下来。……这句话是谁说的呢?
“恩……”
三枝同学将冰糖投入红茶里,随着下沉的过程发出奇妙的声音。
一块,两块,三块……
“我也觉得是这样呢。每次一喊‘姐姐’就感觉很奇怪。但是喊过一次之后就开始习惯起来。
不停的喊下去,现在已经完全变成我自己的语言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呢,想想就觉得很可笑,明明已经长这么高了,早就不是幼儿园的孩子了,现在居然在练习这么亲密的称呼……。”
三枝同学兴奋地说着,语速非常的快。
“我喊得还不是很好。我应该喊得更加自然一点。哪怕只是自然一点点我可以都向那个人传达更多的心意。只要能够自然的呼唤那个人……应该会给她更多更多的宽慰吧。”
“但是我还不能当着她的面那么称呼她……”
她小声说道。
“不过我每天都在练习呢。对着镜子不断的喊:姐姐,姐姐……”
三枝同学抿了一口茶。即使很缓慢,三枝同学却仍然在不断前进,我觉得这样是最好的了。我们都沉默了下来。一直那样静静的喝着红茶。
“……多谢款待,小德!”
“不用客气。”
从床上站起来,三枝同学的目光投向了桌面。
“已经从箱子里,拿出来了呢。”
“是的说。”
三枝同学看起来想说什么。但是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果然是想不起来了啊。”
“想不起来什么呢?”
“我啊,总觉得自己好像说过扔掉它也可以之类的话。但是那肯定是……错误的吧。”
“……?”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而已。拜拜,小德。”
“啊,是的。再见!”
三枝同学挥了挥手走出房间。
“……扔掉也可以……么”
我看着那个纸袋。那个,难道不是很重要的书籍吗?
就好像我的那些书,我的那些机械零件和身份牌那样重要吗?
——想谈一谈这件事。想找一个人谈一谈这件事。
第三幕
“理树君,突然把你叫出来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那么你想跟我说什么呢,库德?”
在家务学习活动室,理树这样问道。
“那个……二,二木同学……”
“二木同学……怎么了?”
我递上一本书。那本书满是便签纸和笔记。
理树一边坐在榻榻米上一边翻着书。
“好像是很难懂的法律书啊。”
“二……木同学说这本书不要了,就把它给了我。并且她还说如果我也不要的话,就把它扔了。”
“这样啊。”
“是的说。”
我坐在理树的旁边。一边感受着他肩膀的温暖一边思考着问题。我一直很喜欢人的体温。那会让我确定自己的存在。
谁都不能独自确定自己的存在,只有在接触到温暖的时候才会找寻到“Who am I”的答案。
“库德想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这样啊”
“……究竟哪个是正确的,哪个是错误的呢?我闹不清楚。”
“恩……”
我们陷入了沉默。
教室的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凉丝丝的。从这风里可以感受到季节变换的痕迹。
啪,理树将那本书合上了。
“库德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吧。”
“……是的。”
“肯定谁都不能告诉你心中的那个答案究竟是对还是错。完全正确的东西大概是哪里都不存在的吧。库德怎么想呢?那个DVD,能告诉库德什么是正确的吗?”
“……那个告诉了我我犯下了一个错误。但是……”
理树静静的等待着我的下一句话。
“但是,那并不能告诉我什么是正确的事情。我也许真的是想错了,我的梦想也许只不过是继续犯同样的错误而已。即使这样……”
总是用“但是”。
可是,即使是这样,就算是这样……
“总有一天……我会飞起来的。”
“恩,没错。能够飞起来就好了呢,库德。”
我一边咀嚼着理树的话一边看着窗外。虽然因为屋内太亮看不清外面的景色,但是我敢肯定,外面一定有我梦寐以求的星星的世界。
“恩,贝尔卡,听话!”
一看到项圈和绳子,贝尔卡一个劲儿的摇头。
在后院里,我蹲在贝尔卡的面前。
“没关系哦,项圈一点都不可怕的说—”
摇头。
“真是的,真拿你没办法啊。你应该好好学学斯特里尔卡!你看,我都能办到哦!”
从领口里拉出银色的项链。
发出叮铃铃声音的是那块烧焦的身份牌。
一看到它我的心就很痛,但是我已经决定抱着那些后悔与伤痛继续前行,笑着面对未来。
“一点都不可怕。恩,一点都……不可怕。”
我蹲下来紧紧抱住贝尔卡。
汪?
贝尔卡舔着我的脸颊。那个温暖让我感到很舒服。
“早晨的散步?”
清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之后又有纸袋落地的声音。
“二……二木同学”
“早上好,库德利雅卡。”
她右手拿着的似乎是竹刀袋。
“Good morning的说。晨练么?”
“恩,荒废了好一阵呢。真是好久都没有练过了。”
嗖的一声,她挥了一下竹刀。
“我是想着扔垃圾之前顺路过来练习一下。”
“……这样啊。”
那个纸袋里似乎放了很重的东西。
“那里面是书吗?”
“怎么了,你想要吗?”
“也不是那个意思啦……”
我正想说“二木同学”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我总是这样称呼她姓氏,大概是我无意识中想躲避她的缘故吧。
现在不做以后就会后悔。所以与其一直不说到最后后悔,还不如说出来的好。
“也不是那个意思……那个……佳,佳奈多同学”
正准备离去的脚停住了。她并没有转过身来,所以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你想成为一个律师吗?”
从背后过来的疑问,经过长长的沉默,才慢慢的有了回答。
“……是呢。我曾经想成为‘正义的伙伴’。曾经想变成能够帮助别人的人。即使谁也救不了我们,我们也不会绝望。如果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救赎的话,那么我自己就成为别人的救世主吧……这是我来这所学校之前所想的,但是现在我已经完全弄不明白了。”
佳奈多同学全是用过去式来表达这句话。
“为什么放弃了呢?”
“为什么?”
“是的说。为什么?”
“虽然有很多继续下去的理由,但是这些理由一个一个的被我抛弃了。”
“不能放弃!”
我的话让佳奈多同学转过身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内心的动摇,竹刀掉落在了地上。
“请不要放弃。请不要抛弃。那是梦想啊……放弃之类的话,怎么能够轻易说出口呢?”
“库德利雅卡……可是……”
“可是……就算是抛弃了也什么都没有改变。况且,抛弃是最简单的选择。抛弃某件事
也是一项决定不是么?但是,应该有更好的方法。一定有比放弃一切而结束更好的方法存在!”
我的手紧紧握住身份牌。
“那些书……那些佳奈多同学的努力……正是佳奈多同学的梦想不是么?”
她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之后低下头去。
“库德利雅卡,我呀,一直觉得自己要是不存在了该多好啊。”
她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了。我正要反驳的时候,她接着说道:
“总是说违心的话,这是个很差劲的习惯吧。明明我不想那样,偏偏嘴里说不出自己心里所想的东西。明明因此而失去了很多东西,却总也不记得教训。没有说出口的勇气,就这样一直抱着心病……但是,我又觉得在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声音的前方,三枝同学正站在那里。
还是那一成不变的表情——看上去总是嬉皮笑脸的表情下,隐藏着痛苦,辛酸,却又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真意。
她左手从校服的口袋里取出发夹戴在了头上。
一阵风吹过使得树叶沙沙作响。
是因为那随风飘扬的长发吗?我闻道了桔子薄荷的味道。
“佳奈多。”
轻轻地呼唤着那个名字。
有人曾经这样说过:只有名字是谁也夺不走的。
就像我永远是库德利雅卡一样,三枝同学所呼唤的那个名字中,确实有着力量的存在。
那是能够让叶留佳和佳奈多之间能够彼此传达自己心声的力量。
佳奈多同学颤抖着抬起头来,不断的摇着头,小声地说着什么。
听起来好像是“我没有什么祈求希望的资格”之类的话语。
“一起,努力吧。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像我们一样的孩子。所以,请不要放弃!”
三枝同学以坚定的步伐走到二木同学面前,拉起她的手,把书压在她的手掌上。
之后紧紧地合上她的手掌,说道:
“姐姐的话”
三枝同学咬紧牙关继续说下去。
“如果是姐姐的话,一定做得到的。所以,加奈多,请加油吧。”
“叶留……佳”
加奈多同学再一次低下头来试图掩饰她复杂的表情。
她拿着书的手在微微颤抖,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
最终她默默地接受了那只伸出来的手。
——不敢说自己从来没做过后悔的事情。一直怀着后悔的心理,草率地作出错误的选择,抱着错误走下去的话,只能永远的低着头前进。
但是,即使我们不能够做到永远坚强,只要紧紧地握住梦想的碎片,为了我,为了我们珍惜的那些宝物,我们就可以宣誓——
“我们会成为世界的齿轮。”
所以,怀抱梦想,面向未来,继续前行。
直到那“遥远”的“彼岸”(注2)
注1:括号部分为原法律条文的文字
注2:“遥远”与叶留佳发音相同,“彼岸”与佳奈多发音相同。
Z4です。从今天开始,Z4开始兑现自己接任立扑殿时所说的“LB基建”的诺言。
啪啪,一阵皮鞭抽过(谜之声:你丫早干嘛去了?)
<(_ _)>恩,总之我会慢慢的把LBEX的VFB里三个短篇和脑残Interview填上的,虽然说达不到大学时候的效率,但是……啊,但是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了OTL
另外……关于“库德利雅卡”这个译名的由来,在KFC的某群里爆发了史无前例的黑历史。各种凶残的译名飞出,群P,板砖,etc……
为了库德党(库尔德工人党?)纯洁美好的未来,请永远不要问我究竟这孩子中文译名究竟应该叫什么……
珍爱生命,远离库德!
原帖由 立扑 于 2009-2-15 10:17:00 发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