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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石 - 2005/8/12 5:09:00
为了使KFC分赛区的朋友们能够及时浏览到本次比赛的实况,现特开此帖来转载已在EGC论坛(主赛场)发表的选手作品,请大家随时关注此帖动态。谢谢。

EGC论坛 - 联合征文比赛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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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石 - 2005/8/12 5:13:00
(以下内容转载自EGC论坛 - 联合征文比赛区)

作者:选手NO.6
发表时间:2005-8-11 12:29:43
标题:幻燐狂想曲——战场回忆录

历史不会记得我的名字,也没有人会记得我的名字,我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只不过是有幸见证了一个时代的来临而已……

  “啊——”最后一个魔族的人倒在我的前面,说明战斗已经结束了。我把剑插在地上,坐在一块大石上休息。那些“精力过剩”的新兵们一部分去捡拾地上的物品,另一部分在搜索看看还有没有未死的魔族。突然有一个士兵喊道:“嘿!我发现了一样好东西!”然后看见有一个新兵把一个睡魔族的女孩从屋里拖了出来,那个女孩长着和猫一样的耳朵,手掌和脚掌也和猫的手掌脚一样,背上还有一对翅膀,正瑟瑟发抖地望我们,眼里充满了恐惧。其中一个人说:“反正她也要死的,不如让咱们玩过再死吧!”其它人纷纷赞成。之后传来的是女孩的惨叫和新兵们的奸笑。而我只是坐在大石上整理自己的装备,对其它士兵们的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任务完成了,15分钟后集合返回营地!”我没好气地下令道。

  “大家抓紧时间。”

    走了十天的路程。我们回到了营地。肯尼已经在帐篷等待我回来。

    看见我进来,肯尼向我打招呼地说:“格鲁。你真慢,不过没事回来就好了。”“没办法。没有马匹,徒步的速度就是这样。”我耸耸肩回答。肯尼是和我同期的队友,他出身于贵族,也是一个骑士,不过和平民出身的我却可以在军中无所不谈。

  “你有听到祖国那边的风声吗?”肯尼有点神秘地问我。“怎么啦?”我的回答很简短,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听说我们祖国カルッシャ王国德高望重的宫廷魔法师テニラ•オスト-フ大人邀请了魔人国的国王リウイ来祖国参加会双方为实现和平而签订要约的会谈。这样日后你就没机会表演了,‘猎魔者’。”在肯尼的话听出有点挖苦的味道。不过“猎魔者”这个名号并不是我想拥有的,在这高呼“驱逐魔族”的时代,仍有高唱共存之歌的人存在着。

  “那太好了!”我小声音嘀咕着。“吓?你刚才说什么?”肯尼伸长脖子过来问,他刚才应该是听不清我说的话。“没什么。只是我的自言自语罢了。”我拿着弓,背上装满箭的箭袋一边回答,一边走出帐篷。“你去练习吗?我也去,好久没跟你较量一番了。”肯尼兴致勃勃地拿起双手大剑跟着出来。

  “我只是去练习射击。我可不想今天刚回来就要去医护营里‘渡假’。”我推宕着走出帐篷。后面传来了肯尼一声长叹。

  “咚”又一箭命中靶心。当我再一次把手伸向箭袋时,发现箭已经射光了,一个侍从来走来问:“格鲁殿下,您的练习结束了吗?我们想开始回收箭矢的工作。”我把弓收在背上,随便回答到“已经结束了。你们开始工作吧。”“是的。您慢走。” 走出靶场,走到一棵树下面,挨着大树仰望着天空,火红的太阳仿佛要燃尽最后一片光芒似的渐渐西沉而去。夜幕逐渐取代了逝去的光亮,繁星点点散布于夜空中……

  “好漂亮的夕阳啊!日落时分的景像总是这么的迷人呀!”这时我才发现妮娜站在我的身旁。“格鲁前辈,你也在看夕阳吗?”微风吹拂着她的长发,长发在风中微微飘起。显示妮娜格外迷人。妮娜是部队的魔法师,我的后辈,一次战斗中认识的。

  “应该是吧。看见这般总让我想起以前的一些。”我继续望着正在被夜晚侵蚀的太阳。“那不打搅你了。”妮娜说完就朝营地的方向走去。我欣赏着夕阳,在微风的吹拂下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五年前,那天和现在的夕阳都是一样的美丽。在セルノ王国边境的一个村庄附近的小山坡上,有几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匆匆忙忙地走进森林。在村庄的人们没有发现他们的离开。“侦察完成了,那里的确住着魔族和半魔人。”“做得好!马上开始行动。”森林里传来这一段奇怪的对话。

    熊熊烈火狂卷着整个村庄,随之而即是村民的惨叫与哀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众多枪骑士一次又一次将手中的利剑长矛刺向手无寸铁的民众,儿童、老人、孕妇……最弱的群体在这场浩劫中迎来的却是最悲惨的宿命。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看着父亲倒在血泊吕的身影而吓得哇哇大哭,拼命想要逃离的母亲也在剑光闪过后失去了性命,怀中的婴儿掉落于地,可又有谁会在乎孩子惊恐的眼睛?

    这时,在那个小山坡上,一个背着一把长弓的人揪起身边同伴的衣领大声责问:“怎么会这样?究竟是干什么?那里住着的人都是平民啊?”被揪起的人一手推开责问他的人,“这样做是为了军神,为了我们人族的正义!他们是魔族,半魔人。”被推开的人的眼神中,流露出愤怒的气息。“为了军神和人族的正义?但是那个村庄里也住着我们的同胞啊!”那个人有条不紊地说道:“他们身为人族却和魔族同居生活。他们已经是叛徒。不必同情他们!你要清楚自己的立场!你也是カルッシャ王国的骑士。”说完,转过身对传令兵说:“叫他们把现场处理得像魔族做的一样。这样人族才会团结在一起。一起消灭那些邪恶的生物。”

    月亮慢慢地挂在了天空中,柔和的月光撒落在地上,其它人都走了,剩下那个背着长弓的人。“嘣。”他一拳打在树上,一些碎木屑飞了出来,低着头喃喃地说着“这就是军神的正义?这就是人族的正义?”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因为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他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

  “殿下,殿下。”一阵急促的声音和剧烈的摇动让我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后看到一个侍从打扮的女孩焦急的脸庞。“您躺在这里很久了。殿下,您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了?”她焦急地问道。“我没事。只是不小心睡着了。”我拨开她的手站了起来,抬头看天空已经是夜晚了。“殿下,需要我送您回营地吗?”侍从问道。

  “不用了,现在这么晚,你也快点回营地吧。”我把弓背在身上,望了望夜空,然后往营地走去。月亮和那天的一样,月光一样地柔和。我不由得感叹:“血雨腥风应到尽头了……”“殿下,您说什么?”侍从把头靠过来问,“没什么。”我敷衍的应付她。这样,她就一直跟着我走回营地。

    人族和魔族的战争不知在哪年开始的,只知道已经无休止地进行了上千年。换句话说就是我爷爷的爷爷还未出生就已经开打了。我是カルッシャ王国的一个骑士,カルッシャ王国的主张和军神一样:是消灭魔族以及统一人族所有的国家。常常派出远征军去讨伐魔族。我没有兴趣去理会那些国家大事,作为军人,拿好自己的武器,为了那份薪水,只好服从命令;自己在战场上活下来就足够了。而且战胜魔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了下级的恶魔和魔鬼,以及睡魔族、哥布灵外,其它的魔族都比人族强大的得多。以前的大多数战斗都是我们人族用人海战术才打败他们的。

    从士兵进身成为骑士的我,是部队里少有的存在,因为我在和魔族的战斗过很多场依然生还下来,所以被提拔,被士兵们称为“猎魔者”。不过说来讽刺,我从军仅仅因为家里太穷,养不起我,就把我送进了军队,并不是我的志愿。由于家里代代男性都是看林员,所以我从小就非常擅长射箭,但相比之下,我对那些天生就拥有魔法天赋或者出身名门望族的人是非常羡慕的。如果他们从军的话,他们一定会成为魔法师或者是骑士,和弓箭兵这样大路货相比,身价差太远了。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我隶属于カルッシャ王国的赤鹿骑士团。主要是讨伐魔族,消灭他们,顺手牵羊拿点魔族的财物。

    我与大多数的不同种类的魔族交战过,自然也知道他们的厉害与要害,他们拥有可以飞行的翼或者是跑得很快的双腿,再不是就是比我们强壮的体魄或者是善于使用魔法辅助以及进行强力的攻击,我们人族和他们相比之下,好像除了繁殖速度快之外,就仅仅头脑比他们聪明。对付会飞行的魔族时,在他们飞在空中的时候用箭来攻击,逼使他们作出规避动作,这时他们大多数会在一定飞行轨道作直线飞行,这时调好提前量就可以一箭把他们打下来;对付体沉力强的,就拉开距离用魔法解决;像中级上级恶魔,如果不会魔法的话,那只能瞄准他们头上的角来攻击,不然他们的身体会在一瞬间内复原,因为他们身体拥有惊人的回复能力,而哥布灵和睡魔族在我看来除了拥有吸取敌人精气的特殊能力之外,就是不堪一击。

    在三年前半魔人王リウイ组织起地下迷宫的魔族,推翻了セルノ王国,打败了的魔神但丁,令セルノ王国内的魔族都统一在一起,并把去讨伐的圣殿骑士也打退了,现在在都市同盟的东面建立了一个魔人王国。人族的所有国家都开始对魔人国进行了“大封锁”。整个大陆好像正在滑过战争。希望这次和平会议可以令人族和魔族的对立彻底结束。

    半个月后,位于都市同盟内的赤鹿骑士团驻地。

    在练习场上,肯尼怀里抱着他的双手大剑,脸带微笑地说:“格鲁,准备好了吗?”

  “来吧。时刻准备着。”

  话声一落,肯尼马上举剑扑面而来。我一边放箭一边奔跑,避免被肯尼靠近。说到肯尼的武艺,那可真不是用一个“强”字所能形容的。身穿重铠甲,手持双手大剑,速度却可以追上只穿着鳞甲的我。我射出的每一箭都只能让肯尼稍微停下来挡格,却伤不了他。那只用绝招了。我停下脚步,面向着肯尼,这时肯尼高高跃起,我拔出3支破穿箭,以肯尼的胸膛为目标同时平射出去。肯尼把双手大剑竖在中间,射向中间的箭被一分为二,从肯尼的脸擦身而过。另外两支箭就击中肯尼的双肩的肩甲,箭的冲力让肯尼倒退了几步。

  “胜负已分!”最后的一箭击中了肯尼头盔的顶端,“铛”整个头盔在空中成抛物线的轨迹飞过,然后落在地上滚了一阵,最后停了下来。“呀!”在观看台上传来了妮娜的轻声的惨叫。

  “嘿!你想杀了我吗?”肯尼抱怨地向我嘟嚷。“你现在还不是好好的站在那里。我的箭法是百步穿杨的,怎么会射偏呢?”我收起弓,走向肯尼。“万一射偏呢?那怎么办?”肯尼捡起地上的头盔,转身问我。“那我只能说句‘对不起’了。”我开玩笑地回答。“你这个混蛋。”肯尼一手勒着我的脖子,把我拖出场外。“对不起,我错啦。”我一边“挣扎”,一边“求饶”。

  这样像小孩般打闹的事,在我和肯尼的对打练习结束后都会发生的。不过这种境景只出现赤鹿骑士团内。但是场打闹并没持续下去,它一个匆匆赶到的传令兵打断。“发生大事啦!发生大事啦!3天前,在和平会议上,主持者宫廷魔法师テニラ•オスト-フ大人被半魔人王リウイ所杀,和平交涉决裂。祖国决定和魔人国战斗到底。”

  传令兵这番突然而致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会儿,在场的人都高呼:

  “打倒魔族!”

  “为テニラ•オスト-フ大人报仇!”。

  这时,全部的人都没有注意到我的一声叹息。

  “战争又要再开始了。”

今天,赤鹿骑士团来到都市同盟的ラクの街。战争已经开始了。现在的战况很不乐观,三个月前,魔族军攻破了都市同盟的边境观察所,并借道攻打森之国的邻国地之国,尽管地之国得到了カルッシャ王国派去增援的海蛇骑士部队,但依然逃不过被消灭的命运。森之国也成为了魔人国的盟友。恐怕这几天魔族军的就会攻过来,今天部队放假,士兵们大多去这个国家的特种风俗业,恐怕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序。我、肯尼还有妮娜去了酒馆喝酒。喝了一会儿后,肯尼开口了“你不去散散心?”我讥笑道“那你又不去?”“我不去也没问题,因为我有妮娜哦。”这时,妮娜脸红红地低下了头。“你已经告白了?”“是妮娜向我告白的!”肯尼自豪地说着,妮娜把身子贴到肯尼的身旁,羞怯地说道“不要说啦,人家好羞哦~~~!”“那…………我祝福你们了!”说完,我识趣地离开了。回到营地,我开始自己的练习。
    次日早上,将军召集所有指挥官开会,当然我也要出席。等到我到达将军的帐篷时,所有的指挥都就座完毕。我坐到肯尼的右边。

  “如各位所知,祖国已经下达了解放地之国,讨伐魔人国的命令。现在由参谋莉莉安来说一下作战计划。”将军坐在主席位上,首先发话。然后坐在将军右边的莉莉安站了起来,在桌上摊开军事地图说:“原定计划是一个星期后出发,只留下三个小队,其它部队沿着大陆走廊向东前进,到达托拉基亚河后和沙漠王国的黑雉骑士团和蛮族国的血腥战士团汇合,渡河南下,突破摩太峡谷,进入地之国境内,然后解放地之国全境。”

  “对上述计划,诸位有什么疑问吗?”

  “属下有异议!”我开始提出意见道:“这里有一个问题,不理会在大陆走廊是否会与魔人军遭遇,就算以汇合后的兵力,难道可以突破摩太峡谷这个天险吗?”

  “说一下你的理由。”

  “是的,将军。摩太峡谷是地之国与都市同盟的唯一道路,但是这个天险从来没有被人攻破,我认为我们没有足够能力可以攻破摩太峡谷。最理想的行军应该是在沙漠王国或者都市同盟的港口坐船,从海路进入地之国。这样我们就避免了与魔人军遭遇,也可以完成解放地之国的目的。”

  “懦夫!”我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发话的是沙漠王国的圣战士美露,她身穿银白色轻铠甲蓝色紧身衣,深蓝色的短发,虽然是女性,但显得格外威武。她站起来说:“我们现在都市同盟担任防卫任务,如果坐船进入地之国,那谁来保卫都市同盟?再退一步,我们去哪里找这么多船运载部队。而且汇合后我们的人数多达四万,魔人军全数也不过一万五千。根本不用害怕他们!”

  “防卫任务可以交给都市同盟的自警团,或者请祖国派援军来解决。赤鹿骑士团的编制有二千名弓箭兵,一百五十名弓骑士,五百名魔法师,再加上我的特遣队一千五百人,算上汇合的黑雉骑士团和血腥战士团的可以防空的力量,不足五千人。魔人军是从摩太峡谷攻入地之国的,这个实事足以证明魔人军的战斗力和飞行部队的强大。另外我们根本没有飞行部队,应该还从ミレティア保護領请龙骑士来帮忙。”

  “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大陆走廊地形空旷,如果魔人军主动和我们交战,我们大可以用数量的优势包围他们。据边境观察所的情报,魔人军的地上部队只有枪骑士和常规步兵,他们不可能战胜血腥战士团的狂暴战士和铠甲战士的。”美娜反驳道。

  “这个已经是过去式了,地之国被消灭,森之国也成为了魔人国的同盟。也就是说森之国的游侠部队成为了魔人军的部队,地之国的重装步兵和铠甲战士都可能会为魔人国所用。森之国的ラピス公主,她是一位擅长使用水系魔法的龙骑士,她的近卫队也是由龙骑士组成,这样又为魔人军的飞行部队增添了一份力量。她现在甚至可能在为魔人军培养新的龙骑士。”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更多的兵力和更多的精英部队才可以战胜魔人军啦?”

  “可以这样说。没有防空的部队在飞天部队面前只有捱打。这个道理在五年前讨伐魔族时已经得到了实践的肯定。”

  “我想我们应该加强一下部队的对空战斗的训练。”弓骑士克诺特平静地说道。

  “好啦,两位。”将军制止了我和美露的争吵,“我知道你有无数和魔族作战的经验,但是请求援军已经是来不及的。只能用手头上的部队来解决现在的状况。如克诺特所说,各队加强对空战斗的训练,部队一个星期后出发。散会。”

  “你啊。又在会议上说兵力不足。这样会让大家觉得你是胆小鬼的。美露好歹也是沙漠王国的天才级圣战士,18岁就成为了白耀圣战士队的指挥官了,你也应该相信她的能力与判断吧。”肯尼在散会后马上来和我说教。“我不是认为她没这个能力,而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飞行部队可能占魔人军全军的40%以上,这样规模的飞行部队不让人担心才怪。而且凡事向最坏方想,多作准备就可以应付得更好。”

  “你总是这样多虑。这次沙漠王国和就蛮族国的军队也参战,我们应该是羸定了。”

  “但愿如此”我有点担心地说。“魔族强大得很。我们要取胜绝非易事。”

  “你和你的特遣队不是战胜魔族很多次吗?”

  “那些是平民土匪,我现在还未和魔族的正规军交过手。”肯尼听了这话后什么都不说了,我们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部队。

    此后,各队都进行对空战斗训练。重装步兵们不停练习对远程攻击的防御,弓箭兵和弓骑士也在练习对空射击。

    出现的日子终于来到,将军发出了部队出发的命令,各队的士兵们已经集中在广场,军营的大门打开了,士兵们发出了欢呼声。

  “カルッシャ王国万岁!”

  “打倒半魔人王!”

    面对欢呼的士兵,将军单手一挥,立刻让他们肃静了下来。“盟友地之国已被魔人军攻陷,我们为了地之国的解放和保护其它的人族国家的安全,我们一定打败魔族,现在出击!”将军的命令迎来了士兵们的欢呼。

  “出击!”随着巨大的欢呼声,将军与身边的近卫骑士部出了城门。骑士、弓骑士所骑战马的蹄声让大地都发出了颤抖,紧接着重装步兵,剑士以及常规步兵也相继出城。赤鹿骑士团倾巢而出,人数达到两万。

    从ラクの街东进,到达托拉基亚河和沙漠王国的黑雉骑士团和蛮族国的血腥战士团汇合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这时人族联军的人数量达到四万之多。联军渡过托拉基亚河,想继续前进时,左边的山峰出现了移动的影子,无数的睡魔族和六翼飞天魔族从天而降。

  “飞天魔族!”

  “是魔人军的空袭!”

  “冷静!他们只是比我们会飞行而已!冷静!用弓箭狙击他们!”将军的指挥让士兵冷静下来一边搭箭开弓瞄准天上的敌人。其它队伍的士兵也各自展开迎战,就在重装步兵掩护前突的步兵的时候,从右边的森林射出了瓢泼大雨般的箭矢。

  “伏兵!”

    这时从左侧山上出现了一队魔人军的步兵,联军的阵势还没有调整好,现在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只好与敌人进行混战。“重装步兵举起盾牌防御敌人的箭矢,弓箭手对空还击。” 我一边指挥着士兵一边搭箭开弓瞄准天上的敌人,飞天魔族巧妙地飞在箭矢刚好够不着的高度,然后伺机向步兵和骑士进攻削弱联军的战斗力,在射出箭矢的森林里也冲出一团看上去像是森之国的游侠部队。“可恶!森之国的部队竟然帮助魔族来对付我们”肯尼暴跳如雷,咆啸道。我一箭把一个飞天魔族射了下去,“啊……”我旁边的一个士兵被飞天魔族的雷电魔法电成黑炭;他们一时低空飞行,用连接剑在士兵群中拖砍,一时在高空施放雷电魔法。有些甚至还突然飞下来,把士兵抱起,飞到空中再扔下来砸回联军。士兵们已经开始有所动摇,但将军还是没有放弃,继续英勇地战斗着。“最前面的部队受到夹击,快点过去帮助他们。”我焦急地下令。正面的最前端只有圣战士和常规步兵,难以抵挡游侠的远程攻击。“重装步兵走到最前抵挡攻击。其它人快点把负伤的人拖走。快点。”

  “我是不会让你们杀死我的!” 在混战中忽然我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当我张望时,看见美露被三个飞天魔族围攻,我想过去帮助她时,一条链接剑的剑身在我面前飞过,然后又收了回去(注:链接剑,是一种像鞭那样挥舞,又像剑一样有剑刃、剑身,可以砍、劈的似剑非剑的兵器)。“你逃不掉的哦,人族指挥官。”一个飞天魔族带着嘲笑的眼神朝我飞来。可恶,得先解决她。此时,其中的一个飞天魔族施放出雷电魔法,美露则放出一条火柱抵消了雷电魔法,并趁着魔法抵消时产生的烟雾冲那个飞天魔族的面前,一手贴到她的左边胸脯上,放了一个火炎球终结了她,袭击我的那个飞天魔族被我挡开以后,我抓住这个空隙向和美娜纠缠一起的其中的一个飞天魔族,射出了一箭。“呀!”箭射中了她的右手,痛楚让她扔下了手中的链接剑,美露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她的天灵盖一直劈到底下。剩下的飞天魔族趁美露下刚落地还未来得及转身,甩出链接剑的剑身刺入了美露的身体,然后向天空飞起并作一个后转身,链接剑卷着美露的内脏抽了出来,“我死了,你也逃不了。”美露哽咽着,用最后的力气扔出了手中的长剑,长剑在空中飞过一段距离后,打死那个飞天魔族身上,剑身穿透了她的胸膛。

    我跑到美露的身旁,抱起她。向四周大喊道:“僧侣!快来!”“呵呵……这样的伤是救不了的。”美露对我微笑地说道,然后吐出了一口鲜血。“看来你当初的建议是对的,只可惜为时已晚了,请你帮我照顾我的部队……”说完,美露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全队后退,退入联军阵中,快!”我无奈地下令,我知道愤怒也无法战胜魔族,只有理智才能让部队生存下去。

    战斗持续到黄昏,两军也显出了疲态,虽然魔人军受到了一定伤害,但联军有将近半数的士兵阵亡。在河边扎好了帐篷,治愈女神的侍女们也开始替负伤的士兵疗伤,营地上也烯起了篝火防止敌人夜袭。将军将剩下的指挥官召进了自己的营帐。

“只有这几个人吗?”扫了一眼为数不多的指挥官,将军皱起了眉头。“兰斯殿下被森之国的游侠射杀……”“罗兰殿下被步兵牵制,被飞天魔族突击,战死……”“指挥官只剩下九人,骑士们全军覆没……”听着肯尼的报告,将军的眉头越皱越紧。缠着绷带的肯尼也因为伤痛,说话也有些颤抖。在场的人只有魔法师的妮娜和僧侣的莉莉安没有负伤。证明了场战斗的惨烈。“可恶!我的兄弟只剩下42人”蛮族国的狂战士阿雷斯激动得口沫横飞,“这样下去,我们还未到踏上地之国的领地之前就已经变成尸体了!”沙漠王国的剑士妲娜抱怨地说道。这话一出,引起了一阵骚动。

  “将军…………”莉莉安带着不安的眼神望着将军。弓骑士克诺特平静地问道:“但是现在我们进退两难,怎么办才好啊……”“我们应该退向都市同盟的市都防守。”“那么地之国怎么办?”

    就在大家正在争执之际,营帐外传来了骚动,很快,刀剑碰撞的金属声就传了过来。“敌袭!”“是魔人军!”所有指挥官和将军一起冲出了营帐,刚冲出营帐就看到有士兵被砍倒在地,有的士兵正准备逃跑。“不要七零八散的!围在一起组成圆阵!妮娜,掩护我!”我大喊后拉弓放箭,瞄准一个背向我的飞天魔族一箭射出,那个飞天魔族应声倒地。然后拔剑冲了上去,妮娜也镇定下来,几个火球立刻飞了过去。越过早已经打得不可开交的重装步兵,飞向飞天魔族。附近的士兵也开始围成圆圈进行像样的战斗。  “撤退!他们的目的不是取得什么战果,而是削弱我军的士气!”肯尼冷静地分析了战况,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魔人军并没有作什么攻击。这天晚上飞天魔族和睡魔族进行了多次突袭,联军在疲惫中迎来了新的一天。

    早上我一出帐篷,马上点集我自己的特遣队的士兵。特遣队经过昨天的战斗,由原来的1500多人减少到现在只有186人。营地内的部队在一声的角号声下集合了起来。魔人军再一次发起进攻。“没办法了,大家准备迎战,坚持住!”将军的命令道。我率领着特遣队放箭射击敌人的飞行部队。很快,魔人军的重装步兵击溃了血腥战士团的狂战士和铠甲战士,冲入了营地内。 我挥剑撕杀了一会儿,在乱军中找到了肯尼,和背对背看着包围我们俩的敌人,“嘿。好像我们还是新兵时的情况一样!”“是啊!不过有点不同的是你要冲出去!”

  “说什么蠢话!都走到这里了!”

  “你要带她离开这里……肯尼,她是个好女孩。而且你要回国报告这里发生的事……”

  “但是……”

  “快!别罗嗦!”我拿起弓,一次向一个方向射出一排箭。七、八个魔族士兵应声倒下,肯尼跟着冲了出去。“你千万别死啊!”“你放心!我一定比你长命!”说完这句带玩笑口气的话后。我转过身,面对着几十个魔族士兵,嘲笑道:“来吧!让你们看看人族的厉害!”

    箭已经射光,连弓都扔了。渐渐地发现身旁的敌人越来越多,而人族联军的人好像只有我一个了。周围士兵的尸体让我步伐蹒跚,不知道是不是战斗了太久的关系,现在挥动佩剑也非常吃力。睡魔族在我的身旁飞来飞去,偶尔抓我一爪子,我的动作已经迟缓到砍不到她们。又过了许久,她们都停了下来,把我围在中间,也许是觉得我不好玩了。血不断从身上的伤口涌出,我用剑插入地面,勉强地支撑着身体。“想不到被称为‘猎魔者’的我竟然会被手无缚鸡之力的睡魔女孩杀死。如果是恶魔或者是魔鬼也就认了。现在真是讽刺!”我自我嘲笑地说道。其中一个打扮像似队长的睡魔族突然将身体卷成球形,一下子滚到我面。我本能地想举剑砍下去,但佩剑竟然拔不出来。那个女孩一手把我的脖子卡住,一面天真无邪地说:“我开动啦~~~~”。一下子把嘴唇贴到我的嘴巴上,立即有一种力量从身体抽离的感觉席卷全身,我想推开她,但手臂也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似的,一动不动。不会吧~~~~!精气吸取——传说中的死亡之吻?我竟然被这么搞笑地杀死?不过她的嘴唇好柔软,女孩子的嘴唇都是这样的吗?现在真后悔那天没有去散心,至今我连女孩的手也未拖过。

    眼皮好重哦……睁也睁不开……身体沉沉的……站也站不稳……也好,我杀了这么多魔族,这就是报应……地狱,我来了……

    ……我睁开眼睛,头有些晕。身体依然好疼,我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背上有三对纯白色翅膀的女性,她好像在埋头地做着什么,她就是天使吗?这里是天堂吗?像我这样的人也有资格入天堂?她发现我醒来了,就朝我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你醒啦!太好了,你已经睡了一个星期了!”在这个距离,我看清楚了她,她不是天使,她是飞天魔族。“这里是魔人军的军营?”我吃惊地说道,同时把手握成拳头准备保护自己。“是啊!是リスティ姐姐把你吃过后,捡到这里的,ティナ姐姐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治好了你的伤。你要感谢她们呀!”她甩了一下长发,笑咪咪地说。“为什么不杀了我?我可是人族,而且又是特遣队的指挥官啊!”我感到好笑质问道,她反而感到奇怪地回答道:“你很想被杀吗?那时你已经昏迷了,没有作战能力了。而且我们当中也有不少人是人族啊!”我对着她的笑脸感到无言而对。

  “来吧,张大嘴巴,啊~~”

  “你干嘛?”

  “喂你吃饭啊,你的手的伤势还没好。来,啊~~”

    现在我才发现我握成拳头的手根本抬不起来。我只好张开嘴巴去她舀的汤。“我叫蕾娅。你呢?”我苦笑地说出了我的名字。我开始对这个飞天魔族有了一丝好感。

    我的伤势痊愈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这段时间兽人王国改变阵营,成为了魔人国的盟友;蛮族国被消灭了;都市同盟也归进了魔人国的版图。

    我成为了俘虏已经有一个月,说来讽刺,人族一般把有武装的魔族处死,就算投降也一样。但是我身为俘虏却不用干体力活,又不被关在集中营内。今天蕾娅拉了我去到ラクの街,在街上看见市民们如常地生活,就像根本没有发生战争一样。我对着蕾娅边走边说:“我可以去一下教会吗?”“当然可以啊!我们走吧” 蕾娅爽朗地回答,然后拖着我的手走去。到达了教会,教会和平常的一样——都是那么宁静,不过和祖国不同的是在这里在各个种族的人在祈祷和看病。在圣坛的侧边,有一个治愈女神的侍女在帮病人们看病。蕾娅拉着我说:“她就是救你一命的ティナ姐姐呀!”“她是人族啊!”她的话让我惊讶不已。

  “ティナ姐姐就是人族呀!怎么这么惊讶/”

  “但是我们的关系是敌对的……”

  “我们可以和平共处啊。魔人国有一半的人是人族哦,还有矮人族、精灵族或者别的种族啊!”

    她的话让我哑口无言,她向前走了几步,将头发向后拨了一下,然后双手放到背后,转过身来对我说:“是因为我想世界变成可以让所有种族和平共处,而且国王リウイ陛下就是要这样做,所以我参军了。”

    所有种族和平共处吗?有点太理想化了吧?我的祖国カルッシャ王国的人几乎都憎恨魔族。这可能做到吗?就像那天的夕阳下所发生的事

    天已经黑了下来,蕾娅拉着我去酒馆吃饭。在酒馆中,各族的人在开怀大喝,非常热闹,无分彼此。看到了这些,我对蕾娅所说的话有点认同。在席上,蕾娅突然对我说:“你可以加入我们吗?”“为什么这样说?我现在是俘虏。而且还是一个曾经杀死了无数魔族的屠夫。”“但是我们需要的你的帮助!” 蕾娅略带恳求的语气说道“为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族指挥官而已。”我有点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们即将和魔族国开战了。”

  “你们不是同族吗?为什么会开战?”

  “魔族国和我们根本不一样,我们的族名是叫作‘闇夜的眷属’,魔族国的人是地狱族。只是人族都把我们和他们合称为魔族。而且你们人族之间也常有战争啊。因为你有着无数和魔族作战的经验,所以你也会知道他们的弱点。所以请你……”

  “我明白了。不过你不怕我背叛吗?”

  “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的。嘻嘻嘻~~~”

    看着她的有点天真的笑容,我无奈地苦笑着答应了。

    魔族国是由魔神ディアーネ所统治了500多年,几乎每年都进犯附近的国家,所到之处都被毁灭殆尽。如果可以消灭魔神ディアーネ,改变魔族国的政制,说不定是为大陆的造福。

    经过一个星期的时间,蕾娅拿着将军们的签发的委任状冲入的我的房间,很高兴地对我说:“ファーミシルス殿下和シルフィア殿下联名签发的委任状已经发下来了!从明天开始你就是魔人军的指挥官了!”“那明天就要好好工作了。” シルフィア和我是同族,是军神神殿的圣骑士,被军神赐予神格位,活了百年以上。她在三年前被半魔人王リウイ击败后,现在成为了魔人军的亲卫骑士团团长,已经是破门之身,和现在的我一样;而ファーミシルス是首席将军兼宰相代理,也是飞天魔族部队的最高指挥官。要这两位魔人国的大人物亲自为我签发委任状,看来有不少魔人族指挥官对我的投诚有很大意见,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对我有意见的魔人族指挥官并不是对我的种族身份有意见,而是对我还在赤鹿骑士团时被赋于的称号——猎魔者有意见。因为魔人国内,也有不少人族担任指挥官和将军之职。

    我加入魔人军后的一个星期,我不断在军械工场进出。“那里的人快一点,还有这个轴承不是这样装的,看着设计图来做!”“是,长官。”我一边拿攻城机械的设计图,一边在工场里指挥着工人们的生产作业。“长官,这些巨箭的箭头怎么处理?”“拿去第2工场组装。”“是,长官。你们几个跟我来!”看着那几个半魔人把成箱的箭头搬走,我感到有点无奈。魔人军竟然没有机械部队,这样的攻城机械在另一边的大陆可是所有人族国家的通用装备。算了,可能人族真的是颈部以下没用的生物,所以有着比其它种族发达的大脑,结果造出了很多其它种族没有的东西。以前常去国家图书馆看书是正确的。“你在这里做什么呀?”蕾娅突然在我身后出现,并好奇地问我。“这些是攻城机械,是对付魔族军的时候会大派用场的。”“它们真的这么有用吗?”蕾娅一边打量着正在组装的机械,一边说。“不要小看我们人族的智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蕾娅走了后,我继续在工场内指挥。不过,我万万想不到的是,身为降将的我竟然还会受到这样的重用。我的新的特遣队和机械部队的训练和编组在两个月后完成了。而且我以前在部队里研究的新式武器也完成开发,可以投入生产了。

    一个星期后,魔人军的先头部队穿过已经被占领的蛮族国,进入到魔族国的境内。而我率领的部队也是其中之一。

  “长官,东北方向有一个据点,距离有30公里。”一个睡魔族侦察兵回来报告。“守军的数量有多少?”我看着军事战略地图问道。“数量大约7000,主要由巨魔、睡魔族和哥布林组成,另外还有一些飞龙和地狱三头犬。”“哦。没你的事了,出去吧”“是,长官。”睡魔族走出了营账,这个据点位于塔拉盆地,东南两面各有两条大河,而且只有东面才有桥梁。我满怀信心地说:“我们已经赢了。蕾娅,去叫部队集合,要出发了”“怎么啦?我们只有2000人啊!”蕾娅困惑地问道。我轻松地回答:“到时候你就知道的。”过了半天的时间。我的部队建好了浮桥,绕过一座大山后,来到的据点南。

    “把帐篷车放在部队的最前面,后面快点组装巨型抛石机。快点,他们随时都会发现我们”我指挥着工兵们,自己也拿出弓准备战斗。“这样会赢吗?”蕾娅不安地问,“没有意外就一定会赢。”“什么没有意外啊?这是战场,不能……”“听我的指挥就行了。”我打断她的抗议,准备发号司令。

  “抛石机瞄准据点,发射!”

抛石机掷出的石块以弧形的轨迹划过长空,落到魔族军的阵地里,据点的城墙像积木一样被石块撞散。突如其来的攻击让魔族军陷于混乱之中,过了一会儿,他们才恢复冷静开始反击。睡魔族和飞龙从高空来袭,哥布林在巨魔的帮助之下开始渡河。“弓弩兵,瞄准天空的敌人,弩车和床弩瞄准巨魔。开火!”我大声下令,自己也把架在弓上的箭射子出去。所有连弩一起射出的箭像雨一样打在魔族军的飞行部队身上,睡魔族和飞龙像小鸟似的被打下来,床弩射出的巨箭能一箭射死了一个巨魔。“如果当时开发出这样武器,人族联军就不会……”“哇~~这些大家伙好厉害哦!”蕾娅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我马上停止了这个念头,我现在的身份和立场不允许我这样想。“长官,已经有敌人登陆了。”“抛石机的弹药换成碎石,瞄准上了岸的哥布林!”由于开战前将帐篷车放在部队的前面,帐篷车把大多数的远程攻击挡住,部队几乎没损伤。忽然有一只地狱三头犬撞开了帐篷车,冲入阵地。当我还未反应过来,蕾娅一甩把链接剑插入地狱三头犬的一个脖子上,一下翻身跳起骑到它的背上,再一个华丽的割喉放倒了它。“我的身手怎样?是不是很强啊?”蕾娅像一个小孩一样跳着跟我说。

  “现在不是玩的时候,你带飞天魔族们去对付近距离的敌人”

  “好的,姐妹们,跟我来!”

    这场战斗经历了一小时就结束了。与我们交战的魔族军全军覆没,负伤没死的人也只有500多人,我方仅仅损失54人。有点感叹到人族的智慧的可怕。我的部队和新式武器开始得到将军们的重视。

    两个星期后,背德之塔被攻破,魔神ディアーネ也被封印了,变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女孩。因为有共同敌人的关系,精灵部落国也加入了魔人国的阵营;沙漠王国的首都被攻陷后,半魔人王リウイ俘虏并说服了リオーネ公主,リオーネ公主在人民的支持下宣布抛弃国家而逃的国王和贵族为叛徒,沙漠王国和魔人国同盟;我的祖国カルッシャ王国的保护国ミレティア保護領都改变立场了。

    这一天,半魔人王リウイ和将军们都跟リオーネ公主去了一个叫世界树之塔的地方寻宝,不过寻什么宝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们指挥官的等级还是不够资格知道的事。结果我和其它指挥官一样留在了沙漠王国的首都。

    晚上,无所事事的我出来闲逛,边走边欣赏着沙漠民族那富有特色的建筑。不知不觉来到了王宫的观星台,看见蕾娅坐栏杆上眺望夜空。蕾娅纯白的羽翼沐浴在月光之下更显美丽,我不禁也走过去。

  “你在做什么啊?”

  “看星星。”

  “坐在栏杆上是很危险的!”

  “我会飞啊。”蕾娅说完后把背扭了扭,让我看清她的翼。“你也坐上来看吧。这样看会清晰很多的。”在蕾娅的鼓励下,我坐到了栏杆上,和她一起眺望夜空。这里起码有十层楼高,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真的有点怕。

  “ 青月女神……格鲁。听说她掌管着女性的美和青春,不少女性向她祈祷……”

  “蕾娅,你也向她祈祷永远的美丽和青春吗?”

  “哪里。我只希望大家能和平安定地过日子而已……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人族男性心中理想的女孩子一般是怎么样的?”

    听到句话差点令我摔了下去。“这个嘛……是因人而异的。”

  “那你呢?”

  “呃……我没想过。我以前我还在赤鹿骑士团时,常常要和魔族作战,尽管是‘猎魔者’,但都过着能活一天算一天的生活。”

  “会不会介意她不是人族?”

  “如果真爱上的话应该不会介意的。”

  “我小时曾经憧憬过一个人族。当时我在巡游的骑士行列中看到他的。他是一个使用弓箭的人,身为人族却毫不畏惧远比自己强大得多的龙。但是我长大了,他却不在了……”

    “人族虽然有百年的寿命,但是对于大多数的种族来说,我们的生命可以说是一瞬即逝的,如果相处在一起说不定最后留下的只有生者的悲伤。”

  “说的也对。但是如果能获得真爱,又哪怕朝生暮死。”

    这时,我才发现身边的女孩并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天真而有点孩子气的少女。这样,我们就再也没有说话,看着夜空直到天亮。

    次日,半魔人王和将军们的寻宝结束。回到了城里。

    现在只剩下我的祖国——カルッシャ王国。

    一个星期后,魔人军终于向还在负荷顽抗的カルッシャ王国发起进攻。

    3天后,魔人军进入カルッシャ王国国境。位于边境的サラン街道只几个小队的部队驻守,大部队应该调回首都了。在帐篷内,我和蕾娅面对面坐着,各自沉默不语。虽然我和蕾娅对现在的心知肚明,可是没有人去开口打破这份尴尬的宁静。最后蕾娅忍不住发话了。

  “如果不想参与作战行动的话,我可以去和ファーミシルス殿下说一下,她会允许你……”。

  “不要这样做,我现在已经是魔人军的指挥官,指挥官是不可以临阵脱逃的。”

    一人一句后,帐篷内又沉默了起来。不过这份沉默终于被传令兵的到来终止了。“格鲁殿下,卑职奉陛下之命请您去主帐议事!”

  “好的。我马上过去。”

    主帐内,所有的将军和半魔人王リウイ已经在帐内开会讨论。我走进去,半跪在地上说:“卑职是特遣队兼机械部队指挥官格鲁,不知陛下召见卑职有何命令?” 说完“啪”地敬了一个很标准的骑士礼。半魔人王リウイ开口说道:“你原来是カルッシャ王国的弓骑士吧?”在リウイ的身边站着一位穿着宫廷服装的金发女性。“是的,陛下。”

  リウイ叹了口气,“这是我的王妃イリーナ,也如你所知,她本来是カルッシャ王国的公主,三年前在セルノ王国被我抢走,现在成为了我的王妃。她现在想去サラン街道说服那里的守军投降,我本想和她一同前往,但由于我的身份去了也只会添乱。你也是カルッシャ王国的人,所以我要你陪她去サラン街道一同说服那些守军,并且保护她的安全。”

  “是,陛下。一定誓死完成任务。”

  傍晚,特遣队慢慢地接近サラン街道。在远处已经看到サラン街道,街道上放置了路障和铁栅。

  “停止前进。弓弩兵上箭。”我下完命令,就对イリーナ正式道:“王妃殿下,他们的弓箭兵已经准备好,如果我们继续前进就可能会遭到攻击。” イリーナ只是摇了摇,“不要紧,我并不怕。”说完就大步走向街道口。

  “站住,你再前进,我们只好攻击了。”在铁栅后出现一个圣殿骑士打扮的人,他大声喊道。

  “我是カルッシャ王国的第三公主イリーナ,也是魔人国的王妃。同胞们,请大家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吧。半魔人王リウイ不会伤害大家的。”

  “非常抱歉,公主殿下。我们是カルッシャ王国的军人,有义务守卫这里。而且我们坚守军神的信仰,请原谅我们不能放弃抵抗。公主请回吧。”说着他挥了挥。屋顶上突然出现数百名弯弓搭箭的弓箭兵。

  “滚出去,你这个卖国的魔妃!”“滚出去。我们不会让魔族统治我们的!”

    在街道中突然冲出一群村民,他们不断向イリーナ投掷石块。

    我见状拔出佩剑冲了出去,“王妃殿下,情况不妙。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我一手拉着イリーナ,一边用剑把飞过来的石块挡开。“不行!指挥官,放开我。我要说服他们。呀……”此时イリーナ已经被石块击中,我自己也被击中多处。“全队攻击,攻陷这里。你们几个快把王妃带到安全的地方。”迫于眼前的形势,我无奈地下令道。

    弓弩兵的箭雨很快把守军弓箭兵的火力制下去,剑士们冲入敌阵展开撕杀。魔法师还未开始咏唱就中箭倒下。人数和武器的都相差太远,战斗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虽然那位圣殿骑士不停地放出魔法,把魔人军的士兵炸飞,但是他已经身中数箭。明白人都知道这已经是垂死挣扎。

  “圣殿骑士,这里!”随着我的话语结束,我手上的箭也射出。

    那位圣殿骑士听见我的话后,用剑把箭挡开。我持剑冲到他面前,跃起一剑砍下。“铿”的一声,我被他的挡格弹开。我身后的士兵纷纷上箭,准备射击。

    “你是格鲁吧,赤鹿骑士团的猎魔者。”

    “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在カルッシャ王国的骑士中,只有那个被称为猎魔者的人——格鲁才会穿黑色的鳞甲。”

“投降吧,你已经负伤了。虽然你的魔法是非常厉害。但你打不过这么多人的。”

    “我知道。不过我身为圣殿骑士,所以我不能向魔族投降。来吧……”他说完持剑冲向我冲来。我身后的士兵放出的箭一瞬间把他变成了刺猬。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战斗结束了。士兵们都在治疗受伤的人和清理战场。イリーナ王妃在远处悲泣,我慢慢地走向那位圣殿骑士的尸体,我双手把他的尸体揪起来。向他大喊:“蠢货!投降就不用死了!对军神的信仰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要为了这份信仰去做自杀的事吗!死了一切都完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我发完“疯”后,望着远处的夕阳,感概地说道:“勋章不值得用断只手、少条腿的代价来换。”

    又过了两个星期,カルッシャ王国的王都已经兵临城下。随着半魔人王リウイ一声“进攻”,所有的部队都开始了攻城战。抛石机掷出的巨石将曾经被认为坚不可摧的城墙打碎,被撞碎的石块和城墙上站着的士兵也一起落下,在厮杀声中,ミレティア保護領的龙骑士从天而降,将塔楼上的抛石机和弩炮逐一摧毁,城门已经无法关闭,遍地都是王国军的士兵的尸体,魔人军的部队不断入城门和城墙的断口涌入。塔楼上的弓箭手和魔法师依然在奋力抵抗,但是根本没用,魔人军的飞行部队已经多得飞蝗蔽天了。王宫内只有一些圣骑士和剑士在和魔人军缠斗。

  我率领着特遣队在战场上寻找那熟悉的身影。

  “来吧,我不怕你们!”

    是肯尼的声音!我绕过一座已经被烧掉一半的房屋,看到肯尼正和五个海蛇骑士对屿着,妮娜站在他的身后。

    “请你们去支援进入王宫的部队,他们正在苦战着。”我大声命令那些海蛇骑士。

  “长官,可是……”

  “对我的命令有异议吗?”

  “不敢,卑职马上带队去。”

    看着海蛇骑士们的离开,我稍微安心些,我转过身走向肯尼说:“太好了,你们都没……”“站住,你这个叛徒!你背叛祖国和军神!”肯尼大声怒斥我,双手大剑对着我冷冷闪光。  “长官!”我身后的士兵们惊呼起来,同时听见连弩上箭准备发射的声音。我把手向下一挥说:“放下连弩,所有人退下,跟着发生任何事都不可以伤害他们。”“但是……”“这是命令!”我再次严厉地下令。之后传来了士兵们后退的声音。

  “身为人族,身为カルッシャ王国骑士的你竟然为虎作伥,跑去帮助魔族。我真看错你了!”

    “又是军神的正义,人族的正义吗?这样的东西和我对军神的信仰,在五年前セルノ王国边境的一个村庄附近的山坡上,被军神的使徒和王国军的枪骑士的暴行杀死了!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消灭魔族?仅仅因为王族和贵族的命令吗?”

  “少胡说八道!”肯尼说完就一剑向我劈来,我马上拔剑挡开。


  “这场战争一开始我们就已经是错的。从我们侵略他们家园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是错误的。我们会这样做,也只不过是贵族们命令,军神真的下令要我们消灭魔神和魔族吗?他自己有现身来跟我们说过吗?说是军神的命令,都是那些圣殿骑士和神官们说的。他们留在安全的王宫内指挥我们到危险的战场上作战!他们这么想打仗就他们自己来打!为什么要我们要代替他们去死?”

  “祖国已经作出了让步,是半魔人王在和平会议上杀害宫殿魔法师テニラ•オスト-フ,是魔族有意挑起战争的!” 肯尼操起双手大剑以破竹之势横扫过来,我连忙跳开。我知道打白刃战的话,我是绝对打不过肯尼的。我退到远处开弓搭箭,准备瞄准肯尼。突然,一条火柱打中了弓身,被火焰灼痛的我马上缩手把弓扔掉。“谁!”我愤怒地四处张望是谁向我放出魔法的,只看见妮娜瑟瑟发抖地拿着杖,大声对我着喊说:“前辈,我不会让你伤害肯尼的!” 肯尼趁我走神看着妮娜之时,猛地一剑突刺过来。糟了,我心中一惊,赶快侧身躲开,可还是晚了一步。“铿”的一声,我慌忙中拔出的佩剑被肯尼击飞,远远掉落在地上,而因此大剑也只是从我的身旁擦过。可是,接下来手无寸铁的我,要怎么应付一个擅长用剑的骑士?“结束了!”肯尼拿着大剑指着我的喉咙说道。

    “呀~~~~~~~~~”

    妮娜的惨叫把我和肯尼的视线拉了过去。只看见蕾娅用链接剑捆着妮娜的身体,激动地朝肯尼大喊:“住手!把剑放下,否则这个女孩就会变成一堆碎肉!你们还楞在哪里干什么?快去保护你们的指挥官!”“啊!是。”士兵们一拥而上,把肯尼围了起来。肯尼把双手大剑插入了地上,放弃了抵抗。士兵们马上将他按住。

  “在我们人族被称为勇者的人,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以屠杀魔族、抢掠魔族的财物为生的强盗而已。和平会议上的事是与姬将军对立的王族们做的,并嫁祸于半魔人王。我在魔人军那里看见了许多在カルッシャ王国看不到的事情。所有种族无分彼此地生活在一起的景像让我很感动。半魔人王リウイ是为了创造一个这样的国家而战的,让人族和魔族的战争划上句号。而且如果カルッシャ王国真的拥有大义,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族国家改变阵营,成为魔人国的同盟了。”

  “随便你怎样说。叛徒!”

    看着肯尼和妮娜被士兵们押走,内心有太多感触。

    “你刚才疯了吗?他想杀你啊!”

  “抱歉。蕾娅,请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我重要的朋友。”说完。我带着特遣队去支援其它部队的战斗。

    又过了一月星期。随着カルッシャ王国王都的沦陷。战争应该结束了,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半魔人王リウイ好像知道姬将军有些诅咒什么的,执意追击她。身为カルッシャ王国的人的我已经没回头的路,只能帮忙魔人国尽快结束战争。

    在フェミリンス神殿附近地区,大军已经集结了,半魔人王对着部队说:“多谢各位的帮忙魔人国才能走到这一步,现在姬将军エクリア就在神殿内,我们要做的并不是杀死她,而是找到她并救她出诅咒的束缚。让这场战争落下帷幕!”

  “万岁,半魔人王!”

  “拯救姬将军エクリア!”

    半魔人王リウイ向前挥下手,示意进军。部队陆续进入神殿内。神殿有着大量的守护精灵和魔兽。“这是用尸山血河来铺平日后的和平之路吗?”我开玩笑地说道。“也许是这样,但是这将是最后的一战了”蕾娅坚定地回答到。“那么就用尸山血河来铺平日后的和平之路吧,孩子们跟我来!”我举剑冲入魔兽群内,士兵们也紧跟其后。“大恶魔啊!”随着士兵们的尖叫,我顺着声音望了过去。有三个上级恶魔向我们飞来,他们足足有四层楼那么高,既懂得上级魔法,亦有惊人的回复能力。“不要被恐惧压倒!瞄准他们头上的角!那是弱点!”我搭箭开弓,箭射其中一个恶魔的角。“当!”恶魔的角折断了,他发出一声惨叫后,掉下深不见底的神殿下。弓骑士们也纷纷放箭。

    踏着魔兽们的尸体,我们终于来了神殿的中心,但是看见的是姬将军エクリア的身体已经被球形的白光包围,之后姬将军エクリア背长出了一对透白的白色羽翼,祭坛两旁的水池分别出现一个大型的魔法阵,白色的光从魔法阵内射出,两个魔法阵突然各自冒出一个银白色的龙头,随后是胸脯、翅膀、大腿,最后是尾巴——两条的银白的巨龙穿过魔法阵出现在我们面前。我隐约记得国家图书馆的一本书记载了这样的龙,他们好像就是最强的龙族——圣龙。“半魔人王,欢迎你和你的仆人来到这里,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姬将军エクリア用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声音说着。

    “她已经姬神化了,只能用武力令她清醒,大家跟我来打倒姬将军エクリア”半魔人王リウイ说着带着将军们冲了上去。“那圣龙就让我们这些小人物来对付了。”我半开玩笑地说道,“同意。”说完,蕾娅飞到空中,施放出雷电风暴,重重地打在圣龙身上,但是圣龙却没当一回事地扑向蕾娅,而我在地面疾走,寻找攻击圣龙的翅膀的尺骨的机会。蕾娅优雅地避开了圣龙一击,和圣龙擦身而过时,把连接剑刺入了圣龙右翼,链接剑在圣龙飞行的冲力下,从翼中割裂出一大口子,圣龙失去重心后,像飞鸟被箭射中一样撞到地面,并在地面滑行了一段距离。蕾娅跟着飞向圣龙想补上一击,突然圣龙猛地站起,一甩尾巴打中蕾娅。

    “啊!”蕾娅整个人撞到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圣龙然后向蕾娅跑过。“畜生!我才是你的对手!”我悖然大怒,我一箭射中了它的眼睛,它的左眼溅出了鲜血,它大声惨叫,用爪子在空中乱抓了几下,然后像发疯一样向我冲来,我再拔出三支破甲箭,搭箭开弓,瞄准着它的嘴巴。我深深明白龙的弱点只有眼睛、翅膀的尺骨和肱骨之间的关节以及张大的嘴巴。圣龙被激怒了,在距离我二十多米的地方站定,对准了我张大嘴巴,喉中泛射出炽热的火焰。我就等待着它张嘴准备喷出龙焰的机会,马上把三支破甲箭射中了它的喉咙。它在痛苦的打击下,变得更凶猛了,一爪把我打得整个人飞了起来。

  “不要~~~~~”只听见蕾娅的尖叫和感觉到重重地撞到了某些很硬的东西上,就不省人事了。眼前一片漆黑,这次没上次那么好运了,终于应该死掉了吧。只是这次痛得很,还是被睡魔族的死亡之吻杀死来得舒服。

  “啊!痛死啦!”我在身体的疼痛中惊醒。身体还是动不了,这次终于到地狱了吧。但我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蕾娅的满脸泪痕的样子。“蕾娅,你也死了?那么我这么拼命吸引圣龙攻击我不就没有意义了!唉……”蕾娅什么也没有说,一下子扑到的我怀抱里。

  “说什么傻话!我和你还活着。你终于醒了!你足足昏迷了一个月,如果你再也不醒来,那人家怎么办?”

  “那你找一个帅气的飞天魔族,嫁给他。”

  “不理你这大白痴了!”

    蕾娅说完一拳打到我的头上。啊!好痛呀。太好了!我依然活着。

    听蕾娅说,当我在神殿里倒下之后半魔人王リウイ打败了姬神化的エクリア,恢复理智后エクリア感到后悔莫及想自杀但被半魔人王リウイ阻止,由于姬神的诅咒是绝对的,除非有个拥有姬神和魔王血统的半魔人愿意牺牲生命才能打破诅咒,可是姬神本身是宠爱人族而极其憎恨魔族的女神,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半魔人去做出这样的牺牲哪?但半魔人王在已经获取战争胜利的时候,在自己完全可以做大国统治者的时候,作为胜利者为了把战败者从诅咒中解救出来,为了让那个诅咒画上句号,为了所有种族的和平共处,リウイ把破咒水晶刺入了自己的心脏……“エクリア公主,请代我守护这个国家,守护在这个国家生存的所有种族。”

    最后处于极度悲伤的王妃イリーナ姬神化,硬是从黄泉比良坡把リウイ拉回来。

    听完蕾娅讲述的神殿内发生而我又不知道的事。感慨到半魔人王リウイ的确是可敬的英雄。

    …………

    醒过来后的最后一次去教会,所有的伤终于全好了。僧侣们说像我这样被圣龙打飞,然后高速撞到花岗岩的墙壁上,身上有一半的骨骼粉碎性骨折,这样都可以生还简直是奇迹。骨骼虽然再生复原,但是手已经无法拿剑和用弓了,跑步也跑不快。只好退伍,回家养老。

今天,我收到了肯尼和妮娜的信,邀请我在下个星期参加他们的婚礼。我看完信后,看看了天色。“不早了,出门吧。”我一边走向门口一边说到。我又来到了ラクの街。我慢慢地在街上走着,发现一个魔神在草地上被一群小孩子围着在玩耍。“哇——头上的角是真的耶!”一个小孩在抚摸着她头上的角,“喂!快给我放手!不要乱碰!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有你……快从我背后下来……不要拉我翅膀!……”那个魔神好像很不高兴地喊道。“ディア-ネ姐姐,不能这样对小孩的。”一个睡魔族从天而降,也加入到小孩群中。她就是魔神ディア-ネ?哈哈……这个模样还真是好笑。我继续向前走着,“喂,你们等等我呀!”一个巨魔身上背着体积是他三倍的木箱地缓缓地移动着,“你不是巨魔吗?你的力量可是比我们大5倍哦,你再慢吞吞的我们就不等你了。”走在前面的人族们大声回答道,他们背上都背着一个木箱。“啊!等等我!”巨魔说完后跑了上来,“谁最迟交货就谁请客!”我看着这个有点奇妙的景象笑了笑,继续着我的行程。当我走过一个路口时,看到了一个兽人族的女孩挨在一间房子的墙壁上站着,低着头,好像在等人。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人族的小伙子以人族做不到的速度从远方跑来,跑到那个兽人族女孩前面,大口地喘着气说:“对……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没关系,我也是刚到的。”然后兽人族女孩搂着那个小伙子的手,挨到他身旁和他走向远处。

    我终于到达我的目的地,蕾娅已经在此等候。“人家已经等了好久了!你打算怎么‘赔罪’!”蕾娅撅着小嘴,不高兴地说道。“那么我今晚随你处置好了。”“那你说的。先陪我去吃晚饭。”蕾娅又一次拉着我的手,走向酒馆。我苦笑了一下,望着远方的夕阳,那金色残阳已经不再似血。

    是啊!漫长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新的时代终于来临!
水石 - 2005/8/12 5:18:00
(以下内容转载自EGC论坛 - 联合征文比赛区)

作者:选手NO.12
发表时间:2005-8-11 12:42:44
标题:雪之少女(kanon)--------------如果可以再相见


主要人物介绍,
小雅:大家都认识
佑一:男主角,也可以说是“我”
名雪:秋子的女儿,我的表妹
秋子:名雪的妈妈,我的阿姨
神秘女孩:神秘女孩
(汗,等于没介绍,表打我,我先活跃一下气氛在说嘛,)
简单剧情介绍:为KANON新编结局剧情,因为小雅明明在医院里却能用思念体和佑一见面太蹊跷了,所以为了让故事更合理。。。。。就有了这个。。。。看前完请做眼保健操,为了您的健康着想。
先跟着我做。1。2。3。4,2。2。3。4。3。2。3。4。。。。。。。。
做完了吗?那请欣赏吧。

雪之少女--------------如果可以再相见

给你七夕节的最后一份感动

1月28日 星期四
雪,又下了,片片的雪花刚落在了我的手上,便立刻融化了,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空暇让我去欣赏她的美丽。就像我7年前的梦一样,冷冷的被封存在了无法触碰到的地方,当你拼命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将它唤醒的时候,它又蒸发得无影无踪了渐渐得离你远去了…
雅:“呜咕,为什么我要流眼泪呢?人家一点都不伤心的啊,真的一点都不伤心啊。”她的泪水,血水拌随着手的挥舞和泥土混合在了一起。
佑一:“算了,别找了,回家吧。”无论我怎么劝她,她都像是没有听到似的。
小雅带我去了她所说的可以任何时候来上课的学校------一棵被砍去树干的巨大树桩,接着我偷偷得打开了一直背在它身后的长着翅膀的书包,里面空荡荡得没有一样东西。我不知道为什么小雅会认定这就是她的学校,也不明白为什么她每天都在这里和商店街不停得徘徊,而不去真正的学校。只见她疯狂得挖着树下的泥土,直到两个手的手指被鲜血沾染得通红。我已经陪小雅找这个遗失的东西很多天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这个对她很重要的东西。我一直有种感觉,或许她要找的那东西根本不存在过,或许她一直都期待着由我亲自去找出来但又非常害怕它出现似的。
。。。。。。。。。。。。。。。。。。。。。。
“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在我思索着那些问题时候小雅抛出了这句话,它来得如此突然,就像一场夏天的暴风雪一样让我久久不能平静,为什么要分开呢?明明刚刚才相见的,明明一直都是那么快乐的交往着的,明明刚刚才恢复一点点记忆认出小雅的。、
佑一“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不是每天都约好见面的吗?”
雅:“拜托了佑一,不要问了好吗?人家。。。。真的不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你还是不要问了。”她转过了头,或许是不想让我看清她复杂的表情吧。
佑一:“。。。。。。。。。。。。。。。”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大步走上去紧紧抱住了身材异常骄小的小雅。她并没有抱住我,只是用一种企求的眼神在看着我,为什么要那么伤心呢。
雅:“佑一,够了,能再遇到佑一就已经足够了,人家现在真的很开心啊。”她做着愉快的笑脸,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可泪水滑落的速度反而更快了。我用手擦去了她刚才挖土时溅在脸上泥滓。
雅:“不要再来找我了好吗?这只会给佑一带来痛苦,一生中最痛苦的东西,佑一你有过最重要的人死在你面前的经历吗?”我已经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了,仅仅看一眼都会让你立刻陷入悲哀的旋涡。
佑一:“好像。。。没有过。”
雅: “人家亲眼看到过妈妈在人家面前死去,所以佑一,拜托了,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人家不想让佑一再有一次这种痛苦的回忆,拜托了,我们的回忆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只会对彼此造成更大的伤害。”她挣脱了我的手,哭泣着冲了出去。我只看到她的书包上那对奇怪的翅膀一颤颤得消失在树林中。
。。。。。。。。。。。。。。。。。。。。。。。。。。。。。。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不知道。小雅究竟在想什么呢?我不知道,但我却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重要的人死去。。。。难道这句话意味我去找小雅就会看到她自杀吗?不会,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没有理由这么做的。

还是像过去的每天那样回家吃饭,然后洗澡回房,做了两下枯燥无趣的作业就睡觉了。


梦,虽然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在你的记忆中依然有了那份记忆,像是一直都在身边上演的东西似的。不知不觉中,那些梦里的东西已和回忆搅拌在了一起,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哈哈哈哈”一个女孩爽郎得大声笑着,坐在秋子阿姨家的凳子上不停得笑着,她是谁,为什么我看不清她的脸。
佑一:“喂,你怎么那么死皮赖脸得硬要挤在我和名雪当中啊,饭都吃不了了。”这个男孩,他就是7年前的我吗?
女孩:“因为。。。因为。。。”她一副相当着急的样子。
名雪:“是啊,妈妈旁边的位子是空得呢。”
女孩:“我不管捏,我就要坐在这里。”
秋子阿姨:“哇,你们感情真是好呢,三个人挤在一起吃饭才香呢,真怀念我小时候的伙伴啊,感情也像你们那么好呢。”秋子阿姨的大脑构造完全和正常人不同的,所以通常听不懂我说的话,也感知不了我的逻辑。
女孩:“秋子阿姨的果酱果然是全日本最好吃了捏,呵呵呵。”
秋子阿姨;“真是很高兴呢,自从你来了之后家里从来都没有剩过菜呢。”
佑一:“哇,想不到你的胃跟猪一样大啊。”
女孩:“去死!”她的手重重得敲了我头一下
佑一:“啊,我死了。。。。”我立刻扑倒在了桌上,不过还偷偷眯着眼等着看名雪的表情,这是我每天必玩的游戏,不过最奇怪的是名雪每次都会上当,所以变得相当有趣。
名雪:“妈,佑一死了啊,怎么办啊。”名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说实话我最喜欢看她这个样子了,秋子阿姨只是一个劲得在那里偷笑。
女孩:“哇,佑一终于死啦,看我怎么折磨你。”她的小手伸进了我的胳肢窝里,
“砰”一声,我痒得跳起舞来,倚子重重得倒翻了过来。
佑一:“这下,真的死了。”我做出个气绝身亡的动作。
名雪:“不理你了,大骗子!”
。。。。。。。

女孩的手,好温暖的感觉,我的手被紧紧得握着,这种熟悉的感觉像是一直都有过的那样,她是小雅吗?不是的,但又是那么像,为什么她的脸一直都是那么模糊的。
女孩:“别怕捏,这里这里。我知道森林那边有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漂亮的地方捏”
佑一:“别走那么远啊,万一迷路了,回不去,秋子阿姨会着急的。”
女孩:“佑一是胆小鬼,连森林都不敢去。”接着她对我做了个鬼脸。
佑一:“谁是胆小鬼了,去就去,谁怕谁啊。”我也对她回敬了一个。
。。。。。。
女孩:“就是这里了,你看漂亮吧。。。。”
这棵熟悉的树,这熟悉的晚霞,这熟悉的红色。这不是我和小雅约定的地方吗?
佑一:“切。。。。。一点都不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漂亮,真是上当了啊。”不是的,我心里其实不是这么想的。
女孩:“佑一,快上来啊,这里可以看到全镇的风景啊,哇真的好漂亮啊。”只是一瞬间得事情,女孩就已经爬到了最高的树枝上,为什么她爬那么高,为什么我不敢抬头去看她,我想起来了,因为我有惧高症,所以我一直不敢抬头去看她。
佑一:“好了啦,天要黑了,万一找不到回家的路就麻烦了。你快下来吧。”
女孩:“佑一这个胆小鬼,连爬树都不会捏。我就是不下来”她噘起了小嘴。
佑一:“哎呀,我怎么听不懂你说话了啊,这是你们猴子星球特有的语言吗?不对,你们是胃像猪身体像猴子的那种外星人。”
女孩:“55555,佑一你欺负我,看我怎么教训你。”这招果然管用女孩立刻就从树上爬了下来。
。。。。。。。。。。。。。 


1月29日 星期五
名雪的闹钟又把我从梦中扯醒了,不知道为何昨天晚上的梦特别得清晰,但我依旧没有回忆起来那个一直出现的女孩是谁。而那棵树不正是我和小雅约定的地方吗?为什么我的身边却是这个女孩。

我决定不再想这么多了,因为等我刷玩牙洗完脸之后脑袋又恢复了清醒,意识里也只有小雅这一个名字了。

今天放学后,我拜托了名雪,香里和北川陪我一直去挖出那个埋藏着我所有记忆的东西。那个小雅和我一直都在寻找的东西。
天色已经很晚了,终于北川挖 出 了 一 个 瓶 口 已 经 破 掉的瓶子, 里 面 装着一个脏 西西的,翅膀掉了的天使娃娃,连头上的黄色 光圈也消失了。我 突然记起来就是这棵树下,七年前我曾经和小雅的约定, 以及这个我说过能帮小雅实现三个愿望的天使娃 娃
从那个翅膀坏掉的缝中我看到了一张叠了很多次的纸片。
我刚一把它展开,不知为什么眼框就突然湿润了。
“佑一,是你在读这封信吗?
人家是小雅,真开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佑一还是遵守了第一个愿望,一直没有忘记人家。不过,如果你永远没有去挖这个瓶子的话人家或许会更开心的。
佑一,还记得这个天使娃娃吗?你说过帮人家实现三个愿望的,现在人家来告诉你第三个愿望,‘请忘了小雅吧,好吗?’和佑一在一起的那个寒假是人家最快乐的日子,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永远永远…
佑一,你还在看着吗?拜托了,请一定忘了小雅吧,佑一应该找到自己的快乐,自己的所爱,小雅也会为你高兴的。
佑一,对不起,人家没法亲笔写这封信,只好让其他人帮人家写了之后塞到了人偶娃娃里面,你会原谅人家吗?。。。。。。”

我把那封信抱在胸口,它是那么得烫心。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滴哒滴哒得下落,将开头那几行字泡得模糊起来,我忍不住大声得叫着“小雅。。。。!“
名雪他们只是呆呆得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之后北川和香里便和我道了别,顺便拜托名雪好好照顾我。

突然我什么都想了起来,7年前我要离去的那个午后,在那棵熟悉的树前,我最重要的人,小雅。就这么倒在了血泊中,呼喊声,呻吟声,救护车的哀鸣声像炸开了锅似得在我脑中辗转翻侧。还有小雅的第二个愿望:“佑一,从现在开始这就是我们的学校了,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学校,可以随便我们怎么玩耍的学校。人家会一直在这里等佑一回来的。”。。。。。。

那么那个“小雅“呢,既然7年前的小雅已经不在了,她又是谁呢?我突然间发现了旁边的树林里有人突然跑过的声音,没错,一定是她,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愤怒感涌了上来。
“出来,我知道一定是你。“
声音停住了。她并没有继续逃走。
“你不是小雅,你到底是谁。”
雅:“我是。。。。”
“为什么你要一直装着小雅的样子来骗我,难道欺骗一个人很快乐吗?  看 到一个人悲伤痛苦很快乐吗?”?
雅:“不是的。。。”
“你不累吗?吃着自己并不喜欢吃的鯛鱼烧,说着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口头禅,一天到晚‘人家人家’的乱叫,还要假装爱上一个和自己根本没有关系的人,为什么你还可以这么轻易得装做若无其事得样子欺骗着别人的感情?我倒底欠了你什么东西,或者7年前的小雅又哪里对不起你了。”
雅:“。。。。。。。。。。。。。。。。。。。。。。。。。”
“你现在说不出话来了吗?那最好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我恨你!”如果不是名雪在身旁的话我想我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向她冲过去了。
雅:。。。。。。。
直到我转过身向着家 的 方向走去, 树林里也没有再发出一丝声响,名雪也安静得出奇,只是死死拉着我的手往家的方向拽,我看到那个黑影嘴边所发散出来的白烟,可能是她在喘气,又些许是在一个人在歇斯底里的自言自语,她只是一直呆呆得站在那里。雪又下大了,开始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随着风的喘息,它们飘进了我的嘴里,我明明记得雪是没有什么味道的,可为什么今天的雪跟眼泪的味道是一样的,又苦又涩。

今晚我并没有看熟悉的电视就洗澡睡觉了,与其说是睡觉不如说是发呆吧。不知不觉的,我发现我自己梦里的小雅居然也是那个女孩的模样,或许她有什么难以开口的原因吧。我开始反复回忆这几天所发生的故事,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或许明天我该好好问问她原因吧,我心理依然存着一丝丝的希望,期盼她就是原本的那个小雅。


梦,每天做着的一个梦,红色的晚霞,红色的雪花,隐约传来的孩子的哭声,我却无法去做什么,只是静静得看着,看着。。。。。。。。
还是那双手,我的手依然紧紧得被拉着,好温暖,真不想从梦里醒过来。
女孩:“佑一,你记住,不许带其他女生到这里来,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佑一:“知道了,下次不陪你来了。”
女孩:“不对,你每天都得陪我来。“
佑一:“知道了,原来你也不是女生,和我一样是男生吧。“
女孩:“不对,我是女生,我不管,如果你带其他女生来我就打死你。“
佑一:“知道了,我死也不带名雪来的。“
女孩:“不对,不光光是名雪,其他女生也不可以。“
佑一:“知道了,不过我只认识名雪这一个女生啊,一定不会带她来的。“
女孩:“不对,我也是女生,你也认识我的。“
佑一:“知道了,那下次也不陪你来了。“
女孩:“不对,你怎么那么笨啊,你要我说多少次才明白啊。“
佑一:“知道了,那秋子阿姨也不可以来吗?“
女孩:“那倒可以考虑考虑。“
佑一:“秋子阿姨不是女生吗?“
女孩:“你怎么问题那么多没完没了啊,再问我可就揍你了啊。“
。。。。。。。。。。。。。。。

佑一:“算了啦,你不要硬撑了,把书包借他们看一看吧。”梦中的视线完全集中在了那个奇怪的书包上,这个长翅膀的天使书包不是小雅的吗?为什么它一直背在我身上。
女孩:“不行捏,他们借去肯定就不会还了。”女孩依然紧紧拉着我的手,恶狠狠得看着围着的那几个男孩。
众男孩:“他都说借我们看了,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拿来吧。”几个男孩用力得拉扯着我的衣服,将我背后的书包给拉了过去,突然一直紧紧拉着我的那个温暖的手松了。只见她的小小的拳头伸向了带头抢书包的男孩的鼻子,

男孩:“555555,流血了,流血了怎么办啊。。。。”那个男孩倒在了地上,鼻血已经把他的嘴唇染红了,一滴又一滴往下掉。
众男孩:“她居然打人,大家一起上啊。”我一个人躲在了角落里,偷偷得看着,只看见女孩死死把那个带翅膀的书包压在肚子下面,任那些愤怒的男孩挥撒着拳头。傻瓜,为什么不逃呢,为什么一定要保护那个书包呢?
男孩:“是他先把我的变形金刚弄坏的,你为什么还打人。”几分钟后,那几个男孩似乎也累得筋疲力尽。
女孩:“那个变形金刚本来就是坏的,不关佑一的事情。”
佑一:“是我弄坏的,对不起,他们喜欢的话就把书包给他们吧,我无所谓的。”
女孩:“不行就是不行,。。。这是佑一最重要的东西,打死我都不会给你们的。”女孩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气,雪白的外套已经湿透了,还留下了那些男孩零乱不堪的泥泞脚印。
众男孩:“那个胆小鬼哪里好了,为什么你那么护着他。”
女孩:“不许胡说,佑一不是胆小鬼!!你们那么多个男生欺负我一个,你们才是胆小鬼。”
众男孩:“你说什么?再敢说一遍,我们继续打你。“
女孩:“佑一不是胆小鬼,你们才是胆小鬼,胆小鬼!!!”她故意得把那个鬼字拖得老长。
众男孩:“不管了,一起上。叫她再敢胡说。”
他们刚冲上前去,就听见几声异常凄惨的“哇。。。哇。哇”的哭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哭得这么响亮,那哭声像是可以穿破云宵似的。
名雪:“佑一,你没事情吧。。。。”名雪听见了我的声音,从附近赶来了。男孩们惊慌得逃跑了。
名雪:“妈妈,你快过来。佑一受伤啦。”
很快秋子阿姨就来到了我们的面前,依旧带着那慈祥的笑脸。
秋子:“佑一,怎么哭得那么响啊?名雪欺负你了吗?你好像没有受伤的样子啊。”
名雪:“才不是这样呢。”
佑一:“不是我。。是。。。。她。”我揉了揉浮肿的眼睛,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她像死了一样趴在那里,一直没有吭过一声。

。。。。。。。。。。。。。。。
秋子阿姨把她背到了家里,轻轻放在了沙发上。
秋子:“哇,你没事真是太好啦。小孩子感情真是好啊,大家一起打架真是温馨啊。”我一直怀疑她有没有搞清那时候的状况,又或者她一直都有些暴力倾向。
佑一:“谢谢你。为什么要那么替我着想呢?书包拿去就算了,大不了再买一个。”
女孩:“你别傻了,谁在为你着想啊,我是怕某个爱哭鬼哪天早上起床看不到那个书包,又哭着叫着想妈妈了。叫我怎么睡啊。”
名雪:“对了,佑一,这书包是你妈 妈 给你的寒假礼物吧。  怪不得每天早上她都把书包偷偷拿走,你一醒来发现书包不见了就哭个不停呢
女孩:“嘘。。。不是说叫你不要告诉他的嘛。”
名雪:“不过我还是很难理解为什么你要替佑一挨那么多拳嘛,你可别忘了佑一每天要哭10次以上啊,根本不在乎那早上的第一次啦。”
女孩:“因为。。。因为我最喜欢佑一了啊。”她的脸突然变红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腼腆得不敢继续看她。
秋子:“其实啊,我也最喜欢佑一了。”秋子阿姨一把搂过了我的腰把我紧紧抱在了怀里,好温暖的感觉啊,为什么秋子阿姨她每次都会做出这些出乎人意料的事情。这似乎是我从小都在思索的一个问题。
。。。。。。。。。。 


1月30日 星期六
很早就醒了,还是和往常一样,秋子阿姨为我早早得准备好了早饭,可我的满脑子想得都是小雅,“小雅“和那个奇怪女孩的事情,一点都吃不下。
为什么我梦里的书包会和记忆中的书包不一样呢?这书包明明是小雅的嘛,究竟是梦把我给搞错了,还是我一直都做着一个错误的梦了?
今天只上半天,好在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内容,何况所有的同学都考虑着下午该去怎么活动所以听课的人非常少。导师也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大概是最近又失恋了吧。
名雪一直用大大的眼睛盯着我,大概是在担心我昨天的狼狈吧。我善意得用一个微笑的眼神答复了她。可她那双充满忧虑的大眼睛依然凝视着我,大脑里只剩下小雅的我已经开始对任何事情麻木了,即便连睁着眼睛睡觉也成了可能的事情,甚至连一点点回应名雪的念头都没有了。下了课后我没和名雪打招呼就发了疯似得朝商店街跑去。
我想她一定还在那里。

果然在那个长凳上,一个书包上有翅膀的女孩依然孤独得坐在那里,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难道这7年来她一直都是这么在等待着的?
只是她没有像过去那样一看到我就立刻朝我身上扑过去,
我也没有机会像过去一样总是灵巧得躲开,让她精彩得扑倒在地上,听着她发出“呜咕”的撒娇声。
佑一:“喂,你别跑,我想跟你聊一聊。“我不知道到底该称呼她什么,所以情不自禁得用了个对陌生人才用的“喂”这个词。
她的眼神刚与我的交汇的刹那就突然从长凳上离开了。只留给我一个熟悉的背影。
佑一:“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无论你说谎也好,说实话也好,我只要你回答这个问题就足够了,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的。”我是在说谎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会害怕的。但却一直有点期待她说自己就是小雅,因为现在的我宁可相信那是个奇迹-------7年前的小雅没有死,她复活了。
那个熟悉的背影突然停住了,也许她也想和我好好解释清楚吧。
佑一:“你能告诉我,你真的是小雅吗?”
雅:。。。。。。。。
沉默了好长时间,她突然冲出去几步然后又放慢了,她摇了摇头,飞快得跑掉了,我没有去追,因为我心中的最后一丝寄托也没了,最后一点的希望也被敲得粉碎。渐渐得我觉得小雅离我好远,这一切都是她计算的骗局,这个骗局的结尾是让我心碎。我不断得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这是个陷阱,绝对不可以伤心,不可以难过,却反而却坠入了这个陷阱的最深处,我彻底得输了。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商店街与火车站前面的长凳之间徘徊着,突然间我经过了那个卖鯛鱼烧的店。
佑一:“我要五个鯛鱼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会说出这句话来,这一切像是条件反射似的。
佑一:“对不起,我只要两个鯛鱼烧。对不起。。。”我的嗓子变得沙哑低沉了很多。小雅每天都会到这里吃鯛鱼烧。每次她都能一口气吃掉三个。
老板:“两个鯛鱼烧来了,另外三个是免费送给小雅的,最近两天她怎么都没来啊,身体不舒服吗?”
那个娇小的身影突然浮现在了眼前,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整一个天就那么过去了,我依然早早得就回去睡觉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觉得特别累,是如释重负吗?还是牵肠挂肚呢?


梦,像天空飞舞的雪花,天空是灰蒙蒙的,可眼前却是白花花的一片,突然接雪花变成了红的,和樱花一样。。。下雪的时候好暖和,偏偏雪化的时候那么得寒冷,我记得明明是那么开心开始的,为什么结局总是那么得残酷。。。。
笑声依然那么灿烂,她是谁,还是那个在我梦中的女孩吗?她的脸变的清晰了,那么得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名雪:“我们来玩过家家的游戏吧。”
佑一:“哇,名雪的智商依然停留在3岁的阶段啊。”
女孩:“好啊,好啊。”她们显然根本就没有在乎过的意见,好在我其实对这游戏也不反感。
名雪:“可是只有佑一一个男生啊,那么就只好有一个当宝宝啦。”
女孩:“那我们玩石头剪刀布吧,谁出的和佑一一样,就当佑一的新娘。”
佑一:“真是荒唐的规则?为什么不可以我自己来选呢?你怕落榜吧,反正我肯定不会选你的,你这么泼辣,又是个猪胃,娶你老婆将来要穷死的”
女孩:“去死!”我的头上又被重重敲了一下。
三人:“石头,剪刀,布。”
女孩:“哈哈,我和佑一一样,哈哈哈哈,”
佑一:“哇,你后出了快1分钟了,你连小脑神经都有问题吗?”
女孩:“我不管捏,反正没说过不许后出。”
名雪:“好啦别吵了,大家重来一次吧。”
三人:“石头,剪刀,布。”
佑一:“哇,名雪和我出的一样啊。”我赶紧拉好了名雪的手。
女孩:“不行捏,佑一和名雪在一起会起色心,佑一会欺负名雪的,我来当名雪老公。佑一你当孩子。”
佑一:“不会吧,你又不是男生。”
女孩:“游戏嘛,无所谓捏。”
名雪:“。。。。。”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把我和名雪的手分开了。
。。。。。。。。。。

女孩:“佑一,你骗我。你说过不带其他人来的。“
那个女孩她在哪里呢?我为什么看不见她,我听到这声音是从树顶上传来的,对了,我答应过她每天都去这里陪她的。
佑一:“他是男生啦。不信你看看。”很快她果然被我骗下了树。
女孩;“明明是个女生捏,手还拉得这么牢,不活了啦。”她又熟练得把我和小雅拉在一起的手分开了,就像每次吃饭都要挤坐在我和名雪中间时那样。
佑一:“你是女生吗?”
雅:“恩。。。。。”她点了点头,像是很不好意思的那样。
佑一:“对不起我搞错了。呵呵。”
女孩:“你是故意的吧,这下你死定了。”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强烈的杀气。
雅:“鯛鱼….烧…给你….”小雅把手上的鯛鱼烧递了一块给那个女孩。
女孩:“算了,佑一你给我记住,以后只许带小雅来这里,不许带小雅以外的女生来了捏。”她一把拿过了鯛鱼烧,模模糊糊得吐出要说的话。看来我花了很时间和心血教给小雅的计划又成功了。
佑一:“知道了,只许小雅来,以后你也别来了。”
女孩:“又来了,看来不揍你不行了。”
佑一:“好疼。”
雅:“呵呵呵。。。“
三人:“呵呵呵,呵呵呵。”
。。。。。。。。。。。。。
又是那棵大树下,我傻傻得一个人站着,小雅坐在离我最进的树梢上,而那个女孩则越爬越高,消失在茂密的树枝中,只能听见她夸张的大笑。
雅:“鯛鱼烧,给你,不可以都吃掉,只能拿一个哦。”
佑一:“恩,只拿一个。”接着我一口咬掉了身边女孩手上的大半个鯛鱼烧。
女孩;“佑一,你找死啊,不是说只可以拿一个的吗?”
佑一:“对啊,我是只拿了一个,又没有说过不可以抢别人的。”我话还没说完,手上的那个就被她抢走了,还被重重得踢了一脚。
雅:“佑一,过来,人家的。。。。。给你。。。。”小雅露出了相当腼腆的神情,拿出了最后一块鯛鱼烧递给了我。
女孩:“不行,你得吃我的。”身旁又伸出了一只小手,只是那块鯛鱼烧上布满了凹凸不平的齿纹。
佑一:“真恶心,口水那么多,没想到你不光是猪胃猴星人,原来牙齿居然是从鳄鱼星那里遗传过来了,真没看出来啊。”
“砰”我的脑袋上又被什么东西用力砸了一下。
女孩:“小雅真是好捏,每次来都带那么多鯛鱼烧捏。”
雅:“呜,不是的。。。不是的拉,是。。。佑一。。。是他买的。”小雅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因为她的眼神开始朝脚下看,最可惜的是我的手还没捂住小雅的嘴,她就把答案说出来了,
佑一:“小雅,我不是拜托过你很多遍不要在她面前提这件事吗?”
雅“呜咕,对不起佑一,人家忘了。”她站到了我的身后,拉着我的衣角。
女孩:“什么啊?佑一你太坏了,你连一个肉包都没有买给过我,不理你了。”
佑一:“呜咕,完了,我今天死定了。”
雅:“呜咕,别学人家嘛,对不起,佑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佑一:“呜咕,不是学你,我是伤心,看来我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我死了小雅别去告诉秋子阿姨,她会伤心的。”
。。。。。。。。。。。。。。。。。。。。。。。。。。。。
这种温暖的感觉,为什么它总是出现在我的梦中,我的两只手都被握着,但为什么两只手的感觉都是一样的,为什么….
女孩:“佑一就要走了捏,能不能不要走啊。”
雅:“呜咕,佑一能不能再多留几天啊。”
佑一:“。。。。。。。。。。”其实我也是真的不想走的,但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女孩:“55555555555,她手上拿的是什么啊。”糟了还是被这家伙发现了。
雅:“天使娃娃,佑一帮我从商店街的吊玩具机器里吊来了,据说能实现三个愿望呢。”还是那样,我没来得及捂住小雅的嘴她就立刻说了出来。
佑一:“不是的,是她自己家里的。”
雅:“呜咕,不对,是佑一花了好长时间帮人家吊来的。”小雅的脸已经胀得通红了。
佑一:“。。。。。。。。。”
女孩:“55555555555,怪不得佑一那么多天下午都不肯陪我玩捏,原来是去陪小雅了捏。55555555佑一只送给过我一只野生大蟑螂,不活了了捏,撞树死掉算了捏。”她哭了,我第一次听到她哭,哭得这么伤心,不像过去演戏那样。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佑一:“好啦,别哭啦。这个,这个送给你。”奇怪了,为什么这个长翅膀的书包又出现了,而我又把它送了琳,我记得不是一直都是小雅的吗?
女孩:“真的吗?真的可以送给我吗?这个书包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佑一:“只要琳不哭,什么东西我都可以送给你啦。”接着她扑了过来,在我嘴唇上重重得亲了一下,很快就破涕为笑了。对了,她叫琳,没错,我怎么一直忘了呢,那个一整个寒假都陪伴在我左右的女孩,我清晰得看到了她的脸,什么???为什么琳跟小雅长得一模一样,不对,不是这样,是琳她跟“小雅”居然也是一模一样,难道琳就是“小雅”,难道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得把两个人的记忆搞错了,把很多最近看到的东西编造到了自己的记忆中,却一直没有真正唤醒过小雅的那份记忆,我已经完全忘记了小雅的模样了!一直都是我错了吗?
。。。。。。。。。。。。。。。。。。。。。。。。。


1月31日 星期日
名雪:“佑一,佑一,该起床吃饭了。别说梦话啦。“
我一把抱住了在床前的名雪,“琳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后来就只感觉到一阵摇晃,原来是名雪在摇我的肩膀,“佑一,别这样啦,我是名雪啦。”
佑一:“对不起,我是在做梦吗?名雪你捏我一下,你会比我早起床吗,这一定是幻觉。”
接着我感觉到了柔软的皮肤的触感,名雪还是那么得温柔,不肯重重捏一下。于是我用力往名雪的脸上捏了一下。
名雪:“佑一你干什么啊!!好痛。”
佑一:“原来不是在梦里啊,THANK YOU名雪。”
名雪:“都12点啦,你打算睡到明天啊。”
佑一:“不会吧,看来我真是累昏头了,肚子好饿,该吃中饭啦。”
名雪:“恩,快下来吧。”出乎意料的是名雪依然没有生气,这点倒和秋子阿姨一模一样。
午饭依然和往日一样的丰盛,秋子阿姨的手艺似乎变得越来越精妙了,可我却一点没有食欲,我鼓了鼓勇气,最终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佑一:“秋子阿姨,你还记得七年前的那个琳吗?”
秋子:“当然记得啦,她前几天不是一直住在这里吗?”
佑一:“你说的是小雅吗?”
秋子:“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啊,你不记得了吗?对了她什么时候改名字的啊,人也变漂亮了,性格也变了好多呢。”
佑一:“不知道。”
秋子:“她7年前是我们的邻居呢,因为寒假父母出差寄放在我们家的,琳她好可爱啊,不过你走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再也不到我们这里来玩了,也搬到了其他地方去了。真是个体贴的孩子呢,佑一你还记得吗?以前你可爱哭鼻子,天天吵着要妈妈,连我都拿任性的你没办法呢,都是琳劝你让你重新恢复笑容的啊。“显然秋子阿姨一点都不明白我的“不知道”到底是针对什么问题的,但她的这番话的确让我的记忆复苏了不少。
名雪:“是啊,琳她变了好多,以前佑一一直被她欺负呢,没想到现在还是和以前那样没有长高多少。”
佑一:“。。。。。。。。。。。。。。。。。。”
看来我才是唯一那个一直犯错的人。
整个下午我又按照昨天走过的路寻找着琳,我必须向她道歉,我说了那么难听的话,那么伤她心的话,因为今天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春天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我想起她最近住在秋子阿姨家那三天晚上和我一起在阳台上的三分钟,两分半和两分钟,她明明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可她为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呢,也许是因为我一直都没有想起过琳吧,或者她一直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吧。
今天的电视很无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我破天荒得比名雪还要早就回房睡觉了。


梦,总是被风吹到了记忆的角落里去了,就像森林中那一片被雪覆盖的落叶一样,我一直在努力寻找着它,它却总是和我擦身而过,像是不曾拥有过的一样。。。。。
还是那棵大树下,还是我们三个人。
琳:“佑一,明天就要走了,我们再玩一次过家家吧。”
雅:“呜咕,恩。”
琳:“那我来说明规则吧,还是石头剪刀布,三人一起出,谁输给佑一的就做佑一的新娘。”
佑一:“琳,你可真会修改规则啊,每次花样都不一样,是不是每次都失败已经没有信心了啊,我劝你早日放弃吧”
琳:“去死!”
三人:“石头剪刀布,”
佑一:“哇,你们两个都输了,都做我新娘吧。”
琳:“不行捏,佑一这个大色狼,花心大箩卜,不可以有两个新娘,只许选一个。”
雅:“呜咕,有道理哦。”
佑一:“。。。。。。。。。”
雅:“呜咕,那重新来吧!“
三人;“石头剪刀布。”
佑一:“哈哈,还是小雅啊,琳,为什么你运气总是那么好呢?”突然旁边的琳就这样大哭起来,她从来都是个很大方很勇敢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对过家家这个游戏的结果很计较。
琳:“55555,寒假就要过去了啦,佑一明天就要走了,我一次都没做成佑一的新娘捏。”
的确事实就是这么悲惨,她的运气不能用糟糕来形容。
雅:“呜咕,别哭了,这次就让给琳吧,时间不早了,等玩好之后就要回家了。”
琳:“不要啦不要啦,我不要小雅送给我的,因为。。。因为小雅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55555555555555。”
佑一:“不要哭啦,琳,那你要什么呢?做为补偿,我能满足你一个愿望。”
琳“真的什么都能要吗?“她立刻停止了哭泣,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佑一:“除了让我留下来和我办不了的事情,比如说你要回你的鳄鱼星去。当然也不许提出要求增加愿望的要求。”
雅:“。。。。。。。。。。。。。。“
琳:“那么如果可以再相见的话,我可以做你的新娘吗?”
佑一:“恩,当然可以。”
。。。。。。。。。。。。。。。。。。。。。。。。。。。。。。。。。。。。。。。

我坐在树下,雅坐在树上,琳坐在更高的地方,晚霞照红了我们的脸,也许这就是我要离开的那天吧。
突然小雅就像雪花一样从树上飘落下来,那么得轻,只听见琳的一声尖叫。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
我突然间看到了什么东西,是小雅的发夹,临走前我送她的礼物,白色的,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中送给小雅的是红色的发夹,那个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的是红色发夹。眼前琳又出现了,她从树下爬了下来,惊慌得叫着,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个现在“小雅”一直戴着的红色发夹,对了我完全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我买了两个发夹,在我要走的那天一个送给小雅一个送给了琳。为什么我连这个都忘了呢,如果我能一开始就记起来的话,或许一切错误都可以避免,我可以一眼就认出琳的。


2月1日 星期一
我终于完全打开了被我封闭了7年的记忆,那个因为最重要的人在我面前死去而被封闭的记忆。我一直试图来逃避这段过去而让自己忘却那个曾经最重要的小雅在我面前死去的事实,但我却忘记了自己所有的承诺。即使今天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即使今天是这个春天的第一天,可却一点都不轻松,因为我一直误解了另一个最重要的人,
对,她一定在那里。

我飞奔去了那片森林,没有叫醒天天赖床的名雪一起去上学。
她一定在那里等着我,
果然在那棵7,8个人才能抱住的大树的树桩上我看到了坐着的她。
因为当年的事故,为了不让小孩子再攀爬这棵大数已经被砍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桩。
佑一:“琳,是你吗”树桩上坐着一个像极了雪人的东西,身体已经被白雪覆盖了,也许是来了很长时间了吧,我已经不能辨认这到底是谁,凭借着雪人依稀喘出的白烟,我才确定这是个人,而会到这里来的就只有她了。
琳:“。。。。。。。。。。。”
佑一:“真的是你,是你一直在商店街的长凳上等我吗?7年了,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呢?”
琳:“因为。。。。。因为这是小雅的第一个愿望,她希望你永远不要忘了她。我想她一定希望是你自己想起她的,而不是我告诉你的”她扭过了头,转向了我,厚厚松松的雪块松开了,掉到了地上。
佑一:“那么你就一直装扮成她的样子,来实现她的愿望吗?为什么那么傻呢,为什么要让自己如此痛苦,隐藏自己的内心呢?”
琳:“咳,咳。只要佑一能记起小雅就足够了。你忘了吗?小雅是我和佑一最重要的朋友啊。如果剩下的只有伤心的回忆了,我想我一个人承担就行了。佑一,你一定要幸福啊。”她轻声得咳了几下,大概是雪块落到嘴里去了吧,轻微得震动将她表面覆盖的所有积雪几乎都震了下来。
佑一:“琳,告诉我,你到底坐在这里几天了,如果我不来的话,你一直都会这么坐着吗?”
琳:“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如果我不存在了,那么佑一也就不会再想起那段痛苦的回忆了,佑一就能一直幸福下去。。。。”她说这些话时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也没有一个动作,也许已经冻得失去感觉了吧。
佑一:“别傻了,你在开玩笑吗?”我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佑一:“难道你还要让我再感受一遍最重要的人在眼前失去的痛苦吗?你这么做小雅会幸福吗?你知道小雅的第三个愿望吗?”我很大声得吼了出去,直到我的嗓子已经沙哑得痛苦咳起来。
琳: “恩,我知道,那封信是小雅口述我代替她写的,也是我把它装进天使娃娃里面的。所以我知道了你对她许下的愿望,我一直期盼着也许佑一想起了7年前的小雅或许也能够想起我了,就算佑一没有想起我其实也无所谓了,因为只要能再见到佑一,我就很开心了。现在佑一记起我了,。。。。我。。。我真得很开心了,佑一,你能原谅我吗?我不该骗你”她又转过了头,站了起来,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佑一:“够了,你不用再说下去了,我全明白了。那你还记得你自己的愿望吗?”
琳: “恩?”时空在那一刻停住了,因为我看见她的眼中所看到的雪花呆呆得停在了那里,连风也停止了不休的呼啸,她露出相当诧异的表情。脸上所有的积雪随着她高频率呼吸所散发出的热气渐渐融化了。突然那刚浮出的诧异又带上了期望的颜色,她一定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即便这只是小时候玩游戏的戏言。
佑一:“如果还能再相见的话,你能成为。。。。。。。。(我的新娘吗?)”
琳:“恩。”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她答应的声响了。
于是我又用嘶哑的嗓子大声得叫着“你能成为我的新娘吗!!!!!!!你能成为我的新娘吗!!!!!!!!。。。。。。。。。。。。。。。。”

琳向我飞奔过来,她冰冷的小脸帖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到那涩涩的炽热的泪水滑落到了我脸上,和我自己的泪水混合在一起,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雪又下了,一片一片得,落到了旁边的湖里,还没有欣赏到她下落时的潇洒就已经消失了。就像我7年前的记忆一样,明明已经在7年前就消失了,明明没有开始过却已经写好了结局了。
我拍了拍琳身上的雪,牵起了那双曾经无比熟悉的手,温暖依旧。
但是如果这场雪下了整整7年的话,我想这辈子它都是不会消失的。
水石 - 2005/8/12 5: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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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选手NO.1
发表时间:2005-8-11 20:09:16
标题:苍月 续 ----- 10年后的再遇(阿露玛篇)

阿斯托利亚举起了爪子,接着,随着一声枪响,血溅在了塞蕾妮的脸上,而转过身去的阿斯托利亚却被蕾贝卡的再次射击重重的击倒在地。
  “阿斯托利亚”塞蕾妮尖叫着, 看着满身是血的阿斯托利亚从窗口冲了出去,再也没有出现。
    塞蕾妮猛的从梦中惊醒,“又是这个梦吗?” 离开那次事件已经 1个月了,塞蕾妮成为了阿诺巨大遗产的继承人,蕾贝卡也在发现了

阿斯托利亚的坟墓后,离开去寻找阿露玛的下落。但是那天的回忆,一直在塞蕾妮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几乎每天晚上都被梦惊醒。
  窗外,月光奇异的变成了青苍色,塞蕾妮突然想起 阿斯托利亚说过:“我是在青苍色的月光下出生的呢。” 默默的穿上了衣服,塞蕾妮,一个人离开了屋子,向阿斯托利亚的坟墓走去。

    当塞勒妮来到阿斯托利亚坟墓的所在,那栋阿斯托利亚曾经居住的房屋后面时,却发现了一个惊异的现象。阿斯托利亚的墓没有墓碑,仅仅是一个小土包,而周围被草草的围了一圈石块代表着这是一个坟墓。然而,现在这个坟墓却散发出了和月光一样,却更加强烈的苍青色光芒。塞蕾妮无比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突然,她发现坟墓的土有了一丝微弱的颤动。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塞蕾妮的心中响起:阿斯托利亚还活着! “阿斯托利亚先生”塞蕾妮顾不得自己一身洋装,就这么用双手挖掘起坟墓来。把土挖开时,更强烈的光芒从里面散发出来,终于,一只手带着淡蓝色的光芒从土中伸了出来,那是阿斯托利亚的右手,他还活着。

    10年后……一个海边的小村庄。一群孩子正在快乐的玩耍,其中有一个蓝色头发的男孩,正被众人围着讨好。“呐,小阿,陪我们去采山草莓好不好?2个女孩子一人一边的抓着他的手” “不行,不行,小阿要和我们去抓鱼的”几个男孩子不甘示弱的叫到。被称为小阿的男孩子笑了笑说:“抱歉了,大家,今天我还要去帮母亲大人做事情呢。”“哎 ~~~~~~?”听到这话,所有的孩子都不出声了。阿斯托利亚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全靠他母亲一个人带大。乖巧的小阿从小就会帮她母亲分担家务什么。“不过啊,小阿的妈妈还真是个美人呢”一个小男孩喃喃道。“恩恩,”几个小女孩连忙点头,满眼神往的说:“如果我们长大后也能有那么漂亮就好了。”

  “ 打扰一下”一个声音出现在孩子们的后方,孩子们转过头去,一个美丽而陌生的女性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一头紫色的长发随海风轻轻飘动着。 “好漂亮”几个女孩子立刻眼冒心心。“阿姨。您有什么事?”被称为小阿的男孩子开口了,眼前的女性和他的母亲几乎差不多的年轻漂亮,却让小阿有一分怪异的害怕感觉。
    “恩~,我想知道,你和你的母亲住在哪里?”那个女性轻轻的说,迟疑了一下又问道“还有,你的父亲呢?”
    “我没有父亲,母亲大人说,我父亲在我出生前就死了,我和母亲大人都住在北面。”小阿忽略了自己的感觉,诚实的回答了问题。
    “那么,可以带我去见你的母亲吗?她或许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女性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有一丝感到安心的感觉。
    “跟我来吧” 小阿迟疑的一下,还是带着这个女性向自己的家走去。
    其余的孩子们则没有跟过去,不介入大人的事情,是孩子们私下的法则。

    小阿的家建在北面的悬崖上,是一个很简陋却足以遮风挡雨的小木屋。
    “母亲大人,我回来了”还未走近小木屋,小阿就已经大声叫喊起来。
    木屋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回来了啊,妈妈今天准备了些新鲜的水果,进来前记得先去屋后洗手哦”
    “母亲大人,有客人呢”小阿跑向了门口,而那个女性却站在了门前的不远处。
    “客人?”母亲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我这就出来?”
      不一会,一个拥有一头银色长发的美丽少妇出现在了门内,海风几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但一丝看不见的悲伤却隐隐的流露出来。然而当她看清楚,所谓的客人时,脸瞬间变的苍白“蕾贝卡?”
    而那个被母亲成为蕾贝卡的女性,也是变了下脸,缓缓的说:“果然是你,阿露玛”
    阿路玛猛的把小阿拽进房间,不等小阿反应过来就锁上了房门。叫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出来”
    小阿则立刻趴上了窗口,盯着窗外的母亲和那个被称为蕾贝卡的女人。直觉告诉他,出大事情了。
    " 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阿露玛慢慢解开了围裙,同时释放出自己的魔力,然而10年没有吸过人精气的她实在对这一战没有信心,但为了小阿,她不得不战,如果自己败了,那么小阿不可能逃过蕾贝卡这个猎魔人高手的追杀。她带着一丝希望的问:“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放过小阿?”
    蕾贝卡摇了摇头,拔出了自己的灵枪“魔族,必须被消灭。” 
    话音落下的同时,阿露玛动了,在蕾贝卡扣动扳机前,阿露码就化成了数道残影,猛的冲向了蕾贝卡,一脚踢飞了蕾贝卡只来及射出一发子弹的手枪,然后,一爪子向蕾贝卡心脏抓去。“嘿”蕾贝卡一声 轻笑,那根曾经阻挡过阿斯托利亚利抓的棍子再次出现,狠狠的打碎了阿露玛伸向她心脏的右手。接着一个侧踢把已经耗尽魔力的阿露玛,直接踢出了十多米,猛的撞在了木屋上,这一脚踢断了阿露玛的肋骨,并插进了她的肺里,随着呼吸,阿露码大口大口吐起血来。木屋的门飞快的打开了,小阿冲了出来挡在了母亲的面前,眼见母亲被人打的吐血,他忘记了母亲的命令,而有着纯血魔族身体的他,因为愤怒,已经出现了魔族变身时的一些征兆,一头的蓝发变成了与阿露玛相同的银色,眼瞳也从黑色变成了妖异的鲜红。更另 蕾贝卡吃惊的是,小阿身上出现的,甚至超过了阿露玛的魔力。
      “果然不能留下你”蕾贝卡举起手中那根灭魔棍,准备上去给这对魔族母子致命一击时,突然脖子上一紧,一只冰冷的,带着强大魔力的手,狠狠的捏住了她。虽然没有抑制呼吸,但却足以让她动弹不得。“强大的魔族”蕾贝卡心里一凉,对手的强大足以瞬间杀死自己,她松开了准备抵抗的手等待着自己生命终结的到来。然而,等待中的致命并没有到来,蕾贝卡却发现,躺在低上的阿露玛却露出了一个惊讶而又狂喜的面容。抓着脖子的手似乎感到了蕾贝卡的疑惑稍微的松懈了些,蕾贝卡勉强的别过头,立刻倒吸一口凉气,正是十年前,被自己重伤而死的阿斯托利亚,“不可能的,我确认过坟墓,那是你确实是死了”蕾贝卡混乱了,她发现坟墓后,怀疑有诈,甚至掘开坟墓验尸,确认了阿斯托利亚已经彻底死亡。“怎么可能”蕾贝卡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难道是鬼,一定是鬼啊” 她被阿斯托利亚活活吓疯了,拼命的挣扎起来。阿斯托利亚叹了口气,松开了对她的掌握,任凭已经发疯的蕾贝卡一脸恐惧的 坐在地上。然后跑向木屋,在小阿惊奇的眼中把已经昏迷过去的阿露玛抱进了屋。

  当阿露玛再次醒过来时,她不敢睁开双眼,生怕这一切只是做梦,然而,小阿急切的带着哭腔的呼唤声,却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来安慰这个自己唯一的孩子。于是她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这个 熟悉的脸 -----阿斯托利亚 的脸。 “阿斯托利亚”阿露玛轻轻的呼唤着,就像害怕声音一响阿斯托利亚就会消失一样。“阿露玛”阿斯托利亚同样轻声的回应着“我回来了!”

(介绍:至于大阿在10年里做了些什么,觉得写上去有点画蛇添足就不写了)
水石 - 2005/8/19 2:52:00
(以下内容转载自EGC论坛 - 联合征文比赛区)

作者:选手NO.20
发表时间:2005-8-18 13:21:51
标题:DEATH DECLARATION:我们都会去天堂 (planetarian ~星之梦~)


一、星野的记忆

  “我是星野梦美,感谢大家送给我这么美丽的名字。”
  这是一颗小小的星星的记忆的开始,那纯白色的记忆。
  这是那个暗流躁动的世界并不欢迎的纯白。
  但她还是诞生了,因为她太渺小,渺小得连她所存在于怎样的世界都已不再重要。
  她需要的只是一片不过数米的夜空,一个投影仪,和哪怕一个……一个需要她的“人”。
  “梦美姐姐,请收下吧。”
  幼小的女孩踮起脚尖,递出了象征着美好憧憬的花束。而时代却开了她一个玩笑,暗流吞噬了花朵,但她却守住了花束。这到底是她在与时代的抗争中取得的小小胜利,还是开启了她沉重宿命之门的不幸呢?
  ……
  她用废品精心制作的花束,已俨然成为那个时代最后的希望,也成为了抚慰希望、梦想与信仰的最后的安魂曲。
  她繁长话语中的点点滴滴,终究凝成了回忆时的泪水。但她会说,那只是她所爱着的无尽的雨滴。
  她的微笑,点燃了一个黯然的灵魂;她的解说,勾画出了一个星空的梦想。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梦想呢?
  答案只在她怀抱恒星灯泡入睡时那安详的笑颜中深藏。
  ……
  “即使将来游走宇宙已不再是梦想了,也请不要忘记这片星空……”
  ……
  她无视着世界的蜕变,用她的真心诠释着“生存”。
  或许,她更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但这已并不重要。
  “这也是我们的缘分,可以让我陪伴您同行吗?”
  一份再飘渺不过的缘分,她就甘愿离开,离开她最后的庇护所。
  “给您。”
  一份再些细不过的记忆,她就毫无顾及地献上了那瓶常人看来充满恶意、怀疑与恐惧的威士忌。
  还有她那时刻流逝的“生命”……
  然而这些她都毫不在意,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最终,有一位天使来到了她的面前。他告诉她,墙的那边有一个地方叫天堂。
  “其实,我并不需要天堂……”——她望着那一片荒原,那里只有死亡。
  ……
  天堂就在这里,在小星星的记忆里,也在她所能看到的未来里。
  然而即使是这颗带着最后一丝温存的心,也即将在那个小小的防水盒中破碎了。

  神,死了。




二、我的梦

  我做了一个梦。
  雨的时代……
  灰暗的天空下,是一个宛如诺亚洪水再临的世界。
  无尽的雨滴,就好像是上帝默默的无言。
  一种夏天的花的名字,被一群失去了信仰的人们祈祷着,就好像是那汪洋上的橄榄枝。
  然而,方舟从来就不曾到来……
  我再不想见这个世界。然而,一颗小星星挽留住了我,用的是她那上演了三十年的希望的荒诞剧。
  二十九年零八十一天的孤独,一万零六百六十六日的寂寞,这不祥的数字我与她隔着时空相守。
  最终,她陨落在了我面前。巨大的白光将我吞没。之后,我的身影和时空一同被扭曲。
  ……
  我变成了一位少年。
  “我要把梦美写进暑假的自由课题里!”
  接着,一切都黯淡下来。
  “为什么非要在一切都被绝望注定时才让我看到这些!!历史为什么要这样!!”
  ……
  然后是一个小男孩。
  “梦美姐姐,我喜欢你——!”
  同样地,又一次幻灭。
  “我诅咒这个世界——!我痛恨这个世界——!为什么是这样!!”
  ……
  酒海的数千条生命被瞬间蒸发了。细菌弹头从天而降了。
  “梦美和我们是没有任何不同的啊!我们怎么能丢下她呢?这怎么可能!”
  我只想一手扔掉那个多余的防毒面具,抱住梦美失声痛哭一场。可是一切再次消失了。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我们在所谓的千年文明史中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
  “好吧。怎么都好。如果我连哭的机会都没有了,那我就笑吧。你这疯狂的世界……”
  我的上半身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
  我在毫无顾及地狂笑。我笑那个妄图征服天空的古人,一直笑到登上火星的那些愚蠢的现代人。我要嘲笑现代人所引以为荣的一切……
  然而为什么,我越是嘲笑,我的眼泪反而流个不停了呢?
  时空回到了眼前,我看到她残缺的肢体静静地躺在雨中。
  最后的时刻来临时,总是这么的悄然。而我,也总是这么的无力。
  至少,让我知道这一切的理由吧!这没有理由的理由!
  她嘴角微微一动,一语道破了天机:
  “出了故障的,并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阴郁的天空。
  水没的大地。
  无人的废墟。
  ……
  “世界……究竟是为什么会出故障的呢?”
  或许,人类本身就是个二律背反的错误吧。我默默地这样想。
  可是,要把这个结论告诉她,我做不到。因为亲手毁掉希望要比这个结论更残酷。
  我再不想见这个世界,因为曾经挽留下我的小星星已不再有了——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用她曾讲述了无数遍的美好童话,为她自己和她的城市编织出了一曲温暖的挽歌。
  “欢迎大家光临天象馆……”
  “这里有着无论何时都决不会消失的,美丽的无穷光辉……”
  “满天的星星们在等待着大家的到来……”
  星星究竟在哪里呢?
  究竟要走到哪里去,才能够看到星星呢?
  崩溃了的世界,和苦苦寻思的人。

  可是,人,就要死了。




三、不会分开的天堂

  planetarian落幕了。
  如果说反战是它的标志,那么,反思便是它的呼唤,人性便是它的主题,而梦美,则是人性的代言人。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我认为,梦美并不是一个机器人。
  首先,梦美的机器人身份只是起着修辞上的作用。因为在那个世界,丑恶与黑暗的横行,善良与阳光的远逝,已经构成了最残酷的对比,更何况人性本真的美好唯只残存于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小小机器人身上呢?可见,梦美以机器人身份折射出的人性更使得人类的我们无颜以对。
  此外,我们不妨设想一下,KEY到底是为了塑造一个天真无邪、不符时代、心灵至善到不合逻辑,还要在封印都市生存下来并见证四十多年的历史变迁的少女,才把梦美设定为机器人的,还是说,KEY是为了塑造一个工作勤快,忠于职守,体现了科学发明者高超技术与构思的机器人,才唤来了梦美的呢?答案显然是前者。
  最后,我们不妨再来看一段原文。

  “绝不可以危害人,或在人面临危险时坐视不管。”
  这是那些连自己创造出的东西都不愿信任的人们,赋予她的“本能”。
  但是,她却把这种“本能”称之为骄傲。

  显然,KEY在这里讽刺了那些狂妄的唯科学主义者,同时,在束缚梦美的这条条不自然的古老承诺的背后,我们会触目惊心地发现,这亦是我们人类出于奢欲和自私而对无辜的梦美犯下的宗罪。在这里,我们变成了没有人性的怪物,而梦美则成为了已经逝去的人性的象征。
  因此,我觉得梦美的愿望会实现的——正因为梦美她充满了人性的美好,所以她会和那些她所爱着的人们一起,去同一个天堂。
  那么,遥望着天堂中梦美那无论何时都决不会消失的,美丽的无穷光辉,我们又该作何是好呢?
  哭吧。
  对,哭泣。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为了梦美,也为我们自己。


  ——当我们看到美好的东西被毁灭时,我们应该哭泣,因为这本身也传达着一种人性的美好,即使神只为我们留下了一场悲剧……
水石 - 2005/8/19 9:12:00
(以下内容转载自EGC论坛 - 联合征文比赛区)

作者:选手NO.5
发表时间:2005-8-18 22:54
标题:我的游戏人生

前言。
    这篇文章的浓缩300字版(或者说是原型,因为太简陋了)曾经在梦网家园(手机wap站)游戏论坛发表过,为的是劝阻一些沉迷《传奇》的学生,到今天为止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根本没人回帖,一天沉到第十页,毕竟是水区)。不过想必各位没有机会看到这篇帖子。所以今天借着大赛的机会做一个完整的版本并且推广,为的是让大家了解一些东西,也许各位的感悟各不相同,但是只要有些理解,就可以了,毕竟我是一个有些特殊的人,这样的经历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尽管结果令人羡慕,可是我不希望重新再来,因为……那是一段真实,裸露,血淋淋的历史。
    ps:这篇千万不能给我妈看到,她反对我透露真实信息的,而且里面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但是为了对大家有所帮助,我也就不在乎了,只希望不要有人走上曾经我走上的那条路……不过这算给有心认识(或者看我不爽敲诈勒索)我的人的一条路吧!
    第一部分  前奏(小学)篇。
    我生来就是个运势很强的人,甚至有些天佑的味道,这体现在学习上面,你看着看着这篇文章就明白了。不过,这与我的游戏历史彻底相反。
    我在小学里成绩不错,一直学奥数,记得最牛的一次,数学考试满分而且甩别人20分钟交卷,也就是整堂考试时间的三分之一……所以大家都比较看得起我,因而也就有了朋友(小朋友们,珍惜你们的金色童年吧!)最早接触到游戏是在小学同学家。当时小学五年级,看着花花绿绿的屏幕什么都不明白,只知道那是一种叫作starcraft的游戏。汗,是不是很假,第一个接触到的就是星际,而且绝对是母巢之战,因为我清楚记得我看见黑暗执政官(红球)了>_<当时看得完全傻眼,简单说来就是三个字:没想法。后来才知道他调了无敌,怪不得那么nb……那个时候电脑是超级奢侈品啊,不敢多想,只会每天傻傻地狂看《体坛周报》和各种体育杂志和故事书。一个星期看多少?30元……(不要惊讶,我没有任何比如吃零食之类用钱的习惯,所以零花比较多,再说很多中学生三天都不只这么多,所以表敲诈偶>_<)
    不过,这平静(平静?)的生活被某一事件打破了:我以初试第十名,复试没公布成绩但据说10还是20多名的情形考上了所谓“理科超常儿童实验班”的某种bt班级(或者说机构),就是那种中学只读四年的班,全国就三所学校有(现在据说只有东北育才有了)。作为奖励,家里多了一台电脑,奔三450,现在看来当然烂得不行,但是在当年算顶好的了。于是~~接下来,假期天天玩游戏,当时不知道什么可以玩,于是从同学处(就是前面提到的玩sc的那一位)搞到一盘ra95(红警),在家里咔嚓咔嚓地玩了起来,只是刚开始是个超级菜鸟,以为拿着盘就能直接玩- -!后来摸熟了才知到要安装T-T。还曾经拿苹果(我妈办公室有两台苹果机,90年代前期都拿苹果办公的。你问为什么要拿水果办公?按小祈君的话,你可以升天了……)的游戏往那位仁兄的win 98上装,结果第二天他说:“你那个盘是不是有病毒啊,我电脑里少了好多文件。”哎,惭愧,惭愧。因为考上超常班(因为是第八届,所以俗称超八班,以后也按此称呼)的时候小学还没毕业,所以放学后就有事做啦~只要下雨,因为踢不成球,所以就和另一位住得非常近的小学同学天天窝起来玩红警。那时家长们还没有发现本人以后的邪恶症兆,所以对我们也没管(那时也没啥米好玩的,所以也玩得不多),于是我很多时候就在坦克堆里打转,盟军,德国,当时玩得那个起劲啊,曾经异想天开地把防御墙围导弹兵作防御,效果还真不错(就是不太人道)。其实我对战略类的游戏实在没有天赋,当时连两个中级电脑都赢不了,而且话说玩了六年星际到现在也还是个菜鸟,唉……日子就在这样的轻松中飘过,转眼我就升到了中学。
第二部分  发展(初中前篇)
    进入初中,又是一个全新的环境。中学的生活很疯狂,进校不久,家里计算机连进了互联网,于是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可是当时拨号那个慢……所以基本上只在几个门户看新闻,以及在新浪下小游戏玩,当时每天都发布的。很快的,我买了一套正版sc,28+28(星际和母巢升级版是分开销售),开始只买了母巢,后来发现玩不了才去买星际原版XD。当时一个劲地郁闷为什么BATTLENET连不上?到现在也不明白。不过连上也没用,我买到母巢第二天,班上某人就把我的说明书借走了,后来我从死党克克洛斯(中学期间少得可怜的好友,本文戏份很重,也是我很看得起,现今联系得最多的超八期间同学)处得知上面有cdkey,再想讨回时他居然说丢了!算了,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怕得罪人,再说一件这个某人的丑事:2003年全国高中数学联赛传说他居然把草稿纸交了上去,而把卷子带回了家,事后才发现都能得一等奖了……估且不论是真是假,现在起请大家确立一个信念:我身边的人,包括我本人在内,都是一群疯子。这对阅读我以后的作品,不管是本文后面的部分还是其他小说,都是有好处的。
    好,接着说,在星际后,我得知了还有“盗版市场”这种东西,于是开始购买d版(5元,不贵),记得当年老爸下班还破天荒带了两张d版游戏回家(电脑城就在我爸单位对门),那也是唯一的父母纵容我玩游戏的时候,因为之前我一直是乖乖仔。当年玩得最好的游戏是什么呢?是df(三角洲特种部队,delta force),当年没事就练枪,就像现在的cs。
    为了玩df,在我和克克洛斯的策划下,df战队TNT私下成立了。我还特意上DF联盟的网站查了下,发现注册战队需要主页,于是我们就推举班上唯一精通电脑,搞计算机竞赛的physics(看吧,都说是疯子,连名字都是这种的……)为队长,我是副队长。队员里就有克克洛斯,还有其它两人,Miko和WTO。因为主页一直没有做出来,所以TNT战队一直没有正式成立过,不过私底下还是好处多多的,只要捏人脸或是被捏时(没错,就是小祈君嘴里的捏捏捏,我们称之为“搓”)喊一声TNT,于是众队员就一起冲上去狠k了。
    话已至此,不得不提的是我和另外两人参照fifa搞出了一个“纸上足球”,规则复杂得很,还有球员数据,转会,经营,比赛一应俱全。比赛有一张球场图,用色子决定行动的细节。总之真的很复杂,真的很配服自己的想像力。初一时天天玩,下课,午休,放学,甚至上一些副课时都玩。一直只有三个人玩,不过随着其中一人的被淘汰(超八实行第一年淘汰制,共淘汰了4人,于是原本的42人只剩下了38),纸上fifa玩不下去了(虽然我们其他两人逼迫他努力学习,甚至一段时间停了比赛,为的就是让他安心学习,然后留下),三人联盟就此解散。后来虽然又有两人说要加入,我连资料都帮他们做好了,但是毕竟不是是铁杆球迷,而且他们也无心玩这个,所以……
    还记得被淘汰的他当时对我们俩说:“不用管我了,我不可能再读下去”的时候,我真的是伤心不已。他真的很惨,因为他的父亲……在他没出生时,出了车祸,走了……虽然我们俩特别照顾他,可是我想他还是很不开心。哎,不知道他到普通班会不会开心,有没有被欺负?应该不会吧。我真的没有尽责,而这一切的起源只不过是纸,笔,还有fifa。玩游戏玩到别人的身上,这真是莫大的罪过。虽然想和他道歉,可当时说不出口,现在有了勇气,可天知道他在哪里?自那以后,我看球的热情直线下降,再加上搬家后至今的五年里收不到中央五台(其实有线信号里有,可是家里那台用了十年的29寸松下制式太老,收不到增频信号,而且由于前述,我也懒得要求家里换电视),造成今日的我虽然还对足球稍有兴趣,可是几乎看不看都无所谓了。
    不说闲话,接着说TNT战队的事。自从成立以来,我们以平均两到三天一次的频率在午休时去电脑室玩游戏(当时网吧少得可怜,而且大多没有游戏可玩),很多时候都是玩三角洲,也有的时候玩星际。后来当年国庆,TNT战队把班上其他四人的联盟打得一败涂地,106比-4。他们有误杀,所以变负数,我们这边基本不死人,我记得当时拿一杆狙击,子弹打完了用手枪还打死两个,之后冲下山坡用手雷追尾炸死一个,之后才被干掉~~由此可见其他人之逊和我们的训练成果之强。我们当年中午基本不吃饭,要么踢一中午球后可乐面包,要么去玩游戏不吃东西,搞得现在胃不好,唉……年少轻狂啊。
    这说的是在校,在家里玩得就杂了,星际玩得多,还有金庸群侠传,仙剑奇侠传,幻世录,大航海等等。尤其是幻世录,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西方奇幻背景,对我以后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而且头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音乐^ ^话说在前,小学之前学了六年钢琴,所以对音乐特别敏感。大航海也不错,当时三人联盟剩下的另外一人(称之为“巧射”,该君射门基本高出一米,还号称巧射)老研究这个,于是我也被拖下水了。最先玩的是外传,才玩了几天就听说四代不错,然后就去玩四代。那个爽啊,东方快车修改钱,买战列舰!分舰队!每个城市武装度全满!灭掉所有商会!总之……就是今天我们俗称的YY了……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一个游戏,直到现在还在玩。
    第一学期,我期末十三名,总算没有被淘汰之虞,于是玩得变本加历。可是这个时候……
第三部分  堕落(初中后部)
    我叫萨维奥拉,生活在石器时代,出生在加加村。我有一只小宠物叫克拉拉(水蓝色的兔子),它是我的伙伴,我们经常出门冒险。这个世界里到处是各种各样的怪物(无贬义,中性词,正如勇者斗恶龙中的怪物一样),有的温和,有的暴燥,但只要好好相处,它们是不会伤害你的。我的足迹遍布大陆,海底隧道,南岛,北岛,甚至吉鲁岛,沙姆岛。我经常帮助弱小的人,却经常被强大的怪物打晕,不过还好不用担心小命,有神保佑,死不了的。
    我快乐的生活着,我的同伴越来越多,脾气暴燥的暴龙奥卡洛斯,性情古怪不爱说话的人龙扬奇洛斯,酷酷的红虎格鲁西斯,以及很多很多宠物,它们保护我不被伤害。我有时和村人出去采矿,有时独自出门观光,甚至高兴时可以来一个环岛一日游,这可是有奖品的喔~
    可是,才过了不久,各种传说中具有灭世之力的神秘生物纷纷出现,蓝色,红色,甚至机器暴龙大量出现,连神一般的人型宠物,树型宠物都出现了。大陆的平衡被就此打破,野外怪物居地血流成河,村人停止了正常工作而成天打架斗殴。这情形日复一日,我虽然忧心忡忡可是也毫无办法,难道是天谴?难到有人打开了传说中的潘多拉之盒?终于某天,天上一阵闪电,所有的人都晕了过去。醒来时,所有传说中的宠物都不见了,一切就像一场梦一般从未发生。村人们有的疯了,出外说是要找到他的极品宠物,却再也没有回来,而更多的人却拿起工具,继续默默工作。只是……他们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梦想。
    以上就是我刚开始玩石器时代时的情形。石器时代的外挂当时是出了名的强,大瞬移(瞬间移动到地图上的任何位置),原地遇敌,自动战斗设置让人无往不利。刚开始玩得很爽,可是不久人宠,树宠出现了,恐怖的四围啊~连最强boss漆黑洞窟二十层的机暴(机械暴龙)都被一击打飞,我还能说什么呢……当时只有一只蓝人龙,成长率4.5的垃圾(成长率就是每级平均成长的能力,包括攻防敏。人宠大概成长能上100,树宠更高),哪里混得下去!于是天天守在网上指望天上掉人宠。你别说,还真被我捡到蓝暴,红暴,机暴和人宠各一只,这些都是按正常程序得不到的!谁说天上不会掉馅饼?^ ^
    我接触到石器纯属偶然,当时班上闲人甲说石器很好玩,然后……克克洛斯,meko和physics被诱惑了……于是我也被诱惑了……后来连WTO也加入了,不过他不是很热心。网游就是要大家一起约着玩才有意思,当时我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每次上线都有人对你说“Hi,我们去打怪吧!”,那种美妙感觉是无法言喻的,相信有很多人也是因此才爱上网游的。然后,我们TNT战队就变成了石器战队,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好宠物不转让-_-!理所当然的,每天中午(现在变成了每天中午)的训练项目变成了stoneage,打怪练级,打怪练级……谁知道有什么意义,可是我们竟然乐此不疲。最后演变成顺移上琉璃洞窟13层,打那些甲虫,五人一队,大家彼此不说话,只要盯着屏幕发呆,看着经验飞长。现在想起来还会一阵心悸,大家竟然都像人偶一样,真是悲哀。最开始大家什么都不懂,天天讨论什么宠物好,什么任务值得做。网游在最开始一定是最有意思的,我们玩石器的一帮人几乎是两人一本攻略,没是就把宠物表那几页翻来翻去,很快就把那本书翻散了(xd,装订质量不行)。只有最低级宠物(青蛙啊,兔子啊,反正没个猛兽)的我看着别人的宠物,暴龙眼馋得很。不过,我还把暴龙认错过,弄了好大一趟笑话。那时就是小白的时代,记得我们常去的那家网吧的老板是残疾人,每天看我们来了高兴得很,连学校哪天会来查都告诉我们,于是小白时代就在这家小小的网吧里度过了。中午,放学,没事就往那跑。与此同时班上一群人就往隔壁的电脑室跑,而只有我们几个疯狂份子待在网上。渐渐地,我有了改变,天天脑子里想的只是石器,连上课都是,成绩直线下降,进入了班上的倒数前十。因为每天下午3点股市收盘,所以家里电脑会开到下午3点,家长两点半开机后我就溜过去玩半小时,渐渐的变成一小时,两小时……于是某月的电话费(当时还是拨号上网)顺理成章地突破了400,家长虽然担心,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他们虽然知道我在上网,却不知我在网上干什么,因此完全束手无策,而我抱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差就差吧,又不会死人。于是我就这么一天天的堕落下去。
    很快,我的级别高了些,除了练级也可以开始做些任务了。我又一头扎进任务攻略里,天天研究怎么打最省事,应该使用什么战术,攻击伤害的计算公式是什么……我运用我那微薄而愚蠢的智慧,不断思考着。一度还幼稚地想找出注册序列号的计算方法,当然是无功而返。就在我天天研究旧有任务时,石器升到了1.82版。
    很多玩家至今认为1.82是最耐玩的版本,新开放了传说已久的转生任务,而且共可以转生五次,并且正式开放了漆黑洞窟。玩家为之疯狂了,我也不例外。版本的更新使外挂的功能大幅下降,原来的大瞬移变成三步顺移,也就是任意移动到三步以内的任何地方。不要问这个有什么用,很多boss都是堵在路中间的:)但是,自动战斗功能反而变得更加完善了。于是,1.82版变成了一个挂机的年代,乐趣变成了pk练级,各种极端人物层出不穷,全攻,全敏,血牛后来又出现了大小攻敏,大小血敏。随着潮流,我也决定放弃原来能力平均的人物,重玩新人物“艾马尔”。这意味着我在游戏里可以变得更强,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也同时要花费我更大的精力,前途进一步暗淡。
    并不如同一般人的想法,我选择的是防敏这个几乎没有人玩的类型。我希望开创出自己的路,而不是走别人走过千万遍的老路。我开始变本加厉的疯玩,而陪着我疯的也只有克克洛斯,meko和wto,尤以克克为甚,几乎每次都陪我一起(这句话充分说明最疯的还是我- -)。我也开始变着法子向家里要前,凭着我以往财务记录的清廉,费用上还是不成问题。但是我开始受到老师和同学的质疑。相信所有的家长都这么教育自己的孩子:要和好孩子玩,不要和坏孩子玩。我绝对不属于好孩子,直到现在也不是,所以大家都渐渐和我们疏远了。从表面上看不出端倪,事实上这个尚在初中的班级底下涌动的黑潮,并不是那么容易想像的。可我们仍然我行我素,我的身边还有克克洛斯,还有一群石器里的朋友,我觉得我并不寂寞。于是,我更加迷恋上网和石友(石器的朋友-____-b)聊天。没有压力的感觉……真好。我讨厌背负着超常的名号过活,更讨厌遭人议论:瞧,原来某某也不过如此。我开始逃避学习,只为在石器里享受平等,享受自由。一个平等自由的世界,这是人类梦寐以求的,我没理由例外。
    我开始了我的防敏人之路,最初的日子很艰难,因为人物的攻击力可以忽略,所以初期无论是练宠还是升级都很难,偏偏我又置力于打造最强的人物,于是光是前三十级的时间就花了很久。这个时候,我只要趁家长不在家,就会偷偷去玩电脑。虽然家里有个保姆在,不过被玩得眼红的我完全无视。保姆劝阻不了我,可是告状他还是会的。于是我每次回来都要挨训,甚至经常玩得爽的时候正碰上爸妈回来,于是又是一通讲座。我们家是民主家庭,父母基本上不会动手打人,然而训话是绝对免不了的。面对父母苦口婆心的劝告,我渐渐麻木了,到后来完全不当回事,仍然是我行我素。放学也变得更晚回家。记得某年中秋节,华义发布了一个中秋特别任务,那个奖品啊……看着都口水直流。于是一天下午,我和克克两人约好去做任务,结果怎么都找不到人来打boss,我们两个人试了一下,却怎么也打不过。那天就在等待中磨到很晚,回到家我就以堵车的藉口搪塞。或许是这样的事情做得太多,父母以疑惑的眼神盯着我,然而我却视而不见。其实类似的事件多了去了,还有一次学校开运动会.全校除初高三外均不上课,除在田径场比赛的以外可以自习或者去看比赛。我们呢?恰巧运动会第一天(共两天,就是9.29和9.30)上午是什么石器合成大赛,两人一组。不用问,我和克克翻墙出校了。不过那天被放了鸽子,本来十点开始,结果十一点gm传话说不搞了……该死的华义……后来回校费了好多口舌才蒙混过关。
    纸终究包不住火。某日中午,仍究是挂机练级,地点仍是漆黑洞窟外,一片花的海洋中。然而,常年长在漆黑洞窟外的花,我想也许是罂粟花吧。那天有我,克克,wto三个人在网吧,下午上计算机课,所以我们连课本都带了出来。然而,就是这个普通(那时对于我们这样的中午是家常便饭,现在当然不是这样了)的中午,我们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看见班主任出现在了网吧门口。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我全身颤抖,却又不知怎么办,只好僵硬地做在那里。心脏狂跳,我虽然是无神论者,但还是不停向上帝祈祷,白痴都知道到了这地步连上帝都救不了你,我那时真连个白痴都不如了。班主任,男性,30余岁,留着两撇小胡子,喜欢穿衬衣短裤,个子还没我高,乍看下真像个南海渔民。那刻,这个年轻的渔夫轻轻的对我说了句:
    “起来吧。”
    这三个字不亚于炸雷,在我耳边轰隆作响。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下意识地答了一句:
    “啊?”
    然而他也许知道我听清楚了,径直走了过去,只留下呆呆的我坐在那里。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下午课都没上,我们三个顺带其他玩游戏的四个人(包括miko,这几个笨蛋出门时恰好与班主任及垂头丧气被抓的我们打了个照面,一个都没跑掉)被叫到渔民校内的家里去。路上我们还在猜测各种处置方法的可能性,然后一推门----十几个家长正襟危坐,包括我的父母。我们一行人顿时脸色发白,对于学生来说,家长和老师就是最大的克星,何况这样其聚一堂?就像见到猫的老鼠,我们灰溜溜的挨了训,回去还惹来一顿臭骂,以后又为了这件事讨来无数白眼和冷言冷语。之中我还为克克担了一个罪名,渔民问:
    “谁带的头?”
    白痴,我在心里暗骂,还带什么头,大家都是自发行为,当然我不敢真的骂出来,不然早被赶出校了。“我带的头。”我答道。既然我是主谋,想必其他人会好过些吧!
    这次事件称为“第一次抓人事件”,之后我们还是收敛了些,不会天天中午去玩,原因之一是怕了,另一方面是老师家长盯得紧。很快,又发生了“第二次抓人事件”。
    这次之后,我上外面去玩的时间少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在家里疯狂挂机,只要父母外出----哪怕只是半小时我也会抓紧时间练级。结果被父母抓到的次数也越发的多,与此同时我的等级也水涨船高,到了可以转生的地步。然而我并不想转生,为的就是多练级,因为转前级别越高转后越强。
    第二次抓人事件发生在一个下午,学校因不明原因(其实是忘了)放假,于是我们又约出去练级做任务。我和克克去了离家(离我们两人的家都很近)不远的网吧练级。本来还叫上了wto,可是他居然没出来(他先回家了),于是任务也完不成了,那boss铁定打不过,所以我和克克大概三点钟就出来了,此间我恰好升了一级,那无尽的长毛象……其实经验也不是太多。特别佩服在漆黑洞窟外练到顶级的人的耐心,那真不是人练的……之后……碰到了其他人的家长。她叫住我们:
    “你是xx吧?刚才上网去了吧?”
    我和克克对看一眼,感觉事情不妙了,“没有啊!”
    “还狡辨!我刚才在xx网吧看见你们了!”
    这下我们两个彻底傻眼了,糟了,被抓了把柄,赶紧回家了事。我们商量好借口,就说我到克克家去玩去了。不过不巧的是……那天克克的老妈极为罕见的在家,导致全盘计划皆成泡影。
    回家以后才知道,可恶的渔民居然往家打了电话!而当天上午信誓旦旦说去打星际的众人居然一个都没去!除了三个改打乒乓球的,其余的全部窝在家里做乖宝宝,标准的说一套做一套,于是我和克克又被算计了。听说过表面上对你说sc怎么怎么玩来迷惑你,背地里拼命学习的人吗?这里一抓一大把。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暴露,并没有动摇我对石器的迷恋,我固执地认为,它蕴藏着我的理想,有我追求的平等,自由和快乐。所以,我的第三次被抓,也就理所当然了。
    那是国庆长假期间,某日下午放学回家(像我们这种班理所当然要补课),发现老妈留了十元钱和纸条一张:[晚上有事,不回来吃饭,自己下去吃盒饭]。天赐良机,当时老爸出差,家里就我一个人。然而我鬼使神差的没碰家里的电脑。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然就不存在被抓一说了。当时我在桌上留了个字条:[我下去买东西了]。然后就携着十元钱连饭都没吃就直奔网吧。玩了不久,正好看到克克上线,正商讨任务细节,然后……旁边有人揪我的耳朵。没错,我妈正站在旁边凶神恶煞地瞪着我。我吓得浑身冰冷,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老老实实的回家。我还央求我妈不要告诉我爸,她答是答应了,不过后来我爸还是知道了。一方面我在不久之后在家被抓,另一方面我妈倒是不怎么把这种承诺当回事。就前几个月,在家里用dvd(为什么我不用电脑,你看下去就知道了)看h动画(剑之辉),然后又被我妈撞见……因为是初犯,我妈并没有大加斥则,她主动提出不告诉我爸,不过我爸后来又教育了我一顿,虽然没有直接提到这件事,不过详细情形到底如何,不但天知地知我知,我想连你也知道了。
    最后,当石器千呼万唤地升到2.0版的时候(正好是华义买断自主开发权的时候),我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因为成绩太差,四年毕业大学肯定没着落。于是,第三年第二学期刚开始,我退出了光荣又黑暗的超八班,开始休学在家,准备为考取高中省理科实验班做准备。
    在这里,我的初中生涯(其实第三年我已经算上高中了,所以等若是读了两年初中,四年高中)正式结束。其实初中第一年就拿了初中数学联赛省二等奖,当时拿另一个二等奖的是去年的imo(international mathmatics olympics,不知道有没有写错)金牌得主,初三(也就是第二年)拿了省一等奖。看上去还是不错,其实我也就是数学好而已,其他的一蹋胡涂,包括人品。多次欺骗家长,老师,在其他人眼里,我已经没什么人品可言了,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油条。另外说一点,初三时班上考得最差的physics也拿了市级二等奖……随着人员陆续外流(第一年淘汰的,成绩不好出走的,谋求更好的发展考理科实验班的),四年毕业时超八仅剩28人,保送一个北大数学系,考上一个清华,第五年出走人员保送一个北大数学系,一个清华计算机系(前文提到的imo金牌,打破了超常班的历史),考上两个北大,一个清华,其中有一个北大数学系……第六年我保送北大数学系,除此以外,重点大学的不计其数。随着今年最后留守高中的我们少数几人的毕业,超常班圆满闭幕,因为学校决定不在开办两年一届的超常班。然而,TNT混得不太好,这使我颇为郁闷。Physics计算机一等奖保送去了南京大学计算机,克克去了同济大学给水排水,meko在第三年出走,最后去了湖南大学(不知啥米系),而wto被我们驱逐出了TNT,理由是有嫌疑告密。某节音乐课(在另一栋楼上)克克和meko留在教室里,在黑板上写了告示,而wto看了冷哼一声:“不干就不干!”于是,TNT实际上只剩下四个死忠份子。wto最后去了国防科大计算机二类学院。从此,不光TNT,我们,都成为了历史神话。
    然而我还是执迷不悟,为石器而狂的我,又怎么赶得上别人的步伐?试问天天在家偷偷挂机的我又怎么会用心学习?我天天沉浸于脆弱的石器精神世界,寻找着我的理想。那当然是徒劳。终于,没有考上实验班的,学业荒费的我,跌到了人生的谷底。
  第四部分  转机(高中前篇)
    2001年,家里新买了一台电脑,并且装上了adsl,从此我就踏上了galgames之路。
    其实认识galgame完全要感谢媒体。某天吃晚饭时,发现电视上正放着打击galgame的新闻,而惨遭打击的对象----不是ego,我没那么好运气,是红楼梦之十二金钗。然后,我就顿时萌生了邪恶念头~~说到这个名字真有意思,当时查找这个游戏的时候在浏览器地址栏网络实名里留下了痕迹lygame----红楼梦之十二金钗,后来我妈学会了查看历史记录,把这串字抄在纸上死命追着我问这是什么,我也死命抵赖,硬说不知道。反正大不了推到《红楼梦》身上。现在想来真是好险,若当年找的是下级生,保证惨挂^ ^,在当年玩石器的不利局势下还干出这档子事,非死即残。过了几天发现这张纸还放在客厅桌上,赶紧扔到窗外。家住十几楼,扔下去肯定找不到,而电脑里的记录早销毁了。不过这个游戏最终也没有玩成,因为当时不会用虚拟光驱,下载下来却打不开,不过今天看来它实在够烂,还好没玩,免得倒了胃口。所以,第一个玩的galgame,如果撇开那个弱智的xx天蚕变(不记得了,当时有个女神天蚕变,但不是这个,是同一类型的)不谈,我第一个玩的galgame,是下级生。
    你问我lygame是什么?www.lygame.com,蓝羽游戏网,一个暴强的游戏,不知道现在垮了没有。当年我在搜索引擎(雅虎?新浪?反正不是google百度)上一路搜索过去的。那有好多游戏,也颇有些galgame,其中就有同、
下级生。不过dos版的同级生1、2都玩不了,于是我就玩起了win95版的下级生。那个时候不像现在,攻略难找啊,费了老大工夫才在一个叫土星频道的地方找到了详尽的图文攻略(其他攻略对事件标注均不完整,而且没有图,但那里很详细,连“马鹿是骂人的话”都有标注,强……)。
    当时正休学在家,闲得无聊,就花一上午边玩石器(好像那天上午在合成敏+12的极品手环,以前从没成功过的事居然一下子成功两次,暴rp了)边下载。很快装好,开玩。对于天书一般的日文,我连猜带蒙居然也能大概理解剧情,反正石器挂机不碍事,我就天天玩这个。开始怎么也没找到门路,后来偶然点了某选项……出h了,这才明白下载时标注的“美少女游戏”所言不虚。那绝对是我玩的次数最多的galgame,好像……有9次?呵呵,见笑了。
    悲惨的石器生活还在继续,2.0版果然不是盖的,急急忙忙做完红暴任务(传说中的红暴出现了哟= =),然后花了五天(好长……)做完了金虎任务,神神气气地骑上了漂亮的金格萨贝鲁(就是金虎)。说是金虎,其实烂得可以,要不是金雷龙敏捷实在太低,我早换了。不过,毕竟是2.0版的新功能,有得骑总比没得骑好。尤其是对于我这种防敏人,骑宠后比之前耐打得多!在这里提一下外挂的新改进,从1.82开始石器外挂就分为两大阵营,sta和sach。两者功能相若,然而到了2.0,sta用户数剧增,尽管它的功能不如sach,为什么呢?因为sach收费了。我?我两者都用。花钱买外挂,红暴包,黑羊包,还有后来的来吉卡,年兽卡,华义不知赚了我们多少黑钱。随着2.5,3.0版的发行,华义的意图更加明显,任务越来越难,所需时间越来越长;然而对玩家来说,这才是真正的挑战。但是,撇开任务不谈,新增越来越强的宠物让原来煞费苦心练的好宠彻底落伍。一时间,各大论坛上骂声一片。为了能玩好石器,我花了很多钱。现在看来真不值得,还不如去邮购一套正版的cf3r……防敏人注定被冷落,很多困难的任务我都是靠一己之力逆转局势。2.5版《精灵王传说》,为了给年兽转生,我一人独上漆黑单挑1.82版最终boss机暴帖拉所伊朵(别问我怎么样,当然是赢了),3.0版为了上伊甸园单挑山中盗贼团。我亲眼看过五转129级的被打飞,我也是在飞了多次之后才单挑成功的。当时好像各处都很少有单打成功的哟:)。为什么没有人帮忙?因为没有朋友,真的没有朋友,1.82升到2.0版的时候,一大批人离开了石器,包括克克以及班上所有人,就我一个人在坚持,因为我实在受不了没人说话的日子。当时石器的外挂多了一个封包功能,根本不出战斗画面而直接把战斗数据通过数据包传来传去,快得令人傻眼。而且新开放的英雄岛打怪经验又翻了几倍,如此我才慢慢吞吞到了119级(未转),也就是我最后定格的级别。2.5版后忙着做宠物转生,3.0版上伊甸园做任务玩娱乐设施,再也没有多升一级。然而3.0版时,我觉得我已经到了极限,任务里有一个boss,每次单挑总是只输一点,可是十几次却没赢过一次,朋友里从来没有在线的,赌场里苦苦等待却总是等不来我心仪的带滋润五级精灵的服12。与此同时我的学习状况更是一落千丈,我彷惶了。就在这时,第一个影响我的关键事件发生了。
    就在实验班落榜后不久,情绪低落的我加了两个玩石器的qq好友,一个叫同步卫星,另一个叫xx(我又忘了……我根本不记得他在过程中起了什么作用,然而后来这两人居然承认是一伙的……),这两个人是一伙的,某日同步卫星发来一个软件说是可以少扣钱,我当然心知肚明是什么。pcghost,想必这个名字大家有所耳闻,他发过来的就是这个。然而不知为什么,我改密码的时候这玩意居然莫名奇妙的自动运行了……然后第二天,同步卫星对我说:“你帐号里的年兽不错啊!”这时我才知道出事了。他威胁我道:“你如果不搞两张点卡来,我就马上删档!”我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天哪,我就要解脱了!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既快乐又不甘心,仿佛刚从戒毒所里出来一样。我拿了两张用过的点卡装小白耍了他一天,把他气得火冒三丈。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沉稳。
    第二天,他又追着我吵,不耐烦地我把实话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pcghost么?你要删就删,我无所谓。”那时他才知道事情不对,憋了半天才发了一个“晕”字过来。第四天,他说:“我想把帐号还给你了。”我彻底无语……我最后没有要他还,他也没有还,因为那个帐号他说他交给他同学了。过了很久,好像是几个月以后,我发密码遗失申请到了客服,把密码找了回来。不要问我为什么不用密保,第一,当时华义没有密保。第二,有也没用。我的qq在一星期后也被盗了(我忘了改密码,不过也许潜意识里不想改也说不定),有密保,但是我却不记得答案=v=。总之我的石器故事就这么结束了,它曾带给我短暂的快乐,却带给我巨大的痛苦,就像吸毒一般,最后草草收场,留给我一个必须收拾的烂摊子。真的就像吸毒一般,没玩的时候会想,玩了之后还要玩,无穷无尽的欲望潮涌而来,我被自己打垮了。父母不是没想办法,他们把能上网的那台电脑(以前是那台拨号的,后来是那台有宽带的)所在房间(都不是我的房间)锁起来,前前后后换了将尽十把锁,然而每一次都被我用各种手段弄开,有的是蛮力打开,有的是用其他钥匙套开,还有被翘开的,没有东西能拦得住疯狂的我,除了鬼神。而鬼(ghost)真的出现了,挡住了我继续堕落的脚步,看来我已经做得人神共愤了。算了吧,我想,再见了,我的理想中的自由。
    第五部分  觉醒(高中后篇)
    没有考上实验班,更没有脸回超八,我就在失去石器的失落中,回到了原学校,平庸的度过了普通班的第一个学期。无所事事,没有人能说话,我每天抱着一本巨大的数学书(好像是什么二合一?学校自己出的,挺牛,在省内卖得挺好)如借酒消愁,完全不管上课还是下课,上的是什么课。作文从来不交,作业都做得很少,经历第二次高一的我,有如行尸走肉一般附着在班上,让别人对我又敬又畏。后来有人和我说,她和本班一位plmm上街时,看到一本巨复杂的数学科普读物,结果mm说:这样的书,只有xx才会看吧!晕死= =
    游戏话题继续。高一并不是没有玩游戏,所以学业虽然没有继续下滑,可也是原地踏步,保持在二十来名,除了每次考数学能睡觉以外,其它的都要绞尽脑汁。玩的是什么呢?玩得比较杂,因为没有心专注地去玩哪一款游戏。暗黑,星际,反恐,这些算玩得比较多的,尤其是反恐,在没有浩方的时候,我在超八是第二个买了正版上战网玩的,第一个就是诱拐我玩石器的某人……。后来TNT战队对抗超八联队的时候,我大发神威,不过后来还是输了……大家屏幕看来看去的> <好像只输了两三局?反正是输了。玩反恐好啊,不费脑筋,只靠下意识把枪口对准某人的脑袋,然后世界就清静了。没有了TNT的伙伴,没有配合,完全是打冷枪的天下,于是我就在阴人与被阴中挣扎,惨遭煎熬。我也不能斥责别人,这都是为了生存。这时我就会拿awp打16个拿刀的bot,尽情发卸。不要说我变态,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我突然很想问bot,你痛苦吗?你有死的觉悟吗?回答我的只有电脑的硬盘响和耳机里传来的枪声,没有选择。我趴在桌上,痛哭流涕.。
    我变得精神恍惚起来,平时对人都是笑嘻嘻的,显得随便,私底下……很可怕,不会笑,不会哭,成天板着一张脸,一幅活死人的样子。这不是开玩笑,现在的我认真时也就这个样子,也可以说是一种人格分裂。家长成天忧心忡忡,对我的状况表示不解。我自己也不解,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下级生后,我对galgame起了兴趣,也极大的改变了我对galgame的看法。我原先以为,galgame就是对女性xx,可是也许,我错了(现在当然知道我肯定错了)。正因如此,我开始寻找各式各类的galgame,由这个契机开始,galgame,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
    自打下级生后,我并没有特别留意galgame。直到某天,我买到了4本藏经阁的杂志套装。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藏经阁也干这个,而且……里面推荐的游戏我基本上都玩了一遍,不过,《鬼作》例外,因为我没有找到。本来我并不知道鬼作是galgame,但是杂志上登的日文攻略让我越看越疑惑,有些词语……不会经常用到的吧……所以我特意去搜索了一下,这一搜索,不但发现了它的真面目,也让我发现了无垢山庄(vip.piero.myrice.com,现在是piero.xunxin.com)。好大的一个宝库啊!我傻眼了,上高中以来头一次这么激动。一个一个的翻,详细观察,反复研究。然后……我就点到了圣魔大战3----艾伦西亚战记,然后……我就被大妈的画电到了……第一眼的感觉是:拉碧丝真漂亮啊!第二个感觉就是:哪里有下载?于是我跑遍了这座城市,上天入地,只为一物。等待的感觉啊……仿佛人生又有了动力。
    可是,无论我怎么找,各大电脑城都没得卖,而搜索的结果,也只有一个试玩版,它就在粉红。所以,我就顺理成章的到了粉红,认识leaf,找他购置资源。话说当时还闹了个大笑话,我对堕大天使(就是leaf在qq上和agree社区的名字)咨询学日语的事情,说道有个人学日语怎么怎么强,我多了句嘴,说:这个人你认识吗?就是粉红的leaf。他在QQ那头沉默了半天,回复一句:我就是leaf,你哪里得来的假消息……怪不得,连说话的口气都好像。彻底傻眼。
    天天跑电脑城的我并不是没有收获,某日,我意外发现了一盘ego的游戏,然后当宝贝一样买了下来,它就是我的my fair angel。从接过游戏的那一刻起,我感觉整个人都变了。事实上,从那一刻起,我的人生真的改变了。
    正值高中第一学期结束,黄金般的寒假生活已经来临,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研究这个游戏。恰好又是春节前夕,保姆回家过年,而父母还没放假,于是家里就成了我一个人的天下。家里还有一台老迈的奔三450(汗,它又出现了),于是我就用它装载游戏,专心攻略了起来。剧情我就不多说了,相信大家都很熟悉。我原本只是把它当作一款普通的galgame,可是玩着玩着我发现它与我产生了共鸣,让我发现我的心如此肮脏,我的灵魂如此幄龊。无论是音乐,画面,都能够融入我的心里。然而我最在意的是,故事的主人公,克里福特·迪奥。他不就是我吗?几乎没有朋友,只有青梅竹马的艾琳和创造他的老师希拉真正关心他,当然还有他一手创造培育的梅芙,这是身为孤独的炼金术士所必须付出的代价。然而,面对这些,他仍然快乐的生活,快乐的作他的研究。可是,在悲伤的结局里,他面对变成吸血鬼的梅芙,在杀与不杀之间举步为艰。虽然他有过美好的幻想,可是那不是长久的,终究,迪奥还是要勇敢的面对现实。虽然石器很好玩,即使里面有曾给我带来快乐的美好世界,可是,人一辈子不能总活在空想之中,终究要面对现实,即使它再残酷也是一样。痛苦,当然是痛苦,可是我的这点痛苦,和迪奥的比起来,到底差了多少倍?我突然醒悟,原来我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不切实际,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会怎么样呢?无法验证,因为我已经觉悟了。可是……迪奥满身疲惫的回到家,如师如母的希拉安慰了她,可是自己却应该在一旁感伤吧。多年以前,同样事情的她,今天又看着别人重导覆折。而自己看着儿子般的迪奥,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暗中伤心。我的父母呢?是不是也会躲在角落里,看着我这样的儿子而偷偷哭泣呢?我彻底崩溃了,瘫坐在椅子上,任泪水奔流在脸颊上。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连一个魔导生命体都不如。他懂得正视过去,能够珍惜现在,有勇气面对未来,这些东西我一样都没有做到。我是什么?我是一个戴着虚伪面具不敢见人的小丑。原来是这样的,原来是这样的……我没有朋友,如果连父母也要失去,我将怎样活下去?我恍然大悟。我不能再奢求什么,未来属于自己。珍惜现在,还不算太晚。
  尾声  未来
    我的高中游戏生涯就这么草草收场,因为春节后两台电脑都被装箱收了起来,但是我已经不再留恋它了,虽然我为它失去了太多,但我得到的,远远比我失去的要多。mfa的影响力,在我身上一直完美盛现,宛如夏花。每当我遇到困难,我眼前总是会出现迪奥的身影,我们的思想是一体的。虽然今天我认真做事时仍然会冷冰冰地板死人脸不爱理人,可是在另一面,我的性格已经改善了很多,不在是那个冲动,毛燥的人,能够心平气和而且怀有莫大的魄力去看待每一件事,梅芙迪奥艾琳希拉这么一大票人都能做到,我也能(不过,这真正导置了我两个人格完全相反了)。我想,有时候,人是需要被拯救的,而我,被angel救了。
    现在我的那张盘其实在克克手里,可是他的习惯是按住ctrl玩游戏,真是浪费。其实,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机会遇见合适的游戏,我的运气真是不错。要是当年玩的是苍月,搞不好我会变成阿斯托利亚> <我过完的有限人生中,有最重要的三个机遇,其中之一是石器帐号被盗,另一个是碰巧读到了《生命--神授的权杖》和《罗德岛战记》这本书,而最重要的,是我遇到了我的天使。我和我的人生,焕然一新。
  故事总是要收场的。以下部分基本要感谢mfa:从那时起,我就努力钻研数学,高二拿到高中数学联赛省一等奖,创造普通班拿一等奖的先例。之后,进实验班(还是进去了,不过是本校的,当年考的是另一所)数学竞赛组。高三时获省第二名,代表湖南省参加中国数学奥林匹克(又称冬令营)获银牌,保送北大数学系。
    看来是很好,可是我也不是没有过彷惶。两次参加高中联赛,我预赛都十分糟糕,两次都没有过线。所以我又创造了另一项纪录:预赛不达标,复赛进冬令营。不愧于我兔子(不是我,是id)的外号,一蹦一蹦的。其实参加名额是学校定,我们数学组是一定能参加复赛的,可这给其他人落下了话柄,都说我是“预赛匡瓢(就是阴沟翻船)复赛发飙”。在预赛与复赛间隔的那一个月里,我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仿佛头顶着天。然而,高二那一次压力小的,我硬挺过去了。高三那一次,就在我即将崩溃时,我神奇地梦到了迪奥和梅芙手牵手。莫名地,我压力感消失无踪。可以说,mfa是真真正正的我的守护天使。从我毕业这年起,省里不再开办实验班,于是,我又一次见证了历史。
    直到我离开石器多年以后,TNT战队各奔东西的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身边早已经没有了可以说话的人,独自一人闯荡天下,超八班的结束,断结了我的友情,之后的三年,我彻底孤独下来,我必须一个人承受,因为没有人可以分担。很遗憾,在高中我还是没有朋友。普通班不用说,大家对我又敬又畏,成绩好的对我不屑一顾,而差点的被我名气经历吓到了,于是我只能蹲在墙角划圈。在数学组又是什么情况呢?比超八更糟,八个(似乎八和我有缘?)人都各自心怀鬼胎,何况我不住校,其他人基本住校。身为竞争对手,真的累死人,真实往往那么残酷,总是让人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当时谁最带给我安慰?是leaf,白虎(hot9002),后来又有了小祈,紫幻众人。也许你们不觉得,可是在我心目中,你们才是朋友,家人,不会斤斤计较,不会小鸡肚肠,不会勾心斗角。leaf,小祈,某巴,还有消失已久的小虎,以及紫幻众人(特别提出前面四人是因为他们加了我qq= =),在我的心目中,你们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在痛苦的时候有人分担,快乐的时候有人分享。在此,对你们说一声:谢谢!
    游戏带给了我太多,有痛苦,放纵,也有温馨,欢笑,梦想,以及久违了的友情。为了学业,我即将离开,只希望在我回归的时候,有人对我说一句:“欢迎回家!”我一定会回来,因为,游戏,终将伴我一生。(全文完)
    后记
    看完的人,如果认识我的,大概都知道我是谁了。写这篇文章花了我好大的工夫,有些该写的,不该写的,我都写上去了。写同样多的小说时根本没这么累。为的,想给大家展示一点东西。结果我不知道,可是希望大家看完,能有好的启示。我内心一直在挣扎,把我的世界暴露在阳光下,真的好吗?可是,捂着伤口不处理,还是会流下鲜血,更会留下疤痕。所以,真实的我就站在这里,请大家批判。辛苦大家的眼睛了。如果有什么要请教(请家教就免了-3-)或者讨教的,联系方式如下:
    qq  315948499
    email  darkwindwestlife@yahoo.com.cn
    mobile phone  13755060192(only 10 days left)
    身在北京的朋友可以找我出来玩,只要我有空,说不定你会成为我的新朋友喔~~
    最后,套用某巴的一句话:
    以上……飘走……
水石 - 2005/8/22 2:02:00
作者:选手NO.29
发表时间:2005-8-21 15:55:37
标题:“梦与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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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与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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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 是什么?

我不是十分了解,也许就是相对静止的等待者静静的看着不停运动的世界所体会到的那种时间缓缓流动的感觉吧,似乎有些复杂了,不过此刻坐在咖啡店中,一边用手呵护着温咖啡那渐渐冷却但还在慢慢蒸腾氤氲的热气,还一边眼望着着窗外世界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我,应该就是在等待吧。难得的片刻宁静啊,可惜淘气的时间是不可能永远波澜不惊的,而掀起涟漪的显然就是眼前这突然出现的,被等待的人。

“对不起,久等了。”

“其实……没有很久的……,”我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接着说:“没有像某个可爱的布谷鸟一样的等了七年,更没有像另一个‘浪漫’的恐龙一样等了十年,我其实觉得自己很幸运的。”

她笑了笑,表示明白我的意思,不过,我觉得她其实并没有真的在笑。

“其实……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很迷糊,常常迟到,你……其实可以来晚一点的。”

“可是啊……”似乎有意的装出了某个人的口气的我说:“以约定的时间来看,即使我晚来一个小时的话,也还是会等一个小时的吧,而且……与女孩子见面,我是,从来不会迟到的!”

后半句有一点斩钉截铁的感觉,其实不是我很坚持,只是和前半句一样,小小的cosplay一下,好在她不是不懂得我糟糕幽默感的人。

“呵呵,这里又不是什么车站,迟到了也不会怎么样的……”她顿了顿,接着说:“你是担心我也会躺在病床上三年,然后他会和别的女孩子交往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才不要醒过来呢,一直躺下去好了!”

她又笑了,我也笑了,不过其实我并不是很想笑,因为……我真的太不喜欢别人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不可以这么说,”我说出了自己的原因:“我认为生命是一个人第一重要的东西,所以那些故事才会如此凄美,但是……别人的这种浪漫,如果发生自己的头上,那就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了……你应该也已经体会到了,生命只有一次,不珍惜的话就没有了。”

也许我说的过于一本正经了,惹得她想小小的讽刺我一下。

“哦,是吗?真像一个未来编剧会说的话呢!所以你们这些人为了把故事编的有‘艺术’感,就挖空了心思把人家主角折磨到死。呵呵,当心真像你说的,有一天报应再次落到自己头上,看你怎么演出完美结局。……你应该比我清楚的,奇,迹……,这两个字在现实中,可不是写写就可以出来的啊……”

我笑了,忽略了她的醉翁之意。

“其实,自从…… 我是早就有遭报应的觉悟了,不过……只要麻枝那种人还可以好好的活着,我想我是没必要担心些什么……,”我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不过,说起他,你们还好吗?”

由于已经不想再谈起奇迹这种东西,于是我把话题导回了现实,而现实中的他是我们共同的朋友,我的兄弟,她的…男朋友。

在她有所回答之前,打工的服务生不失时机地插了进来问她要点什么,而她要了草莓奶茶。

也许,选择把话题导回现实是个错误的选项。

“不吃冰琪凌了吗?我记得你以前不管什么季节都会吃香草味的……,”夸张的引用了一下典故,其实像另一个她一样,以前她在夏天时也是总爱吃香草味的冰琪凌。

“因为……,”她沉默了一下,“他说……不吉利…的……”

“不…吉利…的…吗?”

“啊,不是……他是说汐里的……”

有一瞬间,我真的好想苦笑,但是看着她忧郁的眼神,那让我想起另一抹身影的眼神,我笑不出来了。而接下来我无意的问题,更使我觉得我的选项感彻底的消失了。

“算了,不要再提了…… 那…这草莓奶茶……”

“因为……因为……他说,他,最喜欢…名雪了……”

她低下头,喝着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奶茶,而我也再次体会到现实其实是不可以读档重来的。

“其实,如果一个男人宁愿喜欢一个虚拟世界中的人物,而把现实中喜欢他的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子放着不管的话,……请允许我华丽的鄙视他吧!……不!最好把他送去永远的世界反省……尽管他是我的好兄弟……。”

半玩笑更是半认真地说着自己临场编出的这个台词,并想着也许可以把它放到下次的剧本里…… 不过,我也确实感到自己果然只是个善于旁观并写写事不关己的故事,而并不善于亲身经历并做出选择的人,这也许就是,自己的兄弟还会有女朋友,而自己已经失去了的原因吧。……也许,痛苦和烦恼的源头就在于身在其中吧,就像感动是源于共鸣一样……

“……谢谢…你……”

就在我还乱七八糟的神游物外的时候,她已经又笑了起来,以至于我并没有听清那声弱不可闻的道谢,以及没有注意到被那笑容暂时遮掩的忧愁……

“说起来,你们男人为什么都那么喜欢galgame的啊?”她突然这么问道。

“大概,那是因为,那是galgame吧……”说着不算是回答的我,浅酌着冷咖啡,掩饰着自己的脸红。

“那么,如果是boygame的话,你们就不会喜欢的了?”她似乎故意曲解了我的意思。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绝对……你不是也被galgame感动过……所以说关键不在于性别,而在于故事本身……当然,对异性的好奇,对爱情的憧憬,无论男人女人都是一样的,所以才会喜爱galgame的吧。”

“可是我以为男人不懂浪漫的……”

“只不过定义不同罢了,就像我刚才说的,女人的言情小说,男人的galgame,实质上都是对感情的一种向往不是吗?……男人也是有眼泪的啊……要我说,只要还会流泪的人就懂得浪漫,因为他们还能体会到自己内心的感觉,也就一定能体会到对方的心……”

我有意加重了最后一句的语气,而察觉到我的安慰的她,回报以一个灿烂的笑容,这可能是她今天的第一个真实的笑容,一个让我怀念的笑容……

“说起感动我的galgame也只有一个Air了,嗯……也有很多很不错的,不过,就像刚刚说的,都是你们男人的东西……”

故意忽略掉她所说的后半句,我接着说道:

“是啊……还记得当时让你们看君望,他是从头哭到尾,你是从头笑到尾……这可能就是双方对感情定义的差别了吧…… 不过,Air真是无论男女老少通吃啊……”

“是啊……对于亲情的渴望,对于亲人的关爱,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一样的,所以才会感动那么多人吧。”

故意学着我刚用过的句式,调皮的说着的她,似乎和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合了……

“说到亲人……其实……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是很希望……如果我从来没有那个妹妹就好了……”

就在我又一次出神的时候,她突然说出了本该在我们之间默契不提的话题,而对我来说,那更是个禁忌的话题……

“够了!不是说过不要再提起的吗!……而且,即使是要提……我也……决不允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但是,这样不是会好过一点吗……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你整个人就变了,变得自闭,放不开自己,放不开她,还有放不开那些让你痛苦的回忆……忘掉!都忘了从新开始不好么?……”

她说的没错,不过,在某些方面,男人并不像女人一样坚强,或者说要更为倔强。

“也许你可以做到,就像香里一样…… 不过,我不是佑一,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回忆……不一定都是痛苦的……”

“……”

“如果为了避免痛苦,而把那些最珍贵的美好回忆也一起忘却的话,我做不到……”

“……”

“回忆,代表了一个人的过去,是一个人一直生存着的真实证据,我不想否定自己的过去,也不想否认自己的存在,那是一种自杀……”

“更何况……那是我们,我们两个人共同拥有过的回忆,我现在所仅有的关于她的东西,即使否定我生存的所有意义,也不能抹煞她曾经的存在,至少不能在我的记忆里……”

“……所以,对我来说,过去的记忆是人生中第二重要的东西,是不可能忘却的东西…… 所以,虽然我无法左右你的做法,但是,但是……请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希望忘掉她或是希望她从没有存在过这种话。”

“可是……她最后所说的……”像以前一样,她只是做着最后的徒劳的努力,而我的答案依然没变。

“那个……对我来说,只是她最后cosplay小雅的一个恶作剧,只是她一生众多可爱的恶作剧中的一个,而且……也是最后一个…… 我是这么认为的,也会一直这么认为下去……”

“可是,那是她希望你好好的……”

我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 不,或许是望着另一个人的眼睛,就像当时一样,任性的说出了自己的约定。

“不可能的,很抱歉不能满足你的这个愿望……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可能忘记你的!”

“……”

“……”

“刚才……”

“抱歉,并不是对你说的……”

“果然…… 还是当时那句话吗?”

“……”

“……可是你知道,为什么Air会感动我吗?”

突然又提起了galgame,我不明白她的意思,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纷乱的情绪,我做出了愿意倾听的表情。

她很认真的看着我说:

“那是因为……我理解美风……”

我也看着她,继续听她说。

“我能理解美风的感受,想替代自己的妹妹,结果却迷失了自己……”

“……”

“在妹妹从某人的脑海中消失的时候,自己的位子也没有了……”

“……”

“……我也是一样……”

“……所以……你会有那样的希望……”

“……”

“……所以连最后像美风小满一样笑着说再见都做不到……”

“……”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吗?”

“……”

“……我,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很,很抱歉……以前,以前我,没有注意到你的心情……”

骤然听闻故事背后的真实,我本已凌乱的心绪,越发变得走头无门了。

“我,我以为,你和他是真心……”

“好了,不要再说了……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刚才能再次从你的嘴里听到那句话,我就是有一百个心也死了,我们把它忘…呃,不是的……”

她又一次灿烂的笑了起来,在我眼中的两个身影两个笑容渐渐变为了一个,真实与梦缠拌在了一起……

“……就让我们把它收到回忆里去吧,就像你说的,永远不会忘记,但也希望永远不要想起……”

……也许,她可以替代自己的妹妹,不过,毕竟她不是我的长森瑞佳,况且不管会不会被送到永远的世界,我也不会违背自己与远去的另一个她的约定,真实也好,梦也好,现实的世界,抑或是永远的世界,我只想真实的面对自己的真心,尽管这意味着活在自己的梦里……

“好吧……那就这样约定吧,只属于你我之间的约定……让我们都把以前的感情深深的寄托在心里,让那份回忆……从来不会想起,永远不会忘记!”

已经分不清是故意的cosplay,还是发自真心的动作,两个最小的手指勾在了一起,同时两个最大的手指按在了一起……

“约好了欧~”

“是的,约好了!”

………………
…………
……

道别的时候到了……

今天,本来应该是普通的一天,她约我出来,大家聊聊家常,然后……再互相道别…… 用观铃的话来说,就是像好朋友一样,而我们也的确是好朋友,只不过我们没有什么千年的宿命,有的也许只是错位的缘分罢了……

虽说今后对于今天的回忆也许并不普通……

“你,知道……为什么人们会约定吗?”

道别后,她突然这样问我。

“愿闻其详。”

“因为,信任…… 因为,人们彼此信任对方会遵守约定,所以才会互相约定。”

“……所以……”

“所以,你一定不要辜负我的信任,遵守我们的约定,从那封尘的回忆中走出来,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明白吗?”

“……那么,你知道,为什么你今天迟到了两个小时,我也会在这里等你吗?”

“?”

“等待的人,是因为相信被等待的人最终会到来,才会一直等待下去的……就这一点来说,名雪和佑一就是这样。”

她笑了。

“……啊,说到相信,你还…相信……奇迹吗?”

已经离去的她突然转头问我。

“天空是一个悲伤的地方,因为我们相信已经逝去的我们爱的人就是去了那里……

“……奇迹过去虽然没有出现,不过,我相信,那片回到天空的羽毛,会保佑地上的人们,让需要奇迹的人们获得幸福的……”

“……而且,在我看来,只要有着对未来的希望,就终于会有奇迹发生的…… 而希望,就是我人生之中第三重要的东西!”

她又笑了。

“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那么……祝福你!”

“也祝你们幸福!”

“那么,我要先走了…… 我还要去看一个重要的人呢……”

“……”

“……我最最重要的……妹妹……”

………………
…………
……

会互相信任的人会是谁呢?……

亲人,友人,抑或是爱人?

还是……所有自己所爱的人都值得信任……

人生的宝物究竟是什么呢?……

生命,记忆,还是希望?

还是……人生本身……

动画版中的秋子阿姨曾经说过:“恋爱是为了让人成长而存在的,即使那份思念没有实现,也还是会积累在生命中不是吗?”

也许……是吧……

也许残酷的日夜已经过去,但真的会有新的开始吗?

………………

半年后,我收到她和他婚礼的请帖……

………………

一年后,我完成学业,进了国内一家galgame游戏代理公司工作……

四年后,我们公司成立了自己的galgame制作小组,我则成了小组中的剧本执笔……

从那时起,我们就开始制作,能够传播并唤醒人们内心感情的……GALGAME……

而我们的第一部作品就叫做……“梦与真实”……

………………

我遵守了所有约定……

不过,我再也没有经历过任何多余的感情经历……

因为……

……………………

“等待…… 是什么?”

“等待的人,是因为相信被等待的人最终会到来,才会一直等待下去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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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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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HE STAR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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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石 - 2005/8/24 11:21:00
(以下内容转载自EGC论坛 - 联合征文比赛区)

作者:选手NO.10
发表时间:2005-8-24 11:06:42
标题:明天,GALGAME和我


又或者本来不想写这个的,但是在敲打键盘的同时,却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这个问题。
明天,我还会继续玩GALGAME么?
答案总是很迷茫的在我心中,却无法理顺思路。学生时代,我可以华丽的完成作业考试后,趁着假期或者其它时间,一头钻进GALGAME的世界,陪她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伤感。然后关掉电脑,慢慢的品尝那一丝丝的回味无穷。我也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这样下去的,其实不然么?从最早的《心跳回忆》开始,我就已经踏入了这个美丽的世界。又或者其实我无法理解为什么男生会在CS那激烈的枪声中得到满足,或者在魔兽的怒吼中全力拼搏的心情。所以才会挑选这个如同少女漫画和爱情小说一样细腻精彩的世界的缘故吧。
从开始的幼稚,到后来的成熟。着实让我觉得有些迷惑。在心跳之后的一段时间,我没有找到任何的目标。直到发现了EFZ,同时接触了KANON和MO2,才又一次让我走进了GALGAME的大门,也尝试发现到了之前我一直没有发现过的领域:日文GALGAME。应该说,这段时间是我玩GALGAME的高峰期。专心的攻略每一个角色,体会她们心灵深处的悲伤痛苦和喜悦,听她们诉说着自己的一切。然后感动着,感叹着,感伤着。那段时间的美好,想起来的确使人回味无穷。
时至今日的我,却有些麻木了。
能够接触到的GAL越来越多,目标范围也越来越大。有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玩什么游戏,得到些什么。只是默默的下载完,然后打上全CG档看CG,然后无聊的删除。生活节奏的日益加快让我不堪重负,无法再抽出更多的时间继续品尝GAL的美妙。只好走马观花的看上一眼,然后从电脑中抹去。毕竟离毕业也已经不是遥遥无期的时候,之后的我,还有工作。连在毕业之前都已经忙到这个样子,毕业后会是什么样呢?我也无法想象。
会不会从此离开网络,离开GAL。专心去过社会生活呢?思考不出任何答案。
又或者每个人对这一点都有不同的看法吧。
无论怎么样,我依然还记得。
秋之回忆带给我的哀伤和幸福,苍月所带给我的悲哀和震撼,AIR所带给我的,对人性的感动和对生命的希望。不要以为游戏只是游戏。这些作品中的精神,或执着,或顽强,或永不放弃。在我的生活中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特别还有月姬,它使我决定了从今以后写作所要奋战的方向,和未来的目标。
也许到了踏上社会的那一天,我依然不会放弃GAL。因为我的职业和特长,决定着我能有条件继续GAL下去。
也许………
我这个人很随性的,说RP点就是任性。
所以,我现在依旧甩开没有头绪的答案,无奈的微笑着。
“等到哪天不想玩了,就放弃吧。”
那个“哪天”不知道何时才会到来。
那么在那之前,我还是一直玩下去吧。

(完)
PS:这次征文比赛我写了这个,原因无它。正如文章所说,离毕业的时间越来越近,社会和学校生活的不同必然会带给我某些变化。就是这些变化,迫使我思考这个问题。同时也是给还没毕业或者依然在上初高中的同好们看一看。正如某人所说GAL是不能当饭吃的,我们在努力工作的同时必然要放弃些什么,或者牺牲些什么。虽然写了这些,其实连我也不知道究竟未来会怎么样。会不会坚持玩下去,一直到老。(如果我的目标是世界记录的话估计可以……)这个结果,也只有到那个“哪天”来临的时候,才会揭晓了………
水石 - 2005/8/28 3: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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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选手NO.16
发表时间:2005-8-28 0:32:45
标题:同级生2同人--孤单芭蕾

(同级生2是唯一一个让我产生带入感的游戏,很自然的把很多东西都带进同级生的世界,但这里没有占卜婆婆,没有神奇的小女孩,更没有梦仙人.这里只有--现实)

  远处有两个男生向田间更远的小路走着,那是两个单瘦的身影,在这一片空旷的乡间就更显得有些萧索了.
  舞岛可怜坐在一处草丛中,那是乡间再普通不过的一片草丛了,但在她这个都市长大的女孩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美丽,那么新奇.
  各种杂草簇拥着可怜,有狗尾草,蒲公英,还有好多的她叫不出名字,燕子在她身边飞舞,挟剪刀似的尾忽上忽下的滑动,间关莺语,泉水叮咚,溪旁随风摇弋的芦苇.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还有不远处在吃草的牛儿,静谧,恬淡,安详,可怜看着周遭一派怡人景色,心里释然了很多.事实上,她原是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现在找到了,心却恢复了宁静,进入娱乐圈以来她第一次感到,生活原有这样清静,美好的时刻.
  于是可怜的视野里这时出现了龙之介及另一个无关的男生走在远处的田埂上.即使相距很远,可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龙之介,这不仅是因为可怜喜欢龙之介,更因为龙之介实在太过于特立独行了,龙之介的浮出,让可怜好不容易宁静下来的心一阵悸动......
  她又回忆起寒假时的种种,她和龙之介在教学楼天台的"奇异的开始",在龙之介家的咖啡厅看88町上的人流,车流,看天看云,看绕着身边飞的鸽子.
  龙之介曾说可怜"有种'命中注定'意味的美",这自然是因为可怜从小学芭蕾,现在又经过了严格的演艺培训.
  后来,可怜去了巴黎,走在香榭大道的那天,她收到龙之介的短信--"你快点从那儿回来吧"为此,她提前回国,他们又每天见面了 ,一起读卡夫卡,米兰.坤德拉,狄更斯,渡边淳一--还有村上春树,他们最爱的村上春树,可怜说将
来要去西班牙学习真正的舞蹈,龙之介说还有柏拉图式的爱情,因为"柏拉图式的爱情",他们接吻了.那是在可怜看来,近乎完美的吻......
  回忆就此中断了,之后的事,就像所有的初恋一样让人遗憾.可怜站起来,带上DV,到溪边摘芦苇去了.
  在芦苇丛里,她看到一堆混杂的熟悉的人,陌生的人,人声鼎沸.可怜那样远眺着,很为自己脱离了那人堆而高兴.因为她在人堆里感到的孤寂,无助远比独处时强多了.独处,尚且可以和自己的灵魂对话;倘是在人群里,是连灵魂都要丢掉的......
  可怜静静的看着,唯和友美在亲密的说着什么,泉美在大声呵斥手脚不利落的男生,片桐老师在给被洋子打伤的男生敷药,信良兴致勃勃的给旁人讲可怜新拍的电视剧......可怜只感到莫名,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不知到几时,可怜已然执着芦苇与同行的人坐在小木船上渡河了,MD里放但是许慧欣的<<孤单芭蕾>>.这是可怜第一次坐这种小木船过河,平常在公园的人工湖也是坐过的,不过平稳多了,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尖叫声,循声望去,是邻船有个女孩跳水了,于是,大家都慌忙起来,有体育老师跳下水救人,有无数的人尖叫.
  可怜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看着这一切发生.还有注视着滔滔江水向东流,看着波浪一直延伸到目不可及的地方"此恨绵绵无绝期"似的,可怜让手里的芦苇随风飘散在水面,蓦的想起工作,交际,人生,更想到爱情,听到许慧欣的声音:
  --"麻麻烦烦慌慌张张......我不会."
  可怜知道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萨宾娜.

  (后记:我想用旁观者的口吻,讲一些关于生活的故事.青春的迷惘,还有少男少女的忧伤,我希望塑造出一个<<生命不能承受之轻>>里的萨宾娜,背叛生活及一切,但无疑我失败了,这自然是因为我不及米兰.昆德拉,同时也因为我也正年少无知着.
PS:因为喜欢同级生2,所以把某些人物移植到了这里,但他们都只是一种符号而已,不具备确切的含义.我想说的,上面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了)
水石 - 2005/9/1 22:03:00
(以下内容转载自EGC论坛 - 联合征文比赛区)

作者:选手NO.7
发表时间:2005-8-31 20:05:12
标题:屏幕内外的梦


起——2091年,夏。

    上一次参加这样规模的学术会议也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和这个城市的规模相比,这个会场可以说是非常宏伟——仅以体积来说的话。当然也不能说它完全缺乏设计,只是设计者的脑子那时似乎缺了不只一根筋,才把它弄得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得不中不洋、不伦不类……似乎从十几年前开始,人们的审美观就在不断退化,到现在已经到了惨不忍睹的程度了。
    当然以上只是一个老人不入时的抱怨而已……像我这个年纪、这个身份的人,无论坐在会场的哪个位置都只是阻碍交通,弄到自己别人都不高兴,所以我决定等到开场没人注意的时候才溜进去。
    靠着贴了一副对联的罗马尼克风格立柱,我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呼……”淡淡的烟圈缓缓飘向画着开国大典组图的哥特式穹顶。随着轻烟的弥漫,视野渐渐模糊起来,意识也渐渐朝着现有感官以外的地方发散开去。
    …………
    “你还会找到我的。”她说……
    “为什么?那为什么现在要离开我呢?”我怒视了一下倒在脚边的男人。
    “和这个人无关……”她低下头,悠悠的声音从发梢之下传来,“因为我只拥有过去……而你却要前往将来。”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只是我们一直是遵循着这样的规律生活、相遇……然后分别。”
    “什么规律啊?哪儿来的这种莫名其妙的规律,我们不去管它不是照样能好好地一起生活下去吗?”
    “那是不行的……”
    “为什么!?”
    “因为我来自过去,而你来自将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懂!”
    “你会懂的……”
    “我不懂!”
    …………
    “我真的不懂……”
    “什么不懂啊?”
    我惊愕地转过头去,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老钱你来得真早啊。”
    “嗯……”
    如果可能的话,我一点都不想再碰到这个人……
    他名叫汪睿,曾和我在一个研究所工作过15年……之前则是在同一个寝室住了6年。说来是超过20年的交情,但他对我来说,却一直是有如瘟神般的存在。
    “真是好久没见了啊。”
    这种久别重逢还是永远不要来的好……
    瞟了一眼他的胸牌……前几年他给行业协会会长上贡,从而得到某大学名誉教授头衔的传闻似乎是真的。
    “老钱,你没事吧?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发呆。”
    “呃……没事。”
    “身体还好吧。”
    “好。”
    “家里人都好吗?”
    “…………”
    这家伙是故意来气我的吗?……明知我根本没有什么家人。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发作的时候,入场的铃声响了。
    …………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发作的时候,晚修的铃声响了。
    “抱歉,雨峰……我要走了。”
    “泉!”我惊慌地大声叫道,“别……”
    她要走了……我感到身体在颤抖。长期盘踞在我的潜意识中,对于“会失去她”的恐惧,正在渐渐化为不可逆转的现实。我的一半意识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而另一半则继续顽固地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别走!”我用变调的声音呼喊道,“别……抛下我一个人。”
    害怕……恐惧……绝望……
    我不想再回到只有孤单一人的生活!
    “理…理由!”我问道,也为自己寻找着坚持的理由,“告诉我理由,别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抛下我……”
    她回过身来,站在远处看着我。微风舞起她的发丝,长长的缎带在眼前飘动着……一如我们相遇的时候,她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神秘…那样的悲伤……
    “我们乘坐着相对而行的两列火车……”她缓缓对我说道,“即使能够相遇,也注定要擦肩而过。”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

    “……也就是说,在现代社会生活节奏越发紧密快速的前提下,社会、家庭压力对于生活在社会中的人来说有时是必须的;反之,突然失去压力则往往会使现代人产生各种心理问题。我们可以看一下这个例子……”
    年轻气盛的后辈站在演讲台后,意气风发地向台上台下的听众阐述着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的观点、论调。我则强忍着打哈欠的欲望,死死盯着桌子上的柑桔,不让瞌睡占据我的大脑皮层。
    我在这场会议中扮演的角色是被搁在主席台一长溜桌子的一角,面前摆上标着“顾问”二字的名牌,和其他同仁一起为举办者充门面。若不是我还有这点社会价值,恐怕就和其他80岁以上的老人一样,被流放到苦寒之地自生自灭去了吧。
    不过现状还是值得庆幸——拿着国家的津贴,闲在家里没人“顾”也没人“问”……这样的日子已经“享受”了30多年了。自从……
    “真是个信口雌黄的小子,对吧,老钱?”
    自从和身边这个瘟神一起被扫地出门的那一天开始。
    “嗯……不过也有点道理。”
    “嘁,老钱你也老糊涂了啊?”
    我端起茶杯,努力压抑想要揍他的冲动。
    “这种把20年前的久论文抄抄改改,找几则小报新闻贴上去凑量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做报告?”讨厌的苍蝇还在耳边喋喋不休。
    我决定不理睬他,拿起桌上厚厚的参考材料翻了起来。
    还真是把20年前的久论文抄抄改改,找几则小报新闻贴上去……我失望地叹了口气,不过也没办法,既然医学发展不再被社会重视,那么现在的年轻人自然就对研发新技术毫无兴趣了。
    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太浓的茶水让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马上招来了旁边一排白眼——我这个老家伙坐在这里本来就够招人白眼了。我一面举起手表示歉意,一面翻开材料寻找被压在下面的餐巾纸。
    就在我找到餐巾纸的同时,最后一页材料的标题也进入了我的视线:
“附录11:关于2068年M游戏致幻事件的调查和研究报告”
    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大约是24、5年前,曾有过一个电子小说类游戏……名字很简单,叫做《梦》。那时卖得非常热,总销量据说在该类型游戏历史上是空前绝后的,几乎全球各个游戏平台都制作了这个游戏的对应版本。
    但在销售1年多之后,匪夷所思的状况出现了。首先是有人因为疯狂迷恋游戏而突然减少了社会接触:学生逃课、职员旷工、不再与家人、朋友沟通、不再参与社会活动、甚至有人从此不再外出……接着是有夫妇因为游戏的直接或间接原因而离婚;然后有人放弃对孩子的抚养权——因为他们无法认同孩子与自己的亲子关系,或者是反过来的情况;最后,成为导火线的事件是……有人留下要寻找真正的自己云云内容的遗书,自杀身亡。
    由此,各国政府、社会团体、民间组织群起抵制该游戏的继续发行,并销毁了已经发售的游戏和数据拷贝……令人奇怪的是,原本痴迷于游戏的“患者”对于社会的反对声音完全不加抵抗,顺从地让他们把游戏销毁。用当时执行封查销毁工作的某地检察机关工作人员的话来说就是:“那些人眼神空洞,对我们的行动毫无情绪反应……就好像…好像他们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样。”
    那次事件后来被定性为“群体诱导性妄想症”,病因是在欣赏艺术作品的过程中,无法区分虚幻世界与现实的区别而引起一系列妄想病征;具体症状是产生幻觉、对外界刺激反应迟钝、观察能力减弱、失去社会生存能力等等……
    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当各国调查机构准备追究游戏制作、发行单位责任的时候,却发现那些本应赚得满盆满钵的发行公司、软件开发公司、游戏制作组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从社会关系上还是经济流通上都无法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而游戏中的图像、声音、文字的所有权者也完全无法得知其真实身份……最后黔驴技穷的调查机构只好形式上处罚了一些底层发行单位,如此交差了事。
    20多年后的今天,这事已经渐渐被人们淡忘,恐怕数百年后也只能作为“悬案”而被人们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了吧。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神秘的“悬案”,我就亲眼见过几个这款游戏的缔造者……

    我把视线从材料上移开……因为台下机械的鼓掌声告诉我台上的演讲已经告一段落了。我赶紧也跟着鼓了几下掌,后知后觉的行动又招来了一堆白眼。
    我避开他们不友善的目光,无聊地巡睨着台下的观众。
    今天似乎是男性专场……在座的全是神情呆滞的胡子族。说起来性别分野现象越来越普遍了,大家也渐渐习以为常,说不定哪天人类会完全分裂成男女两个阵营……
    唉……我这个老家伙不禁在又在心中感慨了一番,然后继续低头看着那份材料。
    “老钱,你看得好认真啊……”
    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嗯……觉得有点兴趣,看入神了。”
    露出恶心头皮的脑袋探了过来,看了看我摊在桌上的复印纸。
    “哦,这件事情啊。”
    就是这件事情。我这么想着,但一个字也没有吐出来,以免他接上话头又喋喋不休下去。
    “我知道哦,当时闹得很大啊。”
    看吧……就算我不开口他也会继续骚扰。
    “嗯……说起来,在咱们心理学界也算是个蛮有名的悬案了。什么‘群体诱导性妄想症’,根本是没辙扯出来的牛皮。”
    “是啊……抱歉,我要上个厕所。”我决定去那儿想办法开溜,再和这家伙坐在一起的话,我也要成为这些与会者的病人了。
    “等等,我也去。”
    “…………”

    “说起来啊,老钱。”讨厌的声音伴着男厕所独有的混合型味道传了过来……
    “那个游戏啊,其实我也玩过。”
    真后悔没去医院把结石开掉,不然我也不必在这里蹲几十分钟,忍受内在和外来的双重煎熬了……不过要开刀的话,得等到明年才能积够医疗点数。
    “我倒是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只是一般的男性向电子爱情小说而已。而且看那时的调查报告,调查者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产生。但是那些发病者却是涵盖了各个社会阶层……倒的确是匪夷所思。更奇怪的是,他们后来由都莫名其妙地痊愈了……”
    ……现在看来,外来——也就是来自那个瘟神的精神摧残更让我痛苦。他的话像厕所的流水一样滴滴答答连绵不绝……如果现在周围没人,我一定……
    “对了,老钱你有兴趣的话,我把那游戏寄给你玩玩?”
    ……寄?那游戏可是被严令禁止持有、传播的啊。
    “你可别说出去,老实说这是犯法的。”
    知道就别把我也拖下水啊……
    “不过我们是老朋友嘛,这点小事也不算什么。”
    谁和你是朋友!我在心中怒吼。
    忍痛起身,整好衣服,趁他还没跟出来,手也不洗就冲出了他的声音范围。
    “喂~~老钱!”
    我头也不回地往大门走去,一个老头慌慌张张走路的样子引来不少路人侧目……哦,眼角还瞥到有人竖中指。
    “晚上打电话给你啊~!”
    他的声音还像催命似的追在我的脑后,我加快脚步,狼狈地穿过衣着鲜亮的人群落荒而逃……胸口还挂着“顾问”的名牌。
    “呼……呼……”即使是换过几乎所有的脏器,循环系统也清洗过好多遍,但越来越差劲的运动能力还是让我不得不体会到了“衰老”的含义。
    路人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但我知道,没有一个人会对我这把老骨头伸出手来。从很久以前开始,人与人之间渐渐构筑起的那道墙壁,已经厚到人类自己也无法打破的地步了……
    “你很累吗?”
    一个很好听的声音轻轻问道。
    抬起头,眼前站着一个穿着朴素校服的女孩。看年纪似乎只是个初中生,正露出两颗小虎牙,对我微笑着。
    “…………”我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也许是已经忘记了人与人直接互相关怀的感觉,也许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感到不适应。
    而且……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她很眼熟。
    “那么,我带你回去吧。”
    “我……我能回去吗?”我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却从心底想要得到她的认可。
    或者……我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只是我一直忘记了我此刻因有的期待。
    “当然了~”她眯起眼睛笑着说,“只要你愿意。”
    “只要你愿意……再次去寻找你的梦。”
    说完她伸出了手,那只小小的手。我曾经……不,将要被这只手牵引着,离开这个正在僵死的世界,再次踏上旅途吗?
    我渴望着……能够寻找到通往梦的道路……与她的那份温暖一起……

入——2070年,冬。

    ……晚间新闻那几十年不变的片头音乐把我从假寐中惊醒。抬头看了看钟,然后意识到自己的糊涂,那音乐几十年来不都是在18点30分准时响起的吗?
    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关节……虽然科学的进步让人类衰老速度大大减缓了,但是风湿病等慢性顽症却依然无法有效解决——当然,你要是有钱去换一身骨头自然可以,但那是另一回事。
    “看来明天要下雨啊……”
    我摸着膝盖喃喃自语道。
    我们是被称为“工作的老人”的一代人……我们这代人从出生开始,各类原本致死率极高的疾病,一个接一个地被医学家们攻克。在我们出生之前已经发明了抗生素和天花疫苗……然后是骨髓灰质炎、肝病、心脏病、血液病、免疫系统疾病……最后当科学手段可以代替运动和膳食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疾病能能够促使人类在自然老化前死亡了。
    而人造组织替代技术的发展与普及,也使得人类老化年龄大大向后推延。为了解决老龄化和人口问题,大多数国家都采取了开源、节流两条路,后者是限制生育,而前者就是延长工作年限……
    在我们父辈这代,以我的年纪应该已经退休多年了,即使再怎么延缓,今年也得在家享福了……但是以现在的标准,我最起码还得工作10年才能领到退休工资。
    这对我们的孙子辈来说也许是极为正常的事,因为从他们从出生开始已经处在这样一个社会环境之下了。但对我这样看着爷爷走象棋、听半导体过完最后人生的人来说,65岁还得工作确实是件令人郁闷的事情……当然我也不是个勤快的人,这是事实。
    以上只是为我的同龄人抱不平,我本人现在的生活和退休者没什么区别。以父辈的眼光来看,我的外表还只是一个40出头,正在工作黄金时期的人——事实上这样的同龄人的确不少。反观在下,我觉得自己的心理已经苍老得完全符合了我的实际年龄——事实上这样心理生理失衡的同龄人也不少。
    “晚上怎么打发呢?”我继续自言自语道。
    如果说“开源”导致我们这代人普遍的心理问题的话,那么“节流”则完全导致了社会问题。
    其实这些现象的出现,并非毫无预兆:
    大约是50年前……具体时间记不清了。由于部分大国的军事战略失误,核武器几乎扩散到了地球上的每个角落,不管是贫穷还是落后,每股势力都捏着至少可以毁灭半个地球的核武器。接着,在一次地区冲突之后,两个国家和它们的国民从地球上消失了……而核污染影响到了两国领土几十倍的地区。那时的世界就像被架在炸药堆上一样,一旦有谁不小心掉下一根火柴,地球上所有的高等生物都将随着一声巨响悉数灭绝……
    为了自救,原本不可一世的大国也只好放下面子到处乞求和平;而在民间,反战游行的队伍从西伯利亚一直延伸到火地岛……不久,差不多地球上所有的国家都出席了在某大国首都举行的和平会议,共同签署了永久和平公约,一旦哪个签约者胆敢违约,全世界的怒火会在第一时间将其抹杀。
    从此以后,政治世界像一堆死灰一样静止了下来……再没有频繁的国际往来,各类冲突也逐渐被微量化,退缩到了街头斗殴的程度。即使有些好斗分子依然不识时务地挑起了些小火苗,但往往还来不及窜头就被一堆脚踩灭。
    人类世界在自己的枪口威胁下,不情不愿地迎来了和平。
    虽然大部分政治研究者都说,这和平就像是座落在玻璃地基上的楼宇,住在里面的人绝对不能作大幅度动作,一旦动作过大,整栋楼都会带着里面的人一起堕入地狱。但无可奈何的是……全人类现在就是处在这种“静止,或是死亡”的状态下。

    静止的政治状态下,国家概念渐渐薄弱,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两个国家因为无聊而合并掉——因为那也是太过激烈的动作。但是社会问题却不会因为政治的冷却而消失,人口、能源、粮食、土地……各种无法避免的问题由于失去了政治杠杆的调节作用,在一潭死水中日益尖锐,甚至到了全面爆发的边缘。问题一旦爆发,政治平衡就将被打破,玻璃地基会坍塌,人类依然躲不了灭亡的命运……
    于是乎有人开始加大“开源节流”的力度,而原本高呼人权的国家也纷纷加入其行列。
    “开源”刚才已经讲过:延长劳动时间、强迫从事生产、统一分配工作等等……每项措施都大大加快了生活节奏,让人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虽然这和现在的我无关。
    而“节流”……顾名思义,是以宏观控制的手段减少物资消耗——配给物资、减少福利、取消老年人的医疗保障、限制生育……老年人在这个社会已经越来越难立足,如果哪一天出现了按岁数上限流放老人的法规,我想大多数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相比老人,儿童的待遇自然要宽松得多。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独子政策已经被全世界广泛普及,强行节育也在或紧或慢地推行到地球上每个角落。作为公约前人口最多的国家,我的祖国更是大刀阔斧地实行了配额结婚政策……
    所谓配额结婚,就是限定每年的结婚人数,无安全措施的婚前性行为被严令禁止,未婚先孕的双方将受刑事处罚,然后实施强行避孕。一胎后所有夫妇将被强行避孕,逃避、二次生育的,将受刑事处罚,并剥夺其对孩子的抚养权。这种本末倒置的政策都会出台,而且民众也没有什么反对呼声,可见当时的人口压力有多大。
    所以从我们孩子这辈人开始,结婚、生育成为了一种极大的负担,没有人愿意恋爱、结婚,从而导致了出生率急遽下降……本以为由我们这些老人抗一阵,到他们长大的时候能够恢复正常。但事与愿违,性冷淡和家庭感情的丧失导致男性与女性渐渐疏远。现在的孩子几乎都只和同性交往,没有异性朋友,更妄论以结婚为目的的男女朋友了。
    这些问题我也许不必,也不可能再去体会了……但是社会问题不仅仅体现在这上面。家庭观念的淡漠,使得独居老人越发增多。而政府的婚姻政策上限一直拦到70岁……也就是说,即使像我这样的年纪,结婚依然是一件麻烦且痛苦的事情。至于“爱情”……更是遥远得有如云间之物。
    我曾经拥有过爱情……在人类还没有被困在这个自掘的泥潭中之前。但是,我又失去了她……也从此失去了再度获得爱的机会。直至今日,我也不再想要得到那种虚幻的快乐。
    或许,人类本来就不需要爱,一切只是为了繁衍而产生的冲动和幻觉而已。我忽然想起了几年前风靡过的那个游戏,那个似乎是想唤起人们丢失已久的爱的游戏……

    叮咚……
    门铃声把我从沉思的海洋之中唤醒。抬头看看钟,已经21点了……年纪大了,似乎连身边时间也开始加速运转……
    我愕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作出了极富老年色彩的感叹,不禁一时郁闷。同时门铃又在“叮咚”作响了,我苦笑着起身跑去开门。
    我打开监视器屏幕,站在门前的是看来像父女俩的一老一少……我从没见过他们……不,似乎是在哪儿见过。
    “你们找谁?”
    “您好,我们找钱雨峰先生。”女孩说话了,声音很好听。
    “……我就是,你们是谁?”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女孩继续说道:
    “钱先生,我们是您的……朋友的……我们认识您的朋友洪小姐,她有些事情要我们转告您。”
    我的心头咯噔一下……
    我所认识的,可以被我称作“朋友”的姓洪的女性,只有一个人。
    是她?莫非是她?怎么会是她?为什么是她?
    一连串问题在我脑海中浮现。
    “钱先生。”这次开口的是那名男子,声音很干涩,看上去似乎很疲惫的样子,“你一定在怀疑我们的话,也一定在想着洪霖泉的事情……只是,请你相信我们。”
    “相信……”为何我要相信你们?或者说我会相信你们吗?
    “会的,钱先生。”那男子看着移动摄像头…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正因为你会相信我们,我们才来到这里。”
    是吗?我心中理所当然地充满了怀疑,但我的手……还是伸向了开启大门的按钮。
    “谢谢您,钱先生。”
    女孩语气欢快地像我道着谢,还鞠了一个角度夸张的躬。而男子只是表情有些奇怪地对我点了点头。
    “……随便坐吧。”既然莫名其妙地把他们放了进来,也只好硬着头皮招呼一下了。
    但有50%的来客并不领情。
    “哇~这就是雨峰现在的家啊!”女孩抚摸着我放在壁炉上的像框,兴奋地东张西望。
    她的兴奋劲好像有些过头了,而且为什么马上就改口叫我的名字了……?
    “小云,别胡闹!”男子朝我苦笑着点点头,开口制止了那个像是他女儿的孩子,然后向我道歉,“抱歉,钱先生。”
    “没什么……”我挤出一丝笑容。
    “贵姓?”
    “姓……张。”
    “哦……我姓钱。”
    “我知道。”
    “对…呵呵……”
    “…………”
    “…………”
    “外面天气很冷吧。”
    “是很冷。”
    “…………”
    “…………”
    除此之外就想不出什么寒暄的话来了……我为自己丢人现眼的社交能力感到羞耻。
    “钱先生,我们到这儿来是要寻求您的帮助。”女孩的话救了大眼瞪小眼的我们。
    “唔……不是泉…不是洪小姐要你们转告我一件事情的吗?”
    “是的,她请您帮助我们摆脱困难。”
    我有些疑惑,首先泉会知道我现在的住址就是件奇怪的事……几十年不见,突然拜托我来帮助两个陌生人……这就更奇怪了。
    我忽然意识到,这两个人的身份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现在社会上,诈骗独居老人的案件层出不穷,莫非……
    “这是她的亲笔信。”
    “…………”
    又是令我吃惊的事情……他们居然会有泉的亲笔信?
    虽然隔了这么多年,我依然能辨认出她那种独特的字迹。这样一来,要么真的是泉拜托我来帮助他们,要么是泉已经被他们……
    “看看信再作结论吧。”
    我看了那姓张的男子一眼,他似乎能看透我的想法,每次都在我犹豫不决时推着我走向他建议的方向。
    但无论如何,这封信还是要看一下才行。

    『雨峰,你好!』
    『真的好久……好久没给你写信了……』
    『身体还好吗?你的心不会和我一样……已经在孤独中渐渐苍老了吧。』
    『很久以前的离别,令我至今痛心不已,我想你也一样吧。』
    『但即使隔着遥远的时间与空间,我依然怀念与你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思念着你,盼望能与你再相见。即使是在遥远的过去……或是不知所终的未来……』

    读着读着,我感觉到沉积在我心底多年的那份感觉、那份冰冻的心,开始慢慢溶化、开始慢慢悸动……突破了由无数岁月,以及世态炎凉所带来的那一层层死灰。往日的我,那个曾经不是如此冷漠的我,终于开始苏醒过来。
    这些年来,只有玩着那个游戏的时候才曾有过的感觉,袭上了我的心头,润湿了我的双眼。
    “你们……”我对着两个朦朦胧胧的身影哽咽道,“你们能帮助我……帮我回到过去吗?”
    “是我们来寻求您的帮助啊。”女孩子笑着回答道。
    我接过她递给我的手绢,失态地放声痛哭,仿佛是想要把这些年积累的泪水一次全部流干。
    “你一定能找到过去的自己。”男子也温和地笑着,“所以我们才来到这里。”
    “那么……请您帮助我们……和你自己吧。”
    是啊……我要去寻找,寻找能与你再次相见的机会……即使是在遥远的过去……或是不知所终的未来……

承——2066年,冬。

    “卖报~荀江晚报、足球报、马经周刊、棋牌报~!”
    “一份荀江。”
    “80元!”
    “给你100,别找了。”
    “卖报~荀江晚报、财经报、法制天地、故事会~!”
    嘁!居然连句谢谢都没有。
    我侧目瞟了卖报人一眼,转头向车站走去。
    “明天会下雪啊……”
    我下意识地呼了一口气……
    那纯白的水汽一如预料之中,并没有出现在眼前。
    “唉……反正明天是什么天气都是由国家定的。”
    当然,这也是逼出来的。不由人类亲手操纵天气的话,以作物自然的生长速度,这个国家早有上亿人被饿死了。
    熙熙攘攘的车站挤满了下班的人群,挤不上回家列车的人开始往周围的餐馆里挤——反正回家多半也没人做饭。我熟练地从人流中穿过,迅速占据了一张刚由一对情侣空出来的椅子。
    “呼……”喘了口气,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禁感到烦躁。
哪儿来那么多人啊……一边抱怨,一边嚼了口掺杂了人造甘味剂的配给食物。
    我在膝头铺开报纸,打开净化水的瓶子盖……打算在这里享用晚餐,然后靠着读报磨蹭到晚上,借此避开下班高峰。否则以我现在的力气,是挤不过那些“久经沙场”的小伙子们的。
    …………
    夜渐渐深了……即使是在全球气象系统的控制下,夜间气温还是会大幅下降,谁让我住在内陆城市呢。
    我合上报纸,打算去买杯热咖啡暖暖身子。但是抬头所见的……却是丝毫不比几个小时前少的人流。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喃喃自语道。
    仔细一看,这些人似乎是沿着某种固定的轨迹,一个挨着一个缓缓移动着。
    ……排队?
    我站到椅子上看了看填满整个广场的人群……只见一条曲曲折折的人龙,盘着长度惊人的身躯,绕着广场设施四处盘转环绕……已经分不清头和尾在那里了。
    “在排什么啊?”我掠过人龙走向站台,一边奇怪地自言自语道。
    “老头你不知道啊?”身旁一个年轻人大声对我叫道。
    “…………”
    “真的不知道啊!”他似乎发现了新物种一样,一边上下打量着我,一边吃惊地大叫道。
    “不知道很奇怪吗?”我没好气的回嘴道。
    “《梦》在今天首发你不知道啊?”
    哦……说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在家里呆久了,消息比较闭塞,连上次人大改选我也没去投票……
    “那么老头你不想买吗?”
    “臭小子你说谁是老头啊!”我怒目而视,毫不客气地斥责道,“不想买又怎么了!”
    “哎!那好!”
    “啊?”
    “那老…大哥您帮我占一下队吧,我实在憋不住了……”
    “…………”
    也不管我答应不答应,把我往他刚才的位置上一推,塞给我一张宣传单,然后弓着身钻出了人群……
    ……真是莫名其妙。
    就这样,本来想回家的我成了人龙中的一环……人龙的长度果然超乎想象,几乎盘踞了整个广场,而且还有不少工作人员在维护秩序。我前后看了十几分钟,依然没有找到队伍的末端在哪里。但源头却找到了:原来这里不是只有一列队伍,而是四列,分别通向四家还关着门的软件店和数码器材店。
    等等……那人去上厕所,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我看了看周围,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还在人龙的边缘,但现在已经慢慢被新来者包围了起来……看来他是挤不进来了。
    那我怎么办?就这么排下去吗?
    掂起脚尖看了看,队伍还在慢慢扩充……而且,那些店开门的时间都是在明天早上……我决定回头,但是……汹涌的人潮正朝着一个方向涌来,逆流而行的结果恐怕不是好玩的。
    “唉……什么游戏让那么多人着迷啊。”
    “大叔你还不晓得啊?”今天真奇怪,以往排队的话,别人是不会主动和你搭话的,“这可是被捧为‘21世纪最后的爱情神话’的超级大作啊!”
爱情要是变成了神话,我们这些凡人也就没福享受了。
    “前段时间不是在中山公园有免费试玩吗?一开始还没人问津,可一旦玩上的人都粘着不肯走了。”
    “是啊,听他们说游戏的情节几乎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那些恋情似乎都是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而且是每个人都这样认为。”
    “但想想似乎不可能啊,一个游戏怎么会让每个人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我看是碰巧罢了。”
    “不过去玩过试玩版的少说也有几万人啊!”
    “那有可能是剧情模板运用得比较好,话说回来,现在人们的恋爱模式无非那几种……”
    不过能够男女通吃的游戏也很不可思议啊!”
    “据说进入游戏就要选择男性或是女性模式。”
    “那样不是有一半资源是浪费掉了吗……?”
    ……奇怪了,居然会有一大堆互不认识的人凑在一起谈论游戏…和恋爱?这是怎么了?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反常?
    看了看手上被我捏得皱巴巴的宣传单……
    『世纪末最后的神话,人类之爱的文艺复兴!超人气AVG大作全球同步首发!』
    ……才六十年代就被称为“世纪末”了吗?而且“文艺复兴”和“人类之爱”有什么关系?我不禁对乱用这些陈词滥调的广告商感到失望……但真的会有这么多人追捧一款还未发售的游戏啊……
    我搜索了一下许久不曾整理的记忆……在我小时候似乎是有人为了买游戏而排队,不过进入和平时代以来,就只在配给品领取站前见到过如此规模的长龙了。
    “到底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呢?”我如是提出问题。
    “很出名的啊!”
    “只是出名的话,不至于这么多人追捧吧。”
    “因为玩过的人都很感动啊!”
    “与其为了这些虚构的情节而感动,去善待自己的恋人岂不是更好?”
    “…………”
    “老实说,现在也没几对恋人了。”
    “嗯……男人和女人都懒得互相沟通了,反正结婚这么麻烦,工作又忙,谁还有空去谈恋爱。”
    却有空来排队买游戏玩啊……
    “说起来,我儿子问我老师说的‘爱情’是什么,我还真一时回答不上来……”
    “哈哈,现在也只有‘红色圣火’才天天把‘爱情’挂在嘴边。”
    “是啊,前些年副总理还不是说‘滥用爱情就等于恐怖主义’吗?不过看孩子这么问我的时候,心情还真是复杂……”
    “得了吧!老哥你还有儿子,我也比你小不了几岁,连个异性朋友都没有。”
    “唉……我那也是为了合资买房子才和别人结婚的,然后一不小心没领指标就生了孩子,为这个罚了不少钱。”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是啊……我姐和女朋友一起加入女子互助基金会,社会补助被街道里中止了。”
    “你怎么会有姐姐?”
    “双胞胎啦,你说倒不倒霉,从小就没吃饱过。”
    也不知是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我总觉得这些人抱怨的东西和他们现在的行为完全是个矛盾。
    不过……我却似乎想起了,曾经有人对我说过的话……
    …………
    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一夜没睡,两顿饭没吃,在混乱的人群中挤了十几个小时,险些丧命在骚乱的人群中……
    所换来的……
    我看了看手中那个不大的塑料盒……就是这个花了我19999元的东西。
    “…………”
    还是先睡觉吧,不然在得到世纪末的真爱之前我就得去见主席了。
    饿过了头,肚子里那奇怪的感觉让我无论如何也吃不下东西。于是我拉上窗帘,钻进被窝。这公寓一到白天就会变得像墓地一样安静,我可以安安心心地睡到傍晚……
    就算如此,这也是十几年来第一次没有服用安眠药就在5分钟内睡着了吧。
    我睁开朦胧的眼睛,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游戏盒……
    淡淡的3D图像人物浮现在上面。
    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我呆呆地望着……那熟悉的笑容。
「去寻找你的梦吧……」
    嗯,我会去寻找的。
    因为,我想回到这充满温暖的世界……

中——2049年,秋。

    这雪下得实在很不是时候……
    我裹着厚厚的围巾,看着漫天飞舞的白色雪花如此想到。
    “天杀的气象局!”身边有个人大声作出了比我更明确的感叹,“技术还没过关就不要乱用啊!”
    为了解决粮食问题,科学家们想出了人为调节天气以促进农作物生长的方法。只是现在看来,这个技术不知何时才能成熟……
    “唉……就快中秋节了,到时候别下雪就好了。”那人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我裹紧围巾,快步冲进了大雪中。
    “喂!老钱你等等啊。”身后的人叫着我的名字追了过来。
    我厌恶地回头看了一眼。喘着粗气的胖子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积雪赶过来。
    “呼……呼……”
    长那么多肉就别跑那么快了……我皱着眉回过头去。
    “什么事情?”没好气地问道。
    “呼……那个……中秋节你没什么安排吧?”
    “……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那么来我家喝酒吧,咱们也很长时间没一起喝一杯了。”他脸上堆起恶心的笑容凑过来说道。
    “我看不用了。”我冷淡回答道,“我没兴趣,你还是找别人吧。”
    “唉,别这样啊。咱们是老同学,又都没家人,中秋节就咱们两个团聚一下吧。”
    我停下脚步,满是怒气地瞪着那张肥乎乎的脸。
    “老钱,你别误会……那个……要是你有朋友要探访的话,就算了吧。”
    他露出有点尴尬的表情,还向后退了半步。
    白痴,找打的家伙!我在心中默默骂了一句,然后加快脚步走向车站。
    这胖子叫汪睿,和我是大学同学,在学时和我有过很大的过节……算了,这个不提了。在核战危机的时候,他跑去参加了中华志愿青年团——一个左翼好战份子组成的团体,反对政府的和平自保政策。后来被抓进政治犯收容所……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但没想到在15年前,这一直杳无音信的家伙居然进了我所在的心理疾病研究所,而且还和我分在同一个课题组里……自此以后,我的生活就没太平过,因为他……不但几次升迁或上调的机会被破坏,而且居然经常被卷入麻烦的诉讼案件中去。
    孽缘啊……我叹了口气,站在红灯下看着拥挤不动的车流。身后那吭哧吭哧的喘息声又渐渐逼近了。
    快变绿灯啊!我在心中叫道。
    但事与愿违,永远也搞不清状况的死胖子又一脸快死的表情站到了我的身旁。
    “唉……雪天走路真是累死人啊。”
    真死了倒是好事……我以阴暗的心态这样想着。
    侧面的绿灯开始闪烁……我裹紧围巾,打算一变红灯就冲出去摆脱这阴魂不散的胖子。
    绿灯……
    绿灯……
    黄灯……
    “啊!小心!”
    随着一声清脆的惊呼,后背忽然被什么硬物猛地撞了一下,我踉跄着跪倒在马路上……幸亏路上的车辆开着和停着没什么两样。
    “对不起,对不起!”
    “老钱!没事吧。”
    两个声音一左一右传来,接着两个人分别搀起我的左右胳膊。
    “……不用。”我厌恶地说道。
    为了公平起见,我同时挣脱了两人的搀扶。回过头来,忽略掉一脸傻笑的肉脸,看着肇事者略带惊慌的表情。
    “对不起……没事吧。”也许是因为我的反应不太友善,她有点害怕地小声道歉。
    这是个高中年纪的女孩,穿着灰色的运动外套,两只手拘谨地相互搓着。身边,把我撞到的凶器——一辆女式自行车正倒在雪地里,前轮还在空转。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用非常符合我社会身份——也就是长辈的口气骂道,“万一撞到身体不好的,不就把人都撞伤了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倒不像现在的年轻人,也不回嘴,只是一个劲地道歉。
    “哎呀,老钱,算了吧。人家一个小姑娘,年纪轻做事莽撞了点嘛。算了算了……”
    我本来是想算了,可你算哪根葱在这儿打圆场,管得着吗!?
    “……你是哪个学校的,把学生证拿出来吧。”
    “对不起……”
    “算了,老钱……”
    “你别管!”没好气地推开胖子,转头问道,“你家长呢?”
    “对、对不起……”看样子好像快哭出来了……
    不过为什么一直不肯回答这些问题?实在是蹊跷啊……
    “小云~!”
    听见这个声音,女孩抬起头四处张望,马上就找到了声音的主人。
    “小云,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来者是个看上去稍微比我年轻一点的男子。他穿着夹克,提着一个旅行包,似乎刚从从街道拐角处走过来。
    “怎么了?撞到人了?”他问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的表情里带着笑意?
    “…………”女孩似乎一脸茫然的样子。
    “抱歉,两位。”那人转过身来对着我们鞠了个躬,“我侄女有点粗心大意。”
    “呃……”女孩好像要反驳,但最后低下头没有说话。
    “有没有伤着?去医院看看吧。”
    怎么觉得……这人有点热心过头了。我回头看了看,交通灯又变红了。
    “去吧去吧,万一有哪儿碰伤了呢?”死胖子忽然起劲了,催我道。
    “我看不必了……”我有点不想惹上他们,于是推辞道,“以后让你侄女当心点。”
    “不,还是去看看吧……”
    说着他拉起了我的手。
    “我说不用,不用……”
    “哎呀,老钱你也真是的,人家一片好心……”
    怎么这家伙也来起哄!
    我就被两人半推半就地拖到了街角,那里停着一辆深青色的箱车。
    “小云,把车推过来!”
    男子叫女孩推过那辆自行车,然后把它固定在车顶上。拉开门,笑眯眯地示意我进去……
    “…………”
    “哎呀,进去吧。”
    最后是被胖子一把推了进去……然后他也跟了进来,坐在我身边…一下子车内的空气就充满了“拥挤”二字。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突然感到有些迷糊,抽着半边脸自言自语道。
    “人家好心带你去医院嘛。”
    “那你上来干吗?”
    “啊……因为他也要去‘医院’。”男子钻进驾驶座,回过头来说道。
    “对、对不起,钱先生。”坐在副驾驶席上的女孩回过头来,又道了一次歉。
    然后……意味深长地苦笑了一下。
    ……等等…不对啊……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怎么……”
    “抱歉。”
    没等我问出声,一阵强烈的晕眩就袭击了原本就不清醒的意识……
    …………
    ………
头好痛……
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灼烧着我的眼球……
「你醒了吗?」
一个声音问道。
「你是谁?」
「你忘记我了吗?」
「……不知道,这些年我已经忘掉很多东西了」
「是吗……」
似乎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那么就请你去寻找吧」
「什么?」
「梦」
「梦?」
「去寻找你的梦吧」
「你在说什么?」
「当你能回到梦中,也就会记起我的过去…和你的未来……」
「等等!我不明白!」
「嗯……我也不明白」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自己都不明白的话……」
「因为,就是你为了寻找过去的我,而回到了未来」
「我?这是什么意思?」
「去寻找吧」
「无论多么困难、多么孤独,也不要放弃」
「去寻找……」
「人类已经失落的……」
「梦吗?」
我问道。
「嗯,去寻找你的梦吧」
    …………
    ………
    “哎哟……”
    耳边传来有气无力的呻吟声。
    头好痛……
    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灼烧着我的眼球……
    『车里的人听着!』
    咦?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
    『你们没有逃跑的希望!放弃无谓的抵抗吧!』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喂!死胖子!别睡了!”
    我一拳揍在身边那圆鼓鼓的大肚子上。
    “唔!嗯?”
    他揉着肚子和眼睛坐起身来……
    5秒钟后,他把两只平日几乎看不到的眼睛睁得贼大。
    “这……这……”
    然后张着嘴巴,回过头来看看我……又看看车外……
    怎么会这样的……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走出车外!』
    “靠!认错人了啦!”胖子咆哮着冲出车外……
    “白痴!别……”
    “哎哟!”
    一个埋伏在门边的警察一下把他掀翻在地……传来了踩死青蛙一般的惨叫声。
    我不禁用手捂住脸。
    “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抵抗的……”
    …………
    “红色圣火”……一个反对和平公约的恐怖组织。
    他们打着恢复人类正常社会的旗号,在世界各地袭击和平公约组织的官员、策动小国政变、劫持人质迫使政府在国际范围使用武力。
    他们刚刚在省城制造了一起恐怖活动,第二天我们就被发现躺在罪犯抛弃的车辆里……
    原本我们应该只是受害者,审几天就能放出去的。但是,问题出在了胖子身上……
    那小子居然还和中华志愿青年团有着联系!
    旷日持久的调查终于结束了……但同样被牵连的研究所,却再也不敢留下我们这两个灾星了。
    “唉……”抱着只够维持一个礼拜生计的食物,我看着天空长长地叹息。
    今后该怎么办?
    即使想了也没用……我摇摇头,看着眼前似乎延伸到城市尽头的小道……
    “…………”
    小道的尽头,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不,我的确见过她!
    “你……”
    “钱先生……抱歉。”她对我吐了吐舌头。
    “…………”
    “您原意当这所大学的心理学研究院的顾问吗?”一张名片递到了我的眼前。
    “…………”
    面对我的沉默,她只是微笑着。
    “你是谁?”我咽了口口水问道。
    “请您寻找梦的人。”

后——2029年,夏。

    “不要战争!反对使用核武器!”
    “支持和平公约!”
    “好战分子滚出中国!”
    “反对激进行为!”
    “誓死保卫世界和平!”
    我抬眼看了看街道那边的人群……
    一大群年纪不大的人,高举着标语和旗帜,堵塞了街道,还不时喊着口号。
    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游行…还砸坏了汽车,这本身不就是激进行为吗?
    反正也不是我该管的事情。我挑了挑眉毛,转头拉着箱子继续赶路。
    避过一张张塞过来的传单,我快步走在几乎已经瘫痪了的交通干道上——这原本是小城最宽阔、繁忙的道路了,外形豪华得像高级酒店的市政府大楼,就座落在路的尽头。那里也是我今天的目的地。
    “请您支持!”
    “不要!”我粗暴地推开一张画着脑满肠肥的中年男子的宣传画。
    “先生…要买花儿吗?”
    “不要!”我反射性地推开了伸出来的手……
    等等……花?
    我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
    一个感觉上和周围环境完全不搭调的女孩子,正挎着一篮鲜花站在路旁。
    看样子她似乎比我小几岁,脸上浮着浅浅的酒窝,还向我递出一支鲜花……
    “…………”
    我有些迷惑……这个时候有人在卖花就很奇怪了。而且还是如此气定神闲,仿佛身边的喧嚣、混乱完全不能影响到她的步调一样。
    “要买花儿吗?”
    她也不管我迷不迷惑,还是以自己的节奏招揽着生意。
    “呃……多少钱?”
    “这支的话,5元钱。”
    “好便宜……”我乍舌道。
    就算在世道还没这么乱的时候,那些在恋人面前死缠烂打卖花的小孩,他们的货最便宜的也要卖到10元……当然了,很少有人是想要送花才买的,多数是花钱讨个清净。
    “如果是您想要的花,无论付多少钱都会觉得便宜的。”
    这卖花姑娘的生意经倒也有些哲学意味。我苦笑了一下,凑过去看了看她篮子里的花。
    品种真不少。而且,看样子今天没卖出去几支。这样的情况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算了,就买这支吧。”
    “嗯,我也认为这支是最适合您的。”
    虽然只是客气话,却觉得她说的就是事实。我端详了那支不知名的花一会儿,觉得那颜色似乎和我的衬衫很相配。
    “谢谢您!”她微笑着鞠了一躬。
    ……总觉得,这5元钱,有一多半是为了买她的笑容。
    女孩转过身,缓缓走向这个城市现在最混乱的地区……
    我一时间有种要拉住她的冲动。
    “唉……不关我的事。”
    没错,我也是自身难保啊。
    把花插进上衣口袋里,我加快脚步继续赶路。
    …………
    “雨峰!你总算来啦!”
    班长……不,是前班长刘征站在远处像我招着手。
    “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我一面作揖一面小跑过去。
    手中的拖箱在拼砖地面上一跳一跳向前蹦着。
    “还好你赶上了,出发时间提前了。”
    “提前了?”
    “是啊,听说码头那边挤满了人,不早点去恐怕上不了船啊。”
    “…………”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想逃命的人也不少啊……”
    “嗯,不是人人像张辉他们一样脑袋发热。”
    “说起来,我们班里有多少人一起走?”
    “加你15个。”
    “15个?还不到一半……”
    “是啊,张辉他们去游行,说要誓死捍卫和平;仲平、阿凉……那几个自然是跟父母一起走;还有胖子……”
    “那个白痴让他去死好了!”
    一提到这个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次臭小子又去参加什么反和平公约组织,死了也是活该。
    “不过……还是没有泉…没有洪霖泉的消息吗?”
    “…………”
    班长陷入了沉默。
    这是我心头唯一放不下的事情……
    自从三年级时——也就是3年前——她和我分手以后,便搬出了宿舍,也换了课程和导师……总之,她完全避开了我的视线。虽然同在一个学校里,3年来却始终没能再见到她。而自此半年前开始,她干脆从所有人视野中消失了,只能偶尔听到转了不知几回手的传言。她似乎是在一心理家诊所实习,但具体是哪里谁也说不出来。
    “说不定……”班长推了推眼镜开口道,“说不定她已经由单位里负责转移了,本来这事就不该推给毕业学校的。”
    “嗯……但愿如此。”我叹了口气。虽然我是班级之中唯一的在校生……
    两人无言地走在即将被我们遗弃的城市中,整个城市似乎都沉浸在生离死别的情绪之中。
    就算我们逃离这里,就能躲过死亡了吗?我不禁这么想。
    如果和平公约签署失败,世界真的爆发全面核战的话,就算是飘荡在海洋上、或是躲避到南北两极去,也无法避开全球性的辐射污染啊……
    那我们所做的,又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自欺欺人地让自己觉得安全?还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和留在这里的人不同呢?
    实在是……
    “咦?那不是阿凉?”班长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白川凉,班上家境最好的公子哥。除了少根筋以外人不算坏,所以是我们敲诈勒饭的首选……当然代价是帮他过了测验关——这小子是买进大学来的。
    “班长!雨峰!”穿着名牌衬衫的提款机以非常阳光的姿势朝这边招着手。
    “你小子!怎么会在这儿的?”我上去一拳揍在瓦伦蒂诺的商标上。
    “别……”阿凉一扭身躲到了班长的身后,“我这可是来带给你们重要消息的啊!”
    “什么消息?”
    “现在别去码头了,这批船是到省城就停下的。航道要让给后边的军用运输船,等到你们再出发,到达海边的时候,公约结果早就出来了!”
    “…………”
    “…………”
    这实在是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但是……这小子还在这里出现,就说明了情况不只是这么简单。
    “还有什么,说!”我模仿电影里逼供的口气问道。
    “哇~别急……”
    “说吧,阿凉。我们是死是活可全指望你了。”班长这边则是灌迷魂汤。
    “呵呵,别急、别急,我这不是来拯救兄弟们了吗?”这小子已经完全不知自己几两重了,“其实啊……运输船经过这里的时候会带一批人走……”
    省略阿凉多余的废话,事情基本上是这样的:
    2天后,军用运输船会秘密抵达荀江市,补给物资的同时会带走一批有些“背景”的难民,这些人靠着上头秘密分发的所谓“军属证”上船。而阿凉爸的手眼通天,早就搞到了几打军属证,在黑市里又发了个小财……当然了,最后这些钱还得孝敬帮忙搞证的人一部分。
    “那些不愿来的就不管了,我现在给你们讨来了20张军属证,班长你看够不够?”
    “应该够了,我们现在这里只有15个人,加你才16个……”
    “我不和你们一起去的,我会和爸妈一块儿走。”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剩下的几张又能卖个好价钱……
    等等……一个念头忽然在我心中浮现。
    “阿凉,你给我2张好吗?”我忽然严肃地对他说道。
    “呃…可是可以……”他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但你要来干吗?”
    “我要去找泉。”
    “…………”
    “…………”
    …………
    只有30个小时……
    飞奔在混乱的街头,我在心中盘算着……
    为了前往码头,以及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和预留时间……我们必须提前10个小时汇合。这样的话,留给我寻人的时间就只有这么多了。
    但是说老实话,在这茫茫人海之中,我实在不知道要从何处找起。
    心理诊所吗?
    目前这是唯一的线索……我不合时宜的向市府咨询处打听着全市各心理诊所的位置。服务人员满不情愿地给我找出了工商部门的注册记录。
    23个……遍布了市区的各个角落,还有4个在郊区。
    我穿梭充满着濒死的腐臭味的城市中,一个一个地走访那些诊所、以及所在街道办事处,询问其下属职员的去向。不少诊所已经人去楼空,根本无从找起,只好一家家询问周围的居民,看有没有人见过泉的踪影。
    搜索进展十分艰难……半夜阿凉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才找了6家。
    “她应该不在码头……但也许他们会看漏……总之,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的。”
    我疲惫地关上手机……坐在空无一人的街心花园里,大口喘着气。
    远处能看见人民广场静坐者燃起的篝火。高音喇叭远远传来混杂不清的声音,和我肚子发出的抗议声组成了非常奇妙的交响乐。
    老实说,如果她是在外市诊所工作的话,我这些努力根本是无用功。但是……我却无法停下寻找她的脚步……这我已经停滞了3年的脚步。
    “泉~~!!”我对着乌云密布的夜空呐喊道。
    周围的居民楼死一般地沉默着,连抗议我扰民的声音也没有。
    …………
    第二天同一时间,我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回了那个街心公园。
    远处传来零零星星的枪声……今天下午,反战游行者和激进组织成员在大雨中发生了暴力冲突,断断续续地,一直持续到现在。这也许是镇压的军警在鸣枪威胁吧……但愿是威胁吧。
    19家市内的诊所我全部查遍了,郊区的……反正找到她也来不及带上船了。
    我的手机在混乱中摔坏了,也无法向班长和阿凉他们道别……和道歉。
我一屁股地坐在草地上,马上就支持不住躺了下去………啊……肚子又在叫唤了。
    “别吵,反正也快死的人了……”无力地喃喃自语道。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就这样睡的话可能会被冻死……唉……不去管了,反正……
    “先生,睡在这里是会着凉的哦。”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睁开眼睛……
    刚刚探出云端的月亮,挥洒着银色的光华。月光下,一个纤细的身影静静地立着,仿佛从这个世界诞生之时,她便在那里,等着我来发现……
    “泉……”我不经意地念出了她的名字。
    “先生?”身影动了,一张安祥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
    是昨天早上碰到的那个卖花少女。
    “对不起,认错人了。”我叹了口气又坐了下去。
    少女笑了,也坐了下来。
    “先生您在找什么人吗?”她问道。
    “嗯……”不知为什么,我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么……一定是对先生您来说很重要的人吧。”
    “嗯……”
    “那么,请送她一支花吧。”
    怎么?现在还要兜揽生意吗?我抬起头……可是她的花篮已经空了。
    “唉……”我叹着气低下头,“已经……找不到她了啊。”
    “是吗……”
    我们陷入了沉默。
    “去寻找吧……”
    “嗯?”
    “无论多么困难、多么孤独,也不要放弃……”
    “去寻找你的梦吧。”
    她在说什么?
    “也许一度会失去……也许一时会忘记……”
    “但是……当你思念她的时候,就去寻找吧……”
    “梦,是不会离开你的。”
    “不管是在遥远的过去,还是不知所终的未来。”
    “…………”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总觉得,她正在对我诉说着我应该牢记,却已被遗忘的话语。
    月光掠过她白净的脸庞,照到我的身上……忽然某样东西划过了我的视野。
    花……
    昨天早上向她买下的那支花。虽然经历了两天的奔波,却依然鲜艳、充满着生命的活力。
    仿佛是下意识的动作,我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了那支花,递向沐浴着月光的少女。
    “送给你。”
    “谢谢……”
    “终于……找到你了。”
    “嗯……”
    也许,我们会死去…不,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一定会死去。但是,只要我们能牢记自己曾经拥有过的那份温暖的感受……那么,同样温暖的梦就会永远呵护着我们。
    即使是在遥远的过去……或是不知所终的未来……

转——2025年,春。

    “雨峰~雨峰~”
    嗯……睡得真香,好像做了个快乐的梦……
    “雨峰啊~起床啦!”
    谁在和我说话?好像是个熟悉的声音……嗯,是我一直在寻找的,温暖的声音……
    “给·我·起·床!!”
    嘭!
    “…………”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颠倒的世界……
    “早~”
    从视野下方探出头来的,是一张活泼可爱的笑脸。
    “…………”
    “嘻嘻~终于醒了啊。”
    “泉……”
    “嗯?”
    “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许这样叫我起床的嘛!”
    “啊~救命啊……”
    “哦!公主殿下有难了。兄弟们!抄家伙!”
    “死胖子!有你什么事!”
    “为了公主殿下!灭了他!”
    “上啊~!!”
    “靠!阿凉、张辉!你们怎么也在这儿……哇啊~~!”
    ……以上请不要太在意。
    自从泉和我交往以来,这种充满无厘头风格的早晨就渐渐成为了习惯。
    唉……泉如果不是这样喜欢干涉我的私生活——简单来讲就是睡懒觉的习惯——的话,那她就真的是个完美的女朋友了。
    “雨峰~”
    “嗯?”
    “早饭好吃吗?”
    “嗯……”
    “嗯~认真回答我嘛……”
    “还不是和每天一样。”
    “什么嘛,人家可是花了心思研究新口味的哦。”
    “麦片里加点可可粉就算新口味吗?”
    “唔……”
    “呵呵,牛皮吹破了吧。”
    “哼!既然你不喜欢,明天不给你做早饭了!”
    “好啊,我也好多睡会儿懒觉。”
    “气死人了!雨峰你去死吧!”
    “哎呀!”
    ……不,生气的时候爱用活页夹打人,也是破坏她完美形象的缺点之一吧。
    我和泉是在大一的新生联谊会上认识的……不,应该说是正式认识。之前虽然有在第一次班会时见过面,但那时我刚搬完家,累得自我介绍完就趴在桌子上蒙头大睡……所以并没留意到这个在心理医学系引起全系轰动的美女新生。
    联谊会时,身穿晚装、舞技不凡的泉自然是极为最引人瞩目焦点,而我则是躲在一边磕瓜子的背景人物。原本我们不会有交集,但所谓瞎猫碰到死耗子应该就是指我们这种情况。
    “喂!”
    “嗯?怎么了?”
    “你不能用好点的修饰词吗?什么叫‘瞎猫碰到死耗子’?”
    我们这个班,在大学里也显得特殊:全班一多半的人都是孤儿,通过特别福利补助才能上得大学。也许是同病相怜,所以我们的感情比普通的同班同学更为亲密。所以我和泉的关系非但没人嫉妒,甚至还作为班里的光荣事迹广为传颂。
    “不好意思,我语文不怎么样,辉哥您赏个好词儿吧。”
    “嗯……嗯……天上掉下馅饼……”
    “怎么听着这么俗?”
    “靠!我的语文也不怎么样啊!”
    “辉子别打岔,废话什么?雨峰你说下去!”
    “……接下去的内容,半盒荀阳可不够了啊。”
    “靠!你剥削啊!”
    “有点文化,那叫等价交换。”
    “哪里等价了?”
    “价值由供需关系决定,干不干随你们。”
    “好!你有种!胖子!帮我把枕头底下那包中华拿来!”
    “那包我昨天拿去孝敬老尤了。”
    “靠!你拍老尤马匹干吗?”
    “废话!五个人一礼拜都不去,谁给你们点卯啊?社会心理你不想过了啊?”
    “得得,阿凉!兄弟没辙了,看你的了!”
    “没问题,这盒行了吧。”
    “……云烟,不会是假的吧?”
    “哪儿的话!我堂堂白某人会从兜里掏出假烟来?”
    “好吧……”
    我拆开包装,点上一支,悠悠地吐着青烟。
    “别摆POSE了,快说。”
    “后来啊……”
    “嗯。”
    “后来她忽然认出我是小时候的邻居,就跑过来和我聊上了。”
    “…………”
    “…………”
    “就这样?”
    “嗯,就是这样。好烟啊……”
    我起身准备遁出寝室……但是房门在眼前被无情地关上了。
    “同志们……今天就是秋后算帐的日子了!”
    “是啊,大家有什么阶级仇、民族恨……都一并报了吧!班长给你们作主!”
    “喂……虐待俘虏违反日内瓦公……救命啊~~~!”
    其实……她是在厕所门口发现镜子里倒映出的我从脖子到胸口的伤疤,才认出了我。不过偷看男厕所这一行为实在有损她的玉女形象,所以我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
    不过说起来,隔了这么多年她还能认出,7、8岁时的邻居,还真是不容易。那时我们两家住在一起,我们上不同的小学,但经常在一起玩耍。她喜欢玩捉迷藏,每次找到她,她都会撅着嘴生上半天气,却一点也不总结自己躲得毫无水准的错误。后来,我慢慢开始顺着她,故意找半天或者假装找不到认输,她就会高兴地从毫无隐蔽性可言的障碍物后面蹦出来,放肆地指着我嘲笑一番。虽然有时很不服气,但一个高兴的玩伴总胜过一个满脸不服气的玩伴……也许我从小就没有什么竞争心吧。
    后来,我们的家长同时在一次事故中丧生——我的伤疤就是那时留下的——我们也分别被亲戚领养,自然就分开了。
    十几年后能够再次相遇、相恋……可能我们真的有解不开的缘分吧。
    至少我这样相信着。每次想到这些,都会觉得心头充满了温暖与甜蜜。
    “怎么了,雨峰?”泉坐在身边的秋千上,抬起两只脚来回摇晃着,“一脸痴呆的样子傻笑。”
    “泉……”
    “怎么了?”
    “我想告诉你……”我小声说道。
    “什么?说这么小声我听不清。”泉把耳朵凑了过来。
    “其实……”
    “嗯?”更靠近了。
    “我爱你。”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就让她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到让人无法去想象,失去这一切的人生将怎样渡过。甚至有时我会想……这一切会不会只是一场梦境?一旦醒来,就会落入无边的痛苦与孤独之中……
    “雨峰……”泉忽然喊着我的名字。
    “嗯?”
    “你看那个。”
    她手指的地方,有一张小小的桌子……那后面坐着一个人,带着兜帽。由于他背对着夕阳,所以从这里无法看清他的容貌。
    “卖什么的?”
    “好像是……算命的。”
    “嘁!”
    我对此嗤之以鼻。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命运、命理之类的东西,如果有人能改变命运,那么他就不会只是坐在那里给人算命;如果不能改变,那么即使能够预见将来又有什么用?
    “去看看嘛,还是第一次在学校里看到算命的。”但泉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似乎女孩子总对算命这种东西情有独钟。
    “好好……”我用应付的口气说道,“就去试一次而已哦。”
    “嗯!雨峰真好。”她甜甜地笑着,亲昵地把头靠在我手臂上。
    我反而有些拘谨……老实说,当着陌生人的面这样……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走近卦摊,我才发现这个小摊还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绒布上摆着水晶球、下面拍着塔罗牌、地下垫的是八卦巾、上面甩着几枚不知什么年代的铜钱和乌龟壳、一边摆着签筒、一边搁着紫薇盘……总之是东西土洋,占卜算命运用之物样样俱全。
    “先生……”
    那人听见招呼,抬起了头,但长长的兜帽下,还是只看得到他的嘴和鼻子。
    “要占卜吗?”低沉的声音从兜帽下传来,似乎让人很不舒服。
    “要~要~请您为我们占卜吧!”
    “好。”他收起摊开的塔罗牌,又把签筒摇了两下,然后问道,“要占卜哪一方面的事情?”
    “那个……”泉考虑了几秒钟,然后看了我一眼,说,“占卜一下我们之间的爱情结果吧~”
    “喂……干吗占这个?”我低头抗议道。
    “有什么关系嘛。”泉朝我吐着舌头。
    “好……请告诉我你们姓名、生日……和血型。”
    “我叫洪霖泉,洪水的洪、甘霖的霖、泉水的泉;生日是2006年4月17日,A型;雨峰…啊,姓赵钱孙李的钱、下雨的雨、山峰的峰,是2005年10月21日,O型。”
    “…………”
    那人默不作声地排起了塔罗牌……不一会儿又开始拨动紫薇盘。
    到底算哪国算命的啊?我在心中暗想。
    “这位钱先生。”他应该是在叫我。
    “什么事?”我有点不耐烦地回应道。
    “你原本不是姓金钱之钱吧。”
    “…………”我吃了一惊……
    “应该是乾坎艮震之乾。”
    “!”
    这次我是真的吃惊了……这个事情,只有我和死去的父母、以及少数几个亲戚知道……连泉都不知道这件事。莫非……他认识我的哪个亲戚不成?
    “是这样吗?雨峰?”
    “嗯、嗯……”我呆呆地点了点头。
    “哇!那还真厉害。”泉佩服地张大了嘴。
    又折腾了一会儿,那人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有些为难似的皱起了眉头。
    “抱歉,恕我直言……”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更阴沉。
    “…………”
    “…………”
    我们两个都不敢出声,仿佛生怕会打破了什么微秒的界线。
    “两位的爱情……并不真实。”
    “…………”
    “你……”我忽然感到心底的某个地方龟裂了开来,一阵不安渐渐升起……为了压抑住这不断涌升的不安,我必须调用“愤怒”的力量……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惊讶地看着身边的女孩……泉比我更先发作了。
    “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个只是处在一场虚假的梦境之中,只是自认为这是真实的爱情。而梦醒来的时候,所剩下的只会是……”
    “够了!”泉双手捂住耳朵,高声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言辞,“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对!别胡说八道了!”我在一旁声援女友,“你是哪儿来的骗子!”
    “我不是骗子,我只是告诉你们事实。梦虽然美好,但醒来的时候只会在心头留下更大的空虚和寂寞……”
    “不会的!我们不会是这样的!”泉使劲摇着头,泪水从她脸上溅落到我的身上。
    “不会的……我是那么地爱雨峰,那么地……”
    “不要再欺骗自己了。”那人还是在毫无感情地喋喋不休,“你们应该都知道什么才是真实,如果不去正视真实,当有一天梦境不得不结束的时候,你们就会……”
    “闭嘴!”我一拳砸向他的卦摊,签筒跳了起,然后倒了下来,竹签落了一地……
    “闭嘴……”我扑到在桌子上,泪水控制不住的滴落在绒制台布上,形成了一个个水渍。
    “好吧。”那人站起身,拿起了水晶球。
    “当你们想通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谁会……来找你……”
    …………
    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站在泉的宿舍楼下了。
    不知自己是怎么陪着她回到这里的……只记得我们拥抱在一起,一起流泪,哭了一路。
    真是的,只是一个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何必如此当真!
    ……想要上楼去安慰一下泉,却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于是我回到了男生宿舍。
    “呵呵~然后我就说:‘我不是骗子,我只是告诉你们事实。梦虽然美好,但醒来的时候只会在心头留下更大的空虚和寂寞……’接着他就快气疯了……”
    这……这是……!
    我一脚踢开门,只见一群人围着汪睿那胖子,他正在口沫飞溅地说个不停。
    “哦……你回来啦。”
    “哟~这不是公主殿下的护卫吗?来来,坐。”
    “呵呵,雨峰这回你可露脸了!”
    我只觉得周围人的嘲笑声仿佛化作了一道声音的帐幕,将我包围在中间,不断压迫着、鞭挞着我……同时那算命人的话语也穿插其中,不断在脑海中盘旋着。汪睿的笑声传入我的耳中,和回想起的算命人的话语重合在一起……就在那一刻,我的理性崩溃了……
    …………

我受到了半年的停学处分。没有被开除,也许我一贯表现还是不错的吧……
    在这期间,泉还是每天来给我做早饭,只是不再叫我起床了。每每看着放在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早饭,心中就会感到阵阵酸楚。
    朋友们都在不知不觉中疏远了我,原本打闹惯了的铁哥们也不再和我开玩笑。我被完全孤立了……
    泉的功课很忙,我也要每天打扫校园作为“思想改造”的内容。所以,每天接送泉上下课的时间,就成了我唯一能够感到一丝快乐的时光。但这样微小的快乐,却也离我越来越远……因为泉被选为了交换生,要到匈牙利去进修一年……
    “雨峰……”泉用深邃的眼神望着我,神情忧伤的让人心碎,“你就说吧。”
    “只要你说要我留下……我就不会去那里了。”
    我又……怎么说得出口……
    我已经由于自己的任性,使自己和泉都受到了伤害……我又怎么能再去拖她的后腿呢?
    “不要紧,你去吧。”我装出很爽朗的笑容,摇了摇头。
    “真的……”
    “当然是真的,别小看你男朋友哦!我可是很耐得住寂寞的。倒是你啊,别到了外国就想我想得整夜哭鼻子哦。”
    “我才不会为你整夜哭哪!”泉的情绪被我调动起来了,撅起嘴掐着我的大腿。
    “不过……可能会因为想你而天天都哭……”
    “…………”
    我温柔地拉过泉娇小的身体,她的温暖和幽香包裹了我的全身……
    “傻孩子,别这样……即使我不在,你也要坚强啊……”
    “嗯,我会的……”
    我们……就这样分别了。
    …………
    那一年,我始终在提心吊胆中渡过。
    距离其实不能产生美……或许能,但在我这样的状况下是不可能的。距离带给我的,只有无尽的寂寞……和猜疑。
    “听说胖子那家伙……”
    “少提他!”
    “好…好……”
    虽然已经有不少人出面证明那次胖子只是在排演话剧,而且也根本没穿那套行头去过宿舍外面,但我始终认为现在这一切都是他所造成的。
    “其实……还有一个传闻……”看了我一眼,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是关于小泉……”
    “阿凉!”班长突然打断了阿凉的话。
    “什么?怎么回事?”我暴躁地问道。
    “不…其实没事……”班长支吾着向我解释,“只是一些人无聊乱编的。”
    “少废话!阿凉你说。”
    “…………”阿凉看着班长征求意见。
    班长叹了口气,点点头。
    “其实,是有人这么瞎传,我也估计那不是真的……”
    “废话少说,到底泉怎么了?”
    “呃……”阿凉吞了口口水,“有人说……小泉她在匈牙利,和一个研究生院的学长……呃……比较亲密……”
    我猛地站起来,走出了寝室,顺手用力关上了门。
    嘭!
    那声音……仿佛是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泉和研究生在匈牙利交往的事情越传越具体。甚至有人传说他们两个在某座小教堂里进行了婚礼演习;或者是说泉已经怀孕,想在国外生下孩子……
    其实泉每周都会和我通电话。我也一直相信着她……至少我认为自己一直相信着她。但是,这满城风雨的谣言,简直让我透不过气来……我不敢问她,怕一旦问出口来,就会得到不可挽回的答案……
    我仿佛是一只被抛在浪尖上的小舟,四周的风雨都无情地打在身上,而我却无依无靠……也许总有一天,我会支撑不住跌入浪谷,被摔得粉碎。
    那一天终于来了……
    每周五泉都会给我打电话,但这个周五却没有。
    周六她打来了电话,我正好不在宿舍。班长向我转述她的理由时,表情和语气奇怪地让人难受。
    下一个周五,她如期打来了电话。但我却没来由地和她吵了一架。
    再下一个周五,她没有来电话。
    周六,我接到了她的电话,却马上挂掉了。
    然后整整一个星期,她几乎每天打来电话。但我不是不接就是接了就挂。几次由室友接到的,都被拜托转告我回电,我当然是不予理睬。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两个多月……终于……泉再也不来电话了。
    断绝了与她的唯一交流联系,我得到她消息的途径就只剩下那些流言蜚语,自然是无法当真的。我感到后悔……却不想去道歉。于是我把自己关在寝室里,对外界的事情充耳不闻。那时我早已解除了处分,但还是不去出席上课。教授、辅导员几经劝说无效后,我终于不得不留级……
    留了级,我的生活还是一如以前。幸亏特种奖学金并没有中断,否则我已经被学校扫地出门,不得不流落街头了吧。
    又过了一段不知春夏秋冬的日子,从室友的闲聊中我才得知:泉要回来了。
    …………
    我本来不想来接她,因为我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但身体仿佛不听大脑的使唤,我还是早早地来到了机场。
    侯机大厅里的人很多……却没有我认识的。我只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形形色色的人从我身前身后走过,却没有一个注意到我。
    我继续忍受着孤独。
    终于,我看见了那些熟悉的校服……是接机的学生来到了这里。
    又过了几个小时,远道归来的校友终于出现在了侯机大厅中。那其中也有泉的身影。
    一年没见……她好像稍稍胖了些……嗯,她曾在电话里抱怨过这事。不过因为她本来有些清瘦,现在看起来却是丰满得恰到好处。那件衣服,是去巴黎玩的时候买的吗?还有那个首饰……
    我痴痴地看着她,眼泪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可以摆脱那孤单一人的日子了……
    不……一个高个子男生走到了泉的身边,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左右手无用地空挥了几下,视野就这样渐渐倾倒下来。
泉转过了头,她看见了我……看见了我那跪倒在地上的狼狈样子。
    我咬紧牙关,站起来转身跑了出去。泉似乎在背后喊着什么,但我不想听,我不愿再听……
    …………
    一个比我高半头的男生倒在我的脚下。
    我所爱的人站在面前不远的地方。
    “泉……”我吃力地挤出一个字,然后吐了一口混着血沫的口水。
    “对不起,雨峰……”她淡淡地说道。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
    “不,我不是为过去的事说什么对不起。因为我过去没有做过该对你说‘对不起’的事。”
    “哼!”我用鼻子哼了一声,“那么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她侧过脸,避开了我的目光,“我想……向你告别。”
    “…………”
    我无言以对,在今天这是发生之前,我已经预料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是……真正发生的时候,心却还是像要被撕裂般地疼痛。
    “他说的对……”
    “谁……?”
    “那个算命的。”
    “那是死胖子在胡说。”
    “不,那不是汪睿。”
    “那是谁!”
    “……是向我们传递真实的人。”
    “…………”
    她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
    “你不接我的电话……”
    为什么突然又提这个。
    “你不接我的电话的时候,我几乎感到绝望。所以……我开始怀疑……我不是怀疑你是否还爱我,我也知道那些……那些由这个家伙散布的谣言。”
    我们同时看了一眼我脚边的那个人。
    “但我相信……相信你会对我绝对信任,不会去理睬那些谣言的。但我错了……”
    “你怀疑我,那不奇怪……但我也开始怀疑我自己……也开始怀疑你。”
    “怀疑我?”
    “怀疑你,怀疑我们所相处的日日夜夜,这一切……是否真的如那个人所说,都是一场梦境。”
    “所以,我呼唤了真实……”
    我呆住了,她到底想说什么?什么才是真实?
    “真实太过残忍……”她继续说道。
    “所以……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吧。”
    “…………”
    “雨峰,我爱你。”
    “所以我们分手吧。”
    即使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听她亲口说出这句话,依然犹如平地闻惊雷。何况,之前为什么还要莫名其妙地加上“我爱你”?
    “分手……你要离开我?”我开始感到害怕……恐惧的分子渐渐吞噬着我的心。
    “…………”
    她沉默了许久,然后……
    “你还会找到我的。”她说……
    “为什么?那为什么现在要离开我呢?”我怒视了一下倒在脚边的男人。
    “和这个人无关……”她低下头,悠悠的声音从发梢之下传来,“因为我只拥有过去……而你却要前往将来。”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只是我们一直是遵循着这样的规律生活、相遇……然后分别。”
    “什么规律啊?哪儿来得这种莫名其妙的规律,我们不去管它不是照样能好好地一起生活下去吗?”
    “那是不行的……”
    “为什么!?”
    “因为我来自过去,而你来自将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懂!”
    “你会懂的……”
    “我不懂!”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发作的时候,晚修的铃声响了。
    “抱歉,雨峰……我要走了。”
    “泉!”我惊慌地大声叫道,“别……”
    她要走了……我感到身体在颤抖。长期盘踞在我的潜意识中,对于“会失去她”的恐惧,正在渐渐化为不可逆转的现实。我的一半意识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而另一半则继续顽固地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别走!”我用变调的声音呼喊道,“别……抛下我一个人。”
    害怕……恐惧……绝望……
    我不想再回到只有孤单一人的生活!
    “理…理由!”我问道,也为自己寻找着坚持的理由,“告诉我理由,别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抛下我……”
    她回过身来,站在远处看着我。微风舞起她的发丝,长长的缎带在眼前飘动着……一如我们相遇的时候,她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神秘…那样的悲伤……
    “我们乘坐着相对而行的两列火车……”她缓缓对我说道,“即使能够相遇,也注定要擦肩而过。”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
    泉走了。
    即使我能间接打听到一些关于她的消息,却始终无法再见到她。
    我忍受不了寂寞,开始寻找她。
    在她喜欢去的地方、曾经生活的地方、她的朋友建议的地方……每一个可能有她存在的地方。但我始终找不到她。
    我想起小时候和她一起玩捉迷藏的事情。那时我总是能轻易找到她……或者,她只是故意让我轻易找到她?就像我假装找不到她一样……
    我坐在秋千上,呆呆地看着天上的云飘过。我好像已经在这里坐了一整天了……肚子这么提醒我。
    “要是有泉做的点心就好了……”我喃喃自语着……
    接着,眼泪不停地落下……一滴一滴打在黄土铺成的地面上。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吃惊地抬起头。眼前看到的是……一张隐藏在长长兜帽之下的脸。
    “是你?”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他并不理会我的诧异,又一次问道。
    “……我不知道。”
    “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他毫无感情地说道。
    “第一,继续回避现实,在梦中自怨自艾。然后彻底否定爱情,浑浑噩噩地渡过一生。”
    “第二,面对现实,无论是多么残酷的现实。然后克服艰难,用自己的双脚去追溯失去的岁月。”
    “这是……什么意思?追溯失去的岁月?我能够回到过去吗?”
    “我不会给你回答,只让你自己选择。”
    我……我该如何选择?
    是继续抱持着过去的温暖……把思念藏在心底渡过一生。
    是抛弃现在的一切……面向未知踏上痛苦的轮回。
    我……
    只是想……
    寻找回……
    那份温暖。

结之一——2091年,夏。

    雨,还在下着。
    只是根据气象预报,再过1小时34分钟就会停了。
    郊外狭窄的墓地里,一座新坟旁三三两两地围绕着一些老人。他们有的默默祈祷着,有的则在小声说着话。
    “雨峰……他终于回来了。”
    “是啊……”
    “听说,他走的很安详。”
    “是啊……”
    “…………”
    “…………”
    “老汪。”
    “嗯?”
    “对不起了。”
    “为什么你要道歉呢?”
    “总之……对不起……”
    雨中,一位银发苍苍的老夫人挪开雨伞,向身边的老者鞠了一躬。
    雨,还在下着。
    只是根据气象预报,再过1小时29分钟就会停了。
The End

结之二——2071年,春。

    美国……这是20年前的名称。现在这里的名字叫做路易斯安娜共和自治州。
    新奥尔良市……一个地势低洼,现在已经有一半浸泡在水中的城市。水中一座座钢筋水泥的孤岛,还在向人们讲述他历史上曾有过的辉煌。
    新湖……一个只有17年历史的名字,代表着一个海水涌入而聚成的水洼。
    湖边,一对46年未曾相见的老者,正相拥而泣。
    堤岸上,看似父女的两人,面带微笑看着这一切。
    两只手,不知不觉中握在了一起。
The End

结之三——2066年,冬。

    纵横交错的巷子里,几个身影正在前后追逐着。
    “呼……呼……”跑在前面的灰衣人大口喘着粗气。
    “大哥!那小子还是甩不掉啊!”
    “妈的,真缠人!”
    “干脆做了他!”
    “白痴!他又不是条子!这么干的话,头儿会先做了你。”
    “那怎么办啊!”
    “先跑到街口再说……”
    …………
    小巷的尽头,延街听着一部深青色的轿车。驾驶座上的人正喝着纸杯中的咖啡。
    “别……别跑了……我,我只是……只是要……要见见你们的……老板……”
    远远传来呼叫声和凌乱的脚步声。
    那人放下纸杯,扳过反光镜。三个人影出现在反光镜中。
    “靠!老头你可真够缠人的了!”
    “呼……这是你逼我们的了!”
    “我……我……”看起来,追人的人要比被追的人疲劳得多。
    “呼……少…少废话。我们又没惹着你。”
    “我只是……呼……要见见……”
    “你说见就让你见的话……我们红色……”
    “雨峰!”
    一个女子的声音打断了三人的对话。
    深青色的轿车旁,穿着米黄色风衣的女子迎风而立……
    三人全都带着各有不同的吃惊表情看着她。
    卷着雪花的北风吹过,带来不远处广播的声音:
    『超人气AVG大作《梦》首月全球发售300万份,掀起抢购狂潮。根据国家文化管理局统计……』
    “终于……找到你了。”
    “雨峰……”
    “泉。”
The End

结之四——2050年,春。

    我推开窗户,看着满眼翠绿的银杏叶。
    这样平静的工作也已经有半年了……半年平缓而安详的时光。这里,也许就是我的归宿。
    但是,我却始终无法解开心中的疑惑——究竟是谁,将我从平静的生活中扯进奇怪的麻烦;然后又再度给予我另一种平静的生活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女孩是谁?为何要对我做这些事情呢?那个死胖子……又在干什么呢?
    “唉……算了吧。”我叹了口气,仰头躺在了靠椅上。
    也许……我就这样看着银杏叶抽芽、爆叶、长成一片翠绿、再化作一地金黄……
    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度过每一天吧……
这样就好了。
    我已经,不想再去寻找什么了。
The End

结之五——2029年,夏。

    我搂着她的肩。她握着我的手。
    银色的月光下……我们静静等待着结局的来临。
    “泉……”我忽然打破了沉默。
    “嗯?”
    “为什么……我一开始会认不出你来呢?”
    她把头靠上我的胸口。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我想,她一定在微笑。
    “因为啊……你直到那时,对我的思念才胜过了自己。”
    “…………”
    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不过……现在这样就够了。
    这样就够了,有泉在我身边。即使明天我们就将一起死去……
    这样就够了……
    …………
    『中华人民共和国共和国政府向全国人民公告!』
    『中华人民共和国共和国政府向全国人民公告!』
    『据新华社驻联合国代表最新消息,现联合国下属193个国家与地区,以及非联合国下属7个国家与地区的代表,已经于北京时间7月11日凌晨3时30分,共同在《世界永久和平公约》上签字』
    『世界将迎来和平!人类将不再受到战争的威胁!』
    …………
    欢呼声响彻了云霄。
    喧嚣之上,我与泉紧紧相依。
    这样就够了……我们终于能互相感受对方的温暖,永不分离。
The End

结之六——2026年,秋。

    “你准备好了吗?”他问道。
    “嗯。”
    “一旦踏上这条道路,就永远不能回头。”
    “我知道。”
    “那么我……我们走吧。”
    我知道,我将踏入这永世的轮回之中。
    回到未来……为了寻找我的过去。
    一定要再次找到那份温暖。要与她再相见。
    即使是在遥远的过去……或是不知所终的未来……
The End

〖This story has not end yet. If you want to know the truth,please find the Dream〗
水石 - 2005/9/1 22:11:00
(以下内容转载自EGC论坛 - 联合征文比赛区)

作者:选手NO.14
发表时间:2005-8-31 21:48:59
标题:星之所在——皮尔茜弗尼的地下遗迹


……星星究竟在哪里呢?
    究竟要走到哪里去,才能够看到星星呢?
    在崩溃的世界中,我苦苦地寻思着……

    ……在我的怀里,藏着她的心……

    招潮蟹在咆哮着,进入了再一次的主炮射击态势。所有声音都扭曲着,缠蚀掉我仅存的知觉。
    这一次,不会再打偏了。
    是啊,也许是自己多管闲事换来的报应吧。
    我竭力睁开双眼,只为亲眼看看自己被赋予的死的形态。

    ……死,是吗……

    [梦美]“那个,客人,可以问问您吗?”
    [废墟猎人]“什么”
    [梦美]“您向神许过愿吗?”
    [废墟猎人]“没有……记得你问过这件事呢”
    [梦美]“是的。那时您回答说‘可能有过吧,不过也没许过什么正经的愿望’”
    [废墟猎人]“你的记性真好啊”
    [梦美]“是的。因为我是机器人,所以很擅长记忆的!”

    ……愿望,吗……

    我惊醒了,并不是因一幕幕暗藏在内心的血与痛。
    而是梦里搀杂着的,既温暖又陌生的苦涩。
    [废墟猎人]“……”
    [白发老人]“你醒了”
    我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卧在一个狭小的金属房间的床上。或许形容不太恰当,不过上半身被绷带五花大绑,这根本不是医疗者应有的技术。我的武器,防护服,行囊竟通通不翼而飞。
    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以如此脆弱的形态面对外界。
    被抓住了吗?
    ……这可能吗?
    战俘——大战爆发后最初10年存在的词汇。反攻末期,侵略军迫于提前合流的人类解放军的巨大震慑力,死伤惨重。该死的敌国不得不千方百计在内陆征召更多的士兵,甚至从以往必死无疑的俘虏中挑选精英分子,给予他们治疗,利用所谓的“死亡枷锁”将其逼上杀害同胞的绝路。其结果不过是人员更为短缺而已。
    不久后,交战方便在彼此的领土上空投机动兵器了,从不留半点慈悲人情的杀人机器。……战俘也基本就此消失了。
    相对而言的话……被机动兵器的火舌吞没,反而没有做战俘值得庆幸呢。
    ……我有这么庆幸吗?
    [白发老人]“别担心,你已经安全了”
    [废墟猎人]“……”
    [白发老人]“还是不相信吗?”
    只是几秒钟的对视而已,这老头居然只从眼神就能读出我的心思。
    [废墟猎人]“我在哪儿?你是什么人?”
    老人点着头开始仔细打量我。我本能的提起戒心也开始打量起他。
    年纪大概快60了吧。披着正统的防护式研究服,嗅不出一丝邪气。左耳的耳麦非常细小,那大概就是失传已久微型技术了。
    ……等等,微型技术不是……
    [白发老人]“你现在在皮尔茜弗尼的地下,我叫奥拉塞尔,曾经是个机械博士。”
    我坐在床上,就像从千年的沉睡中觉醒般,然而又夹杂着几分怀疑不知所措起来。
    [废墟猎人]“您……您真的是奥拉塞尔博士吗?”
    老人微笑不语。直觉告诉我这是善意的默认。
    终于……终于让我找到了。
    突然,就像闪电划过般的疼痛席卷全身。或许是一时的兴奋打通了压抑住的神经,右脚踝上的老伤也开始撕咬住我。这才让我开始回想起之前的晦事。
    [白发老人]“看来这脚上烙下的是旧伤啊……”
    [废墟猎人]“……”
    的确,这伤被人翻旧帐了,……而且还是一个机器人。
   

    几个月前的那天,封印都市无情的雨讽刺的成了她的泪水。也许上天决定了我的选择,在自律式扫荡坦克的马达声逼近时,我逃了。
    ……其实完全可以坐在建材废墟中,陪着她支离破碎的零件,一死了之的。
    ……可是,我死后究竟能否去天国,谁又知道呢。
    ……在我死之前,至少要完成她的心愿吧。
    ……这个渺小的机器人向我展示了星光,我要向她展示她的未来。给她崭新的身体,送她去新的岗位,让她留在这崩溃的世界上,去为更多的渴望光明的人又展示这梦想之光。
    ……到时候我也可以彻底告别这个整天与死神讨价还价的职业,说不定真能有周游各地的机会——即使这是不可能的事,也总比永恒的解脱来得有意义。
    是这样斗争自己的思想,在意志的天平上加重了生存的砝码吗?
    于是,我抱着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竟开始了新的旅程。

    ……一人独处的时候偶尔会责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蠢呢。
   
    做为蠢材的惩罚。最初迎接我的,依旧是疯狂与厌倦支配下的黑暗。
    在最近的居住区休息了数日,我有幸赶上了从东海刮来的季度风暴。非同小可的风力足以媲美任何武器的威力,使得无人带的环境条件比以往更加恶劣。然而我却不得不冒自律式机动兵器与严酷气候的双重危险上路,以避开居住区几十双憎恶的双眼。
    那时真的已经弹尽粮绝了,任何一辆对人战车,或者是不友善的同行,都可能轻松取走我的性命。我却奇迹般走出来了,从悬在无底深渊上的钢丝上迈过去了。
    ——那块防水盒里的芯片,就像护身符一样。
    ……虽然自己从未信过这类东西。
    不久,我在赫拉街区外围碰上了义勇军中队的装甲运输车。“在刚被扫荡过的地方还能发现活人”——大概是出于这个感慨,司机顺路把我送到了内地的伦博客交易场。
    那是我见过的唯一生机勃勃的地方了——架设在无人战斗机空袭后残存的防疫圆顶下的,不大不小的黑市。聚集着数十个惟利是图的贩子的摊点。
    还多亏了那半瓶仅存的苏格兰威士忌,在交易场成了炒作的稀有物品。作为交换,我得到了足够的军用食品和一把服役多年的红外线机关枪。最为重要的,是打听到了这片战区真正的“稀有物品”,奥拉塞尔博士,已知的唯一活在世上的机械师。
    [中年商贩]“据说有人最后看到他大约是在一年前的居住区皮尔茜弗尼”
    [废墟猎人]“之后自走式要塞梅盖拉应该一夜之间将其夷为平地了吧,再后来呢?”
    [中年商贩]“没人知道他去哪了。梅盖拉一直处于待定模式编守在那里,街区不久便被封印了”
    [废墟猎人]“新兴的封印地吗?……不管奥拉塞尔在不在那里,似乎很有狩猎的价值。”
    还记得那个提供消息的中年人板着满不在乎的老脸,随声甩下一句话。
    [中年商贩]“哼,这年头还有人想死得比较别具一格的……”
    [废墟猎人]“……是吗?”
    [中年商贩]“你以为就你一个区区的猎人就能闯进去?笑死人了~解放军的几支机械化破坏部队都拿那个要塞没辙呢”
    [废墟猎人]“……”
    的确,自走式要塞与机动兵器相比,就如同穿甲飞弹与手枪子弹一样。不仅如此,要塞本身就是可以承载机动兵器的运输机。10年前,这类巨型兵器是直接从边境上横扫进来的。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完成梦美的心愿,必须得冒死去皮尔茜弗尼看看。
    ……这决心已演化成使命了吗?

    几个天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已身处皮尔茜弗尼郊外了。
    潜藏地附近根本没有一棵树,就连像样的灌木也瞧不见。荒石的背雨侧像油画一样长满了苔藓,斑斓的色彩让人见了就有股伸手碰触的冲动。事实上这些因雨所变了异的苔藓,会分泌比雨水更具腐蚀性的强酸,几个钟头就足以啃蚀掉你的防护手套,不及时处理的话接下来遭殃就是你的手了。
    ……雨还在冲刷着大地。
    究竟下了多久呢……还会下多久呢?
    确定了周围没有敌人,我静坐在一个只容四五人的小石穴里,滴尽身上积蓄的累赘般的雨水。
    在洞外就能用望远镜看见封印街区的缓冲带围墙,虽然久经战火和雨的侵蚀,仍不见一处破损。看来必定是有修复式机动队之类的武装力量吧。围墙内很平静的样子,有一处地方密集耸立着类似高层监视塔的建筑,那里照理来讲常年没人了,应该不是军队伪装设施。
    这么推测的话……要塞果真还在街区。
    哼,又一个永不忘使命的受人指使的异教徒。
    [废墟猎人]“可恶……绕到街区另一面再看看?还是利用公用防空洞的隧道进去?”
    [男孩的声音]“走哪面进去都死路一条的”
    冷不防的,洞外传来带了些许的回颤独特声音。口气也特别霸道。
    我警觉地提起枪,轻轻打开保险。
    [废墟猎人]“……被发现了吗?”
    [男孩]“不,该这么说的……你根本没机会去了”
    这回颤不是人类声带能震动得出的,以我可怜的一点儿对机械的知识,也能猜出这是扩音器长时间暴露在外受雨水干扰的后果。
    男孩一从洞口出现,更坚定了我的判断。
    蓝白相间的学生装,不成比例的竖领高过双耳,金色短发,红色瞳孔。右眼戴着单边透视镜,由一根数据线连在小巧的耳挡上。左手手腕套着厚重的腕轮一样的东西,有规律的泛着光导纤维独有的光泽——传闻中昂贵的全析透视器,竟让我亲眼瞧见了。
    [废墟猎人]“你是机器人”
    [男孩]“确切的说是连废墟猎人也闻风丧胆的战兵”
    [废墟猎人]“难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踪我到这里……靠的是透视隐形吗”
    我在纳闷,巡逻带的几辆落单的轻装对人战车都被解决掉了,那里是机动兵器的集结场所,为什么会偏偏冒出一个机器人来……
    他轻蔑的斜视我,支起腰用左手食指指向我的脑门,我能感觉到那个红点在皮肤上聚焦的一点灼热。
    [男孩]“站起来,废墟猎人”
    [废墟猎人]“……”
    [男孩]“把枪扔掉”
    [废墟猎人]“……”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照他说的做。集束枪的速度接近光速,根本找不到一丝反击的机会。
    ……不过猎人总能猎取机会的,只需冷静等待。
    [男孩]“还有什么遗言吗?我会替你登陆在数据库的,作为你在世的证明”
    [废墟猎人]“……这么长时间跟踪我,全息透视不浪费电池吗?恐怕一枪也打不出来了吧”
    男孩愣了一下。
    [废墟猎人]“就趁现在!”
    我鱼跃而起,飞身翻滚到机关枪旁,一把抓起枪柄朝男孩射去。虽然枪口未切换成连发模式,但单发子弹的威力也让他够难受的了,他的右肩被射穿了。
    [男孩]“可恶!……竟然趁我检索电力的那一秒……”
    由于强大的冲击力令他失去了平衡,他不得不弯过左手护住右肩,后退了几步。
    即使这样我也不能掉以轻心,回想一下老同伴的唠叨,“众多立下赫赫战功的士兵,狩猎者,无一不是被自己的疏忽大意抹杀。随时保持警惕可是猎人的基本素质”。
    我集中起所有注意力,立刻准备第二枪的射击。
    ……就在这一秒的时间内,男孩迅速伸出左手,先于我开枪了。
    还好他出手过急,我可以凭直觉翻身躲过。
    可是集束弹在身后爆炸,炽热的击波把我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烟雾开始弥漫,忽然间呼吸困难。
    [废墟猎人]“遭了……在这么小的空间发生爆炸的话……”
    我的预感没错,天摇地动的感觉来了。石穴承受不住冲击就快塌方了。我顾不了一个战兵站在外面,提起枪打算冲出去……
   
    ……以后的事无法回忆起来,只是依稀记得,冥冥中右脚踝还在隐隐作痛罢了。

如今,我却置身另一个世界,一个未知的迷幻世界。
    这里是巨大的圆柱状地底洞穴,中间由一个类似于古木的金属建筑连接地面与洞穴最深处。总共不下20个房屋零星点缀在这直径足足几百米的支柱表面。几百条粗大的电缆从支柱内伸出,延伸至洞穴的四周的土壁内,似乎连接着哪里。
    ……不仅闯入了如此的世外桃源,还阴差阳错找到了历尽艰险都可能毫无收获的“猎物”么?
    站在金属围栏的阳台上,我不禁苦笑了。
    [废墟猎人]“我这条命还能走多少次这样好运呢?”
    有一阵轻风捎来了这个世界的欢迎函。
    原滋原味的大地的气息,再加上任何修饰,都会显得多余的气息。没有枪口的弹药粉末,没有车辙上残留的强化胶气体,没有腐烂尸体散发的血腥,更没有那永恒的雨的味道。这是……我小时候嗅过的味道。

    那个时候,偶尔可以得到不穿防护服外出的许可。从封锁门跨出的第一步开始,人们呼吸到这熟悉的大地气息,放飞属于他们的无止尽的遐想。他们想穿越时空,回到过去;他们想驾御时空,让时间停滞。他们力图远离战争的混乱和危险,尝试寻找真正和平的栖息地。
    他们也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战争的号角……早已吹响。
    于是,人们只能仰望时而明朗的夜幕一角,从云缝中去寻找可以寄托自己思念与祈愿的星星——那些散发者银光的沙砾。
    [孩子的声音]“妈妈,你看,星星多漂亮啊”
    [女性的声音]“是啊……”
    [女性的声音]“来,我们深呼吸一下,待在里面好几个月也闷了吧”

    啊……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深呼吸了。
    [废墟猎人]“……”
    [奥拉塞尔]“地底的空气怎样?很怀念不是吗?”
    博士从连接阳台的阶梯走了上来,背后跟了个10岁左右小女孩。
    [废墟猎人]“很清新,不过总有点不自在的感觉……”
    ……在地面上对一切的厌倦,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算做一种习惯了。
    [奥拉塞尔]“习惯就好了。休息了两天,看样子伤势好多了”
    [废墟猎人]“希望右脚尽快痊愈吧”
    我开始注意到博士身后的女孩。她头上扎着两个古怪的长辫子,穿了件单薄的浅绿色连衣裙,从面料上看似乎是由机械纤维编织的,是博士做的吗。小家伙个子不高,背着我的包又一手提枪一手抱衣服的,灵动比笨拙多那么一点。她抬头发现我在瞧她,不好意思地缩进博士的制服后面。
    [废墟猎人]“……她就是多多吗?”
    [奥拉塞尔]“这黄毛丫头,之前还窝在实验室不肯过来呢”
    多多正是把我从地面的石穴救下来的人。原来那个地方是这里通往外界的出口之一。那天的爆炸触响了安全警报。出于防备,从地下派去了很多人,由于没有机械设施疏通道口,人人束手无策。这女孩却一个人三两下搬走了石块,发现了压在土堆里的我。
    当然,扒光我的防护服,为我敷药绑绷带,甚至拿走我的武器行囊的人也是她没错。……总觉得答谢她会很别扭。
    博士转过身翘起嘴给女孩递了个眼色,大概是叫她把东西放回我身后的部屋。小丫头低着头一蹦一蹦钻了进去。
    [奥拉塞尔]“多多也是出于好意,请别在意”
    [废墟猎人]“不会……”
    [奥拉塞尔]“呵,住了这么久也没想到多多竟有如此大的蛮力”
    [废墟猎人]“……”
    只要不是机器人……就好。
    几秒钟的沉默后,我把视线转幽暗的地底空间。
    [奥拉塞尔]“如你所见,这个地底建筑特别宏伟吧”
    [废墟猎人]“为什么没被地面上的人发现呢?”
    [奥拉塞尔]“说来话长了……”
    博士转身扶在栏杆上,支手把正在门缝偷窥的女孩叫出来。他很了解小女孩的脾气。
    [奥拉塞尔]“既然你这么信任我,就作为彼此的尊重告诉你吧”

    事实上,并不是奥拉塞尔发现了这个地底洞穴。
    十二年前,也就是大雨降临世界前的几年,战争的魔爪伸入了地球每个角落。环境破坏,资源枯竭,地球不堪重负。纯水在黑市上的价格逐渐攀升,终于有一天持平了精炼石油的价格。军方“不得已”开始了对地下水系的开采计划,并封锁了一切相关信息,长期对外界隐瞒着背后贪婪的真相。只要是有人知道或泄露了机密,迎接他们的只有惨死。
    参与研发开采机的工程师一共有9人,奥拉塞尔也在其中。其实最初反对计划也是他们。
    [奥拉塞尔]“……你或多或少也应该知道,地壳下的地下水一旦缺失,无数植物,动物,微生物会失去他们的生存环境,再加上潜在的地质灾害,地表环境会进一步恶化”
    可是,仅仅为了几个破钱,那些傻瓜们竟用工程师的家人做人质,逼他们继续研发下去。
    [奥拉塞尔]“当初接到了在皮尔茜弗尼的地下修建实验型开采机的命令,有一位同事坚决不服从,……结果他与他家人,就在我们面前,被子弹射得血肉横飞……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支撑起身体对我们说,‘这根本不是实验用机型,一旦建好就会立刻投入使用’,结果又被乱枪打死”
    ……原来,我身后的这个古木形支柱,竟是能从几公里以下的钻头里抽出地下水的装置。水是通过那几百条貌似电缆的管道源源不断送出去的。
    不过那是过去的景象了,如今,一切都无情地枯竭,终止了……
    [废墟猎人]“修建这么大的怪物要费不少人力物力吧”
    [奥拉塞尔]“……完全是由血和泪凝结成的机器。”
    自从人类迎来了全电子机械化时代,修建大型建筑设施动用的机械或机器人一直是个很大的数目。而修建这个开采机光是在幕后指挥的技术人员就有近一千人,可想而知施工时是多么宏大的场景。
    然而,一年后开采机如期竣工。除了负责操控的技术人员,所有机械机器均被销毁,所有指挥人员均被杀掉……
    [奥拉塞尔]“他们地面上的家人连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大概有人至今还在寻找十年前失踪的亲人吧”
    [废墟猎人]“被杀的人包括剩下的工程师吗?”
    [奥拉塞尔]“没错”
    [废墟猎人]“……您是怎么逃出来的?”
    [奥拉塞尔]“我预料到他们会有所行动,于是早早的在自己的房间里用微型机器开了条通道,从地下住宅区直达地面。……可惜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军方的对人战车杀进住宅区时正是深夜。当时听见枪身和嘶叫声逐步逼近,我也没别的办法通知其他人,只好把住在隔壁的女工程师林芬叫上,她抱着一个女婴……”
    博士沉默了许久,摸了摸多多的头。
    [奥拉塞尔]“这孩子……正是林芬在开采机快完工时生下的。逃走时,她让我抱着婴儿爬在前面,说自己年轻,很快就可以跟上去。……可是,我从出口爬了上去,她却再也没出来过。”
    [废墟猎人]“……”
    我将视线转向这个女孩。她也张大了眼睛好奇的盯着我。
    她的眼睛晶莹透亮,……就好像梦美的眼睛一样。多多的母亲也有这样的眼睛吧。
    很漂亮的眼睛,闪烁星光的眼睛。
    [奥拉塞尔]“林芬曾对我说,‘希望她的宝贝不要与开采机一样背负着罪恶的使命’。唉……这孩子挺可怜的。”
    [废墟猎人]“……”
    而您为了不让多多与地球拥有同样凄惨的命运,一直抚养她到现在,对吧。

    之后很多年,博士带着年幼的小孩辗转几个居住区,隐姓埋名过着本不属于他们的生活。
    ……直到一年前。
    地方军抵挡不住自走式机动要塞与突击空军的火力,各地出现溃退的局势。皮尔茜弗尼的残余军队全线撤离。正当居住区的人们可以松口气时,自走式要塞梅盖拉如同地狱魔王般降临,一夜间血腥屠城,将皮尔茜弗尼化作雨幕下死气沉沉的灵魂坟墓……
    博士估计地下洞穴已经空无一人,便带领十几户人家回到了这里。
    [奥拉塞尔]“毕竟这里没有雨,是个相当安全的栖息场所了”
    他喝了口净化水,握着水杯走到实验室的窗前。我能看出他洋溢于表的自信。
    [奥拉塞尔]“……就算是梅盖拉也不可能发现的地方”
    [废墟猎人]“是吗”
    [奥拉塞尔]“开采机不是和地表直接相连的,中间隔了几百米深的夹层,分布着军方的发电网”
    [废墟猎人]“屏障……是吗?”
    ……难怪能避人耳目足足十年。就算在地面开几个大洞,也之能瞧见杂乱无章的电缆吧。真是厉害。
    [奥拉塞尔]“开采机的动力也来自上面的电网。这个实验室原本是用来控制电阀和分流电机功率的,还能监视一下地面的电力配送情况。”
    的确,从几台大型电脑和集中在墙角的数据库分机能看出一点过去的痕迹。电网监视屏仍在一秒一秒刷新着。
    我走上前,仔细看了看监视屏上的数据。
    皮尔茜弗尼的地下电网只有15%的电力缺失……余下的电力基本上由梅盖拉支配,还有一小部分配送到这里。
    ……等一下,这么说开采机的重要部件无法启动的原因是老化而不是缺电?
    [废墟猎人]“博士,现在这里的机器还有多少能用的?”
    [奥拉塞尔]“若是想启动开采机的话……恐怕都不能用了。基本操作还行”
    [废墟猎人]“只靠基本操作就足够了”
    博士转过身来,一脸疑惑。
    [奥拉塞尔]“你想用这些机器?”
    我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了防水盒,摊在手上。
    博士感兴趣似的从胸前掏出一副眼镜,不慌不忙戴上,靠过来仔细目测了一番。
    [奥拉塞尔]“这是……机器人的记忆芯片?”
    这让他更不解了,我能瞧见那几条皱起的困惑的额纹。
    ……虽然并不了解来到博士面前是否是一个巧合,不过话是一定要说出口的。
    [废墟猎人]“……其实……我找您就是为了这个”
    ……我想,是时候告诉博士我这个废墟猎人的故事了,否则这个请求会显得特别无理,连自己也觉得荒唐到了极点。


    [奥拉塞尔]“……原来如此,这么说这就是小姑娘的芯片吗”
    这次换我深深的鞠一躬了。
    [废墟猎人]“恳求您为她制作一个身体……既然您是机械师,用这个实验室的机器应该能应付吧”
    博士站在我面前,时间好象凝固了一样。不知道隔了多久,他微微叹了口气。
    [奥拉塞尔]“你不怕这个小小的机器人再一次支离破碎,甚至连芯片也无法保留下来吗?”
    我站直身体,凝视着博士的双眼。
    [废墟猎人]“……我会拼了命保护她的”
    [奥拉塞尔]“年轻人,你要相信靠这种执着和信念,什么都办得到的”
    [废墟猎人]“……”
    [奥拉塞尔]“……包括说服我在内”
    [废墟猎人]“谢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竟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了,甚至可以幻想到达成梦美心愿的那一刻。看见一个崭新的星座解说员,站在我面前。
    朝心愿,梦想迈进一步,对人类而言何尝不是激动人心的呢?就像人们在正常运作的世界中,憧憬着星空时的遥远的幻影一样。从跨国卫星通信网,到航天飞机系统,再到国际太空港建设,再登月计划,载人火星探测计划……都是像这样在心愿和梦想的道路上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不是吗?
    可博士并不喜形于色,他面无表情的慢慢坐下。
    [奥拉塞尔]“……的确添麻烦了呢。目前要作新机体没那么简单呢”
    ……很难吗?
    [废墟猎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吩咐”
    [奥拉塞尔]“这里已经没有可以做成机器人的机械部件了,都被军方销毁了。诸如可改装成通用耳挡的SIDE通道硬盘,强化树脂,微型马达,齿轮轴等等……你也知道,机器人是过去的历史遗物,当今机械的零件几乎是不可能利用的……”
    我的心随博士的语气一起忐忑。
    [废墟猎人]“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博士陷入沉思,就像中了邪神的诅咒化为石像。虽知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总担心他就这样永远沉睡下去了。
    [废墟猎人]“……博士?”
    [奥拉塞尔]“…………除非……除非找到一个现成的机器人实体……”
    现成的机器人实体……吗?
    我也不知不觉参与了思考,乃至记忆的回放。几十秒后,答案如闪电般划过。
    [废墟猎人]“说不定那个智能战兵……”
    [奥拉塞尔]“你是说前些天在地面上的……”
    [废墟猎人]“对……需要我现在就动身去找他吗?”
    [奥拉塞尔]“关于那个机器人还有很多事是你一无所知的,先别急”
    [废墟猎人]“请放心,我赴汤蹈火也能拔掉那小子的电源,带他回来。”
    我的大脑充斥起梦想,热情,容不下几句劝语。只要一想到有机会达成那个梦想,整个人就像上了发条似的,非得自己停下来不可。
    这是信念的动力吗?
    就这样,我收拾好装备,在博士的无奈下出发了。

之前的石穴出口已经废弃了,为避免发现不得不从另外的出口出去。回到地面时,我已在皮尔茜弗尼的另一端外围带。
    雨,仍旧拖住自己低沉的嗓音在天地间嘶喉,模糊了一切。
    我站在熟悉的雨幕下,亲吻了自己的爱枪。
    ……久违了呢,我的战斗。
    [废墟猎人]“可是,究竟会在哪呢?”
    四处都是泥泞的低洼沼泽,行动过于麻烦。落入沼泽可是自身难保的事,恐怕那小子也不会在这里……
    我巡视着四周,在濒于塌陷的泥土上小心翼翼迈开步子。
    ……要去巡逻带引蛇出动吗?我想那个战兵也是从那里发现并且跟踪我的吧……虽然不了解他的电力是从哪来的,不过知道他过去的足迹应该足够了,反正电力供应源离那里不会太远的。
    突然一脚踩了空,差点儿从一个小土坡滑滑梯似的摔下去。我加快步伐,还是趁这鞋彻底成一双溜冰鞋前走出沼泽地为妙。
    又一个突然,一声巨响给予我另一惊喜。
    一发破片炮弹不偏不倚的在我正后方爆炸,我条件反射似的趴下,能感觉到无数利刃从头顶飞过。
    很不情愿的吃了被雨水泡过的烂泥……实在可恶。
    我再一次仔细环视,扩大范围在雨幕里扫描。
    有4个高速移动的影子,似乎长了很多条腿。中心的三个红点交替闪烁。……貌似被几只三眼蜘蛛包围了一样。
    [废墟猎人]“……毒蛛”
    MraL/e自走式防卫炮台,统一控制的智能防卫兵器。配备小口径毒性破片炮管,RM式移动控制器,钛合金甲壳。射程远破坏性强,对恶劣地形的高适应性,以及无懈可击的防御,可谓陆地小型机动兵器的王者。
    战场上遇见毒蛛的话,多数人都会心惊胆战,乃至落荒而逃。他们并不了解这类炮台最大的特点,也算是最大的弱点吧。
    既然是统一控制的防卫兵器,那么直接干掉控制源,其他机动兵器立即变成一堆废铁。所以,哪怕有一百只毒蛛也不过是一群被无线电波控制的傀儡而已,有一只本体一定隐藏在附近某处。
    ……而我在刚才,已经看出它在哪里了。
    我只是若无其事的站在那儿。四周的杀气一下子减弱了许多。
    [废墟猎人]“疑惑了吗……”
    机动炮台的火力决从不可能偏离射击轨道,除非是程序错误,硬件损毁,或者说是故意偏离的。换言之,刚刚的破片炮弹在我脚下爆炸,是那几只毒蛛不情愿看到的。
    本体……就在我脚下!
    我铆足余力疯狂的朝地面开火。炽热的子弹在泥泞中飞溅出金属碰撞的嘶喊与火星。突然,仿佛按耐不住似的,地面隆起几米高的土坡。还好泥土混杂起沙石死死缠住我的双腿,否则我已经在剧烈摇晃中失去重心跌下去了。
    [废墟猎人]“哼,显原形了吧”
    脚下又开始剧烈震荡,土坡朝一个角度快速倾斜,卷起一股疯狂的泥石流,硬生生把我从高处拽下。
    这家伙……竟然跟野马似的难以驯服,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抓狂了吗?
    正当我还坐在泥中感叹之余,眼前的怪物已经完全甩掉背上的包袱,背对我直立起身体,呈放射状伸直了八条支撑轴。宛如血腥的夕阳下,饥渴的等待着猎物的食人葵;亦或是古代壁画上支配大陆的神秘使者,充满了宗教气息。
    它的背部泛起高速旋转的红点阵。
    ……那是隐炮的发射态势。
    [废墟猎人]“赤死光……我求之不得呢”
    向我开炮吧。只要有打开隐炮门的1秒空隙,也足以消灭你了!
    红点阵的旋转模糊成了无数条圆环,中心发出耀眼的红光。在炮口打开的一刹那,我屏住急促的呼吸,瞄准了裸露在口径内的激发器装置。
    ……千钧一发之即,另一颗出人意料的“子弹”砸进了炮口!
    毒蛛本体的背部窜出滚滚热浪,将我推至十几米外。随着几声巨响,可怜的炮台连骨架一起葬身火焰,四周的分身也完好无损的停止了活动。
    我小心的爬起,开始朝四周进一步巡视。
    [废墟猎人]“刚才飞过去的……是石头?”
    总之,在确认对方是敌是友前,还是防备一点这样的拔刀相助吧。
    [废墟猎人]“……”
    从烟雾缭绕的雨幕里出现的……竟然是多多。   
   
    多多披了件灰色的雨衣,两根长辫子从帽口两侧搭在肩上。她无所畏惧的沿沼泽边缘蹦过来,天真的朝我微笑。
    [废墟猎人]“别过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多多]“别担心,毒蛛已经被解决了”
    她显然没听懂我在罗嗦些什么。
    [废墟猎人]“不是告诉你别过来吗?”
    丫头居然无视我的话,反而加快了步伐,直到站在我跟前。真是叫人提心吊胆的家伙……
    [废墟猎人]“你跑来这干什么?赶紧回家,知道么”
    [多多]“爷爷说如果不告诉你萨巴克的消息,出来找他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废墟猎人]“……萨巴克……你是指那个智能战兵吗?”
    [多多]“恩~”

    没办法再从沼泽区回去了。几个瘫痪的防卫炮台与乌黑浓烟,想必会招来大批外围巡逻部队吧。地底入口被发现就遭了。
    [废墟猎人]“……可恶,此地也不能久留,还是找最近的入口吧”
    [多多]“送我回去?”
    [废墟猎人]“……”
    [多多]“还是我们一起回去见博士?”
    [废墟猎人]“地面太危险,不是小孩子胡闹的地方。当然是送你回去”
    多多一下子变得很生气的样子。翘着嘴一言不发。
    [废墟猎人]“快,告诉我另外的入口在哪。博士那边我能应付,靠我一人也能找到那个战兵的”
    [多多]“嘻嘻……不告诉你~”
    这个回答就像当空给了我一锤。如此危险的地方怎么开得起这种倔强的玩笑?我开始有些晕头转向。
    [废墟猎人]“……快告诉我”
    [多多]“就~不~告~诉~你~”
    她轻盈的蹦到前方,竟然用稚嫩的嗓音哼起小曲。当然,歌词被擅改了。
    [废墟猎人]“……”
    她转过身,一本正经的。
    [多多]“大哥哥,如果是萨巴克的话,由我带路好不好?”
    ……她在说什么??
    [废墟猎人]“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地点?我一人去就够了”
    [多多]“……不~要”
    ……总算碰上比伦博客交易场的奸商还倔强的家伙了。当初还扭扭捏捏的,怎么现在……
    [废墟猎人]“……”
    我究竟在想什么呢?
    完全可以恐吓恐吓她逼她供出入口地点的,可是……实在狠不下心来了。
    一个视狩猎为生命的猎人,居然放得下枪林弹雨中的冷酷和无情?
    我果然患了不可救药的狂想症吗?
    [多多]“嘻嘻……跟我来吧~”
    [废墟猎人]“真拿你没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充当她的保镖了……

    不久,多多带我迂回至皮尔茜弗尼缓冲带,而且一步步向高耸的围墙逼近。
    四周都是裸露在雨幕下的土地,一毛不拔,毫无遮掩。不远处的围墙在阴暗的水气中弥散出无形的压迫力。总让人见了有不适的恐慌感。围墙背面,想必有了不得的东西吧。
    我身手把多多拉住。
    [废墟猎人]“不能再往前了,围墙周围是要塞的自律型防御部队重点巡逻圈”
    [多多]“梅盖拉的防御部队不久前就不存在了”
    [废墟猎人]“什么意思?”
    [多多]“爷爷没跟你说吗?几个月前有人类解放军的部队来攻过城,之后就很难看到缓冲带的巡逻兵了”
    [废墟猎人]“……你是说都被解决了?”
    [多多]“不清楚~嘻嘻”
    ……这下麻烦了。
    [多多]“不过爷爷说,虽然双方都损失了大量机械化武器,但梅盖拉损失的只在城垣以外,皮尔茜弗尼内的兵力还是个未知数哦”
    ……解放军大概也估计到这点才撤退的吧。
    [废墟猎人]“这么危险的地方你还要带我去?萨巴克在围墙内么?”
    我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多多的保镖了。说起话怎么听怎么别扭…这完完全全是一个踏着死亡线的猎人的工作,为什么偏偏和如此倔强的小女孩过不去呢?
    [多多]“相信我啦,这从来就是我的家,这的路我最熟悉的~”
    [废墟猎人]“……”
    这小丫头不止一次上地面吧……博士居然让她这么乱来
    [多多]“害怕了?”
    又是一个曲解我表情的女孩。不过轻盈的立于我面前的,更加单纯,洋溢着独有的童贞。
    [废墟猎人]“丫头,很厉害嘛。既然你这么不怕死,就笔直的为我带路吧”
    多多笑得很腼腆,我能看出她没把我当作她的长辈。
    她在围墙外围的某处找到了几年前地方军修建的隐蔽防空洞入口。入口原本被岩石阻塞得水泄不通,哪怕有人类路过……也只会误认为寸草不生的土坑罢了。而这个小女孩轻而易举就认出了地点,强化雨衣帽檐下的一双长辫子,就像天线似的精准。她丝毫不介意雨落声的沉闷杂扰,哼起小曲推走了陷入地面好几尺深的巨石。
    黑黝黝的地下通道,伴着巨响就此唤醒了尘封多年的封印是吗……
    ……过真如此,在城市外围修建地底防空洞,然后等待机会连通地下水开采区的通道。企图直接从地底运送出纯净的开采水吗……没想到军方竟贪婪到如此地步。
    隧道的结构早在圣阿卡班训练时就了如指掌了,但如果不是多多找上我,还真不会潜入此地。
    我紧握住机关枪,检查了弹药量。希望剩下的子弹足以保护两条人命……至少能掩护一个人逃走。
    仅仅几米宽的隧道两测,被地面渗透下来的雨水浸润出血色的氧化膜。每隔几米的内嵌灯,就像苏醒的恶魔之眼,虎视耽耽。顶部不断滴着雨水,个别的交叉道口拉起了水帘,濒于坍塌的边缘。
    如此的一切,仍旧是因为雨……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
    [多多]“大哥哥”
    [废墟猎人]“你第一次这么叫我呢”
    她稚气的笑笑。
    [多多]“你是废墟猎人吧”
    [废墟猎人]“你爷爷告诉你的吗?”
    [多多]“恩”
    一感觉上方没漏水了,她“嘿咻”一下脱掉雨衣帽,解脱似的甩了甩小脑袋。那双古怪的长辫舒展开,在地洞仅有的微弱反射光下,额外的夺目。
    [多多]“这个职业是干什么的呢?”
    [废墟猎人]“……”
    记得她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呢……
    [废墟猎人]“算是收废品的吧”
    多多转过身疑惑的望着我。面对那双星光点缀的瞳孔,我忽然发觉到什么。我对孩子的这份感觉,似乎彻底改变了,这不是靠十年的战场经历就能够换来的。

..................................................................................
    实在抱歉T T因为学校提前开学了,课业过紧根本拿不出多余的时间来写作。
    完成度大概40%,有机会的话会补完的,希望大家表误认为鄙人在拉人情票,勉强把这篇稿子当作第一章吧。
    小的在此再次致以歉意STO
水石 - 2005/9/1 22:16:00
(以下内容转载自EGC论坛 - 联合征文比赛区)

作者:选手NO.18
发表时间:2005-8-31 23:51:42
标题:审判日

我躺在病床上。

右手边的,应该是儿子吧。唉,眼睛已经看不见东西了。旁边站着的肯定就是儿媳妇和孙女了。我说,你们也哭得太大声了吧,离得那么远,耳朵都嗡嗡响的。
站在脚边的,大概是医生和护士了,没听过的声音。他们好像在对儿子说着些安慰的话。
老伴儿站在我的左边,抱着我的头,轻轻地在耳边耳语着。说着些什么已经听不清了,好像是在回忆我们当初的相知,相识,相恋吧。都一把年纪的人了,看着她红地脸说着这些,我就想笑。哦,我都忘了,我已经看不见了,嗯,那就想像一下吧,嘿嘿。

突然间,脑子里一阵抽搐似的疼痛,跟着呼吸也困难了起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脑淤血吧?亲自体会下还真是件挺痛苦的事情。

我感觉到孩子们哭得更凶了,哭什么嘛,我都一把年纪了,也该走了。
感觉几滴炙热的液体滴到了我的脸上,是老伴儿的眼泪吧。
我本能地张大了嘴,想要说着些什么。不过脑子里的疼痛使得思维一片空白。
意识离我越来越远去,我知道,我是真的要走了。

2055年8月16日下午3点23分,我挂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嗯,不必怀疑,我确实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大理石拱门,欧式风格的;脚下是延伸着的绿草地,赤脚踩在上头很舒服的感觉;身边还有一位天使……哇,真的是天使啊!这么说,这里就是天堂了?我竟然能上天堂?!!好迷~~~

天使发话了:“17874号,跟我来。”

17874?说我吗?嗯,周围看上去也没有其他人,估计就是在说我了。17874……还真是个好数字……

“哦。”我应了声,跟着他走了。

天使走在前头,我跟在他后面。一边跟着走,一边仔细地打量着他。他大概一米八的个子,比我还稍微矮那么一两公分;金发碧眼,标准的西方小伙子;穿着件白色的袍子,不过看起来有些旧;赤着脚,这点倒是和我一样;头上的光环一点光泽都没有,像是放置了很久没擦的铜环似的,挺难看的;背上的翅膀有点僵硬,羽毛看起来一点都不柔软,怪怪的,感觉有点滑稽。

“你是天使没错吧?”一路上没有人,怪无聊的,我便和他搭起了话。

“嗯。”

“那就说明我已经死了是吧?”

“嗯。”

“那,这里是天堂是吧?”

“嗯。”

“真奇怪,我是中国人,死后应该见阎王的,为什么会来天堂?”

“……最近高层开过一个会议,决定暂时开放体验国外死后生活游。东方人死了来天堂,西方人死了就去见阎王。”

“嘿,真有意思。”

“嗯。”

“我说,你背后那翅膀是真的长在身上的还是咋的?好像很不方便的样子啊。”

“那是工作服的一部分,下班以后可以拿下来的。”

“难怪看起来那么别扭,说实话真难看。”

“……”

“我说,你头上那个环……”

“我X,你TMD有完没完?!我们做引路天使的带带路容易么?你怎么都那么多话啊。怎么每个人死后都要问东问西的,跟着我来就是了!”

天使也会粗口,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总之,先安静地跟着他走吧……嗯?他要带我去哪里还没说呢。算了,到时候总会知道的。

走了很久(死后不会觉得累,倒还挺方便的),我们来到了一座不是很大的建筑物门前。这栋建筑四四方方的,大概四米多高,看起来也像是大理石建造的,有一扇非常巨大的方门,挺威严的,不过没有窗户,好像很不透气的感觉。

“嗯,到了。”天使说,“你可以进去了。”

“哦,多谢了。对了,难得大家萍水相逢一场,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空一起喝茶?”

“烦死了,快给我进去!”

“好,好……”

我离开了面露愠色的天使,走进了那扇敞开着的大门。

刚进门,门就碰地一声关上了。自动的?我心想着。不过,虽然没有了外界的光源,不过室内还是挺亮堂的,因为在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很明亮的光源。

我循着光源走去,在最光亮的地方站着一个很高大的人,穿着和前面遇到的那个天使差不多,身后也有翅膀,可是颜色要亮丽许多,也很有柔软的质感,头上的光环……啊,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屋子里的光源竟然就是他头上的光环!?圆圆的,散发着白色的亮光,看起来活像个节能灯管。脸因为背光而看不太清,不过好像也是挺英俊的样子。看来,应该是个上位天使之类的吧。

“叫我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我不禁问道。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拿起了手中像一本记录本似的本子,然后用一种威严的声音说道:现在开始进行对17874号的审判。

审判,嗯,审判。

字典上的解释,就是对案件进行审理并加以判决。一般说来,都是对有罪的人判刑的吧。我犯了什么罪?需要那么劳师动众的来审判我吗?何况,我现在已经是在天堂了啊……

“我究竟犯了什么事?需要审判我?”我不禁疑惑地问。

“审今生,判来世。”他威严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啊,脑子里依然一片雾水,不过,这位应该是外国天使的大哥中文水平还真棒……

还容不得我多想,他头上的光环突然放射出犹如极光般多彩的光芒,而周围本来空无一物的房间,也跟着起了变化。

周围的景色变为了一间挺大的房间,里面有很多小朋友正在嬉戏打闹。应该……是幼儿园吧?那些小鬼们三五成群地各自玩着,好像都没有注意到我。嗯,我已经是亡灵了,也没可能注意到我的吧。不过我依然很纳闷,为什么会突然转到这里来。而且……周围的景色也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现在是回忆模式。”那个威严的声音(啊~啊,打字好累,下面就简称他为“威”好了XD)说道,“这是你5岁的时候。”

“哦……”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么,这里应该找得到我的吧?我心想着。

果不其然,大房间的一角,我找到了年仅5岁的我(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自己5岁时候长什么样,自己还没看过自己小时候照片么……)。小时候的我真可爱啊~~~而且,我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女孩子,两个人好像在说着些什么。

“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女孩子问。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还是小P孩的我,知道什么是驷马么……

“那好吧,我也答应你吧。”女孩子有些脸红。

“太好了~~”我看起来很高兴。

“不过,说道可绝对要做到的哦。”

“那当然,来,勾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个孩子开心的勾着手指。

不过,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呢?叫我看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还在思考的时候,场景突然又变回到了房间里。

“这是你一生中犯下的第一件过错。你和那个小女孩约定要结婚,不过你长大之后就完全忘了她,而她却一直为着实现诺言而努力。”威说。

啊,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完全想起这件事请来了。在我幼儿园的时候,对一个女孩子说过这么些话:“你知道吗?有个叫清华的地方,据说相恋的两人一起去了,就会得到幸福。等我们长大了,一起去清华吧!我要娶你做我的新娘。”(很多年以后,有人出了一部有着类似情节的漫画,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的故事,但,也许这就叫天赋吧XD)可是在长大以后真的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高考的时候也只选了本地的重点,根本就没想过清华的事情。难道说,她真的去考了清华?甚至可能为了能上清华而失败多次仍然努力着?更甚至,空等了我一辈子……?!想到这里,我不禁一阵愧疚……

“你,可知错么?”威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考。

“嗯,是我对不起她……竟然忘了与女孩子的约定,甚至还让对方等了我一辈子,我真是最差劲的男人。”

“你在说什么。她在进了清华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且现在也还活得好好的。不过因为你告诉她了清华的存在,她连续三次落榜了才考上。如果没有你,她就能更早的体会到幸福了。你的错误就在于误导了他人的视听。”

哧溜<----这是我滑倒的声音。

不过,多少心里算是有点安慰了,至少不再有负罪感了。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又是怎么回事…… =_,+

“因为此罪行,判处你在来生高考落榜两次。”威一边说着,一边在那本记录本上写着些什么。

啊,我明白了。所谓的“审判”,也就是根据我这一生的功过,来决定来生的苦乐吧。

之后,又进行了好多次的“回忆模式”,将我这一生大大小小的过错都历数了一遍。不过,大部分都是些无足挂齿的小事。比如小的时候的恶作剧,大了以后的鬼点子等等。而且那些处罚也都是些怪里怪气的东西,轻的有饭的时候给噎着,重的有噎到休克,等等。最后的一件错事,是我在最后入院的时候,和邻床的老头打赌护士的内裤颜色,结果我赢了,就让他去剃掉了眉毛,令其“晚节不保”。结果对我的处罚竟然是来世未老先秃,差点没把我气晕过去。看来,来世还是早点留个光头比较好,不然到时候还真会不习惯。

威合上了手中的本子,我想,应该是审判已经完了吧。从目前的状况看来,唉,我的下辈子,还真是被无厘头的报应给填满了啊。

“应该都完了吧?”我问道。

“不,还没有。接下来要对你一生犯过的最大的一个过错做专门的审判。”威冷冷地说到,“接下来的事情将是这一切错误的开端。”





最大的过错?有趣。我倒也想知道我一生最大的过错是什么。而且,仅仅是开端?难道说这个过错持续了好多年?

威的光环再一次放射出了五彩的光芒。

这次的地点,是我初中时候的学校旁边的一家游戏店,时间应该是我刚上初中的时候,我带我妈跑来这家店买GAMEBOY。不过,这也有错吗?我不禁产生了疑惑。

时间一换,变成了我初三的时候。同样的游戏店,同样的我,我拿着平时省下来的零花钱来买卡了。没有经过太长时间的挑选,我就买下了GB的心跳回忆。

嗯,这件事依然清楚地记得,因为这是我所接触的第一款美少女恋爱游戏。虽然是第一次玩,不过却立刻被深深地吸引住了,之后的两个月几乎是废寝忘食,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上心跳回忆系列的吧。依然想不通,这究竟有何过错。

威头上的光环飞速地旋动着,而场景也跟着飞快的转换。即使如此,每一次闪现出来的记忆的残片都是那么的清晰,因为每一个片断都曾在我的记忆中留下永远无法抹去的烙印。

中考完了之后的那个暑假,我终于入手了梦寐以求的PS。并且因为出于对心跳回忆的喜爱,自然而然的入手了心跳回忆的外传《启程之诗》。本来以为会和之前玩的心跳差不多的,不过真正接触下来才发现,原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游戏模式。不过这类有点类似于小说式的游戏方式我却非常的喜欢,于是便玩了下去。当时对于日语还懵懵懂懂的我,却也为剧情所感动了,这其中有一半要归功于声优的倾情演出,每次听到诗织在终点喊着“頑張れ”的时候,就有一种鼻子一酸的感觉。正是以这个游戏为契机,我喜欢上了这一类文字恋爱类游戏。现在想想,也许这是我接触到的第一个GAL游戏吧。

画面一转,到了我高三毕业那一年的暑假。已经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我,自然而然的就拥有了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然后通过网络,我的视野也渐渐开阔起来。我知道了原来GALGAME最盛行的还是在电脑这个平台上。由于网络下载的便利,我开始慢慢接触到了越来越多的GALGAME,很自然的,我玩到了口碑非常不错的AIR。本来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体验一下这部据说感动了无数人的作品,不过真正玩起来之后,我却深深地被其吸引了。往人与观铃间的感情、宿命,晴子与观铃间的不是母女而胜似母女的亲子羁绊,还有1000年前那个被囚禁的翼人与誓死效忠她的侍卫的故事,都让我为之动容,甚至好几次都流下了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但是当你真正为剧情所打动的时候,又岂会舍不得这几颗最真挚的泪珠呢?正是AIR,让我对GALGAME有了新的认识,让我喜欢上了KEY这个公司,也从此对GALGAME从“喜爱”变为了“热爱”。

下一幅画面变为了两年之后。同样是KEY,出的四季之诗(当然都是热爱KEY的FANS为其作品的命名)终章,CLANNAD,让我再一次为其折服。如果说像AIR这样能感动人的游戏是好游戏的话,那么像CLANNAD这样能改变一个人的游戏则可以说是极品游戏了。众多角色的故事,最终合而为一,创造出了一个感人的奇迹。正是这个游戏,让我理解到了什么是对家庭的责任,什么是对他人的宽容,什么是对自己的救赎,以及,什么是幸福。现在回想起来,也许正是这个游戏改变了我过去的某些价值观也说不定。

………………

…………

……

每一次的场景变动,所回顾的都是我为一些GALGAME所感动,所沉迷,所思考的场景。真不明白这些内容和所谓的过错有什么关系。如果说喜欢GALGAME是一种过错,那我也宁可错到底。因为这些游戏带给我的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是太重要太重要了。

时间一晃到了我35岁的时候。那一年秋天,KEY的新作ELFEN终于在万众期待下发售了。而那场景就是我冒着大雨从游戏店抱回了预约的限定版,开着车高高兴兴地往家赶。因为家里老婆管得严(据调查,87.4%的GALGAMER都是气管炎……),所以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荤了。这次我冒着被KO的风险去买来这个游戏,足以可见我对这个游戏的喜爱。看着自己一路开着车哼着小曲儿,就知道自己有多么开心了XD。

不过,下一秒的事情却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亮光,耀眼地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那道亮光划过天空之后,我竟然连着我的车一起消失了!画面一转,我连人带车处在一间从没见到过的屋子里。房间很大,周围没有窗户,也看不见有灯,但是却非常的明亮。车里的我和看着我的我(绕口令……)都是一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突然间,一面原本看上去什么都没有的墙打开了一个门,从里面走出来四个穿着奇怪衣服而且长相也很奇怪的人。难道说是外星人?ET?UFO?我被外星人绑架了?第三类接触?! OH YEAH~~

我回过头去问身边的威“我真的被外星人拐带过吗?”

“嗯。自此你便犯下了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我沉默了,回过头去默默地看着“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发生的这一幕。

四个人中的其中一个走了出来,对着那个我很友好地说了几句话(很奇怪为什么外星人懂汉语……)。那个我下了车,另外三个就开始检查起我的车来了。而那个我和一开始的那个人便聊了起来。讲的东西好像大部分都是有关地球的文化,文明等等的东西。说实话我真惊异自己竟然也能这么侃侃而谈……说着说着,他很自然地注意到了手上还拿着的游戏。于是那个我便和他谈起了ELFEN,谈起了KEY,谈起了传说中的“键叶最萌”,谈起了GAL。他一边听着一边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到了最后,他们拿了个什么装置在我的头上点了下,我便好像失去知觉一般躺在了车里。他们应该是封印了我这一段的记忆吧。不久,我就又重新回到了大地上。

威头上的光环停止了旋动,周围的景色又变回了那间什么都没有的屋子。

“你,知错了吗?”

“这究竟有什么错?!”

“看来你还是对你的罪行一无所知啊。”

“嗯,我依然想不通究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好,那我就来告诉你你究竟错在哪里。”

“正如我所愿。”

“本来拥有GAL的星球在银河系中只有地球这一个,但是在你向外星人推荐了之后,GAL这个东西在银河系中迅速地蔓延开来。以至于很多外星的人类都秘密的跑来地球做走私生意,在那以后的十年间,整个地球被外星人带走的GAL总价值高达20亿宇宙币。这造成了地球在宇宙中经济的极大不平衡。我们花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才将地球从倾斜的经济天平上拉了回来。”

“…………”

“而且,因为这件事,外星人被目击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在中东、加拿大两地更是先后发生了类似ROSEWELL的飞碟坠毁事件。外星人的很多高科技东西虽然地球人不能完全理解,但是依然借助得到的残骸使得地球在某些方面的科技向前跃进了近1000年。此科技差距造成的危害更是比之前的经济差异有过之而无不及。”

“…………”

威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你该知道你的过错了吧。”

“嗯……好像的确是有点严重……”

“所以,你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迷上了GAL,并且将这些介绍给了外星人。”

“不,虽然我知道事态比较严重,但是喜欢上GAL绝对不是个错误!”我高声道。

“你说什么!?”

“GAL教会了我很多,而且也给了我很多珍贵的回忆。如果没有她,我的人生不知道将会是多么的平淡无奇。如果没有她,我的心里不知道将会是多么的阴云重重。如果没有她,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究竟能为了什么而活着。所以,不管是认识,了解,还是迷恋上她,我都从来不曾后悔过。如果你认为这是一种错误,那我可以自豪地告诉你:我没有错!”

“荒谬,这简直荒谬。”

“如果世间的一切都像你们所想的那样不荒谬的话,那这个世界该多么的无趣啊。”我冷笑道。

“……”威沉默了,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却感觉有一丝的伤感。

“现在宣布对17874号的审判结果。”不过,很快他便重新振作了起来,用那依然威严的声音说道,“由于迷恋GAL,导致地球看不见的混乱,因此判决一直监禁在此,直到亲自审判过1000名有着同样罪过的人为止才能释放。”

“……”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想问你,你会在这里审判我,是不是因为也曾经犯过和我同样的过错。”

………………

…………

……

“没错……”

“那,我就是你审判的第1000人了吧?”

“没错……”

“如果我站在你的位置,我绝对不会审判任何一个热爱GAL的人的。”

“等你站在了我的位置上,你就会明白,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而是不得已。”

“是吗?那走着瞧吧。”

“那么,这个交给你,我走了。”他取下了头上的光环递给我,转身便要离去。

“喂。”我叫住了他。

“干什么。”

“记住,当我化为尘时,你会看见我的微笑。”
水石 - 2005/9/1 22:28:00
(以下内容转载自EGC论坛 - 联合征文比赛区)

作者:选手NO.3
发表时间:2005-9-1 9:57:52
标题:未来零点~还没有真正的完结~


公元2201年,人类由于环保意识淡漠,造成了地球环境的严重破坏。生活在公元4700年的人类,由于地球环境的严重恶化,已经到了濒于灭绝的地步。为了生存,也为了拯救濒于灭亡的地球,未来人把仇恨的目光盯在了公元2201年。

这个时代,正是人类工业最发达的的时期。同时,也是人类对地球环境破坏最严重的阶段。对于生活在2201年的人类来说,这是一个相对比较幸福的时期——人类在联合国的领导下共同建立的人类文明自认为是到达了一个最高阶段。

局部战争尽管还存在,但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实现了全球的统一。人们对未来都充满了信心。但,就在这个时候,为了拯救他们那个时代的环境,发誓要杀光现代人的一批不速之客(人们称之为WF,)来到了地球。他们驾驶着先进的机动战车,使用着富含未来科技的武器,在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一时间,生灵涂炭,满目凄凉。一个个国家在未来人的攻击下相继灭绝了人烟,只有少数残存的人类还在为了生存而艰苦地周旋。

面对未来人那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科技,人们差不多已经完全绝望了。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击落了一架WF而让希望之火重燃,人们也明白到未来人并非完全无法打败的。

在一场战斗中,敌人尊贵的公主不知是否心血来潮,竟然要来前线视察。也许是天助我也,她的时空跳跃系统竟然出了故障。在空旷的内蒙古平原,我们的部队同前来迎接公主的敌人遭遇了。这一回我们要勇敢地同敌人作战,打败敌人的部队,把敌人的公主及她的座机弄到手。

然而这就是我们现代人最大的希望,经过研究这完整的机体,制造出了可以和未来人抵抗的人型机动兵器Valtaosu。

经历了多番战事,最后终于打倒了总统奥鲁雷亚,本来已经获得了胜利。

但是由于丧心病狂的总统奥鲁雷亚切断了4700年人们的生命维持装置,并且启动了DNA炸弹,无论是公元2201年的还是公元4700年的人类都死去了,只有恭次一个人驾驶着Valtaosu逃了出来。统也在战斗中牺牲,莹则因为祖先的灭绝而消失在座舱内,只留下恭次送给她的项链。在这个满目疮痍的荒凉世界里,惟有恭次一人独自哭泣。

正在恭次悲伤之时,奥鲁雷亚突然出现在眼前,但是他的样子非常奇怪。

“哇…………啊…………!!”

一声惨叫,奥鲁雷亚竟然被左右撕裂开来,一个影子从他的身体中飞出,跳进身边刚打开的空间裂口。

而同时上方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巨大光环,一架银色的人型机动兵器从光环中出现。

银色机体胸部的驾御室内,一位少年正经由监视器观测四周,之后无奈地说:“可恶!还是来迟了吗,这个世界也已经被……”

少年留着一头漆黑的短发,有着中国人的棕褐色瞳孔,脸蛋有点过于平凡,身上穿着像是某军队的制服,样子看起来是二十岁左右。

“阿夜,那边有生体反应。”

在机体头部内还有着个辅助操纵室,刚刚的话就是在这里的少女说的,深藍色的及地長發、翠綠色的瞳孔,穿着单薄的白色和式浴衣,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那青麗脫俗的美和操纵室的少年形成了奇怪的配对。

叫做阿夜的少年移动机体靠近少女所指示的位置,接近α形态的Valtaosu。

因为周围五千公里范围以内都完全没有探测到第二个生体反应,少女打开扩音器问:“里面的人还活着吗?”

还没有等到有任何反应,少年也开始喊话:“这个世界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也懒得理你的生死,有没有见到幻兽走哪里去了?应该是刚离开这里不久才对。”

恭次想起刚才从奥鲁雷亚体内飞出的影子,不答反问:“你们找那个东西干什么?”

少女正要开口,少年就已经很不耐烦是说:“这只现在和我们的关系还不大啦,不过应该不会和你没有关系吧,因为它就是操纵傀儡毁灭了这个世界的元凶啊。”

听到毁灭了世界的另有其人,恭次再次燃起了愤怒,统也、莹、还有大家,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是因为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幻兽所杀死的,之前辛苦所打倒的奥鲁雷亚只不过是它的傀儡,而现在自己唯一还能做的就是为大家报仇。

虽然已经毫无意义,但已经成为他现在还活着所必须做的事。

恭次继续问:“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

少年已经到达忍耐极限了:“如果再不追上去的话就不知道它又会转到什么空间去了,如果你想复仇的话就赶快告诉我们它到底走哪去了,你既然问得那么多就代表你是知道的,想知道详细的话路上再解释给你知道。”

恭次指着奥鲁雷亚尸体旁的空间缺口说:“它就是从那里走了。”

“那么我们走吧,雪。”少年再转过头在说:“最后确认一次,你真的要跟来吗?”

恭次完全没有思考地说:“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少年说:“如果你的机体没有空间穿越能力的话就跟好了,在时空裂缝迷路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说完那银色机体就飞向了空间缺口,Valtaosu也转变为飞行形态β追上去。

“我叫做恭次,流星恭次,你们应该怎样称呼?一起战斗的话不可能你你你地叫吧。”

在空间隧道里Valtaosu紧跟着那银色机体,恭次好象也从之前的悲伤冷静下来了。

少年想了一下,说:“叫我斐利斯好了,斐利斯•伽利洛华。而她是若雪,这个是Tukeyomi。”

“雪,小颖那边怎么样了?”自我介绍完之后斐利斯立刻回到正题上。

“之前已经把大约坐标传送过去了,姐姐她们应该已经准备好结界等我们了吧。”若雪分析着最大的可能性。

“也是呢,Amaderasu虽然可以支起亚空间一般的巨大结界,但自身却没有多少战斗能力。”斐利斯想明白了什么的样子说着。

“那个,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了,那个叫幻兽的东西。”恭次正经地问着。

“那我就说明一下吧,雪,移动暂时由你那边控制。”斐利斯的样子突然变得正经八百。

若雪调整好系统后说:“是,单纯的飞行移动这边还是可以操纵得了的。”

“所谓的幻兽,是空间遗弃物集合体,也就是一些被遗弃在空间隧道的元素所组成的生物,由于自身被遗弃的怨恨令到他们会去破坏现存的空间,为了得到适合自己的空间,所以他们最先要做的就是消灭那个世界的生物。高等级的幻兽就会自己动手,而弱小的幻兽就会操纵意志让那个世界的生物自伤残杀,因为那样是最快的途径。”

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白色的光环,而在光环的旁边有架红色的防御型机体在,应该就是斐利斯之前所说了Amaderasu了。

“夜,那个是谁?”

Tukeyomi的驾御室内,斐利斯收到了来自对方的通讯,来话的是一位留着漆黑披肩长发的少女。

“刚刚所经过的世界的唯一生还者,作为受害者他有复仇的权利。”

“虽然Amaderasu的空间结界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但还是小心点好,如果产生了时空震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通讯的少女告戒着。

“知道了,我不会使用重质量炮的啦。走吧,恭次!”

Tukeyomi和Valtaosu经过白色光环进入了一个独立的空间,整体大约3000平方公里,是一个荒芜的白沙地带,而在中间站着一个异形生物。虽然说是异形,但实际上只是一个样子古怪体积巨大的人型生物而已。

“是加戈尔系列的,战斗力一般,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吧。我可不希望在自己眼前有人死于它们受伤,所以你一有生命危险我就会出手。”斐利斯说着就让Tukeyomi退到一边去。

Valtaosu转换为α形态,莹和统也都不在了无法使用β和γ形态的全部性能,而且也不熟悉使用,只有α形态才是他的专长。

“呀哈……!!”

Valtaosu冲近那怪物起拳挥落,而对方当然不会站在那里任你打,侧身躲开打过来的拳头随而反击……

“雪,你认为他怎么样?虽然说加戈尔是现在所先的幻兽中最弱的,但对于他们世界的科技来说是否足以对付呢?”在一旁的斐利斯他们好象还有什么打算。

“问题并不出在机体上,而是驾驶员,加戈尔即使用更弱的兵器都有办法达到,问题是驾驶员的操纵技术是否达到这种程度。”若雪冷静地分析着。

“喝!”

Valtaosu的一击重拳被加戈尔躲开了,一般这个情况都会受到严重的反击,然而恭次却利用手肘向着对方所躲开的方向打过去,这一下重击让加戈尔飞出了好百几米以外。

“本来以为不是守护者们应该不怎么样,看来普通人类的兽性本能也不可忽视啊。”

加戈尔说话了。

虽然是来自与时空裂缝中的生物,但是要利用暗的方法去毁灭一个世界的话语言是不可缺少的,表面上看是一个怪物,其实是另一种高智商的生物。

“那个守护者在这里,外面应该还有个,如果用那招的话即使是守护者也不可能逃得开吧,哈哈哈哈!!”

加戈尔正在储集能量,好象要使用什么恐怖的照数。

“哪会让你得逞!”

恭次驾驶着Valtaosu冲过去就是一拳,加戈尔吃过亏也知道学乖,利用速度一边避开攻击一边依然在储集能量,而Valtaosu完全勾不到。

这个时候,一条绿色的光束穿透了刚移到另一个位置上的加戈尔。

“时空震,可不能让你使用这种招式呢。怎么说这里是空间隧道内,即使是Amaderasu的装甲也无法承受这种恐怖的断层。”

虽然只是中了一枪,但加戈尔竟然完全倒地不起了,还慢慢地开始蒸发。

“斐利斯。”在Tukeyomi的操纵室呢接收到了来自Valtaosu的通讯,“可否让我再跟着你们,我想继续和幻兽战斗。”

“你战斗的理由是什么?”斐利斯直截了当地问话。

恭次考量了一下,说:“为了不再让像我这样的悲剧出现在其他的世界。”

就这样,流星恭次成为了Timespace Guard的一员。
水石 - 2005/9/1 22:32:00
(以下内容转载自EGC论坛 - 联合征文比赛区)

作者:选手NO.26
发表时间:2005-9-1 12:04:44
标题:月夜——随想三部曲

月夜——随想三部曲

  一

  今晚的月色依然皎洁。
  当佑一和舞在无人的校舍与魔物展开激烈的争斗的同时,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可爱的名雪,正坐在家中大厅的电视机前看着很无聊的电视节目。
  “今晚的节目真无聊。”名雪揉了揉困倦的双眼,懒洋洋地说道。
  的确,连名雪都觉得无聊的电视节目一定是无聊得可怕。
  “洗个热水澡,睡觉去。”
  在睡魔无情的袭击下,名雪的双眼早已眯成了一条线。当然,视野的变窄并不能阻挠受过特殊训练的名雪向洗澡间的推进,凭借着高超的睡眠移动技巧,名雪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伴和着拖鞋富有节奏感的踏地声,一步一步地向目的地迫近。
  如果故事以名雪这一伟大的进军为中心,我想只会惊吓了名雪家地板上的蚂蚁,或者是无聊了热心的读者。幸运的是,幸福的家庭总是有其幸福的理由,故事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变得引人入胜,就如平静的湖面,往往是偶尔激起的鳞鳞波光更能冲击我们的心扉。就这样,我们的第二主角——可怜的真琴出现在名雪家的饭厅里,而故事的始作俑者——水濑秋子也如幽灵般出现在真琴的身边。
  “真琴,你累了,洗个澡睡觉去吧。”
  秋子阿姨的笑容总是那么不可思议,令人陶醉。而她的左手,总是那般优雅地放在面颊旁边,给人的感觉更是妙不可言。
  “嗯。”真琴小声地应道。
  我们可怜的真琴因为昨晚在令人讨厌的佑一的恶作剧下一晚都没有睡好,今天一大早又接受了毫无人道主义的打工面试,所以现在可谓是累得一蹋糊涂,身心疲惫。
  “快去吧,洗澡水我都给你放好了。”秋子阿姨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经意的笑。
  “嗯。”
  可怜的真琴哪里注意到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拖动着沉重的双腿,一步步向洗澡间走去。
  佑一不在的时间里,这个三人家庭是何等的平和,幸福和美妙啊。
  真琴走到了洗澡间门前,里面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呜,秋子阿姨果然为我准备好了洗澡水。”天真的真琴想。
  与此同时,名雪浸泡在浴缸中,似乎已经睡着了,放热水的水龙头没有关。
  “苹果酱,士多,好好吃……”睡着了的名雪还在说梦话。
  这时,门推开了。蒸腾的水气如浓浓的迷雾充溢着整个洗澡间,一切都模糊不清,就连人的思绪也仿如坠入迷雾之中,变得纷纭杂乱。
  这里,奇妙的幻觉总会突如其来地出现。
  也许是某种预感,名雪睁开了双眼。只见一个黑黑的身影向她靠近,她的睡意也一点点消退。
  黑影渐渐变得清晰。出现在名雪面前的,竟然是佑一。
  “佑一君……”名雪叫道,同时站了起来。她的声音夹杂着苦楚。
  我们可以发现,名雪的眼角上闪动着泪光。在她心底埋藏已久的情感,不知什么缘故,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呜……”真琴的声音传到了名雪的耳边,击碎了她的幻象。
  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真琴。而真琴,只穿着贴身的小衣,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
  真琴是受了惊吓吗?不是,她太累了,心累。积聚在她心中的委屈正在猛烈翻腾,冲击着她的心堤。
  两行涟涟的泪水长流而下,真琴强忍着不哭出声来。
  然而,心堤还是被冲破了。
  “名雪姐。”真琴哭着投入名雪的怀抱。同时,名雪再也抑止不住汹涌的情感,搂住了真琴。
  她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双手不由自主地抚摸着对方的身体,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她们渴求的是一种心灵的慰藉,是一种爱。而这一切是佑一不曾给予过她们的。
  这一刻,名雪家的洗澡间里,两位孤独的少女正在用她们独特的语言倾诉情怀;而佑一,则和舞站在学校的中庭里,一起赏月。
  今晚的月色依然皎洁。




  今晚的月色依然皎洁。
  月光如平静的海潮一般淹没了整个大地。随着月儿的升高,月光漫过了庭院,漫过了檐廊,漫到了熟睡中人们的窗前。
  月光?
  飞雷在睡梦中惊醒,映入他眼帘中的是遍地的银辉。
  他痴痴地看着这片凄清的月光,似乎有什么拨动着他的心弦,他心中竟萌生了一股莫可名状的伤感。
  他仿佛想起了什么。
  银色的月辉,就像丽树一泻而下的长发一般闪动着不可思议的光泽。而展现在他脑海中的,正是丽树那迷人的微笑。
  这是一种平静的笑,这是一种略带月光意味的笑,是那般的妙不可言。然而,在某种意义上说,这又是令人痛心的笑。
  他知道,这是丽树独特的笑,却又不属于她。
  丽树有着悲惨的过去,命运给予她的伤口至今还在滴血。她渴望摆脱它,她也尝试过摆脱它,但摆脱不了。同时,丽树是一位聪明的女子,她不能容许自己屈服于命运的枷锁。她深知,哭泣是没有用的,她必须用时间把伤痕填平,用理智把痛苦封存。于是,她紧闭了她的心扉,她塑造了她的外壳。然而,在很多时候,时间并不能洗擦一切。同样,理智在情感面前也是那样的软弱无力。她只能强忍痛苦,往冰封的心中倾注流不干的苦涩的泪。那清澈的眼眸,是她脆弱的灵魂;那平静的微笑,也不过是她心的裂纹。丽树,她并不像她所表现的那般镇静和坚强,她只是一只弄湿了羽毛的小小雏鸟,在她自己建构的封冻的小屋中瑟缩发抖。
  在这里,笑就像是一个裂开的伤口,硬生生地刻凿在丽树娇美的脸庞上。
  “夫君,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在飞雷的耳边响起。
  这是华莓的声音。
  飞雷回过头,只见刚才还在他身边熟睡的华莓已经醒过来了。华莓双眼略带倦意,尽管如此,却丝毫不损她脸上平静祥和的神色。她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就如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落在树林间的草坪上。
  “没什么,你睡吧。”
  “嗯。”华莓柔声地应道。
  这时,飞雷才意识到华莓的两只小手还在握着他的右手,握得似乎比入睡时更紧了。他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悔疚。
  华莓又睡着了。熟睡中的华莓更显得娇小。飞雷轻轻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似乎想从中寻求一种心灵的慰藉。
  然而,他的身心还沉浸在凄清的月色之中。
  他感到冷。是的,从心底里涌现的冷意,正一点一点地侵蚀他的心。
  他似乎看到了丽树,她就在他们屋子的窗下经过。月光是那么明亮,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和华莓依偎在一起。她脸上依然挂着那一成不变的笑,可是她的眼中却流露出无限的悲伤。她转过身,快步走在如雪般铺满银光的路上,渐渐远去。
  丽树的面容是如此的憔悴,她的衣衫是如此的单薄,她的脸上似乎挂着泪滴,鲜红的泪水,落于雪地开出一朵朵艳丽的血色小花。
  飞雷,他应该怎么做?离开这座温馨的小屋,离开温柔的华莓,去追寻在冷月映照下的雪地上漂泊的丽树?他想冲出去,紧紧地拥抱着丽树,吻干她脸上结霜的泪水,用他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心。
  丽树,求求你,把你的痛苦给我吧。
  他想高声疾呼,但不能,他口中发不出任何声音。不仅如此,他也不可能追出去,因为华莓还在握着他的手,而且握得紧紧的。他不能够舍弃华莓。
  他只能默默地看着丽树在忍受痛苦,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无限悲伤,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慢慢地消失……
  华莓,代表的是一种柔和的晨光之美;而丽树,代表的则是一种凄冷的月光之美。飞雷,他应该舍弃完美而追求残缺,舍弃必然而追求偶然吗?
  无论如何,都应该有人向丽树伸出援助之手。
  飞雷看着凄清的月光,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而在他的身边,华莓熟睡着。
  月光如海潮般弥漫着整个大地,万物都在这静静的月色中安睡着。
  今晚的月色依然皎洁。




  今晚的月色依然皎洁。
  昏暗的小屋中,如豆的灯火像被黑暗驱逐的小小生灵,在灯台上独自颤抖不止。
  我放下手中的笔,把刚刚写好的两页文稿细细地读了一遍。这时,不适感再次向我袭来。
  今晚,还要继续吗?
  我摇了摇头,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书桌旁的衣橱。
  礼服,礼帽,领结,无一不整齐地摆放在那里。在衣橱的底下,还有一双擦得闪闪发亮的老旧的黑色皮鞋。
  不适感还在加重。我感到胸腹间似乎升起了一团如火焰般猛烈燃烧的欲望,它正在灼烧着我的身体。
  不可抑止。
  我叹息一声,熄灭了桌上的灯火,静默的黑暗随之充溢着整个房间。
  一百年过去了,一千年过去了,天上的月儿没有丝毫改变,变的只是月光下的人类世界。
  这时,时针已经指向十二点。我身处都市繁华的地段,身上衣着光鲜。
  在这里,静谥的田园风光早已不复存在,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随处可见的耀眼灯饰点缀着这个不夜之城。成千上万的车辆在流光溢彩的街道上穿梭往来,结队成群的男男女女在四散游荡。他们的口中大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酒气,其中又混杂着某种肉欲的味道。
  我并不讨厌喝酒,只是我认为,酒是不应该这样喝的。
  我迈着不流行的方步,口中哼着几乎被遗忘的曲调,走进了附近一家普通的酒吧。
  对现在的一切,我不能说是讨厌。
  无论是古旧的石砌城堡,还是现在暂新的混凝土大楼,我都不会在意。我所在意的只是一个精神层面上的东西,我曾经与它是多么的接近,以至使我认为拥有了它。直到它徐徐逝去的时候,我才领会到它从来不曾属于我,也不可能属于任何人,更何况,它现在远离的是他们,而不是我。对人类而言,历史的车轮从来不会为某种东西而停止转动或改变方向。这只是他们的事,我没有能力干预,也不应该干预。
  酒吧里人潮涌动,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我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默默地扫视着四周。
  在吧台前,我发现了一位少女。
  她独自一人在喝酒,已经喝得微醉,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猫倚在吧台上。她身穿短小的无领上衣,露出了诱人的白晰的颈脖。
  我舔了舔微干的嘴唇,缓缓地向她靠近。
  “你好,美丽的小姐。”我礼貌地向她问好。
  “嗯?”她稍微抬起了头,用一种茫然的眼神看着我。
  “能和我跳舞吗?”
  “好。”她爽快地答应了,微醉的脸庞上荡漾着如熟透的苹果色彩般的迷人的笑。
  音乐声响起了,人们都随着乐曲翩翩起舞。令我惊讶的是,虽然少女喝醉了,但是她的舞步踏得非常好。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如此美妙的舞步了。它们的年代是如此的久远,以至我都快要将它们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它们的出现无疑唤醒了我尘封的记忆,给我带来了少许欣慰。
  看着看着,少女的形象似乎在我的眼前消失,周围的人们也不见了,就连舞池中回荡的音乐声,都若有若无地似乎飘散于世界的尽头。环绕着我的只有这一切残留的气息,和少女踏出的精妙绝伦的舞步。
  少女,她真的知道自己踏出了美妙的舞步吗?她真的知道这一些舞步究竟意味着什么吗?也许她并不知道,她更不可能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人踏出过和她一模一样的舞步,她只是随着音乐在起舞,仅此而已。不需要问什么,不需要想什么,不思也不想,只要能随着音乐踏出美妙的舞步就可以了。
  在很久以前,我就悲哀地意识到,我周围尽是一些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往何处去的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问问自己在做什么。而我眼前的少女,也只不过是他们当中的一员罢了。
  音乐结束了,人们的喧哗声再次沸腾起来。我和少女走下了舞池,走出了酒吧,往人迹稀少的街道上走去。
  “没想到你穿得这么老土,人却是一点也不老实。”少女撒娇般地对我说道。她挽着我的手臂,被酒气熏红的脸上带着撩人情怀的妩媚。
  我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她的说话。
  我明白,我需求的是什么,她需求的又是什么,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是的,各取所需。
  在小巷的阴暗角落里,我轻轻地搂住了少女。她在我的怀中发出令人惬意的轻声呻吟。
  我吻她的头发,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眼睛,吻她的耳朵,吻她的嘴唇,最后,吻她那嫩滑的颈脖。
  然后,慢慢地,咬下去……
  甘甜的鲜血,像醇美的红酒,在月光下闪动着奇妙的色泽。
  我,是黑暗的使者,世界上仅存的唯一的吸血鬼。
  月光下,少女的躯体渐渐冰冷,而人类的灯光却依然灿烂。相比之下,我所固守的东西,如天上遥远的星,渐趋暗淡。
  从前,它有一个名字,叫永恒。
  也许他们是对的,而我却错了。人类,这种自然界中唯一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生物,不但没有消亡,反而凭借着智慧和努力,创建了自己独特的文明,进而统治了整个地球。他们是成功的,他们用事实证明了他们理论的正确性。为什么一定要寻求什么永恒?为什么一定要追问人生的意义?不必问,不必想,追随着历史的步伐,伴随着潮流的乐声,起舞吧!忘情地跳!狂热地舞!正是这种力量推动了人类社会的发展。
  拥有永恒生命的种族归于灭绝,而只有短暂生命的人类却繁荣昌盛。我苦苦守护的永恒,又有什么意义?!
  我,这个永恒种族的末裔,只能生活在人类社会的最底层,苟延残喘。
  永恒,在某种意义上说,只是一种腐朽。
  我苦笑。
  也许,只有时间才能知道最终的结局。当然,还有天上的月儿。
  今晚的月色依然皎洁。
水石 - 2005/9/1 22:35:00
(以下内容转载自EGC论坛 - 联合征文比赛区)

作者:选手NO.13
发表时间:2005-9-1 22:18:06
标题:寻找南燕


寻找南燕
——MemOff 2nd 同人小说


  清晨,旅人来到樱峰町上,寻找南燕。

  风很大。旅人感到一切都要被吹跑了似的,街边的房屋、树木、停着的车辆和天上的云,都在随风飘摆,于是,旅人便也乘着风飘过一条条街道,他看到天很蓝,地很暗。这里没有什么人,地上偶尔可以看到一片树叶或纸屑,它们打着滚向前跑,忽又翻着跟头拐了弯,如果遇到一堵墙,它们便沿着墙根排队停下,如果没有遇到墙,它们早晚也会停下来。有那么一瞬间,从天边吹来的风,吹回了天边,这时一切就不飘了,不过,它们早晚还会再飘起来。

  这一天,旅人来到町上寻找南燕,这一天,风很大,也许很小。


  旅人到町西的海边去寻找南燕,走下防洪堤,就是柔软的沙滩,沙子很细,海水很净,无数层洁白的浪花翻腾着,展现着海的生机,海鸥在飞。除了浅浅的沙坑与坍塌的沙堡,旅人什么也没有发现。

  旅人沿着嘉神川畔去寻找南燕,河边的泥土很湿润,踩得出脚印,嘉神川的水一如既往地缓慢流淌,河底的石子花花绿绿的,向远望去,整条河好象一条半透明的花带子,绕啊绕的,盘绕在了樱峰町与天际间。旅人低着头看,抬着头看,什么也没有看见。

  旅人到登波离桥头去寻找南燕,桥依然还是红色的,无比鲜艳,桥上车很少,桥下水很静,远处的桥栏上落着一只水鸟,旅人走过去,它就飞走了。旅人倚靠在栏杆上,向四方看去,依然什么也没看见,后来旅人离开了,再后来,又一只鸟落上了桥栏。

  旅人在暗淡的云影下寻找南燕,一切的一切被云影披上了灰色的纱袍,显得那么沉默,那么飘渺,云的影子沿着大地飘,旅人的视线不住地摇,他无意间拔起一朵花,又无意间把它丢掉……

  旅人在连绵的草地上寻找南燕,草在生长,高高的草、矮矮的草,花儿疯狂地绽放,无比贪婪,彩蝶乱舞,无比绚烂。女人们穿上了裙子,胖女人、瘦女人、老女人……

  旅人在灰色的楼宇间寻找南燕,楼宇很高,千万扇窗扉后面隐藏着千万个幽灵,他们在旅人的头顶上空悠悠盘旋,飘忽不定。他们对着旅人号叫,旅人对他们笑……

  旅人在黄昏的庭院中寻找南燕,荒草依依,它们泛着柠檬的味道,所以它们叫做香蜂草。它们叫做香蜂草,所以它们泛着柠檬的味道。旅人在草丛中闻到了一个人的影子,他在荒草中微笑,影在云霞中跳耀……

  旅人在昏黄的夕阳下寻找南燕,夕阳依然很近,大树依然很高,成片的香蜂草,还是那个味道。身后的废墟与瓦砾无法唤醒他的记忆,因此,我知道,他很幸福,因为,他什么也不会找到。


  其实,本没有人知道,旅人来到这个城市上,寻找南燕,
  所以,本没有人知道,旅人来到这个城市上,没有找到南燕。
水石 - 2005/9/2 9:14:00
作者:选手NO.22
发表时间:2005-9-1 23:58:44
标题:等待着……



此次访日,名义上是学术研讨,但我却领有安排。
与其说我对学术感兴趣,不如说乐于考察一些古地。
只是……
我在京都以西的西国之地的深山中徘徊,穿梭于各条小路……
……迷路了。
糟糕的是……
我走出了地图的标示的地方
更糟糕的是……
山中的雾气从早上到下午几乎一点也没有消去,方向难以确认
……

山寺
隐约中我意识到有一股力量在吸引我。
……
彷徨中看见一条铺过石阶的宽路
石阶上十分洁净。曲曲折折通往远处,远处被树叶遮住,又盖上一层雾,看不真切。两旁没有杂草,取而代之,是两排高大的杉树。
——有人住在这里吗?
但完全没有办法感到人的气息。
进去看看吧。
在踏上台阶的第一步放下之前,我便能感觉到一种类似结界的力量,但那种力量似乎没有驱逐我的意思。“打扰了。”我回应着,走了上去。
……
在远处可见一个破寺庙……也不能说破,只能说是旧。倍于寺庙的巨杉,纯净的水潭,爬上石台的青苔,从外表上来看,至少已有五百年的历史,不,有一千年甚至更久也不定。年代虽久,寺庙却非常完整,不能找到任何修补,改造的印记。我缓缓步入大厅,厅内空无一物,十分干净。
“没有人却能保持如此完好与洁净啊……”
但为什么呢?
“是那个吗?”
我随着它,从正厅的主通道行进。尽头,有条荒废的山路。我缓缓登上了急坡,而在在山路变缓的前方,有个地方。
“这里是…”
那是个凿开巨大岩石构成的洞穴。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中央,埋着坚固的木门。看起来似乎很久都没打开过了。这里是结界的中心,结界的力量强烈到可以感觉到气流的运动。我用手摸了一下门。确立刻缩了回来。这是什么气息?感觉就像是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了一样。有种特别怀念的感觉。我把整个手贴了上去,能够感觉到温暖。就像是在母亲的怀里。慢慢地推开这陈年的大门,这时,蝉声停了,气流也停止了,仿佛时间凝固了一般。从门缝里透过的光所照耀的石碑上,清晰的映出“翼人传”三个字。

羽翼
翼人传  序文 
“翼者,亦‘翼人’。天竺称之为‘凤翼’,又名‘风司 ’,古名则为‘空真理’。翼人为神之使者,肌似天鹅,眸类玛瑙,泪若金刚,贵如天仙。以以祷救世为职”
“然古之人亦有欲除之者,‘翼伐记’曰:‘持羽者召祸,乃祸津日之神,为驱于天际尽头。若正垣之战,持羽者灭众六千,致年大旱,收微。’极言翼者可引祸水,危民,为民之毒。然此论不知其虚实也。”
“曾有‘凤翼不老不死以其羽记天命’之说,然翼者非能如此也。翼者能传梦,代代相传,故误为‘不死’。翼者为授人知者,术尽源于此。”
“翼族没于正历五年夏。时政变乱,宫廷阴阳师派联手藤家,意图谋权。翼者信奉便为阻。未了,东国佣兵团欲得翼者之力量而叛逆……民间传闻鲜,‘持有羽翼者临高野,焚寺院。’‘虽宫廷兵制之,惨败。’‘末,以阴阳术赶之。’为灭翼者信奉,举国有翼者之文、书尽焚,唯此寺余留。”
“末两翼者为‘八百比丘尼’及其女‘神奈备’。比丘尼为高野封印多年,女神奈备欲见之往高野金刚峰寺真言灵山,反途遇敌……比丘尼身中两箭,危命中授祷文神奈备。……敌渐近,神奈备以‘力’反击,身为箭失所伤,灵为恶咒所缚。”
“时主持知德言‘翼人,无暇者。然不觉为战所用,死者之灵乃聚于比丘尼身边,蚀人之咒,聚积于翼,并以传梦,授予神奈’”
“吾妻里叶言‘神奈备终可转世,然翼、人之魂魄,如大海与杯中之水,神奈之魂不及愈合变又轮回。然此轮回必将百年’,而汝之命……”
“余是以记之,以求后可救者。”
署名是“柳也”


神などなし
正当我沉溺于幻象,心神恍惚之时,好象听到了什么
很微弱……
……
又好像在很遥远的地方有人在歌唱……
是山洞发出的声音……
那歌声时而清晰时而微弱……
既像是祈祷文,又像是颂歌……
「……ちから……かぜ……われらのそ…いまこそ…」
「……ものが……うけつぐ………ほし………………」
「とえ……ゆうきゅうの……なに……ふさわしき…」
「…もの…よ…はねに…たましいに……すべを……」
“力…风…吾等…今即…世间万物…承袭繁星之梦…”
“即使…悠久……何物相符…将灵魂全部寄于羽翼…”
……
神奈…(神などなし)…神并不存在的孩子…
只是,不如说,并不存在的神的孩子
如果说,翼人是光的话,那翼人就是来驱逐黑暗的。只是,光愈强烈,光的照射的阴影也愈加深。翼人带给人们知识,力量,却也照射出人们的黑暗面。有些人一方面惧怕这黑暗面,一方面又惧怕光的力量,于是就设法除掉光——翼人,使人们重回黑暗与安宁中。
翼人拥有无暇的灵魂,却被不知不觉间被人们利用,甚至是夺权、战争的道具,实在是遗憾哪。
传说翼人能继承梦,也是说记忆,也因此而会保持无暇,但也会继承诅咒。
正历五年……到现在也有一千多年了呀……
不知神奈的封印是否已经失效;神奈是否已经回到地上了呢?
即使回到了地上,却又得延续那个“让翼人所寄心的人衰弱,最后死去”的诅咒。
那个转世的人会很快死去吧……在三个人中,神奈是最孤独的吧。神奈的希望,神奈的梦,终究没能实现哪。

不禁吟到:

忆仙姿

昨夜残雨遥望,今朝素月回放。
绡帐泣流苏,愁掩忆断飞荡。
惆怅,惆怅,唯是羽根独唱。


等待着
……
也只能如此了吧。
继承梦。翼人的所能做的。
是啊……翼人也只能做这些了吧。
那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不仅仅是等待吧……
……

我乘着黑夜还未降临,离开了寺庙。当我走完最后的台阶时,便感觉到那结界的力量消失了,回头一看,已是什么也没有留了。无论是石阶,还是杉树,以及远方的景物……都消失了。
不,留下了。留下了梦……
能治愈她心中的伤痕,大概只有梦和那无尽的青空了吧……
在我如思考时,脑中又响起了那个声音——
“等待着……”


                                                                                  记于西元二零零五年-夏
—————————————————————————————————
全文注解:
1. 因为古文无标点,我试着加上了,希望便于阅读
2. 忆仙姿,词牌名。后唐庄宗(李存勖)制。后嫌其不雅改名“如梦令”。但此处我坚决用“忆仙姿”。
水石 - 2005/9/3 11:53:00
(以下内容转载自EGC论坛 - 联合征文比赛区)

作者:选手NO.11
发表时间:发表时间:2005-9-3 11:26:08
标题:曾经十七岁——galgame乱弹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题目的时候我笑了。对于kid密切关注的人应该不会陌生,这个名字是当初EVER17即将推出中文版的时候有人提议的作品名字。我一直都觉得这个名字很好,表面上简单,实际上意味深长。而且也和原名很贴切~为什么要用什么“时光轮回……”……太白了吧。创意这个东西也太……一边大声地呼唤一边到了手之后就像番茄一样被扔了。很多人都以为番茄是扔的而不是用来吃的。真冤枉,这么有营养的东西。

有些扯远了,我想表达的意思是,现在的galgame也成了番茄,某种意义上彻底变成了一种可以拿来搞笑的玩具,而不是会让人去细细品味,细细咀嚼。番茄吸引人的不是光纤的外表,而是丰富的vc。就好比说,把一个看起来很完美的番茄不经意地切开,发现里面全都是一群虫子在快乐地开着午餐会(引用一位很欣赏的前辈的话),那这个番茄还有什么意义?只能当炸弹了。

想想能留在galgame里程碑上的作品,真的是不枉一玩啊。比如像kanon——公认的经典,如果不是那个有些奇怪的tv把它在中国的名声稍稍损失了一下,AIR——用多说么,to heart——这部作品提及的人反而不是很多了,君望——我承认这是一部让人褒贬不一的优秀作品。当然不只这一些,还有猫猫软件的那些“色彩”(水,银,朱)也可以算吧(因为我没有玩过所以我不能去随大流。但是根据我的调查,在各个搜索引擎和日站排行榜上的评价都很好)。我想这些作品的经典基座是没有人能撼动吧?除非是一知半解的所谓fans和绝对的自来水小白。当然也有一些可以获得偏星奖的——就是说有一部分铁杆死忠但是也有一部分无法理解的(在这里不能因为一个“不喜欢”而一概而论,更多的是“不明白”),这就多了去了。如果按我本人的审美观和所经历的作品(抱歉不一定是百分百),one绝对要排上第一名。我有个朋友以“晦涩”一词来梗概了这部作品。大汗,我想他一定没有玩过tactics更早的作品moon,顺带一提此作因为EFZ的bad moon版而令大家熟悉。其次我们可以说是像叶子的早期作品(看到tactics就想起key,看到key就想起叶子,大汗),比如shizuku,kizuato等。这两部作品都在03,04年间出了复刻版,旧的已经废盘了,网上大概还有gba的下载。这两部作品是leaf在96年的开山作,虽然销量比起一些大作来相去甚远,但对于一个刚起家的公司来讲已经是很了不起了。现在回过头来看看那些水无月时代的cg,当然比不上复刻版的豪华,可是就是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这也是高桥的剧本功力的体现。当然高桥是一个评价比较复杂的剧本,有些人觉得他写的东西总有一意孤行的味道。不过身为业界三big之一,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尤其是to heart这个人物塑造可以打满分加的神作的出现……碎碎念一下,为什么to heart不出复刻?怒啊。出于私心提一下uta这个东西……好喜欢那个人设啊。说到底,leaf现在是不是也到了故事不够画功来补的潮流了?最近的作品似乎都是这个样子。

有耐心看到这里的朋友估计会向我提出抗议了,你不是叶子就是键,太俗了吧?好好好我承认我见识短……F&C,galgame里的王牌公司,也出了不少的大作,我最喜欢的是fairy tales的剑芒……那个岔路想必成了很多玩家心中的经典吧。我很喜欢桥本,但我并不是最喜欢他的pia3,而是with you……土星时代的末尾作。真正的三角恋啊,只能在菜织和真奈美中选择!这时候想起君望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寒。当然人气最高的是不能推的亲妹妹伊藤乃绘美……啊妹妹妹妹……又想到了d.o.的加奈……加奈可是妹妹的经典中的经典中的经典啊!比起现在很多的只会甜甜地以自己的名字称呼自己,只会腻腻地叫着onichan,只会酥酥地黏在哥哥(男主角)身边,只会麻麻地半推半就哥哥对自己的不轨行为……啊我错了还不行么。这不是错误,但多了往往就头疼。所以我现在很讨厌动不动就哭的小女生……||||回来回来。canvas没有玩过,汗,但是我看到的关于它的评价也很高。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孤陋寡闻了。

在这儿还要提一个偏星:氮离子公司——NITRO+。真的很偏啊,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世界上几乎是唯一一个不需要攻略的galgame鬼哭街——压根儿没有选项;作品的名字都很怪……比如说天使双枪之类的。最近的尘骸魔京的主题歌,强作啊!当初这歌刚一放,网络上就出现了它的听写版||||寒呀寒。后来正式歌词一出来,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多有中国韵味啊。这公司我只玩过沙耶之歌。这哪儿是它在广告里宣传的什么校园恋爱galgame啊||||一开场的画面就把我震憾了。太强了……果然是18岁以上才能玩的。里面很多的东西都是需要动脑筋思考的。总共就3结局,没一个真的好的。能让人如此深思的游戏,想必也是一种成功吧。不过现在很多人都不愿意去思考什么了。

这公司的游戏还真是没有人去想要汉化啊。玩笑开大了,现在想来,被汉化的最多的公司是什么?key?kid?错了,studio.e go!哈哈。对于山本大娘一成不变的画风先不用管。ego公司的作品也是评价各异的。圣魔大战红泪之类的算是评价高的。不过我心里最喜欢的是苍月(又翻译成《苍青色月光》)……怎么说呢。我竟然流泪了。玩的是不好的结局。这公司比我更有发言权的人多的是,不说了。据说大娘要隐退了??汗,不会吧。

官方汉化嘛,当然要把H部分去掉。意思就是说,全年龄美少女游戏公司已经不多了。真的么?KID的金字招牌一时半会儿是倒不了的。mo是很多玩家永远的抒情诗,那张写有“雨,何时会停?”的字条恐怕已经铭刻在了很多人的心扉上吧。mo从99年一路走到现在,一直以“想要封闭却又难以封闭的记忆”为主题。没有什么大风大浪的宿命论,更多的就是一种无奈的抉择。好在世界是美好的,所以故事的结局也理应是美好的。曲终人散之后,我们划过泪痕的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的微笑,就足够了。

一提k我立刻就会想到c……别问我为什么。这个过渡句绝对不是胡说八道。公主屋子不提了,夜行侦探也已经脱离了galgame的范畴了吧。我要提得是马戏团——circus。我不得不承认马戏团公司是我见到的商业气息最浓的公司。现在的舞hime不就是说明了么……一个水夏一个dc能炒几年都炒不腻。当然马戏团还有别的作品,可我都没玩过对不起……水夏在我心里绝对是前十名的。很意味深长的奇谈风格的故事呢。dc我一直对它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主要是那个人设实在是……有太多别的作品的影子了。七尾奈留现在已经离开了……5555感叹。

同人也是不能小视的一支队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tm社啊……现在已经变成了商业社团了。值得借鉴。别对那个画风有什么意见,同人起家的啊。就是那个世界观构造设定……绝对是……令人佩服!剧情缜密构思新颖,很吸引人。这一点恐怕是很多纯商业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了。tm社作品不多,说到游戏的话应该只有月姬系列和fate系列了吧。哪一个不是大气的作品?奈须啊我太佩服你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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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洒洒自以为是地写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加工一下抖出来。此文不过是抛砖引玉而已。不少看法都是主观的。如果有异议欢迎和我讨论。谢谢。

另,为什么我在这儿没有提到ELF和alicesoft呢?这两个公司绝对是要单说的。ELF专题文已经写出,alice呢,敬请期待。另,鬼畜王和大恶司绝对是恶魔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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