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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ocet - 2012/10/21 13:38:00
前言:
  首先是好久不見的前言,第二句話是感嘆用
  呀呼———————————————————!!!
  哼哼哼……各位大家好!真的是好久不見了啊(感嘆)
  自從上次在文區裡填物語的坑以來好像已經隔了快一年的樣子
  雖然這次是久違的更新不過卻是即使是新讀者也能夠看的外傳!
  然後抱有期待的老讀者們抱歉
  隨身碟發生意外讓本神眾多文檔悲劇的這件事對本神造成的打擊實在是不小
  因此鍵大陸物語本篇的故事應該還會再坑一陣子
  所以作為賠償,本神一定會保證這個預暗篇外傳的更新速度的
  那麼,好久沒說了就讓本神來繼續以往的那個開頭語!
  哼哼哼……現在就讓我們來看到【鍵大陸物語外傳】預暗篇!「存活的被捕食者」!!


正文:















"你……是誰?……











【鍵大陸物語外傳】
預暗篇

存活的被捕食者










  鍵大陸的南方的領土。
  座落於大陸塊南方的這裡因為位居南部的關係也成為了全大陸氣候最為炎熱的地方。

  南方的領土在文明發展上因為受到高山叢林的阻隔而稍嫌落後。
  雖然利用飛機的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穿梭於各個陸塊之間,
  但若是要進行建築工程的話,不能使用列車來運送資源的這一點將會成為南方領土發展的最大阻礙。
  然後就在數十年前,南方領土為了促進發展而終於決定進行一項規模巨大到讓人無法想像的伐林計畫。

  將南方領土與其他陸塊隔絕並將其包圍在其中的巨大叢林——羅比尼亞林海,
  其巨大的規模甚至占去了整個南方領土近四分之一的土地。

  要將這樣巨大規模的羅比尼亞林海給向外開出一條道路來雖然不算難事,
  但是如果要建設鐵路的話,為了避免野生生物誤入鐵路內導致列車發生事故的情形出現就必須將鐵路附近幾公里的所有林木都給夷為平地。
  而這浩大的工程最後南方領土決定以最省事但是卻是最不人道方法進行伐林作業。

  羅比尼亞林海在大陸塊上呈半月形,其缺口的部分正好將南方領土完全給包蓋住。
  而除了林海之外,與中央領土更有重重山脈阻擋,因此伐林作業最後決定先從東邊開始。

  第一步驟是將半月形的羅比尼亞林海開闢出兩條寬約五十公尺、彼此間隔距離高達數十公里道路出來。
  這個步驟很幸運的,工程當中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就在兩年內完工。
  然而,到了最關鍵的第二步驟途中卻發生了嚴重的問題。

  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開闢羅比尼亞林海的巨大伐林作業,南方領土所使用的方法是「焚林」。
  先開闢出兩條足夠寬敞的道路以避免火勢延燒到其他地方,之後再將這兩條道路之間的林木全部焚燒殆盡。
  於是緊接在第一步驟結束之後,第二步驟的焚林作業馬上就開始了。

  無視羅比尼亞林海內的生態並將包含林木動物在內的所有生物全部燒盡的焚林計畫實際上是受到所有附近居住的民眾反對。

  但是,
  著眼於未來南方領土發展之後所帶來的利益,各個南方領土的國家政府仍然打算讓這項計畫繼續下去。

  所謂沒有破壞就不會有建設,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支付對等的代價。
  而南方領土為了將來的建設所捨棄的就是羅比尼亞林海內無數的自然界的生命。

  焚林計畫開始一個月之後森林已經成為了規模巨大的火海。
  即使是離森林有著相當距離的城鎮也可以看見羅比尼亞林海燃燒所蔓延天空的濃煙和飛散的火光。

  羅比尼亞林海的焚林計畫最後超出當初的預想,費時了一年多還沒結束。
  簡直就好像森林為了阻止焚林計畫的進行一樣,即使被分隔開來的整片森林已經陷入一片火海的狀態,卻沒有半寸草木因為遭到焚燒而化為灰燼。
  羅比尼亞林海卻仍舊在繼續燃燒著。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半年之後,南方領土的一部分大陸因為受到燃燒產生出來的濃煙的影響一直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然後,當今南方領土的所有人的夢魘——黑雨……開始了。

  彷彿要懲罰讓羅比尼亞林海陷入現在這樣的狀況的人們一般,
  以那片持續燃燒了兩年多的森林為起點,黑雨開始降臨到南方領土上。

  接觸到黑雨的所有事物的生命都會一點一滴的被侵蝕。
  生物會先從氣力開始被奪走,最後將會連呼吸的力量都沒有而氣盡身亡,無機物則會不斷被分解溶蝕到不成原樣。

  從黑雨降臨到南方領土之後已經持續了幾十年。
  現在遭到黑雨侵襲的地方已經占了整個南方領土將近三分之一的地域。

  對那些不顧民意的反對,提倡焚林計畫的國家政府們現在都正在擔憂著黑雨這個最為慘惡的天災。

  然而,即使災害發生了,人們也無法掌握確切的發生原因。
  人們只知道,幾十年前的那項焚林計畫肯定是一個無法挽回的嚴重錯誤……




  嘩啦嘩啦地。黑色的雨持續不斷的下著。
  而在這黑雨中有兩個人違反了常理,就好像只是普通的雨打在身上一般的無視了黑雨的存在。

  持續不止的雨聲突顯了圍繞在兩人之間的寧靜。
  而最先替這片寧靜的氛圍畫上休止符的是一名身材高大並穿著一身打獵裝的男子。

  「『預言者』……音迦瑪……」
  男子用著一雙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用「瞪」的眼神直盯著眼前的少女繼續說道。
  「那誰啊?」
  「……咦?」

  冰冷的話語和眼神深深的刺進少女的心裡。
  少女只能無助的對眼前的男子伸出嬌小的手卻什麼也辦不到。
  身穿打獵裝的男子已經失去了「那天」的記憶。

  *

  那天……我沒能拯救一個名叫暗紫影的人類。
  明明身為原四大神使之一的「預言者」的我,就連幫助一個人類也辦不到。

  ………
  ……
  …

  人類的文明不斷地在發展、進化。
  而這幾千年來,我一直不斷地、不斷地,看著人類的演化。
  即便是朝向不好的方向,我也只會作為一個旁觀者默默的祈禱他們能夠改變自己的未來。

  我擁有能夠預知未來的能力。
  那和「預見」不同,而且比一般人所想像的還要更為準確。

  所謂的「預知」是指預前知曉還沒發生的事。
  不論是多麼遙遠的未來又或者是即將降臨的危機事件,未來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在我的「知識」裡。

  在人們還相信神的那個時代裡——
  我的未來真的沒辦法改變了嗎?總會有人這樣子苦惱的詢問我。
  而我幾乎都只能回答那讓人最不想聽見的答覆。

  ——不論你現在做了些什麼,那個未來都已經沒辦法再改變了。

  有好事要發生時,人們只會想到自己。
  有壞事要來到時,如果那是可以避免的未來的話,人們才會感謝我。
  反之,如果那是不能避免的未來,人們就只會對我心存尤怨。

  什麼預言者,結果根本什麼沒做,只是看著我們倒楣也不幫忙不是嗎!
  妳就這麼喜歡看人們不幸的樣子嗎!
  騙子!既然都已經預前知道了的話那為什麼會沒辦法改變?!

  未來的可能性並不是只有單一一條線的事情絕對沒有人能夠比我還要更清楚。
  因為我所預知的未來是包含「所有可能性」在內的全部的未來。

  然而,即使是那樣,未來也是分成「可以迴避」與「不可迴避」兩種類型。
  就像人總有一天會死,雨一定會從天而降的這般世間常理,未來也是有分為可以去違逆和不論如何掙扎都沒辦法改變的這兩種。

  什麼預言者,結果根本什麼沒做,只是看著我們倒楣也不幫忙不是嗎!
  我什麼也做不到。但是將你現在可能改變的未來全部抹殺掉的,是你自己。

  妳就這麼喜歡看人們不幸的樣子嗎!
  不論我再怎麼努力的告訴你們想知道的未來,在你們不知道的未來當中,不幸也遲早會來到。

  騙子!既然都已經預前知道了的話那為什麼會沒辦法改變?!
  因為我不是神,只是「預言者」而已。

  向我埋怨的人每天都多到數也數不清……
  但是同樣的,向我道謝的人數也是一樣非常多。

  我喜歡看見人們露出笑容的樣子。

  不論是誰……即使是那些曾經對我說過惡毒的話的人,
  我也不願意看見他們露出苦惱難受的表情。

  所以我要更加努力不懈地將人們想知道的未來傳達給他們知道。
  為了能幫助更多需要我的人,也為了那些在等待我的幫助的期間錯失改變未來機會的人們。
  我要更加努力……
  更加努力……

  歲月如梭……
  就在這樣重複著告訴人們他們想知道的未來的期間,不知不覺的,相信神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人們已經了解到存在於未來的可能性實在太多,
  與其分次浪費時間到我這裡一次一次詢問也是沒完沒了。
  所以人們漸漸地學會靠自己去開創屬於自己的未來。

  最後……
  四大神使也都抱著各自不同的目的四散各地,留下了我獨自一個……

  ………
  ……
  …

  為什麼?為什麼毀滅者會在這裡?
  心裡疑問的答案就在幾公尺遠地方的塵幕內。

  不能大意……雖然對這個人很失禮,可是毀滅者根本不可能被那種破弓箭給打倒。
  我把注意力稍微轉移到站在我前頭、跟我一樣沒有放鬆警戒而且還直盯著煙霧看的人類——暗紫影。

  本來還以為只是個變態而已……沒想到還稍微有點能幹……
  可是這點程度根本就對付不了毀滅者,因為那傢伙能夠使用和十七神使裡的其中十二名神使相同的力量。

  啪轟的一聲,毀滅者果然沒有因為剛才的飛箭就那樣被打倒,
  而是完好無傷的跑出了煙霧並蹲低身體姿勢正準備朝這裡衝過來。

  「呿!該死的人類……居然敢用這種破東西攻擊本神,你真以為這樣就有辦法把本神給解決掉嗎?」
  「當然不可能啦,所以……我要上了哦?」

  雖然對暗紫影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我根本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傷到毀滅者。
  一邊為待會要做的事情在心裡默默地向暗紫影道歉,然後在他將手伸向背後的箭袋的同時,我也將魔力用最快的速度集中到到掌心。

  咻唰一聲,毀滅者自然不可能等暗紫影把弓箭準備好。
  在暗紫影才剛從箭袋抽出兩支箭矢的那一瞬間,毀滅者就已經用讓人難以想像的速度衝到他的前頭並朝他的腹部送出了一拳。
  不過……暗紫影被攻擊的未來我早就已經預知到了,所以……

  「風詠之歌·音速之刃!」
  在毀滅者朝暗紫影攻擊的同時,我也已經將魔法準備好並朝毀滅者的腹部刺去。

  從右手伸出的風刀在毀滅者的攻擊命中暗紫影腹部的同時也刺中了他的腹部。
  與此同時,我將和剛才維持用時使用的完全不同量的大量的魔力一口氣注入到風刀並一口氣將風刃給「引爆」開來。

  噗嘶——

  因為外形無法維持而爆發開來的風刀化作了無數的利刃,以毀滅者的腹部為中心連同溫熱的鮮血一起噴了出來。
  瞬間,查覺到我是故意讓暗紫影被他攻擊的毀滅者也為了防止我進一步的追加攻擊而立刻後退迴避。

  「哼哼哼哼哼……妳還有那麼多的力量啊?看樣子是我太大意了呢。」
  毀滅者按著不斷出血的腹部有些難受的看著我。

  大概是以為在這陣黑雨中我的力量也該被吸收了不少吧……
  不過實際上這陣黑雨的力量對我……或者該說,對神使是起不了作用的。

  但是即使是那樣,毀滅者也不該大意到會被我剛才的攻擊給擊中才對。
  更何況他還有和風相同的Wind Baile的能力,要在被擊中之前讓局部化成風來躲避掉攻擊應該也不是一件難事不是嗎?

  總覺得很奇怪……

  「你可別把我給忘了!」
  就在我要陷入沉思時,暗紫影的聲音馬上就又把我拉回了現實。
  只見他將剛才沒能發射出去的箭矢重新架到弓上並射了出去——然後,「時間」就這樣停住了。

  糟糕!要是這裡就照這樣讓預言繼續走在「現在」的線上的話,這個人類會死的!

  「愚者啊……臣服在本神的腳底下吧……讓黑暗從體內覺醒,足以吞噬一切光明的深邃之暗……」
  毀滅者冰冷的聲音響徹在靜止的時間中,然後以此為轉捩點,時間的齒輪恢復了運轉。

  所謂的咒文是用來強化、引導出魔法潛在力量的一種語言上的術式。
  在使用魔法的時候花費在詠唱咒文上的時間越長,所使用的魔法就越是強大。
  而與之相對應的,越是對咒文熟悉了解的人,在詠唱咒文上所花費的時間就會越短。

  是要為了追求速度而犧牲強度,又或者是為了講究強度而犧牲速度。
  這是不論是能力再怎麼厲害,經驗再怎麼高深的魔法師在使用魔法時永遠都得面對的二擇一難題。
  然而,對於我們神使而言,卻有一種叫作「零之詠唱」,既能保證速度又能確保強度的詠咒法。

  「狂閻闇煞!」
  道出咒術名稱以後詠唱也正式結束,毀滅者的身體在這之後馬上就被黑色的火焰給徹底埋覆。

  狂閻闇煞。
  以自身的壽命為代價,在地獄和現世間以自己作為媒介開啟一條通道的黑魔法。
  雖然維持時間本身就依使用者魔力的「器量」而有所變化,但是只要被那道黑色的火焰給抓住的話就絕對沒辦法逃脫。
  而且對我們神使而言,「壽命」這樣有跟沒有的代價幾乎和可以無視沒兩樣。

  沒時間了,再這樣下去的話那個人類會被直接拖到另一個世界去!

  盡可能的讓自己的魔力流動平靜下來,與周圍的自然同調。
  將大氣當作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讓魔力擴散到體外。
  我閉上了雙眼集中起精神並開始做詠唱咒語的準備。

  「嗚哇!」

  在暗紫影發出驚叫聲的同時,零之詠唱的空間也在這危急的一刻開啟了。
  雖然以我的零之詠唱的時間面對那團黑火不論是怎麼樣的攻擊魔法恐怕都沒辦法作用,但是……
  「風啊……將阻礙你的所有一切給帶向遙遠的彼方,將『所有』給化為『虛無』吧……」

  只要把暗紫影給吹飛的話那麼那團黑火也就抓不到人了!

  「虛無風破!」

  時間再次取回前進的權利的同時,我用魔法捲起的強風也將暗紫影整個人吹飛。
  由於如果唸出太完整的咒文的話這個魔法恐怕不止是會把他吹飛,甚至能夠讓他整個人被風壓給壓扁的關係所以我剛才盡可能的有所保留的縮短了咒文。

  「哼……縮短咒文?少瞧不起本神了,居然敢用那種三流的咒語來妨礙本神吃東西?」
  「咦?」
  看見從黑火裡顯現的毀滅者那模糊的身影我忍不住發出驚呼。

  只要沒有抓到「獵物」的狂閻闇煞的時限一旦過了,
  黑火也會因為通道即將要關閉而回到原本的世界。
  但是相對的,只要是除此之外的情形,哪怕是施術者想要將術式給停下來,狂閻闇煞也絕對不會受到控制。
  哪怕即使是地獄的使者,也絕對沒辦法隨意操弄的地獄的死火,這就是狂閻闇煞。

  可是,毀滅者卻……這也就表示說時限已經過了?
  但是以毀滅者魔力的器量而言……不該只維持這麼短的一段時間才對……
  奇怪……太奇怪了……從剛才開始到現在就一直感覺到的這股違和感,到底是什麼!

  就在我的注意力分心到思考上面時,毀滅者第二次的詠咒便無預警的再次響起了。
  「愚者啊……臣服在本神的腳底下吧……讓黑暗從體內覺醒,足以吞噬一切光明的深邃之暗……」
  「糟、……」
  在我因為居然不是零之詠唱而驚訝沒能反應過來的時候,咒語就已經詠唱完畢。

  「狂閻……闇煞……」

  比剛才更為迅速、大量的黑火像是爆發般的以毀滅者為中心朝四周噴出來。
  那些黑色的火焰就如同激流般瞬間將周圍的一切給吞沒,我甚至連反應都還來不及就已經被黑火給捉住。
  已經……完了……

  結果……我不止是這個人類,就連自保都沒有辦法。
  這樣的自己到底算什麼預言者……

  在打從心底感到絕望的同時,我的全身已經徹底被冰冷的黑火給埋沒。
  僅存的意識,在最後才終於查覺到從剛才開始自己一直感覺到的違和感的正體究竟是什麼。

  恍然大悟地,如果毀滅者看的到我現在因為驚訝而張開嘴說不出話來的模樣的話,肯定會咧嘴嗤笑吧。

  疑惑從一開始就出現,違和感也是從這裡開始。
  明明應該被封印在黑龍城的毀滅者到底是怎麼出來的?
  在這個疑問之後,我也開始混亂起來。

  有人闖入黑龍城把毀滅者給解放出來了?還是說是毀滅者靠自己的力量離開黑龍城的?
  不管是那種情況應該都不可能才對。因為在我的預知裡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沒錯……沒有關於毀滅者從封印中逃脫出來的預知……

  剛才的戰鬥也是。
  不知道為什麼,我始終對著戰鬥中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抱著極大的不安,可是那對平時總是能知曉未來一切的我是很少有的事。即使是幾百年前和所有人一起對抗毀滅者的那次戰鬥,我也沒有過這種情緒。
  而且剛才也因為沒能預料到毀滅者居然沒有用零之詠唱而錯亂了。

  像這樣進行狀況分析的話不是一下子就能得到結果了嗎?
  為什麼我沒有、沒能更早一點發現到啊?可惡!!

  在帶著極其不甘的情緒的同時,我也一點一滴的連同意識……
  帶著我沒辦法預知毀滅者未來的這個最後才察覺到的真相……

  ——被拖入永無止盡的黑暗中。




  沉入黑暗——這是用來形容我現在的情況最好的說法。
  在冰冷的黑暗中我感覺不到重力的存在卻仍然可以自覺自己正在以緩慢的速度不斷往「下面」掉。

  突然的,伴隨著噗嘶的聲響,有什麼炙熱無比的感覺從胸口擴散開來。
  當我想用手去確認時,卻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粗暴的束縛了雙手的自由。

  ——啊……

  在這片黑暗裡,我打破了那本該永無止境的沉寂。
  然後,世界的色彩也開始恢復,周圍變得一片火紅,知覺也漸漸的轉變為痛楚刺激著記憶的深處。

  ——啊啊……

  陷入火海的城鎮已經不復以往的模樣,身穿刺有皇室刻章的士兵也都在不斷追殺想逃跑的人們。
  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銀劍又一次、又一次的刺穿人的身體,看著這幅景象我卻什麼也不能做。

  ——啊啊啊……

  彷彿為了懲罰我犯下的罪刑一般,朋友們一個接著一個的被帶到我的面前,然後活活的被不人道的方式殺害。

  砍斷手讓他們痛苦的慘叫;
  砍斷腳讓他們開始痛哭求饒;
  最後才把劍刺穿他們的胸口讓他們死去。

  ——啊啊啊啊……

  在戰亂中失去雙親的我們所有人都聚在一起為了生存而相互幫忙、度過許多難關。
  對我們所有人而言,彼此都是誰也無法取代的至親的好友、也是共同生死共同患難的好夥伴。

  可是當時,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我眼前遭受到那般過分的對待卻什麼也做不到。

  如果能夠預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的話……肯定就不會變成這樣子了。

  最後……連那個總是一直對我笑著說「包在我身上」的……也被殺死以後,我也在徹底崩潰之後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了。

  *

  「……?!」
  從夢中驚醒。

  還沒想起醒過來之前發生過什麼的腦袋只能不斷地重複播放著剛才惡夢中的內容讓我感到心中竄起一股至極的惡寒。

  就在這時,有個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
  「妳醒了啊?」

  我猛地甩頭晃腦努力不再去在意那個惡夢,開始觀察四周。
  屋外不斷傳來大雨的聲響,雖然窗外的景色相當陰暗但還是可以看見雨勢的大小。

  周圍的東西盡是一些野外求生般用的簡便生活工具,只有壁上正在燒著火的壁爐比較能看之外其他的家具似乎就只有矮桌而已。就連我現在也是躺在地板上。

  這是個不知道在哪的小木屋內。

  「不過還真是嚇死我了……看到妳的時候我還以為我是在作夢,可是沒想到居然真的是妳本人。」
  一名有著高大體魄的男子的身影背對著我,面向火光磨著似乎是愛用的小刀一邊這麼說著。
  「所以妳又死一次了嗎?小矮個?」
  「咦?……」

  聽到這番話以後又聽見了這幾百年沒聽到過的稱呼。
  加上因為剛才惡夢的影響的關係我能聯想到的就只有一個人。

  「柴大哥……?」
  「喲,小矮個,幾百年不見了吧?」
  柴大哥轉過身來面向我。而他那宛如福神般慈祥的樣貌果然還是像以前一樣一點也沒改變過。
  「柴大哥的瞇瞇眼還要過幾百年才能張開呢?」
  「喂,幾百年不見第一句話就是這麼挖苦我啊。」
  「柴大哥還不是一樣叫了人家小矮個。」

  柴大哥。
  是我在成為神使之前,還只是一個普通人類時認識的人。

  那時的我在戰亂中失去了雙親最後和所有在戰亂中倖存下來的孩子們相互合作共同生存。
  而在那過後數年,本職是賞金獵人的柴大哥原本是看上我們當中有些人被懸賞了不低的金額而找上來,但是後來知道了我們的身世之後便放下了那個打算並成為我們的夥伴不斷的幫助我們。就算說他是恩人也不超過。

  可是,柴大哥應該也已經在那個時候死了才對呀……

  「所以妳為什麼在這裡呢?小矮個?」
  「哎?」
  「才不是『哎?』吧,這裡可是冥界啊小矮個,難道妳不知道嗎?」

  冥……界……
  不斷的在心底迴旋的兩個字慢慢地牽引出我在醒過來之前所發生的事。

  「啊……」

  ……對了。我想起來了。
  沒錯……我會在這裡的原因,是因為……

  「…………我……被幹掉了。」

  沒錯……
  我因為被毀滅者召喚的黑火給捉住而就這樣被拉進了地獄——也就是冥界。
  所以我的確是又死一次了……

  就在我低頭開始失落的時候,柴大哥就突然粗暴的摸起我的頭來。
  簡直就像是要把我的頭髮給弄亂似地粗暴的抓著。

  「嗚哇!幹、幹什麼啦柴大哥!」
  「因為妳臉上寫滿了『我很失落』的關係所以我就忍不住想安慰妳一下了。」
  「哪有這麼粗暴的安慰方法的呀!」
  「哈哈哈!別這麼說嘛。因為看著小矮個心情不好的樣子的話我也會跟著心情低落起來的嘛。」
  即使我不斷的掙扎拒絕,柴大哥也仍舊用著他的手胡亂的玩弄我的頭髮。
  「所以打起精神來吧!反正不管是什麼人不是早晚都會面對死亡的嗎?妳也別太消沉了,反正冥界這裡也就是稍微那麼難生存一點而已,和上面的世界是沒差多少的啦。」
  「已經死掉幾百年的柴大哥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能說出『和上面的世界沒差多少』的這種話來的呀!」
  「啊,這麼說倒也是呢。不過聽說最近自殺而來到冥界的人的比例似乎在慢慢增加,如果不是很難生存的環境應該不需要自殺才對啊。」
  「因為現在這個時代的人太脆弱了!稍微受到一點打擊和挫折而已就會忍不住想自殺!」
  「……無法理解現在人到底在想什麼呢……咦?難道是因為我死太久了嗎?……」
  「好遲鈍!死了幾百年才注意到這件事情的柴大哥也未免太遲鈍了!」

  唉……
  因為太久沒有吐槽的關係導致像這樣在心情低落的時候大吼加快了我心情墮入谷底的速度。

  「是因為還有什麼遺戀嗎?」
  我點了點頭回應。
  「因為埃和其他人可能會有危險……」
  「這樣啊……那樣的話確實讓人放不下心來呢……」

  如果毀滅者的行動和思考模式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話,那他應該會為了尋找強者和變強而到處去尋找四散鍵大陸各地的十二神使才對,所以埃他們才有危險……

  「而且要是就這麼放著不管,可能不止是那樣,恐怕整個鍵大陸也都會有危機。」

  沒錯……毀滅者不可能只是會單單找人而在途中什麼也不做。
  他可能會在找人的過程中看到人就直接動手攻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在他找到其他神使之前肯定會先有巨大的犧牲產生。

  「明明還不能死……死的還不是時候……」
  「………」

  柴大哥只是靜靜的聽著我說著上面現在的情況,沒有打斷我任何一句話。
  即使他連最基本的「毀滅者」到底是什麼人,我們又和他發生過些什麼事情的這些都不知道,柴大哥也還是靜靜的聽我說完了現在情況的一切。

  「簡單來說,現在上面有一個能力相當犯規實力也強到離譜的大壞蛋對吧?」
  「雖然壞蛋的說法有點奇怪,但的確是那樣沒錯……」
  「然後那個大壞蛋,以十二神使為目標,打算把所有神使全部都打倒,沒錯吧?」
  「……打倒的說法也很奇怪……算了,就結果來說也的確是那個樣子沒錯……」
  「而且那個大壞蛋,是即使集合所有神使也很難搞定的傢伙對吧?」
  「嗯……」
  「呵呵……那麼事情就好說了。」

  柴大哥彷彿放下心中大石般的吐了一口氣。
  而我則是對這句話感到疑惑。
  不過,柴大哥之後告訴我的真相卻馬上將我的疑惑全都給打得煙消雲散。
  因為……

  「現在統領冥界的人是天盤者?!!」

  統領現在冥界的人,居然是十二神使的其中一人。





好像失去預知能力的我已經無法預料之後的發展到底會變得如何
但是不管怎麼樣
我都得想辦法再一次集合所有神使的力量來打倒毀滅者才行











【鍵大陸物語外傳】預暗篇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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