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焉。
那是所有事物在回歸於零時必須回到的場所。
記憶之海的某處知識這樣告訴著自己。
沒有任何感覺,卻仍留有思緒。這樣的狀況實在會讓自己的思緒一時變的混亂起來。
什麼都沒有的虛空之中,有無盡的知識像是違反常理一般的逆流襲向我的意識。
空白。
變的完全沒辦法進一步的思考,只能不斷疑惑著自己的存在。
然後雙眼一閃,好像有什麼東西刺激到了自己的雙眼一樣讓終焉的世界在轉眼間變的灰飛煙滅,連點殘渣也不留下。
我……醒了過來。
*
【Final】
床邊的月曆日期打叉的地方停在昏迷的九天前。我就這樣子疑惑的注視著這張月曆沒有任何動作。
為什麼……為什麼我還在這裡?……
滿腦頭除了這個疑問以外就只剩下自己是在昏迷的三天前沒力對月曆畫下記號的,那為什麼?這個月曆又是怎麼回事?……
思考很清晰,五感也都非常清楚。剩下的就只有一如往常在白天難以保持著的自己的存在。
一切都如此的稀鬆平常,可是自己卻沒有辦法接受這種結果。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好不容易做好覺悟要向父母道歉結果卻發現自己犯的錯早就被發現而且已經被原諒的感受一樣,讓人相當不甘。
「早安,月鳴今天意外的早起呢。」在我困惑著的時候,送早點的護士拿著餐點來到了我身邊。
我只是默默的拿起一旁的筆和便條紙在上面寫下了我的問題。
『為什麼我還在這裡?』
看見了便條後只見護士皺起了眉頭。
「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呢?還是說……月鳴難道昨天晚上偷跑出去了?這可不行呀,就算醫生再怎麼寵妳也不可以這樣亂來唷。」
被往奇怪的方向誤解這句話以後我慌忙的搖頭揮手表示不是這個意思,隨後就又拿起筆來寫出了另一個問題。
『今天的日期是幾月幾號?』
「今天?」護士小姐思考了一下隨後便注意到掛在矮桌上的月曆。
「咦?月鳴自己不是就有每天做記號了嗎?真是……難道覺得我會是那種腦袋遲鈍的人嗎?」
護士小姐笑了笑,然後宛如理所當然般的說出那張月曆上最後一個打叉記號旁邊的那個日期。
「那麼待會兒我再來收拾,得乖乖吃完早餐才能出去喔!」
這麼叮嚀完以後護士小姐就那樣離開了我的病房,留下了獨自疑惑的我。
沒有想過居然還能活著。
明明那時的自己,甚至已經失去所有知覺和自我意識了。
到底是因為什麼而讓自己還能好好的在這裡?
猛地搖了搖頭甩出繁雜的思緒。
是啊……
從剛才護士小姐所說的話來判斷其實就已經很好懂了……
那只不過是一個噩夢而已。
「……噩夢……嗎……」
對我而言……自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居然會是那樣令我痛苦的噩夢嗎?……
突然意識到這點後又忍不住用力的搖了搖頭將這不能有的思緒趕出腦袋。
遲早是要消失的我不會有資格傷心的。
我使力的撐起身子坐到了一旁的沙發椅並拿起了放在餐盤上的清粥。
今天也是一樣清淡的菜色呢……
是錯覺嗎?總覺得最近的菜色一直都很樸素。
喀啦——
連敲門聲都沒有,病房的門就在我剛要將第一口清粥送入嘴裡時拉開來。
這個簡直像在走自家廚房般隨便的態度……我只認識這麼一個人。
「早安~今天也一起來聊天吧~!」
醫生一如往常般露出無視我對她擺出的臭臉的開朗微笑向我打招呼。
對於這個狀況,我也幾乎都把它當成日常事件來看待了。
「嗯?原來在吃早餐嗎?」
我只吞下了一口,便拿起放在大腿上的筆和便條紙在上頭寫了這麼一句話拿起來給醫生看。
『給我出去。』
也許,是太過於安穩了。
也許,是太過於高興了。
不知怎麼的,舉起便條紙的我就那樣露出了也許勉強能算是笑容的微笑流下了一滴眼淚。
END.